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感冒,趴桌子上睡著了……今天睡覺前盡量補上。)
十幾名漢軍斥候飛蛾撲火一般的沖擊,對迎面撲來的數千名匈奴鐵騎根本構成不了絲毫的威脅,只是讓匈奴大軍前進的步伐略微一緩。
可就在這一緩之間,荀昭等人已是乘機將數百位漢民拉上城牆。
匈奴前軍陣中,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吼聲。匈奴騎兵雖是勇健,卻不善攻城,若是晉陽城的城門被關上,這次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入城。
大波的匈奴騎兵,像風一般的在城下掠過,直朝著城門的方向沖去。
「抬高一指,攔射敵騎……飛……」城樓上火紅的大麾,猛然落下。
「嗡……」荀昭站在城牆上,只感覺周圍的空氣,也像是突然被抽走一般,天色猛然間就暗了下來。
一大片飛蝗一般的羽箭,從城牆上騰空竄起,鋪天蓋地的朝著城下的匈奴騎兵落去。
正在極力沖刺的匈奴騎兵,頓時紛亂,沖在最前面的一波,一陣人仰馬翻,稍後一些的也是紛紛拔馬避過。
梁澄正走在最後,見匈奴騎兵的沖勢被箭雨所阻,頓時也是松了口氣,連忙驅動人群,一起沖入城門。
城門邊的郡兵,早就嚴陣以待,見梁澄等人沖了進來,立刻一擁而上。幾塊巨大的滾石被緩緩推動,「轟」的一聲頂在門後。
城門雖然已經關上,被攔在城外的匈奴騎兵,卻仍然是心有不甘的在城外徘徊著。
一騎白馬,從匈奴軍中突陣而出,躍至城下百余步處挽弓搭箭,利矢破空而出,城上一名漢軍士卒,不及躲閃,已經是被洞穿胸膛。
「噢特拉……」匈奴陣中頓時發出一陣歡呼。
匈奴白騎將射中漢軍,耀武揚威的在城下縱馬慢跑,城上又落下一陣箭雨,卻總是堪堪的差上幾分距離,匈奴軍一時間氣勢更漲。
荀昭也射出幾箭,只是弓力不足,同樣差了幾分距離。
匈奴白騎將見狀更是得意,彎弓再射,城上的漢軍連忙齊身俯來躲避,惹得匈奴軍中一陣大笑。
「衛青,弓。」荀昭眉頭緊鎖,猛然喝道。
衛青不也多想,拔下背後的長弓就向荀昭遞了過去。若論武藝或者馬術,衛青雖是強些,可若是只說弓箭,荀昭卻是比衛青勝上幾分。
荀昭把兩把長弓並在一起,搭上羽箭,略試了幾下,用力拉得滿圓。隨王孟學武多年,荀昭的氣力和眼力,都比尋常人要高了許多。
城下的匈奴白騎將,也發現了城上的荀昭,同樣搭上了羽箭抬起弓來。
未等敵將拉弓,荀昭手中的羽箭已是呼嘯著破空而出。匈奴白騎將原本滿不在乎,忽得看見箭矢呼嘯而來,頓時大驚失色,卻已是躲閃不及。
「噗……」一聲悶響,匈奴將的掖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到,一個身形不穩,立刻翻身落馬。
俯在垛口後面的漢軍士卒,忽得看見剛才還在耀武揚威的匈奴將已是中箭落馬,不由得紛紛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執弓而立的荀昭。
「大漢威武……」原本有些低落的漢軍士氣,頓時大振,也不知道是誰先起得頭,城樓上頃刻間一片歡呼。
「大漢威武,大漢威武。」在一片漢軍的歡呼聲中,匈奴兵終于是面露怯色,像潮水一般的朝東邊退去。
「好小子,還有這手。」梁澄剛剛入城,便是迫不及待的攀上城樓,正好看見荀昭射中匈奴白騎將的一幕,忍不住上前抱住荀昭的肩膀,用力的拍了幾下。
「嘶……」見匈奴兵退去,荀昭略微冷靜下來,才感覺到手心一陣火辣辣的疼,翻開手去看,見有幾道紅紅的血印,想來是剛才用繩索拉人的時候勒出來的。
「那匹馬看上去不錯,歸我了。」衛青見匈奴兵雖是搶了城下的尸體退去,但是剛才匈奴將所騎的白馬卻奔到了牆根下,匈奴人也不敢上來牽走,趴在垛口上低頭看了幾眼,有些眼饞。
不等再細說,衛青已經是拿了一根繩索,在垛口上繞了幾圈,從城上滑了下去。
滑到城下,騎上匈奴留下來的白馬,又順著牆根左右各跑了幾圈,看起來甚是滿意。
城中的漢軍士卒,剛才已經看見了衛青是和荀昭在一起的,此時間自然也不會去眼紅,只是看著衛青騎馬在城下奔馳,又發出一陣陣歡呼。
「呵呵,倒是讓這小子揀了一個便宜。」荀昭口中雖罵,心里卻並沒有絲毫嫉妒,衛青日後若是真的有機會領軍上陣,能有匹好馬也是不小的助力。
「看起來是匹好馬。」梁澄沒有荀昭想的那麼多,只看那匹馬不錯,不禁有些手癢。
「不好……」梁澄剛看了片刻,忽得又是臉色一緊,驚叫出來。
「怎麼?」荀昭心里詫異,連忙轉過身來看著梁澄。
「匈奴是朝東去的,晉陽苑……」梁澄臉上的肌肉猛得抽動了幾下。
《大漢?太原郡志》︰景帝後元元年,九月間,匈奴兩萬騎寇邊,破雁門而入,至上郡為膚施太守廣所阻,轉太原,取晉陽苑馬千余。帝以晉陽太守林護民有功,不責,亦不賞。
雖是護住了晉陽城和太原郡的百姓,可是因為晉陽苑里養的軍馬被擄掠一空,所以太守府上的喜悅之情頓時也淡了幾分。
晉陽都尉紀頻,听說了荀昭和衛青的功勞,與軍中有功之士一並造冊呈報梁林,由梁林遣使送往長安。
梁林對于荀昭,原本一是有幾分親情,二是想要交好,此時又听說荀昭不但想出法子救出了城外數百鄉民,更是一箭射殺匈奴善射者,頓時更平添了幾分敬佩,專門親自去謝了荀昭一回。
倒是荀迎知道了之後,又點著荀昭的腦門訓斥了半晌,荀昭知道大姊是擔心自己,仍是憨笑著毫不辯解。
姊夫梁澄自然是幫著荀昭的,可是也敵不過荀迎的白眼,說了幾句以後連忙落荒而逃。
荀昭雖然是被大姊訓斥著,可是看見梁澄敗北,忍不住吃吃的笑,心想原來所謂的「氣管炎」,從古到今都是一個樣兒。
等回過身來,看著衛青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頓時裝出發怒的樣子,揚言要奪了衛青剛到手的白馬去。
「那我可得找三姊評評理去。」衛青話是不多,可是腦袋轉的卻快。
荀昭立馬一陣愕然,也和梁澄一樣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