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第一次看到奏折的人一樣,武柯對其中的內容感到極為震驚,而震驚過後取而帶之的是那無比的憤怒,不過這兩種情緒都並沒有在其心中持續多長時間便被無盡的擔憂所代替了。
其實武柯在這盡兩年的生活中和大多數了解日本的人一樣早就察覺到,日本從政府到軍隊乃至全國一半以上的民眾都對地大物博而經濟軍事上又集弱難反的中國有著的很大的野心,甚至在一戰後就已經利用各種手段在對這些進行積極的掠奪了,只是他卻從沒有想過日本會不顧國際影響的發起侵略戰爭,雖然到現在為止這場「戰爭」還只是停留在書面上,但這也足以使深知兩國國力的他感到憂慮了。
蔡智堪對于武柯看完《田中奏折》後的表現很滿意,因為其沒有象大多數同齡愛國青年那樣出現「浮躁」的情緒,這讓他在心中給武柯又多提了幾分,同時也徹底把這次任務交給武柯的事情決定了下來,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提出自己的要求時武柯確拒絕了。
「蔡先生,我知道這件事情很重要,說實在的我也很希望能參與進來出份力,可遺憾的是我現在的情況卻不準許我這樣做」听到蔡智堪的計劃後武柯搖著頭有些無奈的說道「也許你還不知到,我現在已經被日本人盯上了,這次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擺月兌他們來見你的」。
蔡智堪本來對武柯的拒絕感到有些不舒服,可是在听到自己很欣賞的這個年輕人現在有危險時,他馬上便放下了之前的成見關心的問道「是日本哪個方面的人在監視你?為什麼監視你?是因為秦文中一家的事情嗎?我現在能不能幫上你什麼忙?」。
看到蔡智堪這個剛認識的長者如此關心自己,這讓武柯很感動,所以他鄭重的向其躬身到了謝後說道「真是很感激先生的關心,實不瞞先生,到現在為止晚輩並沒有弄清監視者的來歷和目的,不過我可以肯定其決不是因為救援秦大哥一事而來的,因為五月的時候他們就曾經設計試探過晚輩,而哪個時候晚輩還並沒有接受救援任務,也還不認識秦大哥一家,所以晚輩可以確認對方決不會是為那件事來的」。
听了武柯的話後蔡智堪沉思了一會堅決的說道「既然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和目的,那就不要去多想了,反正不管怎樣都可以確定的是,你現在很危險,所以你必須離開日本,而且是越快越好,這事就由我來安排吧,正好你也可以順路把奏折帶回國去」。
武柯清楚的知道蔡智堪所做的安排對自己可能是最有利的,可是他並沒有答應,而是堅定的說道「對不起先生,雖然晚輩知道你的安排是一片好意,但晚輩並不打算離開日本,因為據晚輩判斷監視我的人不是想對我不利而是想利用拉攏我,他們的真正目的應該是想讓我為其效力,所以不管是之前的試探還是現在的監視都不過是在調查考驗我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並沒必要急著離開,而且如果我判斷正確的話,那麼我將很有可能有機會打入他們的內部,從而為奏折上這場可能無法避免的戰爭更好的出份力,因此先生的好意晚輩只能是心領了」。
對于武柯作出的這個危險決定,蔡智堪本是極力反對的,但武柯那堅毅的略有些固執的眼神告訴他,這個剛認識的年輕人所認定的事情沒有誰可以輕易改變,所以在他沉思了一會後只能無奈的說道「我很反對你的這個計劃,因為那其中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和危險了,不過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好在說什麼了,但相信你也知道,現在將傳回國內的事是非常緊急和重要的,既然你不能來完成它,那就幫我找一個可以信任的,再國內有根基的人來完成吧」。
雖然沒有想到蔡智堪會把奏折傳送回國的人選問題交給自己,但知道自己無法「勝任」的武柯卻早就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了,並且在心中也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所以在蔡智堪提出這個要求時他並沒有感到為難,只是略做考慮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先生吩咐晚輩自當盡力,其實這個人選晚輩已經想到了一個,雖然晚輩並不是很了解這個人,但晚輩確可以保證她絕對值得信任,而且在此事上這個人應該是比晚輩更加合適人選」。
「哦?還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他是誰?現在在那?」蔡智堪本想著用奏折的事情壓一壓武柯,從而讓其放棄那危險的計劃來幫自己,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早有月復稿,這讓他既對這個年輕人的應變能力感到驚訝同時也對其提到的哪個人感到深深的好奇,所以在武柯剛說完後他便不自覺的問了出來。
「這個人先生應該也是知道的,她就是和我同年赴日的所有人中唯一一個同留在東京的董彩鳳」武柯笑著說道。
「你是說哪個東北來的董彩鳳?」蔡智堪疑惑的問道,因為他沒有想到武柯所推薦的竟然是個女人。
「是的先生,這個人是東北少帥派來的,雖然晚輩和其接觸的很少但據我以前的聯絡人說,這個人很正派很有風骨,絕對值得信任,更何況自從去年張作霖莫名的被炸死在皇姑屯後,少帥系的人一直懷疑是日本人所為,所以他們對日本人都是很憎恨的,而現在徹底接手了東北軍的少帥更是頻頻向國民政府示好,政治傾向已經很清楚了,所以他的人不但忠誠度很可信而且還有我們迫切需要的消息傳遞渠道和讓人相信權利地位,是這個任務的首選」為了打消蔡智堪的顧慮武柯詳細的對其說出了自己所了解和分析的結果。
因為一時間確實在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人選,在加上對武柯非常的信任,所以蔡智堪只是稍微的思慮了一會便答應了武柯的方案,不過在由誰將奏折送到董彩鳳那這個問題上,兩人卻再次產生了分歧。蔡智堪的意思是由其自己親自來辦,因為現在的武柯已經是自身難保了,應該盡量避一避,但武柯卻堅決的反對,理由是蔡智堪與董彩鳳私下並不認識,表面上也毫無接觸,如果貿然而去,一是不易得到對方的信任,二是容易引起有心人懷疑,從而暴露自己,而由與董彩鳳有同鄉同學「關系」的他來辦此事便不存在了以上問題,甚至自己可以明目張膽的接觸對方,至于其被監視的事,應該一時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最起碼這件事完成前對方應該是不會有什麼行動的,所以他完全有時間和條件來完成這件事。
蔡智堪知道武柯是想用自己吸引開敵人的注意力,這樣做除了可以保護他以外,還可以保護即將攜奏折回國的董彩鳳,雖然很不想讓這個今後可能會大有可為的年輕人冒這個險,但最終他卻默然的答應了,因為他知道正如其先前的哪個決定一樣,自己根本無法阻止這個倔強年輕人,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為其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