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雨林化工
雨林市是一個經濟不算很發達的城市，是眾多內陸的中小型城市之一。因為發展得比較晚，這些年來市政府領導對于發展經濟是不遺余力。
在經過雨林市區的江水邊上，有一家大型的化工廠，叫做豐田化工，這是落戶雨林多年的一個中外合資化工廠。當年的市長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把這個豐田化工爭取來到雨林。那時候也是為了政績、為了財政稅收，對于大型化工廠會帶來的污染，也是心有顧忌。可是在化工廠建成投產之後，市里驚喜的發現，雖然這個合資企業在招工方面從來沒有用本地人，但在交稅方面，是非常慷慨的，而污染方面，也做得讓人無話可說，市里面其他幾個本地化工廠的污染還要更嚴重一點。
任何地方政府，對于納稅大戶，都有著很多的優惠措施，像雨林市這種還沒有開發到飽和程度的尤其如此。這些年來，豐田化工的園區不僅僅很大，也沒有什麼部門會找他們的麻煩，很多相關的監督、檢查，對于他們都只是走一個形式。
這日，範覺他們五個人已經來到雨林，住在了雨林市最好的酒店里面。這個酒店最大的好處，就是毗鄰江邊，距離同樣在江邊的豐田化工不遠。楊安排訂房的人，已經不露痕跡的辦好了一切，讓他們住在面向豐田化工方向的最高樓層，從客房就能鳥瞰到豐田化工的外貌。
此刻，五個人正和楊二坐著最後的商議。來到這里之後，他們已經在酒店里面用望遠鏡觀察過了豐田化工，對于地理環境有了初步的了解。而代表楊來的楊二，也給他們準備好了一些相關的資料、用品。
既然是想辦法混進去，又不能打草驚蛇，自然也就不能用強行的方式。按照他們這次的準備，是以應屆畢業生實習的名義。楊他們已經搞定了雨林這邊的官員，讓一個剛剛調來沒有多久的副市長出頭，以他的名義，向豐田化工聯系「推銷」了幾名實習生。劉雲靜這次的身份就是這個副市長的外甥，靠著舅舅的關系，和幾個同學一起到豐田化工實習。
和大家猜想的一樣，豐田化工方面對于這個強行推銷很不滿意，但他們名義上到底是的普通的合資化工企業，即便不滿意，在向相關部門暗示無果之後，也只能悻悻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只是對于中國人走關系的一套大發牢騷。
楊二介紹完了所有的資料之後，總結道︰「你們肯定能夠混進去，但也可以肯定會被嚴密監控，他們應該只會把你們扔到一個表面上的正規車間應付了事，所以，關鍵的就在這里，你們進去之後，盡量收集信息！」
他沒有要求他們幾個安裝針孔攝像機、竊听器之類的東西，這不是他們強項，那樣太冒險了，只能靠著五個人，用最原始、最基本的方式來打听情況。
當然，楊梟指望的王牌是範覺。是想要看看範覺能不能憑著獨特的精神力量，能發覺到期待的秘密。他雖然不清楚範覺的精神力量到底能作用到如何的程度，但既然能控制恐狼，那近距離感應到、控制其他的類似動物，應該也有希望吧？
「我有個問題。這個化工廠既然已經經營了這麼多年。也是以中外合資地名義。那其中地中資方面。應該也是他們地人。既然如此。雲靜冒充副市長地外甥。會不會被發現？一旦發現地話。豈不是一樣地打草驚蛇？」範覺是來到這里之後。才知道他們具體地措施。所以他們幾個之前也沒有太多地準備。
楊二笑道︰「這個你就放心吧。副市長那邊會安排好一切。他們即便有一定根基。想要和國家比拼信息。還是不夠格地。」
「可是……」康來欲言又止。
「什麼？」
「可是我們都不是學習化工地。進去里面就會露餡了。一群和化工不沾邊地學生。走副市長地關系。來一個中小城市地化工廠實習。會不會被人懷疑啊？」康來這次發言很精準。這卻是是他們幾個人都有地顧慮。
楊二指了指材料︰「所以。在這資料上面。你們不是天河河協大學地高材生。而是一個二流大學里面成績不怎麼好地學生。既然成績、水平都不咋地。那靠關系進入一個合資企業。也算合理。至于實踐方面。我們估計他們應該不會給你們太多地機會。當然。如果真地讓你們有實踐地時候。就要靠你們隨機應變了。」
眾人無語，在化工廠里面瞎蒙，可是容易出意外的啊。
……
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等到其他方面的配合完全到位之後，一行五人，由一輛市政府的車子送到了豐田化工的門口。
副市長當然只是打電話關照了一下，不會留下正式的痕跡。而安排一輛市政府的車送他們來，自然等于說明副市長的重視和態度，這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正常。
車子被豐田化工的保安攔了下來，近距離看那些保安，有過鐵血訓練營經驗的五人，都能發現這些人的身手很不弱，各個都是超過a1級17以上實力的人。而對于他們的到來，似乎也非常的重視，很警惕他們的來意。
相比之下，範覺他們五個，就必須盡可能的讓自己顯得懶散起來。因為以他們五個的實力，放在普通軍人里面，都算是不錯的了，水平不咋地的學生里面怎麼可能有這實力？
當然，具體的實力是要靠測試或者比試才知道，憑著眼楮看，只能是評估。而他們都是速成上去的，而且在鐵血訓練營待的時間也不長，不會有太重的痕跡流露出來，一般來說，不會引起太多的足以，只要作出懶散、庸俗的模樣，不讓他們懷疑的話，應該不會去評估吧！
劉雲靜先下了車，和開車的司機一起去了門衛室，說明了來意。
門衛室的保安冷冷的叫他們等候，打電話通知了里面。
這次送他們來的，不僅僅車是真的市政府的，司機也是貨真價實的
司機。雖然他們只是司機、但可是市政府的司機啊個單位辦事，別人也會重視三分。這個司機以前沒有來過豐田化工，雖然清楚豐田化工的實力，面對保安的態度，也很不爽。便在一邊和劉雲靜高談闊論了起來，言語間表達了他和市領導都很熟悉的意思。
劉雲靜巴不得，如果干等的話，他怕會引起保安對他的評估。立馬和司機聊了起來，他出身不錯，對于官場的一些東西都清楚得很，聊起來，一點也不會顯得拘束。
等了十分鐘左右，化工廠里面才有一個管理人員出來門口。
那人來到門口，先對保安們點點頭，似乎贊許他們做好了本職工作，然後掃視了一下來的人，目光最後落在了司機和劉雲靜的身上，人也馬上熱情了起來。
「這不是江司機嗎？這是小劉同學吧？我是豐田化工的副廠長兼技術總監楊虞明。」那個管理人員笑著走了過來，熱情的和司機打起了招呼。
看到他出來停止吹牛的司機，心理這才平衡了起來，有意的掃視了保安們一眼，似乎再說︰看到了吧？你們的副廠長看到我也得好聲好氣，就你們這些人還不把我放在眼里！
可惜的是，那些保安依然無視了他。
「原來是楊廠長啊，你好、你好。這位就是小劉，和他幾位同學。」江司機跟著領導久了，也習慣了各種場合。「年輕人初來乍到，不熟悉路，曾副市長我讓陪他們來一趟。」
楊虞明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對于他的官腔，和氣的說道︰「請轉告曾副市長放心，他能放心讓大家來我們這里，是看得起我們豐田化工，我們也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那好，那個……嗯，我很忙，小劉，你們就自己進去吧！」江司機根本沒有看到楊虞明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屑，繼續狐假虎威了一把，一副領導派頭的說完，過來讓範覺等人下了車。
範覺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每個人下來的時候，都已經帶著一個行李包，五個人一下聚集到門口，讓楊虞明微微皺眉。
「幾位同學……先進來吧！」楊虞明仔細的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真的都是學生模樣，點點頭，讓大家跟著他進去。
寸土寸金，只適合經濟發達的地方，在經濟不夠發達的地方，土地自然也就不那麼值錢。豐田化工是納稅大戶，雨林市也很慷慨的批給了他們很多地，所以現在的化工廠，是一個規模頗大的工業園區。
楊虞明領著他們只是來到了第一棟樓，並沒有深入園區里面。這棟樓是行政辦公大樓，很寬敞明亮，此時進入，卻沒有見到什麼人，顯得很空闊，但卻又讓人感覺很不自然，仿佛被很多人盯著看一樣。
楊虞明一直沒有說話，而為了表現得更加不羈一點，他們幾個走在路上，都是不時的點評著一路所見。
夾在人群中的範覺，簡單的應付說這話，大腦則不時的釋放意念，進入大樓之後，先讓意念延伸出去，將周圍環境了解了一個大概。
會覺得好像被很多人看著，是因為他們確實被很多人盯著看！
範覺是用意念了解到的情況，那些人則是用監視器了解到的情況。從他們進入大樓以來，每個角落都安裝有監視器，可以把他們的所有行蹤一一反應到電腦監視畫面上。此刻有好幾個辦公室里的人，都盯著電腦畫面，看著他們幾個人。
除了了解到這些外，範覺也確定了這里真的很空闊，很多人都是一個人佔據一個辦公室。除此之外，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威脅。連外面那樣水準的保安，也沒有出現在這里。
楊虞明帶著他們上樓，一直來到了一個會議室門口。
「各位，由于我們公司的要求很高、待遇也很好，所以基本上職員流動率非常小，而我們也沒有在本地招聘過——你們幾位是頭一次，所以我們這里並沒有人事部。請大家到里面休息一下，稍等片刻，我臨時兼職一下人事部的工作。」楊虞明說著打開了會議室的門，示意他們進去里面休息。
範覺他們五個隨口客氣了一下，隨即進入了會議室里面。大家把行李隨便的扔在邊上，然後很自然的坐在了里面椅子上。除了霍紫和楊覓外，他們三個男生也拍拍椅子、敲敲桌子，對于這里的情況，大肆評論了起來。
這些當然都是做給楊虞明等人看的，如果說這里沒有監視器，傻瓜都不信。或許楊虞明此刻就是到了另外一個房間的電腦前，查看他們五個人的動靜呢。
隨便侃了幾句，範覺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昨天玩得太晚了，我先靠著休息一下，那誰來了之後叫我一下啊！」
完人已經趴在了桌子上。大家心里暗笑，你倒好，完全不需要裝模作樣，簡直就是本色演出嘛！
範覺趴著會議桌上掩飾，意念已經迅速的延伸了出去，很快鎖定了楊虞明的氣息，隨即在不遠處的一個辦公室里面找到了楊虞明。
這時候楊虞明所在的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他此刻正一邊盯著電腦上面的監視畫面看他們五個人的反應，一邊拿著電話在匯報著這件事。
範覺知道這是關鍵時候，不敢怠慢，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
‘……好的，我明白，我會安置好他們的……不會，一定不會讓他們靠近的，請放心……’
楊虞明的電話很快打完了，範覺雖然基本上了解了他的意思，但是很可惜的是，他的話里面沒有說清楚，只是說不會讓他們靠近，但沒有說不讓靠近什麼地方。這個豐田化工的工業園區那麼大，知道具體哪一棟，可以大大的縮小搜索範圍。
‘看到’楊虞明拿了一個早就準備好了的文件夾過來，範覺也收回了意念，然後輕輕敲了敲桌子，示意其他人準備好。
劉雲靜他們很識趣，依舊表演著，而康來也伸手推了推範覺的身體，嚷著說︰「你小子認真一點，這是劉
舅舅的關系才進來的，我們不能給人家副市長丟人了tt
楊虞明沒有敲門的直接開了，剛好听到了這句話、看到了康來的動作，讓他稍微放心了幾分。觀察到目前為止，這幾個還真的是來混日子實習的大學生啊！
「各位同學，讓你們久等了。我也不是人事部的，所以我們今天的程序，也就不一定正式，這樣吧，我先和各位介紹一下我們豐田化工……」
楊虞明坐下之後，一臉微笑的看著大家，在幾句開場白之後，他開始長篇大論的介紹其了豐田化工。
如果範覺他們不是看過楊梟準備的資料，只是听著楊虞明專業術語不斷的介紹，只怕真的被他忽悠了、認為這是一個非常牛叉的化工廠。可是現在知道他很多在吹牛、夸大，又說著很多艱澀難懂的專業術語，讓他們听到各個哈欠連連。
這一次，不僅僅範覺是本色演出，他們四個同樣也是如此。都听得很無聊，懨懨欲睡了。
楊虞明卻好像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在講述的時候，同樣在留意觀察他們五個人的反應，從他們的反應，也推斷出這是沒有掩飾的自然反應，間接證明他們在學校也是厭惡長篇大論演說、應該沒有其他的目的。
「在雨林市，我們……」
「等等……」範覺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這位同學，有什麼不清楚的嗎？我可以再說得詳細一點。」楊虞明一點都沒有因為被他打斷而不快，反而似乎很有興趣再詳述一遍。
範覺苦笑道︰「楊廠長，您不是廠長兼技術總監嗎？我怎麼看你比人事部經理的口才還好啊！」
「這個嘛……口才是天生的，和我的工作職位無關。」
劉雲靜這時候開口了，臉上也恰到好處的出現了一絲慚愧，「楊廠長，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肯定看不起我們這些走關系硬塞進來的實習生，說實話，我們對于安排來這雨林市，也不是很爽，但家里人的安排，加上我舅舅的關系，我也沒有辦法。」
楊虞明忙說︰「怎麼會？你們都是年輕才俊，雖然經驗還有限，但假以時日，定然能發光發熱的。
「楊廠長，你不用給我們面子，我們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不怕你鄙視，我們幾個的成績非常差，絕對比不上你們這里的普通職員。所以呢，你也不用跟我們詳細說介紹那麼多，我們听不進去，給我們安排一個簡單的活兒吧。當然，我們也不會為難楊廠長，薪水什麼的，沒有要求，只要給我們安排吃住問題就可以了。」劉雲靜開誠布公的說道。
範覺很自然的掏出了一盒煙，自己拿出了一根點上，又把煙盒推了過去︰「楊廠長，您也說累了，抽根煙休息一下吧。」
楊覓微微皺眉，這家伙，表演得越來越過分啊！
對于他們的過分言論、舉止，換了其他任何企業的人事部主管，都會皺起眉頭的。即便大家都知道是給你舅舅面子，收留你們這些不合格的垃圾，但也用不著那麼囂張的直接說出來呀！規則是暗地里的，明面上大家還是要說好听的。
不過楊虞明卻不同，他現在所處的環境特殊，對于他來說，這幾個關系戶學生，越是草包、越是直接，越好安排！他又不要他們干活、只要他們不添亂就萬事大吉了。
楊虞明對範覺表示了一下謝意，然後說︰「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爽快，我也跟你們年輕人學習一下，直接一點。我就先說一下待遇吧！由于我們化工廠完全是自動化、機械化，所以職員並沒有多少，只有一部分技術、研究人員而已。所以，我們也沒有自己的食堂和宿舍樓。不過請放心，食宿我們是會報銷的，你們幾位盡管在外面吃飯、租房子，回來報銷就好了。雨林市消費不高，你們不用客氣！」
听到這話，範覺他們幾個心知肚明，楊虞明是不想他們在園區內多待，把他們往外面趕啊。
劉雲靜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人生地不熟，而且出去租房子的話，要是讓我舅舅知道了，肯定會罵我的。他把我安排來這里，就是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監督我、鍛煉我啊。要不這樣吧，我們就和外面的保安大哥們住一起好了。」
「這個……」因為劉雲靜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好像真的一樣，讓楊虞明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接口，你總不能說所有的保安也是自己租房子吧？
「我們這里保安住的地方，也比較小，現在早就住滿了，你們可不是一個人，還有兩位女同學……」
這反擊的話，也是那麼的有道理，讓劉雲靜又沉默了下來，總不能讓他女朋友跟著一起和保安住一塊吧？
範覺吐了一口煙，大咧咧的說︰「楊廠長，你帶我們上來，就沒有看到一個人。你也說這里全部機械化，沒有多少職員。那這棟辦公大樓也是浪費居多，不如就在這里面安排幾個房間給我們住吧，布置一下很容易的。我們都帶著行李來了，你要是讓我們又提著行李出去，副市長的臉……情何以堪啊！」
楊虞明沒想到範覺會直接的拿出副市長的面子來說事，心道我讓你們在外面住、隨便報銷，已經很給面子了……可他也不知道這個副市長是不是真的為了鍛煉外甥，才讓他們來這里的，總不能打電話去問一下吧？
遲疑了一會兒，楊虞明只好說道︰「這個問題，就讓我來想辦法吧。我會讓保安們均出兩個房間來給你們幾位住。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提醒一下，我們這些保安都是非常標準嚴格的，平時也是軍事化半封閉管理，要是他們不讓你們隨便出去、隨便亂走什麼的，可不要介意啊，他們是不會在乎什麼面子的。」
大家都明白他預埋的意思，不過現在能留下來，就是一個機會，便都說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