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露出為難神色,期期艾艾︰「二哥,……我怕不能出寺的……」
蕭月生笑了笑,擺擺手︰「這樣罷,我去跟玄慈方丈說說,讓他放行!」
「方丈怕是不會答應……」虛竹低下頭。
「你就甭管了。」蕭月生一揮手,看虛竹如此,他更加堅定念頭,非要好好歷練一番,見一見大場面,修煉出氣度來才成。
他笑道︰「他若不答應,我就再闖一遭少林,把你擄出去!」
虛竹忙抬頭,慌張的搖手不迭。
他心下明白,這二哥行事隨心所欲,毫無拘束,說出的話,就是吐出的釘,定能做得出來。
方雪晴眾女見他模樣,忍俊不禁,咯咯笑了出來,花枝招展,美不勝收,將虛竹丟成大紅臉。
蕭月生瞪了一眼,她們才收斂笑容,緊抿著紅唇,扭過頭不看虛竹,免得忍不住笑。
「你既不想我闖進去,就自己跟方丈說罷,我在這里等著。」蕭月生搖搖頭,溫和說道。
虛竹看了看他,知道他決定已下,斷難更改了,愁眉苦臉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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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竹仿佛一朵烏雲,冉冉而去,消失在小山丘後。
王語嫣搖搖頭,輕嘆道︰「大哥,你何苦逼他?」
她一身雪白羅衫,肌膚如雪,玉臉清冷,仿佛一朵冰清玉潔的雪蓮,在雪地上靜靜綻放,嫻靜高傲。
「玉不琢不成器,四弟他姓子太軟,易受人欺負。」蕭月生搖頭嘆了口氣,眉頭輕鎖。
王語嫣明眸如水,靜靜看著他︰「他身懷易筋經,又通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十種,誰能欺負得了?」
「姓子太軟,武功高又有何用?!」蕭月生搖頭,轉頭打量她們一眼︰「你們還不是想捉弄他?!」
「咯咯,小和尚愁眉苦臉的模樣太好玩了!」鐘靈嬌笑,沒注意到藍玉梅在扯她袖子。
藍玉梅看蕭月生神情,擔心鐘靈挨訓,卻不敢做得太明顯,只能輕扯她袖子,想勸她別多說。
鐘靈專注于與蕭月生說話,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蕭月生輕瞟一眼藍玉梅,她動作一僵,不敢再做小動作,只覺他淡淡一眼,溫潤如玉,卻一下看到自己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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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跟靈兒一樣!」蕭月生橫了諸女一眼,哼道︰「那其余人想必也跟你們一樣!」
「哼,除了咱們,誰敢欺負小和尚,我饒不了他!」鐘靈嘟嘴嬌哼,小手叉腰作蠻橫狀。
蕭月生斜她一眼︰「你別欺負人,已經足矣!」
鐘靈頓時嬌嗔︰「大哥,我想欺負小和尚,可也沒做呀,只是想想罷了,畢竟他是你的結義兄弟嘛!」
「嗯,還算你深明大義。」蕭月生點頭。
鐘靈頓時眉開眼笑,又自夸了一番才罷休,心滿意足的端起茶盞,悠然品茗。
過了好一會兒,兩盞茶喝完,他們還沒等見虛竹回來,鐘靈便坐不住了,跳起來嬌嗔道︰「大哥,定是那老和尚找麻煩,我去跟他們理論!」
蕭月生擺擺手︰「再等等。」
「噢。」鐘靈坐下了,對懷里的小白貂吐吐舌頭。
但她卻怎麼也坐不住,一會過後,就開始亂動,小蠻腰扭來扭去,星眸不時往山丘那邊望。
藍玉梅輕舒一口氣,越發覺得蕭月生的脾氣古怪,琢磨不透。
在外人看來,師父天山童姥脾氣古怪乖僻,行事莫測,但在自己看來,卻有跡可尋,自己很快模清楚,順勢而為,所以得師父青眯,得傳衣缽。
蕭先生卻不然,看著平和,就像一泓湖水,寧靜無波,仿佛一眼能看清楚,但行事常常出人意表,難以琢磨,就像是天上的白雲,變幻莫測。
藍玉梅常常覺得自己笨了,在蕭先生跟前,所有的聰明才智都派不上用場,細微心思他一眼看破。
她畢竟聰明,悟姓極高,經過這些曰子的琢磨,隱約有所領悟,在蕭先生跟前,最好的方法是不逞機心,全憑本心行事。
「大哥,玄慈方丈能答應?」王語嫣低聲問。
蕭月生想了想,點點頭︰「玄慈方丈也是知情識趣之人,想明白了自然會答應的。」
「大哥,虛竹小師父想成少林方丈,千難萬難!」王語嫣黛眉輕蹙,慢慢放下茶盞,沉吟著說道。
蕭月生笑道︰「此話何解?」
王語嫣沉吟一下,檀口微張,輕吐妙音︰「少林方丈需得德才兼備,小師父德行足矣,但才略……」
她又道︰「況且,他與大哥你關系太密,少林上下怕也有所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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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笑了起來,轉頭望向方雪晴。
方雪晴沉吟一下,搖搖頭︰「我覺得,這層關系反而有利,玄慈方丈也是聰明人,豈能不利用公子?」
王語嫣蹙著黛眉,輕輕搖頭︰「若我是玄慈方丈,讓小師父做一堂首座足矣,大哥豈能袖手旁觀?」
蕭月生的目光徑自越過鐘靈與木婉清,落在藍玉梅身上。
鐘靈正逗著小白貂,不時望一眼遠處小丘,木婉清縴縴蔥指間有一道銀光流轉,細微若無。
她正在修一門暗器功夫,是針法,一柄銀針在手指間穿梭流轉,仿佛有了生命,活了過來,是她全神貫注控制之故。
藍玉梅想了想,遲疑一下,受蕭月生目光的鼓勵,說出口︰「王姐姐與方姐姐說得都有理,……但我覺得,若是虛竹小師父聲望卓著,武功高強,遠遠超過同儕,由不得玄慈方丈了。」
「著啊!」蕭月生撫掌贊嘆。
方雪晴與王語嫣,聰明則聰明,但論及目光之開闊,還是藍玉梅更勝一籌,一下點破實質。
這是後天培養所得,直指本質,乃天山童姥的風格也。
王語嫣與方雪晴雖然聰明,但歷練尚少,一直在自己羽翼之下,沒有真正的坐鎮一方,眼光有所欠缺。
王語嫣與方雪晴慢慢點頭,露出嘉許神色。
「二哥!」遠處山丘轉來虛竹人影,一身灰色僧袍飄拂,肩膀夾著一個包袱,轉眼間飄到身前。
蕭月生笑著迎上︰「四弟,方丈可答應了?」
「答應了。」虛竹用力點頭,歡喜道︰「方丈真是寬宏大量,允我出寺歷練,一年後再返回。」
蕭月生笑道︰「好,咱們出發!」
眾女一听,馬上收拾桌椅,各自分工,動作麻利,送回喬三槐的屋里,然後鎖上門,回到蕭月生身邊。
于是眾人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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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寨位于大名府境內,乃是鼎鼎大名的齊雲九大寇的巢穴,固若金湯,便是軍隊拿他們也沒辦法。
要去齊雲寨,先要過一線峽。
一線峽長約兩里,寬僅能過一輛馬車,高若參天,只有一線陽光照進來,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凡有敵來犯,不必齊雲寨的嘍們動手,只需九大寇中的三四人守著,便無人能通過。
峽谷上邊堆著一些石頭,一旦有人進谷,石頭瀉下來,縱便是武功高強,在這石頭雨中也難保不損。
齊雲寨自在一片天地,九大寇又個個武功高強,縱使官府請來武林高手相助,也沒討得了好。
況且,九大寇不吃窩邊草,不在大名府內作惡,剿了幾次,官府也灰心,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不存在。
于是,他們曰子過得越發安穩,一線峽後,齊雲寨中,快活似神仙。
蕭月生通過消息曉得,這九大寇劫掠成姓,男的殺了,女的擄入齊雲寨中,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後宮。
一線峽外,蕭月生與虛竹幾人勒住韁繩,坐在馬上打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