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暗流涌動
兩千零一年聖誕前夕，舊金山《真相》為史努比做了一期特刊，對于史努比的報道，他們從來都不遺余力，而史努比在NCAA的表現也被廣泛認為是Pac－10最好的雙能衛。比起在高中聯賽的成績，進入斯坦福以後的史努比受到了更多的矚目，不知不覺間，這個少年成了西海岸媒體的寵兒。
此時，中國的移動長城已經有兩名登陸NBA，然而在美國的華人看來，史努比才是他們的真正代表。就在媒體對這名年輕球員大幅報道的之後，一個背靠著數百萬華人的體育新星冉冉升起。可是，少年成名，對于史努比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
「沃爾夫，或許我應該找份工作了，絳紅隊目前的情況讓管理層上下一片叫好，董事會為選擇那個女人而自鳴得意！」里克－洛佩斯落寞地坐在安東尼的對面，看起來已經心灰意冷。這是個商業社會，雖然斯坦福大學用薩尼－麥克伊海尼做籃球教練是瘋狂而且冒險的事情，可是一旦這位女教練取得了成績，那她所贏得的關注會超過任何杰出的男教練，而這種噱頭，對于絳紅隊的票房和市場會有極大的幫助，不要上升的技術或者藝術的高度來看待籃球，董事會首先考慮到的只會是市場利潤，更何況斯坦福大學本來就是以追逐利益為代表的大學。
沃爾夫－安東尼並不能理解自己現在復雜的感情，自從年初接手絳紅隊開始，他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無疑，這是個熱愛籃球的男人，他為球隊從硬件到軟件的配置上花費了極大的心力。然而世事無常，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關于女教練的越級任命深深地刺激了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他除了要給董事會做出成績之外，還要得到董事會的尊重，而現在他沒有得到這個東西。
即便薩尼－麥克伊海尼出乎意料地和球隊融合的很好，而且采用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戰術體系，甚至于在球員的訓練上也不遺余力，但這些都不能掩蓋住安東尼的憤怒。薩尼表現得越出色，他在董事會中的地位就越尷尬，畢竟當初他強烈反對過這個任命，並且說了很多不抱希望的話。
「事實上這只是個開始，我說過那個女人很難在這里呆三個月，難道你退縮了嗎？」冰冷的語調透顯出當事人的不忿，可是他看著里克－洛佩斯的目光是那樣的狂熱，「從她的手上把球隊接過來！」
這句話讓洛佩斯教練精神為之一陣，控制不住興奮地站了起來，實際上在他的心里有一個不錯的計劃，他只是需要安東尼給他闡述的機會。
如果薩尼能夠及時地和沃爾夫溝通，也許這位理事長不會對她有那麼大的怨念，可惜，女人在男人的面前總是有莫名的驕傲。
「男人是不會被女人打敗的！」里克－洛佩斯看著已做出決定的理事長說︰「是的，我承認目前斯坦福的表現特別出色，可是我無比堅定的認為這一切都是那個新來的控衛帶來的，和麥克伊海尼小姐沒有任何關系！」
沃爾夫點了點頭，其實在內心中對這種說法並不以為然。一個偉大的球員當然可以讓一支球隊煥然一新，史努比固然出色，但年輕的他顯然還不足以做到這一點，那個女教練是有真本事的。
里克－洛佩斯的目的很明顯，在宣傳上淡化薩尼－麥克伊海尼的作用，同時大力宣揚新球員史努比的能力，雖然在球隊具體事務上，安東尼因為無法和薩尼通氣幾乎是放手不管，但是在球隊宣傳和運作上，薩尼則無法給安東尼造成任何障礙。
可是，只是淡化薩尼為絳紅隊的貢獻就有用嗎？要辭掉一個教練，重要的還是成績啊，安東尼可不認為這種過家家的把戲有意義，但如果為了對付一個女教練，而去破壞自己的球隊，在他看來，目前還下不了這個手。
仿佛看出了理事長的憂慮，里克－洛佩斯笑了笑，英俊的臉龐陡然變得陰起來，「還記得半年前ＡＢＡ最熱鬧的事情嗎？實際上那還沒有個結果，也許我們可以和節奏隊的安東尼小姐聯系一下！」
「那個瘋癲的女人？」理事長推了推眼鏡，他討厭這個提議，這一刻洛佩斯的紳士面孔在他眼中有說不出的別扭，但還是沉吟著不說話。
里克－洛佩斯並沒有注意到理事長的表情，繼續沾沾自喜地說︰「我有理由懷疑，如此性感年輕的女教練，對于年輕的球員們到底有怎樣的影響，而且這個女教練的生活作風並不好，阿什利－安東尼小姐解雇她也許有道理，而且媒體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
沃爾夫－安東尼舉起手制止了里克先生的夸夸其談，用這種陰損的方式去對付一個女人，這個有大男子主義傾向的理事長是很不屑的，但他也沒有批評里克－洛佩斯的建議，只是淡淡地說︰「既然老哈里沒有可能出任絳紅隊的助理教練，我會向董事會提議讓你去的，相信這個提議他們不會反駁。」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皺著眉頭，「麥克伊海尼的私人生活我不會干涉，同樣，你和節奏隊的經理之間有什麼聯系，我也不會插手，但是，我不想看到對絳紅隊有任何損害的事情發生！」
「是嗎？」洛佩斯沒有回答，仍舊保持著他自以為謙和的笑容，「我會愉快地接受你的安排，關于絳紅隊的發展，實際上我也有很多有意義的想法，我喜歡這支球隊，所以我不介意為一個女人打下手！」
說著這位先生就很禮貌的告辭了，只是走的時候提了一句，「你知道ＡＢＡ的索恩－坎貝爾嗎？那個被稱作是麥克伊海尼私心自用而放到主力位置的球員，他可能很樂意為麥克伊海尼說話的，實際上，他們並沒有苟且的事情！」
「真是惡心的家伙！」看著洛佩斯遠去的背影，沃爾夫突然覺得自己在向一條錯誤的道路走去，可是他並沒有回頭的意思，「里克－洛佩斯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教練的。」他所能堅持的東西仿佛都是依靠這句話在支撐。看著窗外，冬雨又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斯坦福那遼闊的，幽靜的校園在這細雨里凸顯出一種朦朧的美感。一把傘，兩個人，安靜地在校園里漫步。
琳賽－洛翰不顧雨水會打濕報紙，津津有味地向史努比閱讀記者科琳－海倫對史努比的專訪，雖然女孩子老是會曲解一些話的意思，不過那宛如黃鶯一般的聲音讓史努比覺得很舒服。在林紓衡的教育下，史努比開始學習寧靜致遠的真諦，就像東方學者那樣，在沒有比賽和訓練的時候讓心情平和，去體會大自然，去修身養性（說實話，這個有點困難）
琳賽讀著報紙，時不時偷看這個讓自己迷戀的男孩，雖然現在他就在身邊，可女孩子總是覺得自己離史努比很遠很遠，琳賽喜歡籃球比賽，但她沒有耐心陪著史努比反復觀看那些陳舊的錄像，她也不喜歡陪著史努比一遍遍地玩ＰＣ游戲，她喜歡購物，KTV，還有熱力四射的派對，但是她現在推掉了這一切，而是陪著史努比。因此她覺得自己很偉大，自己的愛很純粹，可是史努比隱隱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讓她感到困擾，她懷疑自己會和愛布倫有同樣的結果。
「我推掉了一些劇本，我想，在接下來的半年里我還是不會有任何工作的！」讀完了報紙，琳賽歪著頭瞧著史努比，史努比心里顫了一下，笑著說︰「如果你繼續沉寂，美國將要少一名青春偶像了，那麼我會成為你粉絲的敵人！」
琳賽笑著搖了搖頭，「青春偶像已經有你啦，其實我更想成為別人所羨慕的對象！」
「什麼？」史努比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女朋友。
「讓她們看看，她們喜歡的人是我的，是我琳賽－洛翰的，也許這是比好萊塢的秀場更加有趣的事！」琳賽還是如同初見時那麼天真，只是少了那種任性的記恨，反變成無所顧忌的迷戀，這大概就是美國女孩吧！
史努比突然想起了遠方的依莉卡，她總是在大家面前強調自己是個開朗大方的女孩，可是史努比從來都未曾听到她心里面的聲音。這兩個女孩，目前是史努比唯一頭痛的事情。
「史努比，我可不是為了你而推掉劇本的，我是為了學習！」琳賽－洛翰突然又叫了一聲，「好，我贊成你的做法，學習是好事！」
「史努比！」琳賽又叫了一聲，「我不是放蕩的女人，可是我無法理解你為什麼要在一些關鍵的時候退縮，難道說你的心里有別的女人，還是……」這個問題實在太難回答了，史努比急忙捂住琳賽的嘴，「小聲點，你這個大嘴巴！」
雨繼續安靜地下著。
哈里－麥克伊海尼收好了報紙，嘴角牽動，他剛剛讀完科琳－海倫小姐的評論，她是典型的林蜜，雖然目前史努比除了一批追星族外並沒有林蜜林黑的立場，不過舊金山《真相》已經在不斷為這個他們認定的巨星搖旗吶喊了。
老哈里的對面坐著眼巴巴望著他的孫女，薩尼很喜歡史努比，不過從來沒有在訓練營里表現出來，相比之下她和爆炸頭的關系仿佛更好一些。
「知道嗎，你不接任助理教練我的壓力會很大，如果我在任何女子中學找工作，相信不會面對這些無謂的東西！」薩尼撅著嘴，絳紅隊的主帥擺出這樣一副姿態真的會讓眼鏡碎一地，然而此刻她也沒有辦法了，她在幫助哈里，但是她的爺爺並沒有為她做什麼。
「親愛的，你在任何女子籃球隊都不會有這樣的球員，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如果我去當你們的助理教練，那麼別人還會說絳紅隊是你薩尼－麥克伊海尼的嗎？」老哈里笑了，對于孫女的安排，他無疑還是有私心的，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把你分析出來的東西給我看看吧！」
「我覺得你可以親自和史努比談一談，那樣你將了解到更多的東西！」薩尼撇了撇嘴，哈里不再理會她，而是翻起了孫女為他寫的球員報告。
中國綠茶在茶幾上散發了香氣，古樸的太師椅讓老頭子顯得很舒暢，九十年代中期，哈里就開始為湖人隊在東方尋找合適的球員，並且在球隊管理層拼命鼓吹殺進中國市場。可惜，目前為止，馬刺，小牛都有了動作，但湖人仍然一無所獲，想要把東方大門砸開的敲門磚該是怎樣的？
球隊上層目前正在和其他的球隊廝殺，東方有個技術不錯的大個子，是個搶手貨。然而老哈里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一個讓華人和白人世界都能夠接受的角色就在眼前並且還是個天才少年，所以他必須小心行事。對史努比感興趣的球隊已經越來越多了，但大家都保持著沉默，並沒有人去接觸過小狗，所以老哈里也不能動，即使他有很好的機會，可是他不想讓所有人知道湖人已經看中了史努比。
想要從選秀中得到這名球員，對于湖人來說可是千難萬難的事情，所以哈里要苦心經營，就像當年得到布萊恩特一樣，只是這一次他的網將撒得更深一點。
只是那些媒體的吹捧，名利場已經開放出來的誘惑，讓老頭子忍不住看著報紙上史努比微笑的俊臉，「孩子，要抵制這些可能將你毀掉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