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綠袍 41 說憐憫,道造福,厚黑老祖

作者 ︰ 似雪衣冠

4憐憫,道造福,厚黑老祖

「李老前輩,淑冥給您引見,這一位就是我教祖師之一,我師長眉真人的三師叔連山大師,他老人家的道號,想前輩您應也有所耳聞才是。」

妙一真人側身素手,讓出身後的連山給極樂真人引見道。

「連山大師?」李靜虛當即動容,忙肅容稽首向那身形半顯透明的連山深施一禮,肅聲道︰「前輩真人英名威震三教,怎會無有不聞?晚輩李靜虛,現于雲南雄獅嶺闢府修行,這里給連山前輩施禮了。」

連山急忙擺手,也是稽首還禮含笑道︰「不敢不敢,李道友不必客氣,前青城鼻祖李靜虛之名,當年我未曾解化之時便也都早有所聞,雖是無緣一會,但你我出道之時倒也差不得許久,算起來連山便是與李道友同輩論交也是理所應當,怎敢當道友前輩之稱,還是同輩論交的好,同輩論交的好。」

他的言辭也是出奇的謙和,且神情間確也把李靜虛當成了同輩道。也難怪,要知道這李靜虛論起修行之齡,確也不較連山晚上多少,雖然他從前向與那長眉真人同道論交,從此點論要比連山低上一輩,可現如今的後生晚輩不知,那連山又怎能不知。眼前這李靜虛,在自己當年未曾解化時,可就是已經用青城派鼻祖的身份行走于世間了。

故此,當著這位前青城鼻祖當前,昔年的靜虛老祖當面,連山,卻也不敢真擺出前輩的架勢妄自尊大,別看其人曾與自己的師佷同輩論交。

且不說連山心中急思量過李靜虛的來歷種種,慎重以待。再說這李靜虛,听得連山如此謙詞自也是再客氣了幾句,繁言細禮也不詳說,待雙方皆都寒暄過罷極樂真人便又是明知故問道︰「連山大師,妙一道友,此間看你們與那百蠻綠袍皆都在此,可是雙方又發生了什麼爭執,又對上了不成?」

這兩句話,他顯然是走過場,道開場白,不過這過場卻又不走不行,開場白也必須如此。

那連山妙一听了他的話後,相互對視一眼,連山便就未曾接話,卻由妙一真人接口道︰「李老前輩有所不知,若說我峨眉又與百蠻對上,此話倒也不確。今日淑冥率眾位同門弟子趕來這月兒島,卻只是因為接到了師祖連山大師的飛柬傳信,急急來此阻止一場浩劫的發生。

可惜,淑冥來的還是晚了,待適才趕到之時,浩劫已是無可挽回,我師祖千余年鎮壓地火之功,也盡毀在了那綠袍師徒的手中,這冰海內的億萬生靈,恐怕就要大劫臨頭了。」

著話,齊淑冥又連連搖頭嘆息,面上一派悲憫之色。

而李靜虛見其如此,心中便也是一動,隱隱已猜到了妙一的用意,但話說至此,又豈有不往下續之理?于是他便又再接口道︰「將有大劫要臨此間,這話卻是從何說起。妙一道友,靜虛這里不揣多問幾句,還請道友與貧道稍加解惑呀」

妙一真人等的就他這句話,此時听得李靜虛追問,自然便也是正中下懷,仍舊做出一臉的悲憫道︰「解惑不敢,但今日恰逢李老前輩也在此間,便是老前輩不加追問,淑冥卻也要請李老前輩代我做主,為這冰海中的億萬生靈尋個公道……」

「嗯道友請講,靜虛听著呢」李靜虛明知自己已被套上,但還是立時答道。

「此事說來也不煩瑣。」妙一真人點點頭接道︰「想老前輩也應听過,這月兒島火海,本是由一座前古火山演變凝成。千載前,我師祖連山大師偶然經過此間,入地穴開闢洞府時,發覺這島下地眼仍有地火未曾泄盡,終有日將會噴發。而萬多年郁積地火壓于地心,一旦噴發熱氣上蒸,布散宇內沸流狂溢,通海之處多受波及。奇熱所被,瘟疫流行,草木枯焦,鳥獸絕跡,不知要有多少萬萬生靈葬送在內。

為此,師祖方才不惜自毀道基,先布下多重禁法鎮壓地火,後又解化遺蛻封坐地眼,並以元神之形留此千載,就是為了不令這場浩劫發生。

原本,有了師祖千余載的徐徐引泄,這場大禍卻終有日可望消弭。偏今日綠袍帶著兩名弟子前來師祖處攪鬧,並依仗佛道奇寶破了那地穴火眼上的多重禁制,令我師祖千年苦心毀于一夕,眼見地眼溶漿就要噴薄蔓延,三千里方圓盡化火海,不知有多少億萬生靈要無端遭劫,丟了性命,這等滔天惡孽,卻又要歸罪于綠袍師徒的頭上了。

正好老前輩恰逢此間,此事還須請您做個公斷,那綠袍老魔,單只為一己私心就要遭下此等滔天惡孽,累計億萬生靈,這等行止,我們身為玄門正教卻豈能冷眼觀之,任其為之?李老前輩,請您對這等惡性無邊之人,我等道門中人是否要出手降魔,挽救蒼生,為世間除此大害?」

「哦?原來如此?」李靜虛神情更肅,心中便就急速思量起來。

他沒想到,這妙一的口舌竟是如此了得,分明是一樁雙方奪寶的常見故事,被其詞鋒一轉,竟演變成了一場救難作孽之爭。把事情起因直接放過不提,但事情惡果卻直接歸咎到了綠袍師徒的頭上。

按其的說法,若稍後地火溶漿真個噴發散溢,這島外冰海內的億萬生靈卻確是難逃此劫,惡孽也果然滔天。身為道門前輩,自己如何能冷眼看之,袖手觀之?雖然事起的起因經過,自己心中也都推斷出七八分來,峨眉百蠻多半就是又因為奪寶而起了爭端。

但身份就擺在這里,若是真直究根本不理其指,那自己的聲名卻定要大受損害,甚至影響到在佛道兩教中的名望,後果頗是不利。

無奈之下,李靜虛便也只得做出一臉不悅之色,彷如興師問罪般看向那半里之外的百蠻綠袍,沉聲道︰「綠袍,相信以你的修為法力,妙一道友適才之言你應已都听在耳里了。你卻有何話說?可能回言辯之?若是能辨,我與峨眉諸位道友還可听听其中道理,若是不辨,那為這冰海中億萬生靈之劫,我可就要問你拿個道理了。」

如是,情形須臾逆轉,本是被綠袍傳柬相邀而來的極樂真人,卻一下變成了妙一真人同一陣陣營的正道強援,若是那老祖一個回答不好,恐怕李靜虛,卻非要被妙一擠兌得親自出手對付于他不可。

當然以妙一真人的心智,他也絕不會往死里得罪李靜虛,事情如真是按照他的算計發展下去,等到真要動手時,他便多半會請李靜虛冷眼旁觀,自己則與眾同門弟子親自出手對付綠袍。

畢竟,極樂真人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散仙道友,那麼大一尊道門真仙就站在這里,弄些狡猾令其不好插手峨眉與百蠻之爭倒是無傷大雅,可若是妙一敢拿李靜虛做打手用,那即便他一時如願,後患也都將無窮。

便是峨眉派,也絕對不想惹得這麼一位頂級大能對自家終日惦記,那樣的後果,實在是太可怕了。

再說綠袍,他帶著兩大弟子遙遙懸站在半里之外,對這妙一與李靜虛的對答自然也都是听得清楚,而當听見得李靜虛對自己肅容喝問之時,老祖的心中對那妙一卻也更是十分佩服。峨眉掌教,確也非一般的強敵應手可比,單是這份避重就輕的功夫,換了老祖自己,他就不敢確定在這等尷尬的情形之下,自己卻能否如這妙一一般,把局面扭轉的如此之速。

不過,佩服雖是佩服,但他早在听得那妙一之言時,心中便已是思量出了應對之法,正好你妙一不是避重就輕,不提奪寶之事嗎?那好,我便也將計就計,免去了與你再爭寶物歸屬之事。

至于地火浩劫,記得原本那噴發出來的獨煙烈焰卻是由連山送往兩天交界之處,連同劫灰一齊化去。而現今自己身上有如此多的重寶奇珍隨身,難道施展起來還不及你區區連山元神?況且,對于應付地火的經驗,自己也不是頭一次了,又怎會被這點麻煩難住?

想到這,綠袍微微一笑,便就迎著極樂妙一等人的目光從容答道︰「極樂真人,你適才與那妙一之言我自然也都听到,他說的倒也不錯,這地火浩劫確要將起,若是無有處置,確會傷及到億萬生靈。

不過,今日我綠袍之所以帶著兩徒來到此間,並從連山大師手中強行引動地火,終極的目的,卻也正是因為老祖我憐憫蒼生,一心為億萬生靈解禍,懷著一顆造福世間之心專程而來。」

「什麼?你是為了憐憫蒼生,造福世間之心而來?」听得綠袍的大言不慚,那本是靜待陣中看著掌門師弟與極樂綠袍交涉的醉道人終是沒有忍住脾氣,大聲怒喝出來。

且不是他,就連在場的所有人,听得老祖適才那兩句話後,也紛紛皆是神情各異,皆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向老祖。

甚至那李靜虛更差點忍出住現出微笑,說綠袍會憐憫蒼生造福世間,這個笑話也屬實是太好笑了點。

不過,他們皆都是神情各異,各有所思,而那綠袍,此刻卻已是要把不要臉進行到底了。你妙一不是厚黑嗎?那我綠袍比你還厚還黑,我就要造福世間憐憫蒼生,怎麼了?有誰規定過不行嗎?

當下,這老祖便再是一臉肅然的點點頭,異常正式的對那醉道人肅聲道︰「沒錯,醉道人,老祖我確就是壞著一顆憐憫之心而來,欲圖消除月兒島這場浩劫,挽救億萬生靈,你不詳細嗎?」

「我……」醉道人看著綠袍那張似正義凜然的丑臉,險些就要吐了出來,剛要大聲指叱對方無恥,卻听得一聲輕咳傳來,聲音不大卻令得他心神一震,接下來的話再也講不出來。

轉目看去,卻見那輕咳的正是極樂真人,此時李靜虛他看著綠袍,卻又接口說道︰「好,綠袍你既然做如此說,那貧道便也想百蠻教祖卻要如何消弭浩劫你如何憐憫蒼生?」

「要看無妨。但極樂真人,你可還記得月前你與玉清來我百蠻山時,對我親口許下的公證允諾。」綠袍便也接口答道。

「當然記得。」李靜虛點點頭,便問道︰「你提此事做何?」

「我要你信守諾言,現在就履行當日對我的允諾,讓峨眉派眾人從月兒島退避開去,至少一日之內,我不想在百里之內看到他們。況且我也信不過他們,萬一在我出手消弭地火毒煙之時,他們在旁抽空對我加以暗襲,那這個道理我又找誰去辯?所以極樂真人,現在就看你這個公證人的信諾是否可信之時了。」綠袍沉聲說道。

「這……」李靜虛神情稍顯猶豫,躊躇了一下便轉目看向妙一,低聲道︰「妙一道友,你看此事……」

妙一真人心中暗自叫苦,他當然知道李靜虛的躊躇之色是故意做出來的。但那個約定確也是玉清極樂代表峨眉應承下來,現在兩人皆在此間,便是妙一再是不甘,又豈能當面違約?

無奈之下,妙一便也只能大落牙齒和血吞,點點頭道︰「此事可以,淑冥自然會信守約定,怎會令李老前輩為難,我等這邊退出百里之外,一日之內不近此間,全了當日所定信約。」

這話,他再是大袖一拂,腳下金霞便就隱隱欲動,但臨行前,便又轉頭看向極樂,強笑道︰「老前輩可要與妙一等一起?」

心念電轉,李靜虛當即點頭,便笑道︰「那是自然,靜虛也想多與道友及連山前輩盤恆一二,便即一並去吧至于這綠袍若是不能消弭此禍,一日後我再親自找他,讓他給我等一個交待。」

著話,他也是上了妙一等人的金霞之上,金光一閃,須臾便遠去數里,片刻後已無蹤跡。

李靜虛之所以答應與妙一等同去,自然也不是為了監視峨眉群仙,卻只是為了要給妙一等一個臉面,消弭一下彼此間的裂痕。畢竟,他與妙一說起來才該是正式的玄門一脈,綠袍可是魔教中人。

而眼見李靜虛和峨眉群仙皆去,綠袍轉目回來,便就向兩大弟子吩咐了幾句,隨即師徒三人各據一方,便在空中成三角形把那眼見已越來越盛的下面火海圍了起來。

片刻後,轟隆隆連聲霹靂震響處,下方火海內一股烈火濃煙已激射上來,晃眼升高數百丈,直似一根沖天火柱矗立島上,比起初來所見,猛惡十倍。地底異聲大作,宛如百萬天鼓驚霆發自地中,全島一齊搖撼。當地形勢險惡,本就霧暗雲愁,駭浪如山,再受烈火濃煙熱力鼓蕩,越發驚濤群飛,海嘯大作。那一座月兒島,仿佛一葉孤舟飄行于茫茫大海,突遇颶風,浮沉起伏于萬丈洪濤之中,眼看就被海中惡浪卷去光景。

而就在這等猛烈的毒煙火柱之上,卻有一個全身赤luo的紅人,正隨著火柱噴發盤旋飛舞,須臾間至得空中,長聲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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