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李有全領上樓去的那對青年男女,正是在九蓮山上,和世子林楓有著一面之緣的興越國白氏兄妹,興越國太子白雪錚的二兒子白風凌和小女兒白月兒。
今天一早從那九蓮山上下來,本想到風城的靖王府去拜會世子林楓的,但到了風城後就听說世子代父去青城前線去了,這樣的情景下,也不便再到靖王府討擾,兩人打算明日起程去蓬萊游玩,那就在這風城住上一夜,這沒事可做在風城大街上閑逛,看到了這「品香閣」,這興越人好茶便進來品茶了。
前面引路的掌櫃的李有全,本就是興越人,從白風凌的佩玉上已經看出了兩個人的身份,小心意意的帶兩位上了二樓進了一間雅事,李有全把這雅室的門關上之後,忙上前行跪禮︰「興越子民李有全見過郡王,郡主。」
「起來吧!這不是我興越國的土地,這些俗禮就免了,這應該是蘇家的產業吧!」白風凌看了一眼這雅室的布置,雖說還算是精致,但總覺著少了江南的一份靈氣,白月兒知道這是他們興越蘇家的生意後便也不再客氣。
「既是蘇家的買賣,那有沒有獅峰的極品啊!這出來都兩個月了,連上口的茶也沒有喝到過!掌櫃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們這蘇家的買賣,沒有上好的龍井。」
「巧的很,剛好有獅峰的幾兩雀舌前幾天剛剛送過來,小的這就叫個博士上來,用九蓮山的泉水為郡王和郡主煮茶。」
「別郡王,郡主的亂叫,這又不是興越,是大齊的靖地,還是叫我們兄妹白公子,和白小姐吧!」
「小的知曉了,這就去給郡白公子,白小姐叫博士去。」
看著李有全出去,白月兒忙問白風凌道︰「二哥,我見你剛才上樓時,看到那個角落里的那個人臉色不對,難道二哥認得那人。」
「我也拿不準,以前我和他也只是打過幾個照面,也許只是長得相像而矣,斷想不出他來風城緣由,但願是二哥認錯人了。」想著那人和他對視的目光,分明的也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是誰啊!會讓二哥如此緊張。」
「說了你也不識得,總之離他的越遠越好,崔家的一個怪人,崔家人都很少知道他的來歷,這人武功深不可測。」
白月兒也就不再問了,能讓二哥說武功深不可測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冷彪也急于離開這個讓他感覺冰冷的地方,在李有全給他取來了二斤茶葉後,問了價錢,忙扔下了些散碎銀子,甚至沒有敢在去看,那個讓他覺的身上發冷的人,便有些慌張的大步離開了「品香閣」。
冷彪雖只是個低級軍官,但卻很少住在軍營里,因為他在風城有家。
他家本並不是風城人,但在二十多年前,他剛幾歲就隨他父親搬到了這風城,他父親在東城魚市街後面的九曲巷內,給他留了個小院,三間小破草屋,就是他那個老爹留給他的唯一產業,所以大多時間他住在風城自己這個家里。
現在他一個人過,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娘,而他那個讓他覺的功夫深不可測的老爹,是在他十四歲那年死的。這冷彪除了長的高大之外,就是老頭子教了他一身的在軍中,顯的並不太實用的功夫之外,別無他技。
為了生活十六歲那投軍做了東靖軍,也隨軍出去打過幾次仗,立過幾次小功做到了校尉,後來因不想再離開風城,因他父親在周府教過周家公子們幾年刀法,就托周家的門路,在風城做了這麼一個不大不小城門官。
現在他都快三十歲了,還沒有討上個老婆,仍舊是光棍一條。
這條九曲巷名字很好听,但是真的樣子,卻沒有名字那麼詩意了,是一片破舊的窩棚區。
這里的路,就是所謂的九曲巷,有的地方寬,有的地方窄,就是最寬的地方也走不開一輛牛車。這九曲巷之所以叫九曲巷,就是因為九曲十八彎,是幾條並不規則的小巷子聯接交錯而成,並不是正好是九條,有十幾條之多。
這里本就是風城最窮的那部份人的聚居地,起先大多是外地來風城作小買賣的,找塊空地蓋那麼個棚屋就算落了戶,久而久之慢慢有了規模,就形成了九曲巷的現在樣子。
冷彪是唯一一個在九曲巷騎馬的人,也是住在這九曲巷里唯一的官爺。九曲巷能養起馬的人,再還沒有養上馬之前,就會搬離這九曲巷,而風城里那些以馬代步的人,除去他冷彪也不會有別人來這里溜達的。
東靖軍的軍馬,最次的也是冷彪騎的這種雜交的西域馬,比普通的馬也要高出大半半頭,馬蹄子落在九曲巷那破石子路上,「噠」「噠」的聲音傳的很遠。
這白天里九曲巷的人,大多都在風城的各個角落里討生活,這巷子里更是少人經過,所以這九曲巷里冷清的很。有幾個半大的孩子,在巷子的那一頭玩他們那些窮人家孩子玩的游戲,冷彪那清脆的馬蹄聲,因為見的多了,知道是他回來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冷彪騎在馬上,還是有些徨忽,心里總有些惴惴不按。他總覺的後面有一雙眼再盯著他,回頭幾次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但心里總覺的不對勁,還是時不時的往後看。
「你是冷三雄的兒子」那聲音冰冷。听到聲卻看不到人,冷彪忙勒住了馬,那匹馬也好像受了驚嚇,不住的在原地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