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的傳說中 121時間的標尺(2)

作者 ︰ 白玉樓的台階

蒼空的遺民,指的是巨龍,妖精和翼人三族。關于他們曾經居住的浮空大陸「蒼空」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因為那座大陸總是在不斷的移動中,千年流逝後的如今,誰也不知道它的位置。

能跨越漫長的距離感覺到蒼空的,只有翼人族繼承了領域歸鄉之風的「領路人」。通常來說,當前一任領路人死亡,或是進入類似的狀態,之後翼人族誕生的新生兒中就會有一位獲得歸鄉之風的領域,其天賦在他(她)可以使用領域之前便可以看出。作為一個常備領域,只要歸鄉之風處在展開的狀態,幾乎所有的翼人都會有所感應。

理論上,一旦領路人覺醒,接著他(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帶著遺民們奪回曾經的家園。

「我們,暫時不準備返回家鄉。」

費思麗所說的這句話,似乎不僅僅是代表她個人的意見,而是整個龍谷的立場。

「我們都記得~~~從不曾忘記~~~」

「記得過去的景象~~~記得永遠的敵人~~~」

「並非不可戰勝~~~然而絕非現在~~~」

妖精們一句接一句唱了起來,隨著她們圍繞琳蒂絲轉圈飛翔跳舞,翼人少女的眼前閃過許多畫面,想要看清的時候,又發現沒有留下任何的印象。

要說壽命,妖精遠遠不如龍族,甚至有時比不上納姆。這些每日忙于圍繞蘑菇圈跳舞歌唱的小家伙,可能活數百年,也可能在出生後的第二天便突然消失。她們的誕生與死亡都是毫無前兆的,當一群妖精聚集在一起飛舞時,在你以為自己稍稍眼花的時間,或許就多出或是少了幾個,與普通的生物有著相當大的區別。

但是另一方面,妖精是蒼空的遺民中僅有的,「親身」經歷過折翼之日的一支,因為她們的記憶,她們的思維,都是共享的。這些小家伙們,既有個體的自我,同時也擁有一個整體的意識,因此看似小孩子心性的她們有著難以想象的豐富經歷。

自折翼之日後,龍族留在龍谷休養生息,努力彌補他們唯一的弱點數量太少(^_^);妖精依然每日歌唱舞蹈,不知道她們究竟在想些什麼;而翼人,分裂成了兩個部落。

「幻翼」部落,將朱茵大陸作為新的家園,佔據了其他種族難以適應的高海拔地區,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鐵翼」部落,自稱為「折翼者」,龜縮在荒蕪的大峽谷,同樣不與外界做任何的交流。

簡單來說,龍族認為現在並不是適合的時機。曾經鼎盛時期,三個種族據守家鄉,依然被強大的敵人打敗,不得不拋棄家鄉逃生。而如今的狀況,即使找到了「蒼空」,也不一定能打敗過去的敵人。

「我……知道。事實上,對于‘領路人’的身份,我覺得很陌生,畢竟,在我的時代,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過‘領路人’了,」

這個情況,琳蒂絲不一定知道,但是,她確實沒有帶著翼人返鄉的想法,至少,不是現在,「凱莉絲告訴過您嗎?我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我也沒有見過家鄉,在數百年後,我們……依然,沒有回到家鄉。」

「果然是這樣嗎?」看費思麗的表情,她早就知道關于依芙蕾雅一行的事情了,「……那麼,要不要我送你們回家?」

第一次來到龍谷的人恐怕都會很不習慣,因為龍族的私人住所、公共禮堂、圖書館、學校……全部都是山洞,而且外面根本沒有標識。

比如說,當你糾結的向某位路過的龍族問圖書館在哪里的時候;他會一臉奇怪的告訴你︰「不就在音樂廳旁邊嗎?」同時附加一個看著天然呆的眼神……問題是,當你問他「音樂廳在哪里?」,他會非常平靜的告訴你,音樂廳在圖書館旁邊。

短短的兩天時間,依芙蕾雅徹底的體會到了龍族究竟有多麼缺乏常識,無論他們會多少高深的魔法或是玄奧的知識,都無法改變她心中「笨蛋」的印象了。

「難得來龍谷一趟,你不和凱莉絲一起出去逛逛嗎?沒必要和我一起……唔!《蒼空編年史014卷》?!可惡,一到十三在哪里?」

大概是在病床上听到了什麼,特納奇克恢復後立刻沖到了龍族的圖書館(圖書洞?),閑著沒事做的依芙蕾雅拉著科里亞也跟著過來了。

「這里可是標準的熱帶氣候,你讓我頂著下午三點的太陽苦修?」

依芙蕾雅打了個哈欠,用一本不知名的獸皮裝裱的書作靠墊,百無聊賴的看著科里亞幫助特納奇克翻找四處隨意堆放的書籍。

這里不像與一書庫,許多危險的魔導書混在普通的書籍之間,那些瘋子和天才的作品一不小心踫到,可不是痛一下就能解決問題的。

她隨手從身後的書山上抽出一本,懶散的瞄了一眼書名後瞬間震驚了,顫抖的用袖子扶去不存在的灰塵,撫摩著這本傳說中的魔導書。

「這本是……《天界圖譜》?!原典?!聖遺物保護協會懸賞二十萬收購的遺失的古物啊!不知道他們肯不肯送給我……」

小心翼翼地翻開封面,內容物是……《水母的一千種美味食譜》

「……誰把書皮給換了!!!」

龍族的圖書館收藏了無數珍貴的典籍,和更多的莫名其妙的東西。他們可以用一年的時間給洞窟的每一個角落附近上保護書籍的魔法,再用十年的時間讓圖書館比朱茵大陸最大的垃圾堆放處更加混亂。

……

……

……

「《舊世紀上卷》……《薩維遜預言書中卷》……蒼空編年史……誰看到第三冊了?」

「好吃……這個好像也很好吃……啊!這個一定要嘗嘗看!」

「八十一……加十五……加六萬五千……價值超過百萬了……」

史書,食譜,價值連城的孤本珍本,垃圾場一樣混亂的圖書館里藏了無數意想不到的好東西,而且,像這樣從胡亂堆放的雜物中找出喜歡的東西會給人帶來無與倫比的成就感,比起在與一書庫整整齊齊的書架間尋找更有吸引力,令三人不由地沉浸在「尋寶」的樂趣中。

……費思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原來你們在這里……都是些平常用不到的東西,如果有需要的,盡管拿走。」

「真,真的嗎?」一時間,依芙蕾雅的雙眼閃動的都是金幣的圖樣,總算她理性尚在,一邊悄悄的挑出最值錢的幾本打包,一邊貌似靦腆的微笑,「那怎麼好意思呢~~~」

「靜默永眠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這個魔法,原理解釋起來有些復雜……」

「秩序系,操作9意志9魔力4,綜合等級9的頂級魔法。我當然知道,說起來,學會這個魔法曾經是我的最高目標呢。」

靜默永眠,凍結目標的時間,將其封在水晶狀的物體中(實際上是時間和空間被凍結的具象),只要不解除術法,目標會在近乎永恆的時光中,始終維持被擊中時的狀態。

……

學院里教授魔法時,會對施法的三要素進行評估︰操作,將魔力編織為繁復術式的細膩精神;意志,足以駕馭復雜術式和強大魔力的精神力;魔力,施法魔法的根本,可以調集並使用的魔力數量。

對三要素分別加以評級,最後給出一個綜合的等級判定,由于每個人比較擅長的項目不一樣,通常來說,「能使用的最高等級魔法」和「自身的實際水平」會有一點點的出入。

比如說,之前凱莉絲使用的巨人巢窟,就是屬性土,魔力7,意志7,操作3的魔法。盡管綜合等級只有五級,實際上,由于對意志力和魔力的要求,能夠使用這個魔法的通常都是可以自由使用其他六級魔法的人;相對的,如果是天生魔力充沛的人,可能還沒有掌握一般的四級魔法就能使用巨人巢窟了。

依芙蕾雅天生魔力稀缺,除此之外意志和操作水平都非常優秀。飲下富含魔力的血液臨時強化自身,理論上說勉強可以使用靜默永眠,這也是所有頂級魔法中她最有可能掌握的……當然,僅僅是「目標」而已,距離她學習到這個魔法至少還有一年以上的課程。

……

回憶起在學院學習的知識,不由地產生一種名為「懷念」的情緒。

又不是老人在懷念過去……

搖搖頭,把無謂的懷念從腦海中刪除,依芙蕾雅突然想到某種可能。

「等等……」

如果對依芙蕾雅等人使用靜默永眠,等到他們的時代,確切的說,是「未來的他們」回到過去再解除術法,對于時間被凍結的幾人而言,前一刻還在過去,下一刻就回到了未來,回家的問題自然也解決了。

「……早就應該想到的,比起‘冬眠’可靠的多。」

「是吧?恰好我會使用這個魔法,三個人的程度絲毫沒有問題……怎麼樣?剩下的問題只有,你們來自哪個時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約是……」

「等一下。」

依芙蕾雅打斷了特納奇克的話,卻沒有再說什麼,異樣的氣場和沉默籠罩著附近。

明明,回家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了……

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遇到了一大堆的麻煩,差點死掉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潔汀莉,芬里厄,格萊普尼爾,普莉泰絲……許多人在面前死去。

依芙蕾雅自己也曾經對此感到厭煩,即使理智上知道,那些人對自己而言都是「已經死去的人」,感情上卻難以接受,獨處的時候,不止百次千次泛起「想要回家」的念頭。

然而,真的有了回家的機會,她又開始猶豫,在這次難得的體驗中,似乎有什麼……不甘心的想法。

「對了,血族不太喜歡流水是嗎?淋浴之類的?」

微笑的看著糾結的少女,費思麗偏過頭,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確實,不過……」

「正好,昨天晚上‘恰巧’挖出了一眼溫泉,要不要先去試一試?答案可以慢慢考慮的,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台階的話下章……有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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