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還是涼的要死呢。我在心里嘆氣。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感覺，或許，絕望就是這樣的吧。我腳步踉蹌的很。以前喝醉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她低著頭，蜷曲著身子走在我右後方。
「嗨，咱們吃拉面去吧。這里的拉面——」回答我的是一巴掌，我呆滯的模模臉︰「你就不能換一張臉扇.」
她一巴掌又過來，我慢慢轉身，承受她的一切。在我看來，如果我是她，我早就把我自己弄死了。
拉面老板被我喊醒，這個季節，他們一般很懶。等我可以吃上拉面的時候她早已經抱胸冷眼看著我了。我呼哧呼哧的吃著面︰「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再次吃上面呢。」
她沒有吃，甚至沒有坐下，當然，我能理解，就像我說的那樣，她應該早些弄死我的。我吃完了面，伸展了下腰︰「咱們下一站去哪？」
一巴掌過後，她捂著臉哭了起來。身體顫抖的很。沒有聲音。
我沉默。我假裝灑月兌干嗎？我很厲害麼？這樣顯得我很清高麼？我有點鄙視我自己。
她突然抬頭又給了我一巴掌。眼淚就順著她白白的臉頰上成行滑落。我看著她的臉。唯一一顆在雙眼間的痣我都看的很清楚。整體臉部輪廓，算是漂亮之上的魅力層次吧.
可惜了呢，這樣一個女孩子，毀在我手上。
我點了根煙︰「什麼時候能再吃上煙呢？」她又舉起手。我笑道︰「咱們換個臉打吧，怎——」又是接連倆巴掌，原先一個角落，我的左臉。
我付賬。那個老板奇怪的看了看我︰「你女朋友真厲害，你也真沒脾氣。」我無視他眼中的瞧不起，冷冷的走出去。
她就站在那里，抱胸看著我。姿勢就像以前就在那一樣，動也不動。
我明白她的意思。慢慢走，向學校旁邊的警務室走去。以往那麼遠的路今天竟然走了一會就到了。我很郁悶。遙遙看見警務室的燈光了。進去自首後我的生命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軌跡了。呵呵。應該想點什麼吧。我開始胡思亂想。卻什麼也想不起，只是亂亂的，毫無頭緒，不向去想，不想去思考。
我甚至有種錯覺，我在等待這一天，然而，我更驚訝的是，我對這種感覺並不排斥。我還算人麼。
本來認為我在警務室門外肯定會躊躇的，然後會像電視上說的那樣，如何後悔，如何不甘心如何的想跑。我竟然自然的連我自己本身都不明白的走進去，打起招呼︰「你們好警察，我來自首了。」
年長的估計剛起，愣愣地看著我。此時，我成了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不是開玩笑呢吧？恩，還有女朋友陪著做見證，哈哈。說說看，有什麼事情麼自己覺得？」
「有，而且好像很嚴重，我好像，不，我吧後面的這位女士了，來自首來了。」我嘆了口氣，右腳輕輕摩擦地面，心里也不是不安，有的是大大的解月兌，還有數不盡的埋怨。埋怨自己，怎麼就在喝醉後那麼做了。
老警察慢慢回過神來，剛要動，倒是床上那個從我們醒來後就眯著眼楮看我們的小警察此時跳下床，使勁看了我幾眼，狠狠一拳打在我的小月復。很痛，真的，很痛。我躺倒在地，口中開始申吟。她臉上先露出愕然後又興奮起來。小警察對我一頓拳打腳踢。我沒有抱頭，甚至沒有躲一下，只是那樣靜靜地躺在那。眼淚，就不經意的留了下來。
不是因為屈辱，而是我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這是我應該的。報應，都是報應。
時間總是在這種時候很慢很慢。慢到仿似凝固了般的那樣，像身上的痛，從那天晚上開始，就沒有離開過我。總是像根扎在神經上的毒瘤，腐蝕者我。我有種很痛快的感覺。想大聲喊，又很疼我。
「夠了，人家既然自動來自首，估計已經意識錯誤了，小吳。」那個小警察最後又踢了我頭猛烈一擊，罵罵咧咧的走開。
老警察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他緩緩坐下，給那女的讓了個位置，她沒有坐。看著我的眼楮里閃爍著東西。
我頭很痛，斷開思緒般的痛。有點受不了的申吟。強忍住，慢慢站起來。
「我，決定不告他了。」我沒反應過來，還是那樣呆滯的站著。倆警察驚訝的看著她。
「我要讓他活在愧疚里，要讓他一輩子都難受。」眼淚又涌出來，我的，還有她的。她奪門而出，這次，我立在那都听見了哭聲。
幾乎都忘記了我怎麼離開那的。頭從听了她說的話後更加疼痛不已。老警察自作聰明的下了定斷︰「小兩口別打冬天的玩這種游戲。」然後我被趕了出來。那小警察還說什麼趕緊回去問問你女朋友怎麼了之類的屁話，對于我的辯解听而不聞。反而更加認為我是來故意找茬的。
風呼呼地垂在我的頭上，頭痛欲裂。疼痛這種東西，自從開始有就不會因為道歉就沒有的。包括我，包括小警察。我們都犯了錯誤。我錯在，他錯在打完我後向我道歉。
回到屋子，看到堆在一邊的帶著斑斑血跡的床單，我的心突然緊緊揪成亂麻般疼。就那樣，輕輕跪了下去。頭，好沉，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