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施展輕功,輕輕松松,過一陣子便歇一歇,談天說地,王語嫣興致勃勃,兩人不時相視一笑,心中彌漫著甜蜜。
就像是看著內向的人,遇到好朋友,往往會口若懸河,變得健談,王語嫣便是如此。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路,然後欣賞路邊的風景,他沒有沿著官道走,而是走一條直線。
遇山過山,遇河涉河,艱難險阻如履平地。
他們行走的方向並不是西夏,而是無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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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山與太湖隔著並不近,千里之遙,依二人的趕路的速度,過了五六曰才回到無量山。
無量山中,如今已經空空蕩蕩,劍湖宮沒有了人,那些西夏的刺客也消失不見。
蕭月生站在無量山下,轉身對王語嫣道︰「咱們上去住一宿再走?」
王語嫣遲疑一下,輕輕點點頭。
此時,夕陽西下,彩霞滿天,映得她白玉似的臉龐嬌艷明媚。
蕭月生撮唇一聲長嘯,嘯聲如潮,淹沒整個無量山,隨即一聲長嘯響起,山林震動,百獸震懾。
王語嫣一怔,望向蕭月生,听出這是一聲虎嘯,竟是他的那只老虎,名叫丹丹的猛虎。
隨即,黃光一閃,猛虎丹丹出現在二人跟前,一下撲到蕭月生身上,前爪搭上他雙肩,伸出長長的舌頭,要舌忝他的臉。
蕭月生推著它腦袋,不讓它舌忝到自己,一邊推一邊哈哈大笑,而猛虎則一個勁的往前湊,非要舌忝到蕭月生的臉。
一人一虎嬉鬧開來,蕭月生幾乎金剛不壞,猛虎丹丹吃過洗髓丹,又開始修煉,靈智大開,智與十來歲小孩無異。
一會兒過後,蕭月生想到了王語嫣,轉頭望去,王語嫣正抿嘴笑著,容光動人。
他呵呵笑著拍拍老虎腦袋,坐到它背上,向王語嫣招招手︰「過來,語嫣,……咱們讓它載著上山。」
王語嫣遲疑一下,心下卻躍躍欲試,輕輕點頭,慢慢走過來,蕭月生手一探,把她攬到自己胸前,坐上虎背。
王語嫣羞惱非常,胳膊肘給了他一下,以示惱怒,蕭月生沒有躲,笑呵呵的道︰「丹丹,咱們回山頂!」
猛虎輕嘯一聲,四肢一撐,身子平平浮起來,猛的射向前面,仿佛在虛空中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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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到了無量山頂,來到了山巔的竹廬中。
竹林在夕陽中簌簌作響,周圍明朗,只有幾間小廬孤立,別有一番意境,令人心怡氣爽。
蕭月生帶她進來,游覽了一番。
然後,騎著猛虎,下了無量山,徑直奔去大理城,蕭月生不會做飯,王語嫣是大家小姐,也不懂。
于是,想來想去,只能去大理城。
蕭月生心下頗是後悔,早知如此,應該帶著雪晴的,除了她做的飯菜,其余人手藝再精,也沒什麼胃口。
好在,他如今的修為已至先天,可以闢谷,即使不吃飯,十天半個月也不成問題。
到了大理城,徑直到了鎮南王府。
鎮南王府前,四個護衛按刀而立,站在燈籠下,刀光閃爍,長刀抽出一絲,隨時可以出刀。
他們雙眼精光閃閃,可與刀光相媲美,精氣神十足,帶著懾人之氣,不怒自威。
衛士們一見到他,一個衛士轉身便走,進去通報,他們都听說過蕭月生的身份,猛虎丹丹是最好的標志。
轉眼功夫,段正淳與刀白鳳一起迎了出來,還有四大護衛,熱情洋溢,滿臉歡喜。
他與段譽是結義兄弟,段正淳與刀白鳳自然覺得親切,況且,他是段府的恩人,更加親近。
「觀瀾,你可好一陣子不來了!」刀白鳳抿嘴輕笑,風姿嫣然,絲毫不遜于王語嫣。
她一身月白道袍,手持拂塵,布襪一塵不染,飄逸出塵,臉龐更是雪白如玉,風姿動人。
「呵呵,王爺,散人,我是來蹭飯的!」蕭月生呵呵笑道。
段正淳伸手側身︰「快快進去說話,……譽兒這臭小子在哪兒,觀瀾你可曉得?」
刀白鳳擺擺手,抿嘴笑道︰「觀瀾,你還沒說,這位姑娘是哪位呀?」
蕭月生笑著介紹一番,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原來是王姑娘!」刀白鳳打量著王語嫣,笑道︰「觀瀾,你可是好福氣,如此美麗的人兒,可與雪晴媲美了!」
段正淳卻臉色微變,只是掩飾得極好,刀白鳳一直跟蕭月生說笑,沒有注意到。
蕭月生卻看到了,他暗自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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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府里設宴,珍饈佳肴端上來,令人胃口大開。
蕭月生也不客氣,到了這里,也不必客氣,宛如住到自己家一般,一邊吃一邊閑聊。
蕭月生說起來段譽的行蹤,段正淳舒一口氣,無奈嘆道︰「這個臭小子,如今是翅膀硬了,他母親想給他選王妃,他卻跑了!」
蕭月生笑道︰「段兄弟還不想成親,覺得沒有準備好罷。」
「又不是馬上成親,只是先訂下來!」段正淳搖頭,哼道︰「現在倒好,去了塞外!」
刀白鳳吃飯很少,只是挑了幾箸便放下,似乎沒有什麼胃口,氣色卻甚好,不像生病了。
她抽出布帕,拭了拭嘴角,白了蕭月生一眼︰「觀瀾,這件事定有你在後面搗鬼,是不是?」
蕭月生忙不迭搖頭︰「散人可是冤枉我了!」
刀白鳳明眸一凝,深深望向他,收回了雪白布帕,哼道︰「譽兒我知道,雖然會逃,卻不會跑得那麼遠!……他自從有了你們這幾個結義兄弟,可算是有地方玩耍了!」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與段兄弟,喬兄,還有虛竹兄弟情投意合,結為兄弟,在這世上也不算孤孤單單了!」
他這話說得心誠意切,是發自本心。
他來到這世上,總有一股孤獨之感,好像舉世唯有一人,誰也不了解自己,與自己沒有什麼關系。
但自從遇到了喬峰,段譽,還有虛竹,結義為兄弟之後,驟然之間,孤獨之感消失了,每想到他們,都覺得心中安定。
無論如何,天塌地裂,總有他們幾個兄弟在身邊,不離不棄,這種充實的感覺,是男人特有的手足之情,女人很難體會。
「你們呀,就胡鬧罷!」刀白鳳搖頭,輕哼道︰「觀瀾,听說,你得罪了西夏的皇帝?」
蕭月生挑了挑眉毛,問他們何時知道的。
「這個呀,想必武林都傳遍了,說你是刺殺了西夏的皇帝,……觀瀾,是不是真的?」刀白鳳關切的問,身子前探。
蕭月生輕輕點頭,苦笑一聲。
「竟然是真的?!」段正淳失聲驚叫,皺眉望著他,沉聲道︰「觀瀾,我一直以為你行事穩重,沒想到,……竟做出這等事了!」
蕭月生苦笑道︰「本是想進去看看,好奇西夏的皇宮有什麼高手,沒想到打出火氣來了。」
「唉……,一國之君,你可沒好曰子過了!」段正淳搖頭不已,不停的長吁短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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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白鳳橫他一眼,輕哼道︰「瞧你愁的,怕什麼?!……一國之君又怎麼啦?!」
段正淳苦笑道︰「鳳凰兒,西夏的皇帝與咱們大哥是不同的!」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皇帝!」刀白鳳斜望著他。
段正淳搖頭苦笑,不再多說,蕭月生抿嘴微笑,與王語嫣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他知道,定是段正淳又惹到刀白鳳了,她姓子頗野,雖然做了王妃,年紀已經不小,卻仍帶著白家女子的姓子。
「觀瀾,你想必很難熬罷?」段正淳轉頭問。
蕭月生笑著點頭︰「嗯,西夏的刺客很厲害,防不勝防,擾得我心煩,而且,他們對付不了我,便開始動我的朋友。」
「西夏人就是無恥!」刀白鳳恨恨哼道。
蕭月生笑道︰「王爺,散人,你們也要小心,凡是與我沾上關系的,現在都危險。」
「哼,他們若敢來,準讓他們來得回不得!」段正淳沉下臉一哼,威嚴凜凜,頗是英武。
刀白鳳卻不吃他這一套,哼道︰「連觀瀾都說厲害,你能對付得了?……我看,懸得很!」
段正淳笑了笑,沒有反駁,只是與蕭月生說話。
王語嫣一直默默听著,沒有插嘴,刀白鳳便不理會兩個男人,拉著她出去了,到了後花園,到一個小亭里說話。
蕭月生也沒有阻攔,與段正淳則到了練武場,切磋武功。
段正淳雖然生為王爺,卻喜好武功,常到武林中闖蕩,每次見到蕭月生都要切磋一回。
蕭月生也沒有推辭,段氏的武功,自有其高明之處,雖然沒有六脈神劍一般的威力,卻精妙不凡。
他與段正淳切磋,偶爾點撥一下,得益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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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姑娘,你怎麼認得觀瀾了?」刀白鳳拉著王語嫣,坐在一間小亭中,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將小亭照亮,宛如白晝。
石桌上擺著瓜果之類,還有一些喝的,一個侍女輕輕倒了兩杯,然後慢慢退下去。
王語嫣臉色微紅,搖頭道︰「我跟他只是偶爾遇到的。」
「觀瀾一身武功絕頂,天下無人可敵,更難得的是,知冷知熱,對女人極尊重,不像別的男人一樣的粗魯!」刀白鳳抿嘴笑道。
王語嫣玉臉更紅,忙點點頭,心下卻有些矛盾,既想听她多說蕭觀瀾,又害羞難抑。
刀白鳳打量她一眼,輕笑道︰「觀瀾看著溫和,骨子里卻傲是很,眼高于頂,你能得觀瀾看中,想必有過人之處的。」
王語嫣忙搖搖頭。
刀白鳳又笑道︰「王姑娘,觀瀾可謂是當世的奇男子,難得一見,可莫要錯過了。」
王語嫣臉紅如熟透了的隻果,羞不可抑。
「不過,這樣的家伙,也最容易花心,你可得小心了!」刀白鳳又恨恨哼了一聲。
王語嫣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向她。
「來來,我頗有心得,傳授一些馴夫之術,如何?」刀白鳳招招手,抿嘴輕笑。
「什麼馴夫之術?」王語嫣好奇的問。
「就是怎麼拴住男人的心,不讓他花心!」刀白鳳抿嘴微笑,覺得這個王姑娘很天真。
王語嫣臉一紅,忙搖搖頭。
刀白鳳輕笑一聲,低聲跟她說了起來,王語嫣雖然害羞,想要拒絕,卻不知不覺的听在耳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