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六晴
真到這一天時,郭芙才知道自己的心里竟能裝下這般多種心緒︰喜悅、擔心、不舍、迷茫……
種種心緒糾纏在一起,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想想今天過後,就會是蕭大哥的妻子,與他一起共渡一生一世,她心中滿是甜蜜,卻也有幾分擔憂,自己能不能做好別人的妻子,蕭大哥的另幾位妻子,不知能否接納自己,將來會不會和睦相處,想到這些,便多了幾分迷茫,未來的日子,究竟會是如何的呢?
且不提她的心思,那郭靖夫婦心中更是復雜。
既是高興,自己女兒終于有了個好的歸宿,不必如自己一直擔心那般孤苦終老,郁郁而終。
又是酸苦,一直承歡膝下的寶貝女兒,如今就要進入別人家,成了人家的人,就如同最珍貴的東西,拱手送人一般。
卻又有著幾分擔心,不知女兒嫁過去之後,是否能夠過得幸福,與那邊的蕭月生的妻子們能否相處得好,能不能受委屈。
唉,做父母的,就是前世欠了兒女的情,這世才會做她的父母來償還。
孫子明不再是那憨厚的車夫,而已經是大商號的掌櫃,經過這十幾年的磨練,變得精明干練,事無巨細,打點得妥妥當當。
蕭月生需要做的,就是按時趕過來即可,他這個師父做得也是舒服之極。
早晨進完早膳,蕭月生辭別完顏萍小玉她們,楊過本想跟著,卻被他拒絕,讓楊過老老實實的陪著楊若男好好玩,這些事,用不著他楊大俠費心。
看看時辰尚早,蕭月生也就沒用瞬移之法,只是施展縮地成寸之術,慢慢往襄陽城趕。
通往襄陽的官道上,人煙比往日稠密,快要到年關,人們皆趕著回家。
官道上,一個人影忽隱忽現,行路之人會發現眼前忽然出現一人,瞬爾即憑空消失,接著人影又現,卻已是幾十丈開外,揉揉雙眼,待要仔細看個清楚,卻人影杳然,唯能懷疑自己眼花,趕路太累,出現幻覺,回家後定要好好歇息一陣子。
兩個時辰之後,襄陽城門口,出現了蕭月生一襲玄袍的身影。
「師祖!」早晨吃過飯就等在這邊的孫秋雨大喜,忙揚聲招呼,疾步往蕭月生這邊走來。
蕭月生早已經覺察到他的氣息,見到自己的徒孫,淡淡點頭,微笑道︰「你師父呢?」
雖然自己的弟子孫子明言笑無拘,隨便的很,對徒孫們,他卻並未那般隨意,反而端出幾分師祖的架子。
「師父已經在別院等候,差弟子前來引路。」孫秋雨恭敬的行禮,垂手低眼。
孫子明來襄陽城後,便在郭府之旁,買了一座院子,算是觀瀾別院,讓來襄陽的山莊之人有個落腳之所,總是住在郭府,實在拘束。
「倒是辛苦你了,那走吧。」
蕭月生順手拍拍孫秋雨的肩膀,頓令他受寵若驚,忙躬身道︰「為師父師祖效命,是弟子應該做的。」
蕭月生笑了笑,看這徒孫眉清目秀,身材勻稱結實,倒也是練武的佳材美質,更兼品性忠厚,比起那個大徒孫,口舌要便給許多,是個做人際應酬的料子。
進了襄陽城,一路往北走,是通往郭府的路。
一路行來,蕭月生發現襄陽城的家家戶戶皆是門貼喜字,宛如過年一般的熱鬧,通往郭府的這一條大街,街兩旁大紅燈籠密密麻麻的高高懸掛,一盞接著一盞,飄在天空,鮮紅奪目,喜氣洋洋,煞是壯觀。
見到蕭月生盯著那些裝飾看個不停,孫秋雨指了指周圍,笑著說道︰「師祖,你看,那些燈籠與喜字,都是襄陽城的百姓們自發張貼的,他們听說了郭府大小姐出嫁,都自發的在自家門上貼起了喜字。」
蕭月生腳步頓了一頓,點點頭︰「原來如此,這些百姓,確是真心愛戴郭大俠,做人能夠如此,也算是不枉來世上走一遭了!」語氣中頗多感慨,心中升起幾分羨慕。
孫秋雨極為靈敏,也頗能察言觀色,見到自己師祖面色微沉,便不再多言,默默引路。
在郭府同一條街的西邊隔幾十米遠,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府弟,外表樸素,只是門前兩座石獅陡增了幾分氣勢,此府正是觀瀾別院。
此時門前也是大貼喜字,喜紙貼得滿門皆是。
還未等孫秋雨上前敲門,大門已經洞開,孫子明穿著一身嶄新的寶藍雲紋長袍,迎了出來,身後跟著孫秋風與孫明珠兩弟子。
「師父!」
「拜見師祖!」
蕭月生擺了擺手,邁著步子,看了看周圍的布局,笑道︰「子明倒是好眼光,竟能找得到這麼一處好所在。」
「呵呵,這種小事,弟子做起來還不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孫子明憨憨一笑。
「夸你兩句,你還當真了!走吧,進去再說!」蕭月生毫不給他面子的噎了他一下,大步走進了府中。
孫子明狠狠瞪了瞪正在偷笑的三個弟子,忙跟師父往里走去。
待已坐定,上過茶水,孫子明正襟危坐,開始報告事情的安排與進展。
蕭月生可有可無的把玩著手中的玉佩,頗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態,只是偶爾嗯了嗯,以示自己在听。
孫子明卻不敢因此而放松,他可知自己師父可有一心多用的本事,看似漫不經心,卻能毫無遺漏的听在心里。
待孫子明報告完,時間已經不早,吉時快到,應該去迎親了。
將新招來的下人們一通指使,蕭月生便已被打扮得煥然一新,渾身上下一幅標準的新郎倌打扮,穿著喜服,戴著絲綢紅花,帽上還插兩束花枝,本來平常的相貌,此時倒有幾分不凡來。
門口花轎駿馬俱已備好,鼓樂儀隊亦以靜立等待,孫子明赫然做起了牽馬童子,孫秋風孫秋雨感覺師父此舉有欠思慮,這種牽馬之事,師父尊貴之軀,又怎能親自去做。
但孫子明卻將他們推開,自思能為師父牽馬迎親,頗為有趣,比在一旁呆看熱鬧多了。
他終究是一直跟著蕭月生,難免染上了自己師父那幾分曠達不羈的行事風格。
外面早已人滿為患,郭府大小姐出嫁,可是天大的喜事,整個襄陽城的人們都涌過來看熱鬧。
此時那些城衛兵甲卻是手忙腳亂,頭大不已,幾乎所有人都調在這條大街參加護衛,這般紛亂之際,極易出事,萬一有蒙古奸細乘機鬧事,惹下什麼大亂子,那可就讓他們城衛的臉丟光了。
賀老三他們是襄陽城里的武林中人自發組織的護城軍,蒙古兵退後,他們本以解散,待來年再行聚集。
但為了郭大小姐出嫁,他們也被緊急召集起來,參與協助城衛甲的巡邏戒備。
這邊鑼鼓聲響起,開始起步,郭府那邊即能听到。
蕭月生一身喜服,步出觀瀾別院大門,孫子明牽著一匹掛著紅花的通體雪白的駿馬,滿臉笑意的站在府前。
在他身後,是八抬紅尼大轎,是觀瀾山莊門下的八個小伙子充當轎夫,幾人皆面目俊秀,身形挺拔,站在轎旁,帶著獨特的氣質,倒有幾分把新郎官比下去的味道。
見到蕭月生出來,圍觀的人群紛紛前涌,議論紛紛,場面之紛亂嘈雜,差點蓋過喜樂之聲。
蕭月生看到周圍之人這般熱情,頗有些意外,看這架式,真像現代社會那些巨星登場的派頭。
但听到人群中的那些議論,卻讓他感覺有些苦笑不得。
「這就是新郎倌呀,長得不怎麼樣嘛?!」
「沒想到這新郎這麼老,都三十多歲了吧?」
「廢話!你還以為郭大小姐還是原來的小姑娘,要嫁給十幾歲的小伙子麼?」
「這新郎倌長相確實一般,不過那幾個抬轎的,長得還可以,真是老天無眼,怎麼能讓他娶走了郭大小姐?!」
「唉,真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好女嫁拙郎呀!」
這番議論也太過膚淺,蕭月生暗中抨擊了一下,好在對這些只取其表的人,他也不放在眼中。
孫子明對這些話自然也是听在耳里,他心中暗笑,不由偷偷瞥端坐馬上,神情肅穆的師父,瞥了一眼又一眼,讓蕭月生頗感不耐,腳下飛起,輕輕踹了他一下,他這才老老實實的牽起了自己的馬。
坐在馬上,蕭月生看著周圍的人群,有些不太適應,大街兩旁,那些原來的小攤早已被人群所擠滿,人們都伸長脖子,像看什麼珍奇之物一般仔細看著端坐馬上的蕭月生。
蕭月生委實不知該如何應對,忽然想起現代社會那些巨星的風采,便模而仿之。
臉上忽露微笑,上身做了一個團揖,然後將插著花枝的禮帽摘下,放于胸前,微微躬身,向四個方向點了點頭。
作揖尚且頗為通俗,風度極佳,而後面摘帽點頭,則是現代流傳自西方的紳士做派,人們何嘗見過這種奇怪的方式。
于是議論聲更是不絕于耳。
蕭月生看到效果不佳,也不再強求,只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倒也顯得幾分飄逸風采。
兩府距離極近,沒走上幾步,就已經到了郭府。
郭府門前禮樂班子自然馬上奏起了喜樂,告知新郎的到來。
郭府面前更加熱鬧,稱得上是人山人海,擠得密不透風,人們皆是翹首以待,想仔細看看這對新人。
有城衛幫忙維持秩序,他們慢慢的來到了府前。
然後,便是一通對新郎倌的刁難,總之千方百計要讓他出丑,竟然還有對對聯,只有對了出來,方能進門。
這一招,正中蕭月生的要害,好在老天保佑,他急中生智,靈光一閃,竟然給他對了出來,也算是異數。
在旁看著的孫子明心中認為,這位師母與師父可能真是天作之合,往常師父見到這樣對聯,那是全然束手無策,根本不可能對出下聯,沒想到今日忽然大現異像,豈不是上蒼的安排?
一直糾纏到吉時,新娘子才身著鳳冠霞帔,由兩女子攙扶而出,在一片鑼鼓喧天聲中,進入了八抬大轎。
郭靖夫婦隨後步出府門,看著郭芙慢慢沒入紅尼大轎中的身影,心頭又酸又澀。
自己的寶貝女兒終于要離開自己,嫁入別家,自此就是別人家的人,此時他們的心情是百感交集,無法自制。
正在此時,人群中忽然搶出幾人,閃過城衛的阻擋,徑直沖向心緒復雜的郭靖夫婦二人。
在半途中,那幾人即已掏出懷中暗器,幾團銀針罩向郭靖與黃蓉,將他倆周身俱都罩在其中,無法完全躲過,這幾人身手極為敏捷,顯然訓練有素。
銀針在陽光下隱隱泛著墨藍,一望便知針上帶著劇毒。
「小心!
郭靖夫婦身後忽然出現兩人,身法迅如鬼魅,迎著那團密如牛毛的銀針,兩掌輕揮。
那密密麻麻的泛藍銀針宛如遇到了兩塊巨大的磁石,紛紛落入兩人晶白如女子的手掌。
兩人正是孫子明門下兩位弟子孫秋風孫秋雨師兄弟二人。
他們早已得師父指示,要自此暗中保護郭大俠夫婦安全。
婚禮當中,場面亂擾,自然是極危險之時,他二人早已暗中警惕,細細留心,沒想到在護城軍如此嚴密的警戒下,還當真有人冒出頭來。
那四人射出銀針後,身形並不停留,抽出腰間軟劍,如箭矢般向郭靖黃蓉兩人疾沖而去。
郭靖黃蓉兩人早已是歷經沙場的人物,剛才剎那是因沉浸于愛女離別的思緒中,此時早已反應過來。
「來得好!」郭靖怒喝一聲,響遏行雲,粗壯的雙臂平伸,復爾帶動兩掌收回,兩掌似緩實快外推,剛猛狂放,迎向來人。
「郭大俠,不勞出手!」
孫秋風朗聲而道,一掌將想纏住自己的瘦高男子震開,身形如幻,瞬間出現在沖向郭靖之人面前,手成爪形,變得瑩白如玉,隱隱可見其筋骨,一爪遞出,「鐺」的一聲金戈交鳴之聲響起,竟是他晶瑩如玉的手爪與那瘦小男子的軟劍踫撞之聲,令人頓起詭異之感,實難相信這是血肉之軀與利劍撞擊之聲。
那邊孫秋雨亦是如此,郭靖黃蓉反而插不上手,只見場中孫秋風孫秋雨竟幻化成了四人,同時逼得那行刺的四人毫無還手之力。
那是兩人施展九陰真經中的移形換位之法,速度太快,使人生出身外化身之感。
郭靖伸手擋住了正欲上前保護自己的眾人,寧神觀看場中六人的打斗,心中暗中佩服孫秋風孫秋雨的敏銳反應。
「師父,你看怎麼處理?」孫子明轉身向已經騎在馬上的蕭月生問道。
「唔,大喜之日,見血不吉,生擒了交給襄陽城府處理吧!」蕭月生不急不緩,看了看場中幾人一眼,笑道︰「你那兩個弟子,本領還不過硬吶,你這個師父是怎麼當的?」
孫子明神色亦是極為鎮定,苦笑道︰「師父,我哪能得過您老人家,不如您老開恩,替我指導他們一番?」
「呵呵,想都別想!你想偷懶可不成,我沒那個耐心,你還是找你小星師母去吧,她最喜歡教導弟子!」蕭月生忙說,深怕一不小心,沾麻煩上身。
「蕭大哥,我爹娘可好?」郭芙終于忍不住。
她坐在轎中,披著紅頭蓋,看不到轎外,只听到爹爹的怒喝聲,再也沒有下音,心中實在著急。
「師母安心,有師父在此,又怎會讓那些賊子得逞?!」孫子明忙說道,逮著拍馬屁的機會,他是毫不放過的。
孫子明從當初一無所知的車夫,竟能成為蘇杭一帶的首富,自然不是因為他的武功高強。
實是因受蕭月生的教導。
蕭月生是現代商界中的佼佼者,對商場自然是精熟異常,平時不經意間說上幾句經商心得,孫子明便牢牢記在心里,回去仔細琢磨。
他天資本是中等,只是後來經過蕭月生的易筋洗髓,武功大成,靈智豁然開朗,變得超于常人,再經過蕭月生這個商界精英的燻陶,做生意的本領突飛猛進,頗讓蕭月生驚訝一番。
像那些厚黑術,馬屁經,蕭月生也是極為精通,不自覺的,衣缽得傳,竟讓孫子明學了個幾分,皮厚馬屁之術也頗見功力。
郭芙听到孫子明的話,心中才放下大石,想想也是,有蕭大哥在此,自己還有何可擔心的。
見到郭芙動問,心知她心焦自己父母安危,蕭月生也不再耽擱,沖場中孫秋風孫秋雨道︰「秋風秋雨,你們退下!」
「是!」兩人齊身答道,身影一晃,月兌出戰圈,出現在郭靖夫婦身旁。
此時,郭襄郭破虜與陸雲幾人也剛走出府門,卻是錯過了剛才的好戲。
那四人大喜,深知機會稍縱即逝,忙一聲尖嘯,雙目赤紅,便想向郭靖夫婦攻去。
但四人只是喊了一聲,卻並未能動彈。
凶狠的目光漸漸失去了焦點,眼神慢慢飄散,身體軟軟的癱倒于地上,如同渾身毫無骨骼,只是一團軟肉。
動靜之間實在太過突兀。
這如同電閃雷鳴之後,卻忽然天空放晴一樣,令人的心猛的跳到空中,卻怎麼也放不下來了。
場中誰也沒見到有人出手,是蕭月生在袖中施隔空打穴,將幾人的周身穴道俱都封住。
「岳父,這些人就交給您來處理吧!」蕭月生在馬上拱手說道。
郭靖點了點頭,神色鎮定自若,仿佛什麼事也未發生。
場中之事說來話長,實是眨眼間之事,圍觀的百姓大多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即已經結束,他們怔然而立,看著場中倒在地上的四人,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否則,委實不敢相信。
孫秋風孫秋雨兩人的身法太過駭人,人能一化為二,仿佛神話傳說中的分身之術,如何能不令人震驚。
襄陽城有不少武林高手前來幫忙,城中的百姓大多見過高手的武功,但像孫秋風孫秋雨這般非人的武功,卻是聞所未聞。
于是孫秋風孫秋雨兩師兄弟,竟然一戰成名,人們知道了郭大俠身邊竟然還有這般少年英杰。
一陣陣叫好聲,由小及大,越來越響,為郭靖及孫秋風孫秋雨喝彩,雖然是事後喝彩,聲勢卻大,只是大多數人是听到前方之人的轉敘,再湊熱鬧跟著叫好罷了。自然那些痛罵聲亦是一般響亮,誰人竟膽大包天,趁這個日子刺殺郭大俠,定然是那些可恨的蒙古韃子干的好事!
人們恨不能將這四個刺殺之人咬上幾口,人群涌動,將城衛們嚇得心情大跳,忙大聲呵止,人們方才停止了騷動。
耽擱了這一會兒,郭靖派人將四人嚴加看管,待事後再加詳細審訊,雖心中有數,卻也要證實一番。
「起行」司儀嘹亮的聲音悠悠響起。
鑼敲聲頓時猛然響起,幾十枝煙花同時出現在天空,只是現在是白天,煙花不那般絢爛明亮,但有幾枝乃是裝著彩色紙屑,被放到天空,然後籟籟飄落,宛如下起了彩色的雪,極為好看。
郭大小姐已經正式出閨。
郭靖黃蓉的心猛的揪了起來,看著那頂紅尼大轎被那八個小伙子輕輕抬起,一步一步離郭府遠去,眼中噙著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沿著光潔的面龐潸然而下。
「蓉兒,不必傷心,又不是生離死別!」
郭靖心中也難受,宛如自己的寶貝被人搶走了,勉強帶著笑容跟駿馬之上的女婿還禮,待見他們走遠,方才嘆了口氣。但見到黃蓉傷心,仍是出口勸慰。
「靖哥哥,唉,我心里難受,兒女們終究是要離開我們的,只有你,始終會陪在我身邊!」
黃蓉抹著眼淚,卻有幾分楚楚動人的風姿,令郭靖怦然心動。
他笑了笑,點了點頭,兒女始終是兒女,能跟自己相濡以沫者,仍是只有自己的妻子。
周圍人群大部分都跟著新娘的轎子往南走,直到送出他們到了南城門為止,才停下腳步,看著那一隊人,逐漸消失在遠處……
郭芙一家子隨後也要起行趕往觀瀾山莊,去參加女兒的大婚,雖與禮法不合,但在蕭月生的強烈要求之下,也便答應,其實心中也是極想去看看,于是順水推舟,答應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