晚上林之乎給自己安排了加班。小唐進來一眼看到她坐在周主管的位子上,心里當即就有點不舒服,說︰「剛在上面沒看到你,還以為你不過來加班。」林之乎說︰「我也不想過來,想去二樓餐廳跳舞,但是白天事太過了,忙不過來,只有晚上加班做一下了。」小唐說︰「但你未免也太積極了一點,來這麼早。」林之乎說︰「剛來,都還沒有坐熱呢。」小唐說︰「又謙虛。」林之乎說︰「不信你拿個溫度計過來量一下。」
這時韓組長,王組長,馬組長,張潮,宋錦等幾個人進來了,這是他們的老習慣了,過來這邊小坐閑聊,這里是他們聚會的大本營。林之乎笑說︰「今天怎麼都這麼積極?」宋錦笑說︰「不是因為你在這里嗎?蜘蛛姐,你坐在那里還挺像那麼回事的,架勢十足,撐得住場面。」林之乎說︰「我沒有周主管那麼有分量了。」張潮說︰「你更積極,這麼早就過來了。」林之乎說︰「沒什麼事就早點過來了。」韓組長說︰「你對生產部的事情了如指掌,之前就開玩笑說你可以頂替周主管的位子,沒想到他這次有事請假回家,你真的頂替他的位子。」林之乎說︰「暫代他的工作而已。」王組長說︰「周主管的兒子這次病得挺嚴重的,差點沒出意外,本來沒有那麼嚴重的,拖的,家里老人年紀大了什麼都不懂,經過這件事情我覺得周主管會考慮回家里發展,照顧老人和孩子,反正家里發展也不錯,到時你就正式頂替他的位子,接管他的工作了。」林之乎說︰「我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小唐的臉色從頭到尾都不好看,這時更是有點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心想撒謊,你還沒有想過這個,周主管估計一早都跟你透露了一點什麼,所以你才會花血本買禮物討好他兒子,以期待他在鄧小姐面前幫你說好話,大力推薦你。
一會預備鈴響了,林之乎說︰「好了,別圍在這里了,回你們各自的工作崗位了。」宋錦說︰「還沒到時間呢,主要是看到你在這里,覺得挺親切的。」林之乎說︰「這半個月你們可要好好配合和支持我的工作,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張潮說︰「你這是恐嚇。」
韓組長等人笑著散了。林之乎笑著看著小唐說︰「這是最新的生產排單表,你看一下,有些現在就要開始安排了。」小唐機械接過說︰「好。」心里十分別扭,林之乎居然凌駕于她之上。林之乎說︰「今天晚上應該不忙吧?」小唐說︰「不忙,你對生產部的事情還真是了解。」林之乎說︰「單都是我排的,當然有所了解。」小唐不說話,拿著排單表出去。
林之乎拿過一個文件夾,打開正準備看,這時手機響了,大發打過來的,說︰「你怎麼沒有過來跳舞?」林之乎說︰「要加班。」大發說︰「哦。」林之乎說︰「不止今天晚上不能過去跳舞,估計這半個月都不能過去跳舞。」大發好奇問︰「怎麼了?」林之乎于是簡單說了一下。大發說︰「看你上班辛苦,加班勞累,給你謀點福利了,待會下班了請你吃飯。」林之乎說︰「你怎麼老是把‘吃飯’兩個字掛在嘴邊?那是你的理想抱負,人生主題,終極目標啊?」大發說︰「其實主要是因為我這個人比較容易餓,放假在公寓我一天都要吃四五頓的。」林之乎說︰「你懷孕了啊?」大發說︰「開什麼玩笑,男人哪會懷孕?懷孕那是你們女人的專利。」林之乎說︰「以後科技發達了,說不定男人也會懷孕。」大發說︰「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林之乎說︰「听你的口氣好像覺得挺可惜似的,怎麼你想懷孕啊?」大發說︰「嗯,懷孕可以休產假。」林之乎說︰「瞧瞧你這心理,連女人懷孕可以休產假都羨慕嫉妒恨,你不會連女人過三八婦女節都羨慕嫉妒恨吧?」大發說︰「是啊,因為有婦女節,怎麼沒有婦男節?」林之乎說︰「懶得跟你廢話,給你指條明路,你要實在氣不過,干脆去變性吧?明年我陪你一起過三八婦女節。」大發笑說︰「但還是不能懷孕休產假啊?」林之乎說︰「再給你指條明路,自殺重新投胎來過。」大發忍不住哈哈大笑。
掛斷電話,小唐進來說︰「二樓餐廳沒有你估計都不熱鬧。」林之乎說︰「沒辦法,要加班。」小唐說︰「其實你可以不用過來加班的,今天沒做完的那點事明天做就好了。」林之乎說︰「老實說,真的不想過來,只是不過來鄧小姐肯定會說,所以還是過來吧,就當是賺加班費。」小唐說︰「你不一向不把鄧小姐的話記在耳里,放在心上嗎?怎麼這次例外了,難道真的想取代周主管,所以臨時好好表現一下?」林之乎听出來她什麼意思,說︰「沒有那個想法,只是不想讓周主管難辦而已,畢竟是他推薦的我。」小唐根本不信,說︰「其實這倒是一個機會,好好表現一下,反正你做跟單工資又不高,又沒機會晉升。」林之乎說︰「我在雅馨就是這個樣子了,不會有改變的,如果想拿高工資,想晉升,唯一的出路就是辭工,然後另外找一份工作。其實你可以好好表現一下,鄧小姐對你的印象本來就好,再表現一下說不定更好,如果周主管真的辭工什麼的,你將是接替他的最好人選。」小唐說︰「我一直表現都很好,但那又怎麼樣呢?周主管還不是推薦你,而且鄧小姐也采納了。我到底是不如你,沒有你那麼善于處理人際關系,我在周主管身邊多久了,一直配合和支持他的工作,我敢說生產部如果沒有我,他會很多方面照應不到,而你只會催他交貨,給他找事,但到頭來他還是站在你那一邊,你讓我心里怎麼想?」林之乎不知道說什麼好,面露無奈之色,她剛才說的是真心話,小唐卻大概以為她在諷刺她。
九點鐘林之乎下班,沒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二樓餐廳,其實他們也快散了,只是趕一個尾巴而已。
上去正好看到莫莉拉著盛怒的鄧雅致離開,因此問劉成暢怎麼一回事,原來江曼,鄧雅致兩個人剛才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江曼今天晚上教了幾個新動作,其他人都學會了,就是鄧雅致老學不會,影響大家的進度,江曼因此安排其他人休息,專門教鄧雅致,耐心教了幾遍,鄧雅致還是學不會,而且動作滑稽可笑,好像一只鴨子一樣,江曼看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就說出來了,偏偏鄧雅致姓「鄧」名「雅致」,平生最討厭人家拿鴨子比喻她了,因為諧音嘛,就動怒了。最後鄧雅致被莫莉拉走了,江曼被小永,大發拉走了。劉成暢笑說︰「如果你在這里就好了,她們兩個估計不會吵起來。」林之乎勉強笑了笑,想鄧小姐本來就對「曼舞朝」不感冒,有點怪江曼,這下該更她了。韓菲霏說︰「林之乎都有點被你們神話了,有她在,美國跟伊拉克大概都不會打起來。」
之後劉成暢,林之乎,韓菲霏三個人一起去吃夜宵。劉成暢提議的,說是林之乎晚上加班辛苦了。韓菲霏說︰「她要連著加半個月的班了,我看你每天晚上都請她吃夜宵的,到時整個人胖了一圈,小心過來找你算賬。」劉成暢笑著不說話。林之乎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說︰「晚上還有點冷。」劉成暢說︰「小心一點,這就是感冒的前兆了,晚上加班多穿一點衣服,天涼了,我們那里跳舞很熱的。」韓菲霏不等林之乎說什麼,搶著說︰「放心了,她身體好著呢,前段時間突然變天很多人都感冒了,就她沒有感冒,我認識她這麼久,她還從來沒有感冒過,偶爾咳嗽兩聲更像是嗓子不舒服,就算真的感冒了,多喝兩杯白開水就好了。」劉成暢吃驚說︰「不會吧?看你這麼瘦,而且平時也沒見你鍛煉身體。」韓菲霏又搶著說︰「她是白姓了‘林’,身體不知道比林黛玉好多少倍,林黛玉是風吹一下就倒了,她是風怎麼吹都屹立不倒,別想著她打噴嚏了,就趕緊把自己的衣服月兌下來給她披上,那種浪漫戲碼就不是你們該上演的。」劉成暢笑著不知道說什麼好,表情有點尷尬。林之乎淡淡說︰「你上演還差不多。」韓菲霏說︰「是啊,我身體沒你那麼好,每年都會感冒兩次。」林之乎說︰「身體好壞只是其次了,而是你更像偶像劇中的女主角一些。」韓菲霏臉有點紅,她心里正是這麼想的。
一會到了火鍋店,韓菲霏說︰「孟子軒那個人挺浪漫的,每次過來找蘇菲,都把車停在樓下,然後向上大聲喊蘇菲的名字。」林之乎說︰「是啊,搞得我們這些人好羨慕。」韓菲霏說︰「還記得之前我們三個人打的那個賭嗎?現在孟子軒追蘇菲追得這麼緊,而且手段又有效,我贏的希望挺大的。」林之乎說︰「江曼跟小永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一直進展都很順利,今天晚上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因此我贏的希望也比較大。」劉成暢說︰「這麼說我贏的希望最小了?」韓菲霏若有所思的說︰「那倒也不是,方凌後悔的意思十分明顯,只要小雨心軟能夠原諒他,兩個人還是有機會重新開始的,而且過年他們兩個人都會回家,他們一個鎮上的,雙方父母都認識,如果方凌求助一下他爸媽,然後他爸媽又過來找小雨的爸媽,雙方父母坐在一起說一下,聊一下,事情就成功了一半,所以你贏的希望也比較大。對了,如果你贏了對我們兩個人提什麼要求,上次林之乎說的跳艷舞就不算了,純屬瞎鬧,就她那身材還跳艷舞。」林之乎不在意笑了笑。劉成暢笑說︰「沒要求了。」韓菲霏說︰「一定要提的,我們兩個人都提了。」劉成暢笑著對林之乎說︰「我想一下,到時你開車帶我出去兜風。」林之乎點頭說︰「好,沒問題。」劉成暢又笑著對韓菲霏說︰「我對你真的沒什麼要求,夠完美。」韓菲霏開心笑了笑。林之乎內心有點苦澀。
吃了麻辣火鍋回去,韓菲霏本來挺興奮的,晚上劉成暢那樣贊她,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又忍不住氣憤,過來林之乎這邊,說晚上吃多了有點撐著了,想晚點睡覺,過來借兩本雜志看看。林之乎正準備去沖涼,于是轉身進房間拿雜志。韓菲霏跟著一起進去,一進去就看到高高掛在林之乎床頭的那個香囊,氣不打一處來,皺眉說︰「那個香囊本來是我的,我送給劉成暢,他卻轉身送給你。」林之乎看了一眼,笑說︰「他覺得男人不適宜帶那樣的東西。」韓菲霏冷冷說︰「誰叫他帶在身上了?」林之乎的笑容僵在臉上。
韓菲霏拿了雜志過去。林之乎把香囊從床頭取下來,放在枕頭底下。
再說韓菲霏拿了雜志過來,隨意扔在床上,又從抽屜里找出剪刀,只幾下就把香囊剪得粉碎,然後扔在垃圾桶里。
林之乎又去沖涼,這時阿敏,江曼兩個人回來了。林之乎好奇問︰「你們兩個人怎麼在一起?」阿敏說︰「剛好在樓下踫到。」江曼嘴里哼著歌曲,表情看起來十分輕松。林之乎說︰「心情不錯嘛。」江曼說︰「嗯。」林之乎說︰「今天晚上的事就算是翻過去了?」江曼說︰「翻過去了,蘇菲呢?」林之乎說︰「還沒有回來。」阿敏不屑說︰「就鄧雅致那個樣子你還有耐心教她跳舞。看著就討厭。」林之乎看了她一眼,說︰「你看誰又不討厭呢?」阿敏說︰「她還不算最討厭的,最討厭的是小唐,幸虧是你暫代周主管的工作,如果換了是她,還不知道得意成什麼樣呢?」林之乎默不作聲,心想小唐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對她有些不滿。江曼說︰「鄧小姐現在很器重她,瞧都經常夸她,而你很少夸了,以前你只要這麼微微一笑,露出一點牙齒,她看見了就夸你的牙齒漂亮,而現在你估計這樣哈哈大笑,把兩排牙齒都露出來,她也視而不見,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小唐有今天,你也有今天。」阿敏緊皺著眉頭,說︰「小人得志。」林之乎無奈說︰「好了,你的好惡能不能別表現得那麼明顯,能夠彼此容忍,然後相安無事就行了,何必惹人怨恨呢?」阿敏說︰「我不會掩飾了。」江曼說︰「其實不理她就行了。」
林之乎看著她說︰「你別得意,你也一樣,有空把你那倉庫好好收拾一下,東西放整齊一點,別總是亂糟糟的,以前還有借口,說倉庫面積太小了,但現在樣板房空了出來,沒有任何借口了,再說地方小不夠用,或什麼東西擠著壓著踫著磕著,人家有話說的。」阿敏問︰「誰說?」江曼說︰「就是,誰說?想起來了,小唐,她有時候是看不順眼,但那又怎麼樣呢?倉庫是我的地盤,她沒資格指手畫腳,就是指了畫了我也不理會,告到周主管那里,還是我贏。」林之乎說︰「這是現在,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周主管這次過來說不定會辭工,然後小唐頂替他的位子,到時就有權力指手畫腳了。」江曼吃驚說︰「不是你頂替他的位子嗎?」。林之乎搖頭說︰「我沒有那個機會了,小唐還有一絲機會。」阿敏極度鄙視說︰「就她還頂替周主管的位子,也不站在秤上稱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林之乎說︰「一切皆有可能,你忘了?」阿敏說︰「真有那麼一天我們大概可以撤了。」江曼說︰「就是,完全同意你的觀點,到時我們兩個一起撤,然後再叫上蘇菲,她也真是不值,財務部就她一個人,每天做一堆賬,鄧小姐也不配個會計文員給她,還工資不高,現在傍上了一個老板,有機會當老板娘,還不趕緊轍,那才叫傻呢。」林之乎說︰「到時你們都撤了我怎麼辦?」阿敏說︰「你堅守陣地。」江曼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