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菲霏繼續找鄧小姐辭工,態度異常堅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鄧小姐沒轍,只得答應下來。
韓菲霏辭到工後十分高興,但半點也沒有露出來,淡淡的,好像很無奈,很不舍的樣子。
這時听到前面一陣騷動,抬頭看竟是莫莉出現在辦公室。韓菲霏吃驚得不知道做什麼好,甚至都忘了起身。還是莫莉笑吟吟走到她面前,說︰「怎麼了?不相信自己的眼楮?」韓菲霏起身激動說︰「你怎麼過來了?」莫莉說︰「出了這麼天大的事情我能不過來嗎?」。韓菲霏說︰「還是你關心我,真是太感動了。」說得十分真切,因為真的很感動,並有一點內疚,以前那樣對莫莉,不屑她,算計她。莫莉說︰「我一向都關心你,這才離開了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韓菲霏說︰「沒有你這個大姐壓陣,什麼妖魔鬼怪都跑出來作亂了。」劉成暢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滿是責怪,說的那是什麼話。莫莉說︰「不管什麼妖魔鬼怪,我都會打得她現行。」說著轉身朝林之乎那邊走去。劉成暢,韓菲霏見狀緊隨其後。
林之乎正在接電話,掛斷電話說︰「你過來了?」莫莉說︰「嗯。」來到林之乎面前。劉成暢說︰「有話好好說了。」因為見莫莉來者不善的樣子。林之乎起身說︰「沒想到連你都驚動了。」莫莉說︰「是啊,連我都驚動了,下了飛機直奔這里。」林之乎說︰「看樣子你是要為韓菲霏討一個公道了?」莫莉說︰「是啊,整件事情雖然調查清楚了,但卻沒人還菲霏一個公道,你也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每天照常上下班,跟客戶耍嘴皮子,有說有笑的,簡直沒有天理。」林之乎說︰「連‘天理’都出來了,你說得我好像犯了天條似的。」莫莉說︰「你本來就犯了天條。」說著抬手就是兩巴掌,出手非常之快,大家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只听到「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響。
林之乎一個踉蹌,重心不穩差點沒摔倒,兩個臉頰看著腫起來了,通紅並滲出了血絲。莫莉不愧練過的,出手又快又狠又準。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劉成暢吃驚過後是心痛,皺眉看了莫莉一眼,說︰「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你不知道你練過的,出手非常重啊?」莫莉說︰「當初鄭天泰的老婆找過來,有好好說話嗎?我連著打她兩巴掌算是客氣了,不比菲霏,上午被人打了一巴掌,下午又被人打了一巴掌。」劉成暢說︰「那一樣嗎?她是我們的同事,是我們的朋友。」莫莉說︰「她是我們的同事,是我們的朋友沒錯,但她卻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尤其不可以被原諒。」劉成暢說不出話來。
林之乎認真看著莫莉說︰「我欠你兩個耳光,今天就算是還清了。」莫莉想到了之前的玩笑話,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林之乎說︰「你大老遠飛過來就是為了打我這兩巴掌,我這臉真是挨得值得。韓菲霏,你那兩巴掌也挨得值得。」莫莉,韓菲霏均說不出話來。劉成暢心里十分難受。林之乎笑了笑,說︰「你就是你要的公道嗎?」。莫莉皺眉說︰「是,這就是我要的公道。」林之乎說︰「韓菲霏是你的同事,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嗎?你同情她的遭遇,不考慮我的感受,什麼都不問就認定我是那個幕後黑手,雖然我給不出什麼很好的解釋,但你至少應該裝模作樣的問幾句吧,那樣我心里會好想一點。」莫莉有點後悔,自己是有點沖動了,問︰「那個電話到底是不是你打的?」林之乎說︰「現在問太遲了,打都打了,難道還能收回去嗎?時光不是時鐘,時鐘可以倒撥,時光不能倒流。不過我也沒有打算回答那個問題,因為你們已經認定是我做的,我如果再拼命否認那倒是不知趣了。好了,你大老遠過來就是幫韓菲霏出氣的,現在氣也出了,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好好安慰一下韓菲霏吧,我還有一堆事要做,就不陪你了。」說著坐下,開始工作,一臉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莫莉一時倒沒了主意,有點手足無措。劉成暢看了林之乎一眼,想安慰她幾句,但這麼多人不好安慰,另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韓菲霏對莫莉說︰「去會議室好好聊一下,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了。」莫莉說︰「好。」說著兩個人轉身去會議室。
劉成暢關心問林之乎︰「怎麼樣沒事吧?」林之乎頭也不抬的說︰「沒事。」劉成暢說︰「對不起,剛才沒有攔住。」林之乎說︰「不管你的事,她既然有心,那兩巴掌逃不掉的。」劉成暢無奈說︰「她還是那麼沖動。」林之乎說︰「你過去陪她們吧。」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劉成暢愣了有兩秒鐘,然後轉身離開。其實林之乎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劉成暢進去會議室,小唐意外也在,說是湊巧上來復印資料。小唐對莫莉說︰「你未免也太瘋狂了一點。」韓菲霏說︰「就是,又不什麼大事,而且都過去了,我現在已經平靜下來。」莫莉皺眉說︰「這還不是什麼大事啊?受了天大的委屈。」韓菲霏表情有點不自然,說︰「現在已經好多了。」劉成暢皺著眉頭一句話不說。韓菲霏問︰「林之乎沒事吧?」劉成暢回過神來,說︰「沒事。」莫莉不屑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她的死活?」韓菲霏說︰「你剛才出手太重了一點,臉上都滲出血絲來了。」小唐吃驚說︰「你打她了?都滲出血絲來了?」莫莉冷冷說︰「是啊,剛才狠狠打了她兩個耳光。」小唐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分後悔,事情好像鬧得有點大。劉成暢無奈說︰「又是同事,又是朋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莫莉說︰「當時實在太氣憤了。」劉成暢說︰「我還以為你跟林之乎兩個人交好之後,你改變了一些對她的看法。」莫莉說︰「我之前對她的印象的確不錯,菲霏向我訴說整件事情的經過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我怎麼都不願相信她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老實說,如果是小唐你,我還有點相信。」小唐吃了一驚,表情十分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莫莉接著說︰「你以為我想打那兩巴掌?我是下了狠心,想象菲霏怎麼受的委屈才打的那兩巴掌,不然根本就下不了手,像你說的,她畢竟是我們的同事,我們的朋友。」劉成暢說不出話來。
莫莉問韓菲霏︰「鄧小姐出去了?」韓菲霏說︰「是啊,好像剛出去,你過來之前。」莫莉又問︰「大概什麼時候回來?我等她。」小唐好奇問︰「等她做什麼?」莫莉說︰「好久不見,總要見一見的,聊一聊的。」劉成暢說︰「對了,劉焱知道你過來了嗎?」。莫莉說︰「知道,打電話告訴過他,但他不巧出差了,要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之後鄧小姐回來了,看到莫莉挺高興的,驚喜說︰「你怎麼過來了?」莫莉說︰「過來看菲霏的。」鄧小姐說︰「哦。」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並不是看她。莫莉說︰「听說雅致跟葉志堅兩個人復合了?」鄧小姐提到這個就生氣,皺眉說︰「是啊,實在太不听話了,把我氣了個半死。」莫莉認真看著她說︰「我忍不住想勸你幾句,試試看吧,也許勸不動,因為你從來都不把我的建議認真當一回事。其實我跟葉志堅兩個人一直都有聯系,他跟我說了很多,說他並不是看上了你的錢,而是真心喜歡雅致,你過于緊張了。雅致從小就被你慣壞了,脾氣大,毛病多,相當難伺候,但你發現沒有,她在葉志堅面前挺溫順乖巧的,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了,然後葉志堅對她也不錯,能包容她所有的缺點,這就夠了,你還想要什麼?成全他們兩個吧,鄧雅致會感激你的。我們兩個人認識有八九年了吧,這八九年我對你提了不少建議,之前你都沒有采納,但我希望這一次你能采納,不管這個建議帶來的結果是好是壞,但我的出發點是好的。親情難能可貴,你要珍惜,之前你勸過我,現在我也勸你,‘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要犯跟我一樣的錯誤。」
鄧小姐默不作聲,半天說︰「好,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的。你走了,菲霏也要辭工,怎麼勸都勸不住,你能不能幫我勸一下?一直金融危機,現在才剛好了一點,她卻就要離開,我怎麼辦?」莫莉說︰「抱歉,我幫不了這個忙,首先菲霏的心意已決,我勸不住她;其次她離開雅馨之後有更好的發展前途,你應該支持她,而不是耽誤她,雅馨小了,從前適合她呆,現在慢慢不適合了,你不能只考慮自己的感受,應該也考慮一下她的感受,這幾年她幫公司發展了不少客戶,接到了不少訂單。」鄧小姐默不作聲。莫莉無奈看了她一眼,說︰「說句你不愛听的話,也不中听的話,雅馨之所以弄到今天這個田地,人才凋零,全部都是因為你的自私和算計。」鄧小姐還是默不作聲,但臉色有點難看。莫莉不理會,說︰「還有一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置林之乎?」鄧小姐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眼下公司離不開她。」莫莉不屑說︰「離開了誰這個地球都一樣的轉。你不過是為了公司的利益著想罷了,但你這樣對得起菲霏嗎?她都被迫離開了。還有,人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不然沒有天理。」鄧小姐說︰「我知道,但把林之乎辭退了菲霏又不會留下來,除非她答應留下來,那我就毫不猶豫的辭退林之乎。」莫莉搖頭說︰「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走了,你忙吧。」說著起身離開。鄧小姐看著她的背影直發呆。
晚上莫莉請韓菲霏,劉成暢,小唐三個人吃飯。小唐笑著看了四周的環境一眼,說︰「有錢人就是有錢人,請我們到這麼高級的餐廳吃飯。」莫莉笑說︰「錢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大家開心。」小唐笑說︰「開心,看你來了之後韓菲霏都開心了不少,她這幾天可是都沒怎麼笑過。」莫莉說︰「說起來還要感謝你,這幾天一直耐心的安慰她,開導她。」小唐笑說︰「應該的。」韓菲霏笑說︰「我現在心情的確很好,之前那些不快全部一掃而光,那一頁就算是翻過去了。」小唐說︰「但劉成暢的表現好像有點平淡。」莫莉因此看了劉成暢一眼,說︰「怎麼看到我好像一點都不高興?」小唐搶著說︰「你把林之乎傷得那麼重,他怎麼高興得起來?說不定這會正擔心林之乎的心情呢」莫莉無奈嘆了一口氣,說︰「如果不發生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她今天大概也會坐在這里。」小唐說︰「如果不發生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你也不會過來。」莫莉說︰「那倒也是。」韓菲霏說︰「真是一語成讖,你之前說想狠狠打林之乎兩個耳光,沒想到真的打了。」小唐說︰「是啊,你還說不會對公司的同事動手,再生氣也不會,但這次為了韓菲霏卻動了手,這份仗義看著真是叫人羨慕。」莫莉無奈說︰「真是冥冥之中自有一種注定。」
吃了飯之後,莫莉提議一起去逛街,韓菲霏,小唐兩個人點頭表示贊同。劉成暢卻借口有事,不肯相陪。
劉成暢本來想就此回住處的,但臨到樓下又改變了主意,轉身去公司公寓找林之乎。林之乎正在看電視,一個人孤零零的,圈在沙發上。劉成暢好奇問︰「怎麼開這麼小的聲音?」林之乎說︰「以前是怕吵到了別人,現在是怕吵到了自己,對了,你不是跟***她們一起去吃飯了嗎?」。劉成暢說︰「吃完了,她們三個人一起去逛街,我不想逛就回來了,過來看一下你。」林之乎笑了笑,說︰「她們三個人也能湊在一起逛街,真是天下奇聞,應了那句話‘一切皆有可能’。」劉成暢看著她的臉說︰「怎麼樣臉不疼了吧?你別怪莫莉,她就是那樣的人,沖動。」林之乎搖頭說︰「我不怪她。」劉成暢看了一眼四周,無奈說︰「你一向熱鬧慣了,最怕寂寞,到頭來卻總是一個人。」林之乎輕松說︰「老天跟我開玩笑呢,怕什麼來什麼。」劉成暢沉默不語,半天說︰「我很擔心你,所以過來看你。」林之乎笑著看了他一眼,說︰「怎麼擔心我想不開嗎?」。劉成暢認真看著她說︰「我知道你不會想不開,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孤單難過,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們三個人挺開心的,有說有笑,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食不甘味。」林之乎心里十分感動,說︰「謝謝你,沒事了,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劉成暢說︰「好什麼,臉都還沒有完全消腫。」林之乎說︰「沒事了,睡一晚明天早晨就好了。」劉成暢不說話。
林之乎看了她一眼,說︰「你心里明明有很多疑問,為什麼不問我?」劉成暢表情有點遲疑,然後終于下定決心似的,說︰「那個電話真的是你打的?」林之乎淒然笑了笑,說︰「你到底是不相信我。」劉成暢著急說︰「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只是很多事情你解釋不清楚。」林之乎說︰「解釋清楚了就能證明我是清白的了。」劉成暢默不作聲。林之乎說︰「你大概認為我還在嘴硬,明明那麼多有利的證據指向我,我就是不認罪,我這種嘴到底是什麼材質做的,那麼硬?」劉成暢說︰「其實不管那個電話是不是你打的,我都沒有那麼怪你,而且見莫莉那樣打你,我心里挺難受的。」林之乎有點想哭,但拼命忍住了,說︰「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對了,韓菲霏怎麼樣?決定要去純子公司了嗎?那你們兩個人的關系如何走向?」劉成暢說︰「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數,也許要看時間吧。」林之乎說︰「都是因為這件事情。」劉成暢說︰「表面上看是因為這件事情,其實不是,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引子,韓菲霏太過注重自己的名聲和面子。」林之乎說︰「你心里是不是覺得有點憋屈,她不夠愛你?」劉成暢不說話,等于是默認了。林之乎說︰「她也許只是一時想不開,說不定很快就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