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的傳說中 131小鳶尾協奏曲(8)

作者 ︰ 白玉樓的台階

白露森林深處?精靈族聚居地

時間已經是月上中天,精靈們沒有在村落里安置路燈的習慣,不過整座森林並未被黑暗所籠罩。月光照耀下的樹木,從粗糙的樹皮里滲出點點綠色的熒光,星辰般環繞著主干升上半空;嚴格的來說,這里的樹木也算是「魔物」,將樹干中積累的歲月轉化為魔力的它們,是可以和精靈們交流的守護者。

「牛肉、金槍魚和火雞……到底應該吃哪一種呢?」

森林的一角,從一大堆瓶瓶罐罐里抬起頭的少女有些苦惱的看著敲敲長時間工作後發脹的額頭。

明明阿斯娜交給她的任務是「向龍族傳遞書信」,結果一時興起跟著來到了白露森林里。阿斯娜的信徒大多是好奇心旺盛的人,換句話說,隨性妄為的人很多,無論是「求知」或是「探索」都不是與墨守成規的人親近的詞匯,純粹的學者,大多數都有孩子氣的一面。

比如今天晚上,本來只是想整理一下帶出來的東西,「啊,這個實驗的報告還沒整理」、「那個修改之後還沒有實驗過」、「這里有不少沒見過的植物嘛」,不知不覺間便開始了平日的實驗,而與娜塔不熟悉的精靈們當然不好意思來打擾她(如果她能一直保持不發生「不幸的小小意外的話」),所以,一不小心錯過了晚餐的時間。

「喂,你晚餐就吃這種東西?」

「又麻煩你了啊,斯(塔)……啊?依芙蕾雅?」娜塔略有些驚訝的看著來人,右手挎著餐籃,細心的為總是忘記吃飯的自己準備便當的人,不是那個熟悉的面孔。

「怎麼了?很驚訝的樣子?」

從藤制的餐籃上面抽出餐布展開鋪在草地上,依芙蕾雅坐在綠色的餐布上,從籃子里拿出一樣樣杯具和餐具擺放好,神情自然的好像原本她就是和某人約好過來野餐一樣。

「不,沒有啦……」

「好啦,我知道我不適合這樣的角色,恰好有些睡不著罷了,」依芙蕾雅右手撫臉頰,眼楮微微眯起的模樣,讓人想起渾身散發出治愈氣息的琳蒂絲,「只是家政課學來的簡單食物,不過,總比在這里啃餅干好吧?」

「不是餅干!」

娜塔大喊著,把手上無論怎麼看都是包裝好的餅干的東西推到依芙蕾雅的面前︰

「從鄉土小吃到宮廷盛宴,百種口味無所不包!經過充分計算的營養比例!兼有療傷治病補充體力生發美白諸多功效的完美便攜壓縮食物!我引以為豪的作品‘旅行伴侶四型’!」

「喔?那你是吃還是不吃?」

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芙蕾雅從有蓋的水壺里為自己倒了一杯紅茶,「  」的抿了一口,抬起頭盯著娜塔。

「……吃!當然要吃!」

對視了幾秒鐘之後,終究還是敵不過食物的誘惑,娜塔坐下來拿起一塊蛋糕就往嘴里塞貌似還沒有洗手?不知道之前有沒有什麼接觸危險藥品的實驗。

果然那些壓成方塊的東西還是不如傾注了制作者情感的熱食來的可口,哪怕只是最簡單的糕點。

夜幕降臨,通常來說,在死兆星升起之後,看守白露鎮出入口的士兵便會將城門關閉,若是錯過了關城門的時間,就只能在城外等到第二天早晨了。

「等,等一下!」

在城門即將合攏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降下的大門與地面間狹窄的縫隙間滾了進來。

「……喂!下次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守城的士兵雖然習慣性的握住長槍的木柄,神情上卻沒有多少緊張的樣子。城牆附近都有偵測金屬和納姆以外種族的魔法,既然兩者都沒有提示,眼前的人不過是一個「手無寸鐵的納姆小孩」罷了。

「哎呀,不好意思,現在天黑的早了,一不小心差點忘記時間。」

撢撢身上的灰塵,少年站起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讓守城的士兵一整天的疲憊似乎稍稍減輕了些。

「下次注意啊。」

士兵揮揮手示意少年趕快回家。

(我們每日每夜辛苦的目的,就是為了守護如此的笑容,與帶著笑容的孩子啊。)

這樣想著的士兵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用力的合上最後一道縫隙,將沉重的城門徹底的封死,同時帶著像是從少年處傳染來的一樣燦爛的笑臉對著同僚們說︰

「待會兒去‘霧都日記’喝一杯好了,我請客!」

……

……

……

科里亞悠閑地走著白露鎮的大街上,手里提滿了路邊攤買來的各式小吃。雖然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帶,好在剛剛走到暗巷里的時候有一些「很親切的人」給了他不少零花錢,光是夜市里平民式的消費想來是綽綽有余。

「鎮長……大概是在鎮子的正中央吧?」

以天黑為分界線,「白天的工作」和「夜晚的娛樂」開始交換,大概是一天中街道最為擁擠的時刻;離開工作崗位返家的人從城鎮的中心向邊緣移動,準備享受夜生活的人則沿著相反的方向前進,嘴里嚼著滿是醬汁的不知名肉塊,科里亞很自然的混在人群中向市中心前進。

在白露鎮的核心地帶,交易所和集會所周圍擁擠的人群邊緣,仿佛又一道看不見的境界線存在,到了某個位置,街上突然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再往前便是市政府的所在,除了工作人員和特殊情況(比如從其他城鎮遞送緊急公文),想要進入那里必須先在其他位置的辦事處登記預約,審查嚴格的不合理程度和辦事效率的低下程度相當,在市民心中「能別去就別去排行榜」上的名次說不定還在醫院和殯儀館之上。

現在,一名少年在沒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下,穿過了無人街道構成的境界線,來到了市政府的門口。

「對不起,今日的辦公已經結束,請……」

「撲通!」

現在,一名少年在沒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下,穿過了職業軍人守護的警戒線,來到了市政府的內部。

……

……

……

「新王登基……最近事情怎麼這麼多?雷奧森被毀……凱恩斯大教堂失火燒掉了……白露森林的精靈前段時間在聖雷奧森又不知道干了些什麼……真頭疼,不知道現在向上面提交申請要求增加守軍能不能通過。」

威廉斯相當常見的名字,常見到在納姆族的城鎮里隨便往大街上丟個閃電鏈,至少會有一個威廉斯中招捏著皇城寄來的金絲信函,感覺自己頭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

白露鎮的位置很微妙︰臨近白露森林,精靈和外界交流的通道;向北是聖雷奧森和星屑平原,那里的魔晶石礦脈和獸潮一樣出名;向東則是龍臨之地,想要屠龍的話請出門右轉。擔任白露鎮鎮長的他,明明才剛剛踏入四十的門檻,一頭銀絲卻像是六十歲的一樣,前幾天去接自己的兒子時居然被學校里的小孩子稱作做「爺爺」,令威廉斯最近的煩惱又多了一條。

(是不是應該試試「求索教團」新出品的染發劑?但是要是這麼大人還染一頭年輕的金發,不知道下面的人會怎麼想啊……)

在工作中還能為這種無聊的事情煩惱,讓威廉斯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

「‘多事之秋’……很應景吧?」

旁邊的副官適時的接了一句。

「……好冷。語非啊,你還是把這些笑話留到明年夏天吧,也好為市政廳省一筆降溫魔法的費用。」

「沒禮貌,這可是我的自信之作啊……」臉上嚴肅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名為語非的副官嬉笑著拿過威廉斯手上的筆,「……好了,時間不早了,剩下的留到明天。」

「我覺得還能再……」

「不行,我可不想背軟妹子以外的生物去醫院,為了你的身體著想,趕緊回家洗洗睡了吧。」

「時間還早,至少把這幾份處理完……」

「施主,我看你印堂發黑,兩眼空洞無神,面生死相,背有怨氣繚繞,恐有血光之災啊。」

「喂喂,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哈哈哈,好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我可不想從戰場上把你救下來,最後你卻倒在辦公桌上。」

語非和威廉斯最早是在納姆與精靈族對峙時的一處戰場結識的,當時語非為威廉斯擋了三箭,要不是運氣極好的三箭都沒有傷到要害,威廉斯只能在清明重陽和他聊天了,所以每次一旦語非提到這個事情,威廉斯總會苦笑著妥協。

畢竟對方也是為了自己好。

「好吧好吧,我……」

站起身的威廉斯,右手看似不經意的握住辦公桌抽屜的把手,微微擰了一下。

「轟!」

一陣暴風從辦公桌的地板升起,將臨近辦公桌的事物全部吹飛,支在地面上的制式立燈撞在牆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散落了一地的玻璃渣。

「……我說,你還真是烏鴉嘴啊。」

「啊哈哈,承蒙您老夸獎,在下不勝榮幸。」

從話語上看,兩人依然很悠閑的在開玩笑,但是,被汗水浸透的後背,和手臂上因肌肉繃緊而浮現的青筋,證明了他們處于怎樣的緊張之中。

一切只因為在暴風後顯露身形的少年。

大約一米四五的身高,縴細的身體看起來沒有什麼肌肉,手邊什麼武器都沒有,灰色的布袍一看就是便宜貨,頭上還很可笑的套了一個挖了兩個孔的通常用來裝肉包子的紙袋,一陣陣醬汁與香辛料的香味漸漸彌漫在房間里。

「唔……果然應該吃完再進來嗎?氣味害得我暴露啦……不對,烤肉沒有錯,錯的是世界!」

自顧自說著奇怪話語的少年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然而威廉斯和語非除了戒備不敢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每一個細胞都在提醒自己︰

那是天敵,是死亡的威脅,真的,真的會死。

按下警報也完全沒有動靜的警衛們,恐怕都已經……

「算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年抬起頭,看著那張套著紙袋子的臉,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之中的一位乖乖的去死吧!」

台階

的話

呃……無償主義債主是吧?白語非什麼的不符合風格啊,台階擅自改成「語非?懷特(.bsp;對了yesyes,求個冒頓的人物卡,以上。

[bookid=1710847,bookname=《崩壞世界的傳奇大冒險》]挺歡樂的,貌似也是山口山、逗她和東方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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