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命令,這些雜兵的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一會兒功夫,三牲祭禮,香案拜墊都準備好了,一敘年齒,卻都出于程玉意料,最大的必然是孔融,他卻已經四十歲了,太史慈也有二十六歲,最小的自然是程玉,他才二十歲是鐵定的小弟。
三個人面對東方跪了下來,接過信香一同對天祈禱︰「今日我等三人在此結義,患難不離,富貴不棄,親如手足,生死與共,如違此誓,天人共棄。」說完,各自把手中的香插入香爐,又用刀割破中指,將血滴在酒里,三人各飲一口,最後撒入大地。
三個人都是一臉笑容,但程玉卻在心里嘀咕,和孔融生死與共,那自己和太史慈不是太吃虧了嗎。但也只是想象而已,卻不敢表現出一點。
盟禮結束,三個人自然要改變稱呼了,孔融又把話轉到了軍情上︰「三弟來得還是非常及時的,昨天傍晚賊兵就把這里包圍了,卻不見四處的救兵來,我本想如果今天再沒有兵馬來支援就要讓二弟去平原找劉玄德幫忙了,這個人的本事可是不小,就是一直以來都不得志。」突然發現自己把話題扯開了,又把話題改回身邊,「他也是有兩個武藝高超的兄弟,曾在虎牢關前和呂布一場大戰,不過我想我的二位賢弟應該比他們厲害多了,今日兩位賢弟一陣沖殺,賊兵已經收斂多了,又添了三弟的兵馬,守城的問題好解決多了,但如何破賊,我們兄弟還是要好好商量一下啊——對了,三弟初來,還沒有帶你看過寒舍,來,和我一起回府。
說完,也不和他們客氣,拉起兩個人就走。
一會兒,三個人就走到了孔融的府前,這個建築佔地不小,外衙內宅,處處都是紅牆綠瓦,奇花異草,體現著主人不同的身份。
程玉感覺有點目不暇接,這麼大的莊院在現代人看來根本是不可想象,特別這里有這麼多程玉生活的年代已經絕種的植物,更是讓他新奇。
一路上也遇到了幾個孔融的幕僚,听孔融介紹程玉,又听他們三人已經結拜,對兩個人也是畢恭畢敬,寒暄了一陣,讓他們也一起到議事廳。
穿過公堂來到議事廳,眾人按賓主坐下,說是坐,其實是跪在地上,只能坐自己的腿,程玉畢竟已經來這個時代一段時間了,已經適應了這些風俗。
孔融又派家人去叫了另外幾個幕僚,借著這段時間,程玉觀察起這個大廳來,雖然這些日子,他也拜訪過幾個富戶,但和孔融這種世家子弟比較起來,自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過他一觀察,卻發現這間屋子的裝飾其實很樸素,沒有什麼玉器珠寶之類的,只是一些竹簡帛書之類的古書,接近于家徒四壁,這些書籍都放在一個檀木架上,另外還有一些紙質的書籍,整體看起來,到是書卷氣極濃。除了書籍以外這間屋子里只有每個人面前的矮幾和正中間發出裊裊青煙的香爐。
程玉有點奇怪,看孔融的衣著和院子里的奢華,似乎和這屋子一點也不協調,外表的金碧輝煌和內里的樸素產生了強大的反差。
孔融看到他疑惑的表情以為他對這個屋子的擺設不以為然,連忙解釋說︰「賢弟可能不知,這屋中的擺設是因為愚兄有祖訓在身,遠祖認為人在金碧輝煌的環境里就無法專心的思考認真的做事,所以歷代孔家做公事的地方都不許放除了書以外的任何東西。其實其他的房間都是十分舒適的。「
程玉听了,雖然心中的疑惑沒了,不過還是從心里失望,象孔融這種一時名士,文聖後人,都如此愛好奢華,以簡樸為恥,其他人就更不會有什麼例外了。
不一會兒,大家都到齊了,孔融的「作戰會議」正式開始,第一個發言的是主人孔融︰「各位先生,今日賊兵攻打城池更緊了,可有什麼退兵之法?」
本來還熱熱鬧鬧的大廳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每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
沉默了許久,才有一個人打破僵局︰「大人不必擔憂,賊兵今天攻打城池受挫,又有援兵到來,其他各郡的兵馬應該都在路上了,只要再守個十天半月,賊兵自然會退去,只是城中的糧草不是很多,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有人發言氣氛漸漸好了起來,又有人說︰「我看賊兵之所以反叛,是因其未受王道教化,我看大人應該揚先祖遺志,以仁義說之,賊眾自然幡然悔悟。」
听的程玉差點摔倒,這可真是清談之士,這麼餿的主意也虧他想的出來。這就是諸葛亮說的那種「口中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的人。
不過也替孔融悲哀,如果手下都是這樣的人,難怪孔融會有一個淒慘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