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被一首老歌驚醒(你走在繁華的街上,在尋找,曾擁有的力量),好熟悉啊。我抱起小狗,打個呵欠下了樓。心里有些東西被踫到,站在樓下不知該干嗎,忽然想去上個早班,回去穿上鞋才想起今天休息,一股倦意涌上心頭。
工廠東邊500m是一所私立大學,那歌就是那放的。摹地我換上衣服。
站在校門口,微微有風。一年前我也在大學里,而且奮發有為。
學校門衛問我怎麼沒帶學生證,我說我是老師,教師證在辦公室。他們目送我進去。應該是騙人的原因吧,我看著校園的情景竟然有些軟腳。也許如果沒有那件事,我也不用和家里人鬧翻,也不用一怒之下出來,也不用看著學校就起如此思緒。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用後悔什麼,如果還會發生那樣的事,我會連那一絲猶豫都省去。我到了一所教學樓里,隨便找了個後排位置,坐下,有教授在講課,一付儒雅的樣子。不想听的時候舉目看全教室的人,人不少,看來這老教授還可以。忽然看見我右後方一女子有點眼熟,不由一楞,再一看,心里一冷,好象是那個被我踩了一腳的女生,還好,好象沒受什麼傷的樣子。我離開位置,貓腰走到她旁邊坐下,確定下她是否記得我。她看著我的舉動,只楞了下,紅臉轉眼看儒雅了,還好,不記得。
中午學校放學,我也隨著人群走出來,卻看見那女生走在我前面,旁邊還有個一起的女生。我不知為什麼隨後跟著,直到她倆分開,我又跟著她走了一會,她卻掉頭去了我們工廠,我止步開始想起那些民工議論的,難道她就是老板的女兒?日本人?怎麼沒踩死她!
興致頓消,我慢慢轉身,找了個地攤吃了蒸包,買了可樂向網吧走去,心里泛起小小的笑容,和她深深的酒窩。
小小在,看見我笑。我也笑。
她問我來干嗎。我說還能干嗎?玩游戲,看美女。
她開玩笑說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我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說她不會喜歡一民工的
我白了她一眼︰拜托,民工也是人的。
她並不生氣︰你不知道,我們這里經常出事的,一般打架偷盜耍流氓的都是他們做的。
我心里不知道明明認同卻也有了些反感。便不理她,自己開機器,坐在座椅里。
哎吆,生氣的樣子啊!她抱胸看著我,眼中有挑逗意味。
我說你照顧生意吧你,放學了人很多的。就知道瞎玩。
她吐舌頭走開,我理了理,開始玩大話。
說實話,對于玩cs,紅警多年的單機游戲狂來說,網絡游戲一時半刻還真的難以搞定。小小還時不時的來取笑我。說這里也死了,這里也不會走了。我說你厲害,你厲害你也玩啊,她說以為我怕你啊,只是怕你看見我也玩會拉我當老婆。
我日了聲,說得,什麼都沒說。繼續玩游戲。
實在是不適應的時候我就大力拍鍵盤,小小就過來說你瘋了??不就沒和你玩游戲麼??好啊好,我陪你你玩,好不?
我不知道她何以就如此堅定我喜歡她了,但又確實期待她也玩,有人陪著感覺不一樣。象她說的,當個老婆也可以的,即使是假的。
很喜歡小小撒嬌的樣子,很象以前的暗戀對象。
她取的名字叫小小,我說那麼土的名字也好意思用在網上。她說你知道什麼,這樣才容易騙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
不知道她的自以為是的範圍有沒有大到包括我的地步!
她偶爾會問我是否一直當民工,我就只玩游戲,不理她。她會噘嘴在游戲里罵我,帶著各種表情,唯妙唯肖。
腦子里突然冒出那個日本女人的樣子,一閃而過。
我一滯,她覺的我在游戲里不動,看到我發愣,不由嗔道︰你傻了?
我說沒什麼呢,在意婬某人。每當這時,她耳朵就不好使了。
我怎麼,會想起那個女人呢?
晚上回去時,又在路上遇見了她。她也恰巧看見了我。對視,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各自的。
估計,我和這個日本女人之間會有什麼發生吧……
轉眼聖誕節。
網吧里張燈結彩。小小很興奮。
我們建築隊卻由于年底交工變得異常忙碌。一天不停的干。工頭都沒時間管我。日本人也是,忙于應酬,少來督管。我,又礦工了。
附近學校的學生這幾天開始浪漫。
喜歡在學校附近轉悠,有生氣。
門外擺攤賣書的一直看我。
買了一堆書,問他雜一直看我。他收好錢,說看我有點眼熟。
我心一跳,問他是哪的,他說本地的,我說那肯定眼熟,都在這里住了2個月了都。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問我是否在青島上大學。
我看著他,不說話。
有人來買書。他張羅,我進學校。
不知道為什麼,眼皮開始跳舞。
心里有點亂,卻又看見那個日本女人。
穿著學生套裝的她異常漂亮。
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她看過來。
我若無其事的撇開目光,走開。
隨處可見聖誕的標志性東西和來來往往的情侶。
我本也該大三了吧。
廣播里放《曾經的你》。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你四海為家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
曾讓你遍體鱗傷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有難過也有精彩
每一刻難過的時候
就獨自看一看大海
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療傷
不知多少孤獨的夜晚
從昨夜酒醉醒來
每一刻難過的時候
就獨自看一看大海
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來
讓我們干了這杯酒
好男兒胸懷象大海
經歷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
這笑容溫暖純真
每一刻難過的時候
就獨自看一看大海
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來
讓我們干了這杯酒
好男兒胸懷象大海
經歷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
這笑容溫暖純真
眼淚,作怪了吧!
腳步一踉蹌。折回去,去網吧。
小小正在洗頭。他哥正在修機器。收銀員對我打招呼。網吧里有大副海報。大話3的宣傳畫報。
為愛西行。我輕輕吟道。
刷了卡,小小邊揉頭發變過來打招呼。我望著她緊身羊毛衫。
「看你那狼深邃眼楮!」
我不理她,徑自坐到我的專用位置。游戲正在掛機。
角色已經3轉。時間好快!
小小坐到旁邊,在游戲里對我說︰老公,去刷親密掛坐騎去。
親我一口。
她又打出揍我的信息。
晚上通宵。玩到一半就挺不住了。爬上樓,倒在她哥哥的床上就蒙頭大睡。
醒來時小小躺在身邊。和衣躺著。
我推醒她︰昨晚沒猥褻我吧???
她爬起來;得了吧,你的腳差點沒臭死我。
我邊穿鞋邊說︰記得沒月兌呢。
她嗔道︰我月兌的。
那你活該哈,多了,雜跑這里睡了?
我的床上睡著倆女的。
看他對鏡梳妝的樣子︰喂,你這樣子很好看。
她撇撇嘴︰本小姐什麼時候都好看!
得!
我起身伸下懶腰︰喝豆腦去不?
她搖頭。在鏡前轉了個身︰對了,今晚平安夜,你可別忘記給我買隻果。還有,給家里打個電話。
要你管。我轉身離開。又折回來,一把抱住她,又放開,跑路。
闢邪正餓的嗷嗷叫。我先給它配好吃的。下樓喝豆腦,途經商店買晚報,依舊被一個女的買走最後一份,真他女乃女乃的郁悶。
遠處的學校出了早號。
工頭睡的正香。剛想叫他,有人進來喊他,我說算了,讓他睡吧,我來就可以。
幸虧這一勤快,讓工頭下午一醒來就看見我滿是灰塵又疲憊的臉,把本來想告發我的想法打消了。
日本還算有點人性,平安夜休息一晚上。對我們,已經很難得。
對工頭說時,他說對其他人是這樣面對你這小子就無所謂了,正天就知道曠工。
我說哪有哪有。
他也不說什麼,拉我們去喝酒。我說算了,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
自己去了家小酒店。一個人喝酒,吃菜。
打電話回家,又是邊埋怨我邊讓我回去的話。我懶得說什麼,掛機。
找了地方接著喝。忘記時間。
最後趁著意志還能自己控制的時候去禮品店買了包裝好的平安夜隻果,踉蹌出來。
路上吐了好幾次沒吐出來,難受的緊。去網吧的路,原來那麼難走,那麼長。
視線也開始不清晰了。譬如現在我就看不清前面的那個女的。
吐了。
我俯身,停住腳步。
那女的似乎沒有閃遠,反而走了過來,輕撫我背。
我站起身,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禮物,確認沒有弄髒後,慢慢舉到她面前。
平安夜快樂!
在她的驚呼中,我感到頭暈腦脹。
應該是夢吧。又哭又鬧又笑的。那個女人也在里面,幫我吐的那個。
半夜醒來,頭疼的厲害。有點冷。
睡在床下。看樣子在地板上睡了一宿了。
扶著床沿坐起。漆黑的世界。
模索著到了桌子旁邊,摻著喝了點熱水。
想開燈,卻又深感疲倦。
又踱到床邊,翻身上床。剛要拉被子睡覺,卻感覺所觸之處莫不是冰冷黏濕。狐疑之下,又起床,模到了開關。
一個女人。縮在床邊。冷冷的看著我。
我差點叫出來,亡魂皆冒。
是那個日本女人。
我靜了一會心,帶著怒氣與詫異走過去,剛要說話,看見了紅斑點點。
頭若撞鐘。
我,做了什麼?
愣在那里。
我做了最深惡痛極的事情。癱在地上。
這算什麼?為了懲罰這個而到了現在地步。而我,竟然又自己做了這種事情!
我的人生麼!
那年應該大2了吧.晚自習的時候我們兄弟四人一起溜出去玩.旁邊高高的柳樹林里傳來歡情的聲音.
四人暗自好笑.一會卻又傳來女生歇斯底里的哭喊和男生的厲聲痛喝.
不是自願.
老2立馬跑了進去,我們緊隨其後.不顧旁邊邊穿衣服邊哭的地質系系花,四人把那男的拖入深處.
最後那男的死了.大家茫然了好一陣子.
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我們都往自己身上攬.
最終四人各自回家.過了些日子,從朋友口中得知,警方判為不慎跌入下水道,導致喉部折斷.
想不到,來了這里,我,也如此了.
失聲痛苦.
這不是我要得生活!
好久,我站起身,把被子扔到一邊,床單也撤了下來又拿出一新的,鋪好.
她,一直冷眼旁觀.
你過來.
她似乎沒听見,只是不帶絲毫感情的看著我.象冷血動物.
我拉起她胳膊.她在抖.
她掙:別踫我.
剛要生氣,想起那個地質系的女生,心又軟了下來:來,睡會吧.
她眼楮一瞪:滾開!
我點點頭,說:要哭就哭出來,別憋著,打我也可以.
一耳光過來,火辣辣的疼.她的眼淚,無聲的下來.
我把被子拉到她身上.她甩開,又是一巴掌:少假惺惺的.
我知道你的感受.明天我就去自首.睡吧,明天就沒事了.再生氣也得穿衣服.
剛拿起她的衣服,她劈手奪過去,又是一巴掌.
別踫我東西.她把衣服壓在胸前.
說什麼也沒用,我就什麼也不說了.好好睡一覺,明天
又是一巴掌.
本來心情就沮喪到了極點.被她打的脾氣也上來了:你換個臉打好不
又是一巴掌,同一張臉.
我喝道:士可殺不可辱!
她叱道:這點你就受不了了?啊?你可知道咱倆到底誰侮辱了誰?說啊!
我沒脾氣的說:我毀了你,也毀了我自己.
你滾!別在我面前.
闢邪被吵醒.撞來撞去.
我俯身抱起,向門外走去.
走廊有點暗.聲控燈亮了一會,就再也沒亮過.
闢邪忽忽的睡過去.肚皮一起一伏,暖呼呼的.就這樣想起曾經養過的那麼多狗.尤其是玩耍時被我抽白了眼珠的狼狗黑兒.
想起所有能夠停留在記憶里的朋友和同學.想起8歲那年留在額頭那道疤時,我在醫院大哭,在我旁邊小哭的母親;想起14歲時把我買了2把假玩具槍的商店老板打成白痴的父親.
淚眼朦朧.也許,叛逆是為了超越.卻總是失敗.
被凍醒時走廊淡淡有了光.已經麻木.
好不容易起身,轉身開門,輕輕走進去.她還是那個姿勢.
我放下闢邪,走過去.
陪我,吃次早餐吧!
她似身遭大震,冷冷的看向我,眼中稍帶驚
最後的早餐呢看在---隻果的份上.
那包裝還在床邊櫃子上.靜靜地.
她定定的看了我會,甩開我的手,穿衣服.我轉身,慢謾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