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害怕身邊發生這樣那樣的麻煩事。一種怕惹禍上身,一種怕會傷自己的心情。每個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牽絆。于是就有了感情。我以前無聊的時候就會想。如果沒有了感情,那麼人還會有弱點麼?所謂「無欲則剛」,沒什麼需要,沒什麼**,沒什麼痛苦悲傷,或許會變強吧。
結果是肯定的,如果真的沒有絲毫感情了,確實會強的一塌糊涂。不過,人,畢竟是人,總會有一些自己在乎的喜歡的關心的存在,而這些,是人可以從自身進步的源泉。師傅對我說過︰所謂強者,都只是相對而言的,沒有誰會一直強下去,他強的原因不僅僅在于對于力量的理解,更重要的,他把力量和**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那才是王道。自古的「沖冠一怒為紅顏」等等都是此類的典範。有人為了**而聰明而強大,有人為了感情而強大,為了身邊人的感受,不想身邊人受到傷害,更不想因為自己受到傷害。這是人的劣根性,人都是自私的。看見別人家的房子燒了,如果關系不好就「活該」,關系很好耶就限于惋惜感慨,如果是自己家房子的話那就哭天嚎地,大罵世態炎涼,狗娘養的干的。也沒有听說誰覺得冬天很冷把路邊衣衫襤褸、渾身髒臭的老人帶回自己家睡被窩的。
我討厭人,就像討厭自己一樣。虛偽,自私,無恥,利己。我同時也作為人存在著。
蕭衍剛出現麻煩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我又要惹禍上身了。很討厭自己的這種預感。說實話,如果是個一般的女孩子遭人家調戲,我不會像一般人那樣旁觀看好戲,只會遠遠的走開。因為我總覺得能去騷擾人的肯定是流浪痞子什麼的,而現在社會風氣很開放,那些社會垃圾可以用很多方法去發泄生理**。而在街上被那些痞子流氓什麼看中的對象的肯定是在人群里很扎眼的。那麼如果你被騷擾,那就純屬活該了。怕騷擾就別那麼扎眼,想那麼扎眼就別怕被騷擾。記得其中一次執行任務途中,一個穿著朦朧感十足的睡衣的女子被兩個男子拖到胡同里,遠遠的有人翹首觀看,我當時還是熱血青年,三下兩除二的解決事端,後來卻在任務的別墅看著那個我救的小姑娘正蹲在一個男的跨前。事後兩人臉上的愉悅和再次交鋒前的肆意說笑使得窺視他們的我異常惡心。我剛才還救了她。真想吐。後來又隨著不斷深入社會,才慢慢知曉。有些事情該管,有些事情不該管。有些事情能管也不該管,而,有些事情,不能管也非得管。
腦子想的亂糟糟的,我還是一步步走過去︰「蕭小姐,你是否需要給你還債的機會?你上次幫我的忙確實很大條呢,現在身上還疼的很。」蕭衍正一臉驚慌的左閃右躲,領頭的流氓正滿臉婬光的看著驚慌失措的蕭衍,很明顯,蕭衍下意識阻擋動作已經使得這些垃圾涌起了更高的佔有欲。
隨著穢語越來越多,越來越響,在蕭衍的周圍已經圍上了一群熱情的觀眾。剛想撥開觀眾擠進去迅速解決,一個年級相仿的人湊了過來︰「蠍子先生,這個地方你不大方便現身,還是讓我們來解決吧。」
我看著他點點頭,哪人非常文雅的對我笑了笑,旁邊幾個人便往人群中一擠,見縫插針的到了人群包圍的圈子之中,當然還有蕭衍和正在騷擾她的小流氓。我抱胸,站在不顯眼的角落,不過這個地方正好是能看見人群里動靜的角度。
蕭衍一臉冰冷,稍帶慌亂,見人群圍著不少,卻沒有人前來幫忙甚至話都沒說的。小流氓鄭家肆無忌憚,不過我音樂看的出圍觀的人似乎認識那幾個流氓,已經見慣不怪了。
「小妞,走了,別那麼不識相,裝的那麼清高干嘛?這麼早回家還不是和你的哪個男朋友玩?和我們玩一樣的,而且我肯定不像你的男朋友只知道嘴上功夫,我們可是包你滿意的。」隨著穢語不斷,蕭衍的反抗也更加激烈,來回躲避,甚好小流氓們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有些顧忌,遇到如此發硬激烈不合作的,也不敢多囂張的動粗,只是攔住去路,甚至,連如此打鬧都成了種享受般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甚至還故意發出「嗯,爽,好香,真帶勁」的囈語聲。蕭衍的臉明顯紅了起來。她突然停了下來,一巴掌扇了過去。
清脆的聲音響徹了安靜的街道,本來很安靜的人群此時更是掉針則鳴。正在此時,小流氓頭終于惱羞成怒了。
「小婊子你敢打我——」帶頭的也是一巴掌回了過去,眼看就要打到蕭衍的臉上,一個男人的身影順接出現,快速的捏住流氓頭的手腕。好快的速度。看樣子我即將合作的組織確實是藏龍臥虎實力不俗。
「小哥,打人也得看看你打不打的起吧。」不溫不火的聲音非常好听的想起。我也看向出手的那個男子,簡單的深藍色襯衣,抽黑色褲子。比你人還長的睫毛,丹鳳眼。面色白皙中不帶一點血色。
「你tnn的是那棵蔥?老子的事情你也管?知道老子誰麼?」
「真對不起,我還真不知道您的名字——」那男子依舊是那樣的從容︰「因為我離開你母親的時候好像還沒給你取名字,真抱歉。」
本來听了那男子前半句顯得異常得意的流氓臉色瞬間就綠了。不一會卻哈哈大笑︰「好,你等著死吧,我弄不死你,你剛才卻犯了我爸爸的禁忌,你等著吧。」
男子卻已經不再看他,偏頭對蕭衍說道︰「蕭小姐,他剛才可有踫到你麼?」語氣已經很是熱忱,連我都以為這個男的妖追求蕭衍似地。
「不,我沒事,謝謝你。那個,我們認識麼?」蕭衍也驚訝于男子的態度。
「哪有,只是蠍子先生吩咐的,我們照做而已。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吧。人太多了。」男子很是謙虛低調,卻對那幾個流氓看也不看,對蕭衍做了個請的動作就帶她離開。
我也沒心情管那幾個流氓,看著剛才和我踫頭的人對我示意一下,我便跟了過去。
隨著他走了三個胡同口,左拐一家過橋米線門口時停了下來。
「蠍子先生,您朋友就在里面。我們就先不打擾了。」說完禮貌的一低頭,邊微笑著走開了。
我心里卻是那樣的翻涌不止︰好強大的隊伍,不僅讓人生不出一絲不適之感,辦事全面,而且沒有提及一點關于我身上「流星塵埃」的事情。就仿佛真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樣。這個即將短暫成為我合作伙伴的組織會不會以後成為我的頭號敵人?如果那樣,我可真得小心了。
蕭衍焦急的表情在我剛入店門就發現了。我打了個招呼,走了過去。
蕭衍立馬站起︰「那人是你的朋友麼?」
我拉她坐下︰「算是吧,你沒事吧?」
她看了看我,一會才搖頭︰「沒有,看樣子你還真混社會的呢!」
我笑了︰「沒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是很正常的。黑夜好白也好,不都一樣嘛!」
她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大叔,謝謝你了。呃對了,你是叫蠍子麼?這是你在江湖的名號麼?那人說的。」
那人,就是救她的那人吧。腦中閃過那個男子的影子,我點點頭︰「算是吧,如果你不介意喊我蠍子也可以。」估計,她已經把我定位在身份復雜的黑社會上了。
「大叔,那幫人好象認識我的那個朋友呢,我的朋友不會有事吧?」蕭衍突然問道,語氣急切了起來。
「不會的,如果我把一個女人包了,為了達成我的目的肯定會什麼都滿足她的。估計那些也就算是那個人的小弟,看見自己老板身邊女人的朋友想來討個便宜,估計把你看成和你女友一樣的」我住嘴,不說話。
「我不怪你了,不管什麼原因,她反正已經做了,她都做了,估計也不怕別人說的。」蕭衍消沉的說道。
我拍拍肚子︰「餓了,多長時間沒吃飯了?你吃米線不?」
「嗯」,她展顏一笑︰「吃,我很喜歡吃的。」
很喜歡看著她帶著酒窩皺著鼻子的笑,揮手彈指,叫了服務員,小丫頭拿著菜單點了個,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要了一樣的。
一會服務員送上熱騰騰的米線。蕭衍卻有些臉紅。開吃的時候我問她臉突然紅什麼,蕭衍笑著說服務員給上的是情侶餐。我不禁一窒,呵呵笑了。
很餓,也許是一天沒吃東西的原因,我幾乎是放開肚子大吃,本來蕭衍就吃得少,後來剩下的都是我的了。蕭衍自從我接過她吃剩下的後就怪怪的看著我。我知道是吃相難看的原因,不過也習慣了,她如果看見醫生吃飯更受不了。
打了個飽嗝,身子往後一仰︰「搞定,撐著了。」
蕭衍稍微躲閃了我的目光便回復自然。紙巾被我用完了,服務員又送來些,我想抽煙,這里不讓,心里撓的慌。
蕭衍卻明顯心有別數,安靜的想著問題。店里放著王力宏的《心跳》。忍不住輕聲哼了幾句,好愜意的生活,心里有些喜歡這種日子。沒事出來陪陪女生吃飯逛街。無聊時候回去睡覺。活著如果可以這樣,確實也很不錯,不是麼?
「大叔,你在意婬誰?」
被蕭衍叫醒,听見她說的話一陣崩潰︰「好了,別鬧了,剛才不是就想回家了?我送你回去吧,天黑的早,一個人我可不放心了。」
她定定的看著我︰「大叔,你回家晚了你女朋友不會生氣吧?」
「我哪有什麼女朋友?我一回去就感覺全世界都是我的敵人,如果可以,我寧願離開那個地方。」
她明顯不想听後面的,打斷我的話︰「你回家晚了沒事唄就是?」
「嗯,沒有,怎麼了?沒事,我送你回去不打緊。」
「才不會去呢,好不容易不被家人管,到了這里誰還管得找我?再說我如果閑著還得去頂替我的笨蛋佷子。哼,不回去那麼早,晚了第二天就不用起那麼早了。」
我突然有點喜歡面前的這個小丫頭了︰「好吧,今晚我就當個護花使者,陪陪你,去流浪去。」
「不流浪,我要去迪廳蹦迪,大叔,咱們一起去。」她從座位上起來,過來晃著我胳膊撒嬌。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起身。
走在路上,蕭衍以天還早著理由拉著我去逛街。痛苦的經歷啊,怎麼還答應她了呢?該死。不知道走了多久,蕭衍踩著小蠻靴精神抖擻,我哭喪著臉走在她後面,剛開始還挎著我胳膊,後來嫌我慢,自己蹦蹦跳跳的走到前面去了。看著那踩著高蹺的小腿,我實在佩服一個女人的耐,。記得在高中和大學也一樣,偶爾陪著女生在外面溜達,大學還陪著到現在就認了一個得妹妹逛了一天街,那時候還剛剛通宵玩。雖然後來彼此不聯系了,不過那段青春張揚的日子還是深深鐫刻在某處。面前這個丫頭類似我過去的這種生活,似乎已經慢慢敲打開我布滿蛛網的童心。我慢慢加快步伐,卻沒和她並肩,在後面,看著那個活力四射的身影。
天色漸漸黑了,有點餓。蕭衍絲毫沒有吃飯的意思,蹦蹦跳跳的拉著我往恐怖屋一邊的迪廳走去。
迪廳永遠也不可能是安靜的地方,充斥著尖叫與曖昧的地方。我倆隨意坐在吧台旁邊。伺酒生是個留著長發的青年。問我倆喝什麼,蕭衍張口就是皇家禮炮,我搖搖頭,要了兩大杯可樂。伺酒生看了我一眼,轉身去倒。蕭衍不樂意了,撅著嘴說︰「大叔,你真破壞氣氛呢。」
「我不會喝酒。」我聳聳肩,而且我知道,這里的迪廳絕對沒有真的洋酒,即使全中國也沒多少洋酒,都是程度不一的假酒。
「哪就喝啤酒啊,也不用喝可樂了啦,讓人看見笑話。」
「你就那麼在意別人怎麼看你?咱們只是來消遣,又不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不是?」我接過可樂,離開座位,走到一腳的軟被沙發,陷了進去。
蕭衍一口氣喝了下去,放下杯子,對我豎了中指,沖進搖擺的人群中。燈光閃爍間,有些頭暈,不知道進入這種場合的次數了,不過以前都是為了任務,和各種各樣的人跳各種各樣的舞,然後逢場作戲。還是第一次帶著消遣的目的來這種場合。輕松的都讓我有點不適應。
節奏換了好幾次。不知不覺中向場中的伺酒小姐揮了幾次手,要了幾次可樂。後來喝著喝著酒感覺頭痛的很,這是我喝了酒才有的反應。模糊的看了看放在面前的空杯,後面的幾個都有明顯的酒味。
該死,我看向吧台,蕭衍一臉促狹的看著我笑,還揚了揚手中的高腳杯。
此時音樂再換,成了dj版《獨一無二》,正在想以前哪次任務時陪過一個貴婦跳過,蕭衍一把拉我起來︰「一起跳吧,瞎跳就可以啦,只要有節奏。」
人群里很熱,彼此間摩擦著周圍人的熱情,傳染的熱情。我暗嘆既然來了就使勁玩吧,放松放松自己。于是我拉著蕭衍的手帶著她舞了起來。這還是當時為了任務請組織里舞蹈專家教的呢。我自嘲的一笑,便不再想。
小丫頭功夫不錯,腰肢的扭擺度很是妖嬈。長長的頭發隨意的披在後面,時而隨著身體飛舞,時而因為驟停而散亂。她臉上洋溢著沉醉于舞步的滿足感。該死,竟然有點心猿意馬的感覺,都是酒精惹的禍。
劇烈運動後酒精有點反胃,雖然我已經壓制好幾次,不過還是扛不住,跟蕭衍打了個招呼,就走向廁所。
一關上廁所門那轟隆的聲音就遠離我般消失,只有耳朵里嗡嗡的悶響。廁所很干淨,看樣子這里管理很好。一時間又找不著嘔吐的靈感,就又慢慢適應了下,開門出去。
撲面而來的熱浪瞬間把我淹沒。在人群里找到還在瘋狂跳躍的蕭衍,拽她到旁邊休息,這才發現手機里又未接電話,是醫生的。
把蕭衍按到沙發上,我跑到角落,撥了醫生的號。醫生迷迷糊糊的接了︰「喂,誰啊?」
「我,你給我打電話了?」
「嗯,看你還沒回來以為你有什麼事呢,在哪呢你?」
「一個人瞎玩,反正回家還得面對那麼多,放蕩下。」
「靠」,她聲音稍微大了些︰「你哥變態,深更半夜的還能干嗎?泡馬子呢?剛才有人來找你,說是網吧里的,一個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找你,你不是得了便宜賣乖吧?」
我稍微清醒了些︰「是麼?她沒說什麼麼?」
「老娘怎麼知道,她說你回來的話麻煩老娘告訴你,明天有時間去找她玩,晚上也可以。靠,晚上找她玩什麼?點天燈啊。」
我掛掉手機,不再听醫生在那思春。小小找我?還哭哭啼啼的?估計是紅光老人那邊憋不住了,靜極思動吧。正想著,耳邊卻陡然听見蕭衍的聲音︰「你女朋友不少麼!」
我嚇了一跳,說道︰「沒,一個朋友。」
「色大叔,一個朋友喊你點點天燈啊?」
「開玩笑的了。對了,天不早了,咱們回去吧,都快12點了。」
蕭衍有點生氣的樣子︰「要走自己走,你去點天燈去吧!我還要玩。」說完便走開。
我邊趕上去便拉住她,大廳里卻傳來一陣低鳴。嘈雜的音樂聲和節奏都消失了。在一段短暫的慣性腳踏聲後,喇叭里傳來一個煽情的女音︰「尊貴的各位來賓,午夜時間了,歡迎等到‘成人殿堂’時間。」
剛剛郁悶,蕭衍便緊緊拉住了我的胳膊。
燈,突然全部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