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乞丐時候我臉色還是紅紅的沒有消褪。
「看樣子你被摧殘了下呢。」乞丐還是那副嘴臉。
「該走了,時間不多了。」
「那丫頭估計也告訴你了,估計你自己也知道,你可是要自己面對的,雖然說好是咱們共同合作收拾他們,不過你暫時還得自己面對。也好讓我們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價值。」
「這個我懂,只是想麻煩你們下把我送出去,估計現在是在地下吧?」
「恩,你可別小看這個地下城堡,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忘情那搶來的,那孩子更不要臉,頭送的他什麼都敢和人搶。這里的通風系統,供電系統,水流循環系統,甚至是最微小的構造都是大師級別的創意。」
「拜托,我說的是怎麼出去。」我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好吧,看樣子你是真的很急迫啊,哈哈。」乞丐這才施施然的起身,示意讓我跟著他。轉了幾圈,正當我覺得好像在原地轉圈的時候,前面的乞丐好像突然開口問道︰「馬步的作用是什麼?」
愣了下︰「顧名思義,像馬在奔跑中一樣保持平衡,也有的師傅說是像騎馬那樣保持平衡,在乎的是呼吸間身體各細胞均橫的支撐身體並自動調整重心,達到下盤如山岳的效果。」
「哼哼,還是膚淺啊。」乞丐說道。
我倒是賭氣了,師傅當年教我時候我會客室相當的震撼,因為我一直以為馬步要的是穩固,後來才知道需要有節律的上下前後律動才可以,現在人家卻又說我師傅講的膚淺︰「那我還未曾請教呢。」
「功夫本身的含義是什麼?」乞丐沒有回答,又出聲問道。
「恩,沒有那麼多講究吧?」我不願意再說。
乞丐稍微停頓了下,又繼續走,我感覺有點上坡的感覺,卻不明顯。
「人從古代剛開始就意識到有死亡這個說法。那是種與生俱來的恐懼。因為人都有一種天然的惰性,你可以說是任何形式的習慣,人們習慣擁有這種快感。所以在不知不覺間一直在追求與天同壽,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生活實在是太短暫了。很多事情都來不急去做。于是尋求很多辦法。然而人們漸漸發現,那些常在外打獵獵取食物的人總是比在家持家的人活的要長。于是人們慢慢模索到運動對于生命的意義。現在的所謂‘生命在與運動’的言論也是如此。而人的體質和智商卻總是使人們在追求長生的路上變得舉步維艱。有些慢慢少了熱情,把鍛煉身體當作一種樂趣;這些人一部分是仍然想著所謂的長生,但自己確實沒辦法,而有些在自己短暫的一生中已經經受了太多,已經不想再擁有多少時日。有些是另闢蹊徑,有從身體調和開始,煉丹吃藥。
「然而這些都已經落了下乘,即使真的小有成就,也只是小打小鬧而已,沒有什麼大的作用,這也是為何常做運動的人一般不得病,而一得就是大病的原因。」
我打趣道︰「你好像前言不搭後語,伙計。」
「這種大道理我可是不會說,只不過是頭當年說的,現在引用下而已。不過所謂的武術、搏擊等等利用身體機能的技巧,無一不是從過去的簡單模式過度來的。長生不得便開始強身健體益壽延年。而抗擊打能力反應速度等等都是那樣出來的。當然,從這方面說的話可是要從好多方面多,甚至能說出人性來,咱們不說也罷。只是說這個武術。功夫。」
乞丐定住,回過頭來︰「無論是馬步還是任何招式,你認為到什麼感覺算是非常熟練了?」
「應該是順手拈來?不,應該是水到渠成的感覺。」
「用句也可以,其實,最終歸于的還是兩個字。」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上來︰「哪兩個字?」
「自然。」
「自然?」
「就是那種水**融的感覺,如萬物,如自己。所謂的人即是劍,劍就是人之類的武學真諦,無非是些具象化的比喻罷了,真正的武學,是長生,或者說是養生。斗爭,只是一部分的表現形式。」
我有些接受不過來︰「不會那麼深奧吧?搞的我無知的要死。」
「我不善于表達,只能說些模式化的東西,你在你的組織里很是勤快,很快已經到了明勁的次巔峰,開始進入內勁階段。這以後再難進步,這不是你的天賦低,反而因為你自己領悟力太強,半路上又沒有人直到,使得你走上那個偏鋒,卻是進了武術的死胡同,使得你的武學一輟則退。而真正的武之奧義是睡覺都可以增長的東西。」
我默默不語。乞丐繼續說道︰「內外兼修很重要,即使你身體再好,再棒,但有些病還是會光顧你,身體的外兵不會侵襲你,但你的內髒,身體器官的內在病光靠強身健體那是什麼作用也不起。像我剛才說的運動員一樣,身體非常好,一直在追求肌肉的效果,甚至不惜自殘般的訓練,但肌肉有了,其他的病卻也隨之隱藏了。運動員退役甚至在役的,有多少是好身體的?經常鍛煉韌帶,韌帶還那麼脆弱?經常使用骨骼為何骨骼反而更加脆弱?因為外在鍛煉已經超標,身體負荷過重,而內在的端來你卻遠遠不達標。也就是中醫說了溫潤骨骼,潤澤內分泌的原因。」
「這個和武術,和你所謂的自然有聯系麼?」
「自然是什麼?|」
「自然就是自然吧,你別問了,,說說听听。」
「哼哼那個現在不嫌我嘮叨了?不嫌我為老不尊了?」
我一窘︰「誰嫌你為老不尊了?」
「哼,還嘴硬。其實所謂的自然,只是人變成萬物的第一步而已。人若強,必須現學會弱,像水,雖淺不斷,像風,雖柔不亂,像霧,雖淡不散,像草,雖小不攀。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應該做什麼,達到自然大同,所謂養心則養身,道理也在這里。書上也經常這樣描繪,一個人武林高手隱遁山林後,未曾動武,後來機緣巧合,卻發現自己的伸手更是突飛猛進,你可知道這番描述是為何?」
「難道是因為他隱遁山林後更加滲透自然的秘密?和自身的武學相驗證。」
「朽木不可雕也,什麼叫和自身的武學相驗證?佛語說的好︰‘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不要著相,一旦執著與某個地方,就要不進則退了,笨蛋。武學不過是人這一生小小的一個部分,你可以說用武學去驗證人生,誰敢說要用自己的人生去驗證武學的?本末倒置不說,還大小不分。那人只不過把自己走過的路在自己靜下來的時候仔細的想了想,不由自主的就覺得自己的各方面都有顯著提高。
「古代很多聖賢已經深刻的體會到所謂的那傳說中的似有似無的天道。《西游記》說道唐和尚取經的最後一難是讓經書破碎,猴子確實看的開,安慰悲傷的和尚,說了天地自生成以來,從未又完美之事,天也缺,地非盈,不用去在意失去的,只要以後自己領悟,自可以自行彌補。看吧,一個猴子尚且如此。更誆人乎??」
我越來越迷糊了︰「那你的意思?」
「天地確實未曾圓滿,但可以無限的追求圓滿,這個無限趨近的過程,就是一種逆天的存在。即是無限接近自然的過程。到那是,便是傳說種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
「我暈,伙計,什麼年頭了,你也啊?瞧個樂呵唄,你不至于吧?」
「人類因為夢想而偉大。神也不是神,只是能人所不能,通人所不通,那就是神最初的設定,不是麼?」
乞丐嘿嘿笑︰「有個老人,至今為之活了盡三百歲,你可相信?」
「屁,老子才不相信,哪有那麼玄乎?你是不是還要說那老頭功夫出神入化不是凡人可比?那是太上老君吧伙計?你中邪了。」
「確實是那樣,我在你說的太上老君面前走不了兩回合。」
雖然知道他會繼續堅持,不過乞丐說了後我還是一陣震撼。真的假的?
「或許我在一般人面前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不過真正的高手是不屑于拋頭露面的。中國古代就有好多勝于我的,遠的不說,光民國近期到現在就又很多,包括晚清那些抗日名人。」
「照你說的那個意思武術的境界是追求圓滿,那麼太極算是很厲害的了?」
「你真廢話,張三豐那人可是連我們頭都奉為神明的人,那種奇人啊。」他臉上一副憧憬的表情。
「那道教呢?陰陽相生相克——」
「好了,不說了,再說你就沒時間了。」他微微打斷我的話,我才發現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該死。」我不由一陣著急。
乞丐微微一笑︰「網吧那個姑娘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管了,你此次回去直接回家等著那個日本妞吧。」
我怔怔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好一會才點頭,盲目的往前走。不過心里有個疙瘩一直沒好意思說,最後還是憋不住了,後頭問道︰「你知道當年有人單掌力抗落雷的事情嗎?那可是也是與所謂自然有關的?」
乞丐眨眨眼楮︰「你說的是他麼?那可是神技一般的存在啊。」他不再看我,失神的抬頭,一絲落寞涌入眼神。送我到門口,示意看門的人開門,沒有說話,徑自走回去了。
伴隨著開門人禮貌的向我道別,我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兩市交界。跑了約有1000米的路程,這才停下來,看了看周圍的動靜。此時已經暮色四合,漸漸的看不見東西,我掏了下布袋,那買完筆記本後的1000塊已經沒多少了,包括自己用。包括上次去醫院。不得已,我只能打了個摩托出租,即使用這個從郊區火拼到市里,也用了我僅有的300塊里的200塊。不過司機騎術相當漂亮,一路漂移,我就沒感覺坐在車上又一點時間是正著身子的。
收錢時候司機摘下頭盔,我才發現是個身材火爆的緊身女子,渾身的滾圓似乎一用力就會爆裂開來。她朝我吐吐舌頭︰「蠍子先生果然功夫不錯,如此速度也沒有讓你又一絲的寒意,你看我,凍的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她把胸前的對開襟衣服拉了拉,盛開的花朵在寒風中一閃而逝。
「你是?」我輕輕撇開眼楮,又看向她。
她倚過來︰「哎,我身材好不好啊。」
「很好,我女友很羨慕你那樣的身材。」
「那位醫生很漂亮麼。」
我看了下表,準備離開︰「謝謝你,回去你告訴阿俊,照顧好他嫂子。」
「你怎麼知道我和阿俊認識?」
「你剛剛掀開胸前不就是為了證明身份麼?你胸前的刺青和阿俊手上的一樣,不過我不能確定你們是統一組織的原因還是因為你們個人的原因。」
「還以為你沒看呢,你也是個呢。原因都有——」她又靠過來︰「你可別就死了,你可是我家阿俊除了我之外第一個朋友呢。」
她很利索的發動引擎︰「明天一天我都會在這附近等你,看你能否回來了。」說完便漂移而去。
乞丐讓我直接回家,不讓我去管小小的事情,估計已經被乞丐給擺平,至少是控制住了。所以我稍微躊躇了下,還是直接折返回家。
房東見到我很是驚訝,因為我上午還和她說要離開一陣子。不過她也沒時間理會我,因為她那回家過年的兒女要走,她正在張羅晚飯。打過招呼,我走向後面的二層樓。
漆黑了已經,這里的初春有著濃重的潮氣,滲入骨髓,我渾身緊繃,慢慢踱到門口,听了一會才放心的開門。那門,已經破爛的連風都擋不住。幸虧房東也沒時間來看,不然還得為此重新休整。我開了爐子,漸漸的屋里的溫度升高了些。闢邪的窩空著,此時應該在醫生溫軟的懷中沉睡吧。床上孤伶伶的兩床被子,並排疊著,床肩上累累彈孔。
看到孤獨的痕跡後一陣孤獨,起身去打開了曉黎一直放在牆角的包裹。我不知道此時為何想打開這個,只是想,沒有理由。剛一打開,和她身上同樣的香味彌漫在我鼻端。鼻子竟然有些發酸,原來還是可以聞到這種香味的。里面有些女用物品,竟然還有些試紙,還有些大而黑的藥丸。其余的都是些內外衣物,那雙喜洋洋的白色襪子也在里面,安靜的很。看樣子她還沒有撤出這里的打算。
也不知道心里是什麼感覺,就一坐在那,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