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到總經理辦公室找鄧小姐談點無關緊要的事情,談完之後,順帶說了一下韓菲霏的事情。鄧小姐听了大吃一驚,她上午出去了,才剛回來,什麼都不知道。小唐說︰「韓菲霏今天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麼要強的人都忍不住哭了。」鄧小姐皺眉說︰「是嘛?」小唐說︰「失魂落魄的,心完全靜不下來,也沒有辦法工作。」鄧小姐提到這個就緊張,緊皺著眉頭。小唐說︰「這件事情的影響特別不好,我看如果不懲罰一下林之乎估計會引起公憤。」鄧小姐問︰「確定是林之乎做的嗎?」。小唐正想開口說什麼。這時李主管敲門進來,說︰「韓菲霏請假走了。」鄧小姐眉頭皺得更緊了。小唐問︰「請了幾天假?」李主管說︰「暫時就請了半天。」小唐假裝松了一口氣,說︰「幸好只請了半天,如果多請個幾天,還不知道怎麼影響工作呢,現在正是公司復蘇的關鍵時期。」鄧小姐眉頭皺得又緊了一些,像扳手擰了再擰。
李主管說︰「這件事情的影響挺不好的,我覺得應該好好徹查一下,不然對韓菲霏不公平。」小唐看了他一眼,說︰「是啊,剛才我也是這麼說的。」鄧小姐問︰「怎麼查呢?」小唐搶著說︰「應該要有確實的證據,不然以林之乎的聰明和口才,什麼都可以輕輕松松遮掩過去。其實整件事情的疑點挺多的,需要一一查證,首先姚文靜那些所謂的‘證據’聊天記錄應該是偽造的,大概有人盜了韓菲霏的QQ號,然後亂說一氣,這個可以問韓菲霏了,誰有可能盜她的QQ號;其次那個通風報信的電話好像是在茶水間打的,可以去茶水間找一下證據,比如手機卡之類,看有沒有丟在垃圾桶里面,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最後林之乎在茶水間打電話的時候涂艷湊巧從外面經過,應該听到了一些什麼,可以問問她,那樣也不至于冤枉了林之乎。」鄧小姐說︰「你們看著辦吧。」李主管說︰「好。」
李主管于是著手開始調查,首先問韓菲霏,韓菲霏說林之乎知道她的QQ號密碼,因為之前幫她登過;然後到茶水間翻看了一下垃圾桶,果然找到了一張丟棄的嶄新的電話卡,而且證實就是給姚文靜,鄭天泰打的那個電話;最後問涂艷從茶水間外面經過的時候听到林之乎說了一些什麼,她說好像听到林之乎叫那個人提前做好各項準備工作。所有的事情看似再清楚不過了,林之乎對此百口莫辯,說什麼大家都不相信。
晚上韓菲霏,劉成暢,小唐三個人在月亮酒吧喝酒。小唐舉著杯子說︰「林之乎可是有前科的人,你們還記得她之前怎麼對付秦嶺的吧?就是把那些聊天記錄全部保存下來,然後打印出來,鐵證來著,如泰山一樣,能把人壓死。姚文靜一看就是個母老虎,鄭天泰肯定怕死了她,知道她過來估計腿都嚇軟了,哪想得到什麼轍?肯定是有高人指點了。」韓菲霏喝了一大口酒,重重放下杯子,恨恨說︰「林之乎真是太過分了一點,傷害了我一次不夠,還要傷害我第二次,讓我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劉成暢皺眉說︰「其實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搞清楚了。」小唐問︰「還有什麼問題沒有搞清楚?」劉成暢說︰「比如林之乎如何知道鄭天泰家的電話?」小唐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的說︰「我想起來了,韓菲霏,你不是還有幾本舊書放在公寓里嗎?叫林之乎扔掉,她說她看一下就沒有扔掉,我記得我當時隨便翻了一下,其中一本舊書里面好像夾著一張卡片,聯系薄來著,上面應該有鄭天泰家的電話吧?」韓菲霏想起來了,說︰「有,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我說怎麼到處找不到那張高中同學聯系薄,原來夾在那本舊書里面。」
小唐看了劉成暢一眼,得意說︰「這麼一來的話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劉成暢無奈說不出話來。小唐說︰「不說證據確鑿,就說作案動機她也有,那就是對你有好感,因此特嫉妒韓菲霏。林之乎那個人平時看著是很寬容,很大度,你挺欣賞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真的說起話來,做起事來,很狠,很絕,瞧之前鄧雅致就隨口開了一句玩笑,她便氣沖沖的去找鄧小姐道歉,還有她之前曾暗戀了秦嶺幾年,照理說怎麼都有一些感情吧,她卻可以把事情做得那麼狠,那麼絕,簡直難以想象。她自己也曾說過,她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她的報復心很強的,所以報復韓菲霏很正常啊,就算別的證據我們可以不予理會,但那說話的聲音鐵證來著。」韓菲霏皺眉說︰「我想過誰陷害我也沒有想過她陷害我。」小唐說︰「你還別說,像你那麼小心,那麼謹慎,試問除了林之乎還有誰能算計得到你?根本不可能的嘛。」韓菲霏說︰「不行,我要去找林之乎問清楚,當面對質。」說著掙扎起身。劉成暢說︰「改天吧,你晚上喝多了。」韓菲霏說︰「我哪有喝多?你別攔著我,你不會是又想偏袒林之乎吧?」劉成暢因此不好再說什麼了。小唐不發表任何意見,但卻站了起來。
到公寓,韓菲霏使勁的拍門。林之乎過來開門,吃了一驚,問︰「你們怎麼過來了?」韓菲霏說︰「過來找你問清楚。」林之乎說︰「問什麼?」韓菲霏生氣說︰「明知故問,你為什麼要那樣陷害我?到底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老人家?」林之乎說︰「我沒有陷害你。」韓菲霏更生氣了,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林之乎說︰「我沒有做過為什麼要承認?」小唐說︰「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林之乎說︰「那些所謂的‘證據’我已經逐條解釋過了。」小唐說︰「知道你解釋過了,你口才好,解釋什麼都挺像那麼一回事的,我們大家幾乎要相信,但問題是證據實在太確鑿了,你越解釋就越顯得可笑,真是成也口才,敗也口才,對了,韓菲霏的那些舊書還在吧?我去拿一本出來看一下就知道了。」說著進去房間拿了一本出來,翻開里面果然夾著一張聯系薄,而聯系薄上面果然有鄭天泰家的座機號。韓菲霏看著林之乎說︰「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林之乎說︰「我沒有什麼好說的,那個我是看過,但就隨便掃了一眼。」小唐說︰「誰信啊?」林之乎說︰「信不信那都是事實。」小唐一時塞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說︰「其實我們大家挺想相信你的,但你什麼都說不清楚。」林之乎說︰「我沒做過又怎麼會說得清楚?」韓菲霏不屑說︰「你根本就是嫉妒我跟劉成暢兩個人在一起——」林之乎打斷說︰「嫉妒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搞清楚一點」韓菲霏又氣又惱,說不出話來,沖過去把茶幾整個掀翻在地,上面的水仙,茶盤,茶壺,茶杯因此全部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渣子和水混在一起,濺的濺,留的留。劉成暢,小唐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劉成暢反應過來,忙過去拉著韓菲霏說︰「好了,你喝醉了。」韓菲霏掙月兌說︰「沒有,我沒有喝醉,我情緒著呢。」劉成暢說︰「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手啊。」韓菲霏說︰「我好好說,別人好好說嗎?沖上來一句話不說就動手打人,我至少還說了幾句話。」劉成暢說︰「好了,走了。」小唐也怕事情鬧大了到時沒辦法收場,說︰「好了,走了。」
回住處,劉成暢呆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想干。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這時有人敲門,是韓菲霏,她剛洗了個冷水臉,人清醒了不少。劉成暢關心問︰「怎麼樣沒事吧?」韓菲霏看了他一眼,說︰「你覺得沒事嗎?」。劉成暢說︰「好了,別難過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韓菲霏說︰「我現在不是難過,而是氣憤。」劉成暢知道她氣什麼,不說話。韓菲霏說︰「我已經想好了,明天一上班就去找鄧小姐辭工。」劉成暢吃驚說︰「辭工?」韓菲霏說︰「是啊,先辭工,然後再做打算,可能還是去純子公司,只是我一個人去,而不是跟你兩個人一起去。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狼狽過,丟臉過,也沒有像今天這麼野蠻過,無理過,我已經沒有辦法面對你了,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劉成暢不知道說什麼好,心情十分復雜,雖說有點難過,但沒有那麼難過。韓菲霏淒然笑了笑,說︰「想想真是可笑,你們都覺得我眼光高,不知道我想要找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因此紛紛猜測我前男友是什麼樣子,卻沒想到是那個樣子,整個一人渣,我還好心幫他介紹工作,真是自作自受,自討苦吃。」劉成暢說︰「別這麼說,他只是變化太大了一點。」
又安慰了幾句,然後韓菲霏過去,劉成暢打電話給林之乎,問︰「睡了沒有?」林之乎說︰「你如果想安慰我幾句,那我告訴你不用,你還是安慰韓菲霏吧。」說著掛斷電話。
劉成暢無奈發短信過去,說︰「對不起。」林之乎說︰「替韓菲霏向我道歉嗎?我不接受,除非她本人親自過來向我道歉。」劉成暢說︰「她不會向你道歉的。」林之乎說︰「她並沒有親眼看到我打那個電話,我卻親眼看到她把我的茶幾掀翻,為什麼不道歉?」
第二天,一早八點鐘才剛上班韓菲霏就去總經理辦公室找鄧小姐辭工。鄧小姐吃了一驚,問為什麼?韓菲霏簡單說了一下。鄧小姐根本就不接受,說她會嚴懲林之乎還她一個公道。韓菲霏心想她不要公道,只要自由,雖然被人當眾打耳光很丟臉,但如果就此可以離開那也還不錯,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且不用背任何名聲,她如果錯過這個機會,倒真是傻子。
林之乎進去生產辦公室。小唐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之前你在車間挺受歡迎的,走到哪里都有人找你聊天,沒十幾分鐘根本就出不來,但現在卻短短幾分鐘就出來了,如此看來人緣差倒不失為一件好事,至少節約了時間,提高了工作效率。」林之乎說︰「是啊,凡事都有兩面。」小唐說︰「被人鄙視的滋味不好受吧?」林之乎說︰「其實還好,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他們鄙視我那是因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可以理解。」小唐說︰「還是你寬容大度。」林之乎說︰「我寬容大度就不會羨慕嫉妒了,而如果不羨慕嫉妒應該做不出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來。」小唐說︰「有時候寬容大度了,所謂‘世事難料’,你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林之乎說︰「是啊,的確做夢也想不到,挺諷刺的,我公認的會算計,但到頭來卻被別人算計,背了一個大黑鍋,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小唐勉強笑了笑,說︰「其實我挺想好好安慰一下你,但看你好像沒一點受傷的樣子。」林之乎說︰「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你還是好好安慰一下韓菲霏吧,這次真是飛來橫禍。」小唐說︰「你不覺得你這麼說有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嫌疑嗎?」。林之乎微微笑了笑,說︰「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的演技到底是不夠好,需要好好練習一下。」小唐說不出話來。林之乎說︰「好了,走了,上面辦公室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做。」小唐說︰「你的心態真的挺好的。」林之乎說︰「過獎了,其實有什麼,在其位謀其職罷了。」
從生產辦公室出來,林之乎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表情變得有點嚴肅,她現在好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晚上劉成暢,韓菲霏,小唐三個人一起吃飯。小唐看了韓菲霏一眼,說︰「其實辭工的應該是林之乎,怎麼是你?她還真是沉得住氣,每天照常上班下班,跟客戶有說有笑的。」韓菲霏說︰「她始終不肯承認整件事情是她精心策劃的。」小唐說︰「你辭工鄧小姐應該不會答應的。」韓菲霏說︰「她拼命的挽留我,說會嚴懲林之乎。」劉成暢問︰「怎麼嚴懲?」韓菲霏說︰「不知道,她沒具體說。」小唐不屑說︰「嚴懲個屁瞧她哪有一點嚴懲林之乎的意思?相反有重用她的意思。鄧小姐如果真心挽留你的話,現在就應該嚴懲林之乎,那樣才能體現出她的誠意嘛,但我看她根本就是舍不得林之乎離開,怕嚴懲了她而你又執意要走,到時就得不償失了。你在她心目中的位子不過如此,倒是林之乎好像更重要一些,做了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鄧小姐居然什麼都沒有說。」韓菲霏听了心里十分難受。劉成暢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小唐接著說︰「虧你還是她的同鄉,她的親信,遭遇跟***一樣,挺諷刺的,以前林之乎怎麼對***的?每次不是冷嘲,就是熱諷,讓她當眾難堪下不了台,鄧小姐明明知道,但有沒有出面制止過呢?」韓菲霏恨恨說︰「我現在算是看透了。」劉成暢說︰「好了,吃飯了,菜都涼了。」韓菲霏笑著看著他說︰「現在還有機會吃你親手做的飯,以後怕是沒什麼機會了。」劉成暢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小唐不在意說︰「那就別走了。」韓菲霏說︰「我也不想走,但實在沒有辦法,我現在上班滿腦子都是那些畫面,根本就集中不了精神。」一語未了,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是純子打過來的,笑說︰「純子的電話,去陽台接一下。」說著起身過去陽台接電話,笑容滿面,連聲音都帶著笑容。
小唐回頭看了一眼,問劉成暢︰「她是不是打算去純子那里?」劉成暢說︰「好像是吧,不大清楚。」小唐說︰「你怎麼可能不清楚?」劉成暢說︰「她不說我怎麼清楚。」小唐說︰「她不說你可以問啊?」劉成暢默不作聲,他好像沒什麼興趣問。小唐說︰「那你們兩個人——」劉成暢說︰「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