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討厭尷尬的時候別人正好出現帶來更大的尷尬。我一不例外。而且當我看清面前這個人那猥褻的笑容的時候,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醫生一臉緋紅,手足無措的站著。幸好,衣服穿的還算整齊。看樣子嚇的不輕,眼神惶恐著。我掀開被子,慢慢下床。身後的曉黎估計也醒了吧,她和我睡在一起的時候通常都睡得很淺,幾乎就不睡得樣子,剛才我和醫生耳語她沒听見我都有點懷疑。不過如果喝酒了還有點可能。現在被萬無一失這麼一喊,鬼也醒了。
醫生現在意識處于暫時性自我保護狀態。我輕擁入懷,扶著顫抖的她,移送到床上。旁邊曉黎已然醒來,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的局勢。
「我可沒別的意思,只是來說說話。你可不要太生氣。」萬無一失賠笑道,語氣里卻沒有絲毫歉意。
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搭錯了,我突然感到很憤怒,那股憤怒使得好幾次都想大吼幾聲,卻被無聲的壓制,只覺得胸前憋氣的慌。又看了看醫生慢慢恢復意識,臉上顯現的疲態。那股平白無故的憤怒突然間如同聚變一樣猛的爆發,我轉身,甚至看都沒看,右腿猛的一彈,左腿一縮一伸,繃直的腳尖點在萬無一失的下頜上。然後不顧平地飛起的萬無一失,轉身,上床。
醫生這時已經適應過來,渙散的眼神也慢慢凝聚。然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我輕拍她後背︰「連哭聲都這麼難听。」
「要你管。」醫生打開我的手,嗚嗚的哭著。
「還好,哭出來就好,別被嚇著。憋在心里的氣出來了就順了。」
看著她稀里嘩啦的聲音,跟狼嚎似地,一秀氣姑娘哭起來這麼難听。曉黎從床頭拿過紙巾遞過來。醫生邊道謝邊接過,一把鼻涕一把淚,把萬無一失罵的狗血淋頭。
我冷峻的看了看躺在那昏迷的富二代一眼,偏頭對曉黎說道︰「剛才,沒嚇著你吧。」
曉黎看了看我,搖搖頭,沒說話。此時醫生看見富二代躺在那,驚奇的問道︰「他咋了?」
「你剛才嚇壞的樣子反而把他給嚇過去了,你太牛了。」我打趣道。
醫生眼神里一片我扯淡的意思︰「他到底是誰?上次不是還說謝謝你那個?深更半夜的來嚇唬人?」
我瞥了曉黎一眼︰「我怎麼知道,最近總是有人來看望我,他是最勤快的,也是最笨蛋的一個。」
曉黎面色有點不大好看了,又假裝無意的看了看,就不再說話。醫生一下子坐了起來,倒是嚇了我一跳。只見她走過去,鞭尸般上去踹了幾腳︰「讓你嚇唬老娘,不,讓你嚇唬本姑娘,讓你嚇唬本姑娘,讓咦,他下巴好像月兌臼了呢。」
我嘆道︰「好了,不然你在上面睡吧,我下去,順便收拾了他。」說完便不顧她倆的反應,徑直走過去,攔腰抱起萬無一失,推門出去。
冰涼的氣息瞬間襲來。我突然一激靈,清醒了些。
一種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感覺布滿全身,還有那在內心,甚至靈魂深處的疲憊。
現在感受什麼或者享受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了吧?就像這深冬的夜晚一樣,死氣沉沉,連此時的月色也是慘白的樣子。讓人心生絕望。
打開醫生家的門,把富二代拋手扔到床上。他痛苦的發出一聲申吟。開了燈。淡淡的香味彌漫著屋子。
稍微粗暴的把他的下巴合上。甩手想給他一巴掌,想了想,又停下。
唉,生活ど。
掐了他好一會人中萬無一失才悠悠轉醒,一醒就下意識的模向被我壓疼的人中,然後驚恐的看見了我。
「別他娘的還裝女人了,有事說,有屁放。沒事滾蛋。」看著作勢要打的還眼圈紅紅的樣子我就生氣,直接打掉他的手,冷冷的說道。
他似乎很是憤慨,甚至是憤怒,不過脾氣是相當的好,忍了忍就忍住了︰「好,你行。你真行。」
「別他娘的廢話,說說有什麼進展。沒有就滾蛋,我沒興趣跟一娘娘腔耽誤時間。還有,我可沒允許你隨便進入我的家,是不是?」
萬無一失驚恐的看著我,我散發著渾身的殺氣︰「別以為我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我殺的人比你揍過的都多。以為是一個有錢人就很牛!老子以前比你有錢的時候都不像你這樣惡心人。還有,還萬無一失呢,你以為你是誰?沒見過世面的屁孩真還把自己當成人物了,我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萬無一失已經被我的言行控制了心神,我又冷冷的迸出句︰「這場戲,即使我只是個獵物,是個配角,我也能拉幾個所謂的主角墊背,別逼我。」
萬無一失剛才的氣憤已經蕩然無存,此時只蠕蠕著嘴角,一副哭不迭的樣子。我厲聲喝道︰「你哭,哭我劈了你。」
我越說越氣︰「還萬無一失?我呸,今晚這種時候誰出現誰就是標準的傻b,多少眼楮在看著我你比我還清楚,你還上門服務了?你tnd還不如叫一無是處,哪個組織瞎了狗眼用你這樣的外圍人員?警察就這樣放著爆炸現場,簡單問詢了下今晚就不管了麼?你tnd的怎麼那麼笨呢?還準備這個時候來落井下石和我談條件告訴我我的處境麼?真是笨蛋一個,廢物。真是氣死老子了,如果你tn的是老子的下屬,我早捏死你了。」
眼淚從萬無一失眼眶里噴薄而出,瞬間滴答滴答成行落下,無聲的哭了起來。
從小到大,最討厭男人在我面前哭。我一把拽過他來,狠狠的拍著他的︰「哭,哭,再哭。」
啪啪的聲音在黑夜的房間里顯得意外的響。我卻沒別的想法,一直打了個夠,那小子現在還算有種,一直沒哭出聲音。
只能我感覺他後袋里有東西時候我才停手,伸進去,掏出來一摞資料和幾張照片。隨便翻了翻照片,都是些美女明星的走關照,還有一些露骨**。看著這些東西,我也慢慢氣消了。
「好了,哭什麼哭。錯了就改,怕什麼,起碼你活得比我長,老子快死的人也沒見多難受,那麼點出息。」我把資料和照片放到一邊,扶起他,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孩子,自己不爭氣的下屬︰「還哭。長的挺白淨的臉都哭的跟猴似地。」
此時他才慢慢停止抽提,小心翼翼看著我。
「滾吧。」我看著他。
他如逢大赦般點頭就轉身往外走。
「回來!」
他渾身一顫,停住了,卻嚇得沒有回頭。我直接過去扭住他耳朵︰「大哥,你是來干嘛的?啊?我讓你走你就走了?啊?真是廢物一個那麼不敬業,你回去怎麼交代?」
他連吱吱嗚嗚的勇氣都沒有,眼淚又下來了。
「靠,我真服了你了。上次老子說如果你把我要的東西弄好,我也會讓你看看你們想要的東西。既然你辦到了,我也不能丟人。」
話說到這里,萬無一失明顯渾身又一震,這次回過頭來,驚奇的看著我。我不顧他臉上的表情,月兌下褲子,又扒下內褲,轉過身背對著他,手摩挲著傷口︰「這個傷口,是以前尋找‘流星塵埃’的時候留下的,我一直沒有拆,你回去聯系醫生,辨別傷口的專家,盡快聯系我,我可不保證在你們聯系我之前我不會發生什麼事。弄到我的手機號對于你們的勢力來說應該小菜一碟。我現在和你說的這些話,都有可能被其他人知道,因此我的命現在開始就不是我的了,看誰先下手了,你可別令我失望,我可不想快死的時候對人食言。」
隨即我穿上褲子,慢慢轉身,卻看見面前的萬無一失卻是一臉羞紅。我靠,不會真的是同性戀吧?我心頭一惡心︰「好了,滾吧,下次聯系我你也別出現,看見你就惡心。」
萬無一失此時迅速的轉身,開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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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我來回翻著手里的資料,久久不能寐。這麼多狼呢,都看著我這個肥美的羊羔。我還是那麼的無知了那麼久。資料上很詳盡的寫了此次參與圍追‘流星塵埃’的組織名稱,甚至把從成立道現在所有的事情也都涉及了些,無非是些殺人越貨,逼良為娼的勾當。又很多我以前在偽「刺心」時我就知道的很清楚,還多少根他們交過手。
曉黎本來我就猜到她也大有問題,不過看見資料上的介紹還是一陣冷寒。山口組麼。
死尸的那伙是飛鷹的。紅光老人是偽政權的。還有個叫黃色軍團的,這個組織的名字我都沒听過。醫生也是個不單純的人,不過對于我這件事卻是絕對的干淨。這點,我心里安慰的很。
不過隨著看著這麼多深刻詳細的描述,一個大的疑惑卻涌上心頭「看樣子,萬無一**後的勢力不是一般貨色(當然自己的資料他肯定不會給我),那為何派出像萬無一失這樣的生手?
「你很鎮靜。」突如其來的聲音使我很震驚。
抬頭看見乞丐。隨便的衣服,隨便的裝飾。隨便的眼神。
我噓了口氣︰「伙計,你差點嚇死我。」
「有何感想?」他還是那樣,不想多說一個字的態度。
「屁感想,都這樣了,走一步算一步唄。」
「功夫還可以。」
我心里一動,他都看見了,我怎麼沒察覺到?我輕輕笑道︰「花拳繡腿而已,能入你法眼?別笑話我了。」
「恩,也是。你很聰明,計策不錯。」
我嘿嘿笑著,心里卻是涼透了,好強的一個人。不僅功夫練到到了我身邊我也感覺不到(不要以為這個很簡單,武俠電影畢竟是虛構的,能把氣息隱藏到連一個面對無數生死的人都感覺不到的地步,確實不是人干的事。),心思也是這麼縝密。心里有些慶幸,幸虧他沒有直接出手。
他說的什麼我心里很清楚。其實我剛才對萬無一失說的那些東西一方面也是針對一直在冷風中監視我的暗哨說的話,我故意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就是故意亂人耳目。他們在得知我上有可能有「流星塵埃」芯片的同時也得考慮下我說話的目的。我,身為原「偽刺心」天字第一隊隊長,怎麼會不知道那麼多暗哨在盯著我,怎麼又會說出那麼重要的事情?然而他們又不敢不信,這樣說來還不如直接沒發生過這件事。而我正好趁這個時機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讓他們的神經都繃緊,一時也不得放松。等待他們露出破綻。估計乞丐進來的時候那些暗哨已經趁機上報的上報,被解決的被解決了吧。
「好一個以退為進。好」乞丐又嘆道。然後他整整破爛的保暖內衣,對我深深鞠躬。
我連忙避開︰「干嘛?你不會是和萬無一失一伙的吧?得到這麼重要的消息想感謝我?」
「卻是一伙,不過,謝謝你教訓他。」乞丐情緒出現波動。
我深深皺眉,又展顏笑道︰「別客氣了,不過他不會是同性戀吧?我可不喜歡。」
乞丐突然看著我笑了︰「經過今晚一鬧,我倒是希望他是同性戀,不然,你的麻煩可是後患無窮啊。」
我聳聳肩︰「其實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的意思吧?我想先和你們合作,等把其他人都收拾了咱們再好好談判下,如何?我可是很坦白了。」
乞丐瀏覽了我全身一下︰「合作愉快。」突然間,就不見了。
確實,是突然不見了。只有虛掩的門輕微晃悠。
我瞳孔猛地收縮︰這是,功夫麼?
一時間,我就像猛地想到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到一樣,反胃異常。
他顯示此等驚世駭俗的功夫,是讓我安心的和他合作還是向我示威?
亦或者,是向我透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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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自己,朋友都認為我寫書是好玩。心里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