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為人總是有些秘密的。誰都一樣。就像我身上的秘密。一直以為自己離開組織了開始了正常的生活。然而後來當身邊的人都是帶著目的接近我,我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愚蠢。當我知道自己身上有「流星塵埃」的芯片時候,我又認為這是屬于我自己的秘密,甚至當周圍那些組織又針對我故意放出的風聲伺機而動時,我還是覺得我身上的三個傷口的事情是我自己的秘密,包括給我開刀取出芯片的蕭衍。然而,此時乞丐那嘿嘿的小聲突然使我有種我是那個傳說中的國王,沒穿衣服的國王。我在自欺欺人,我在**著身體然後大言不慚的向人說著我身上的衣服是多麼的美麗。
如果可以,我想揍乞丐,不過我知道,在乞丐面前,如果他願意,我甚至根本就出不了手。那是山與石子的區別,不是任何東西可以改變的。于是,淡淡的殺氣成了若有若無的挫敗感。
「看樣子,你對自己很沒信心呢。」乞丐仍有一副婬賊看著到手的羔羊的樣子。
我訕訕的說︰「我感覺我什麼也不是呢。」
「這種感覺很好呢,孩子,起碼,當年我遇到頭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感覺。」乞丐收起嬉笑︰「那段光輝歲月的開始,只不過是頭人生中一點回憶,卻是我一輩子的高端。」他感慨的看著我,就像藝術家在看著一塊璞玉,眼神**無比。
我甚至都沒興趣去看下我里取出的那迥異于「流星塵埃」的金字塔晶體。垂頭喪氣的坐在那。
乞丐把玩著手里的晶體,忽然看著我笑︰「經不起打擊,可不是‘刺心’人的作風。」
我不由笑了︰「我?‘刺心’人?狗屁!我配麼?」
乞丐沒說話,旁邊的人都露出一副異樣的笑容,仿佛他們都覺得他們的頭在說瘋話吧。畢竟,這是十分淺顯而幼稚的比較。現在想來,我這種平凡的幾乎連生活都快搞不定的人,當初竟然認為自己在「刺心」中工作,為自己的信念,為了光榮的價值,為了國家,為了所有的一切。現在看來,這真是絕大的諷刺。在現實面前,人原來這里那麼脆弱。
我靜下心來︰「算了,不說那麼多了,我也沒什麼大志願,能活著不就是很好的結果麼?」
「從組織里出來,看樣子你改變了不少了,社會把你捶打的不輕吧?」
乞丐的話讓我很是驚訝,不由得再次狠狠的盯著乞丐。不知道這副皮囊下是什麼樣的腦袋。
乞丐顯然不知道我想解剖他的想法。又一揮手,幾個白大褂突然出現,把我和兩個醫生請進又一間側室。新結交的阿俊一路鼓勵我其實手術沒那麼可怕,我不禁哭笑不得,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隨著他們進去,厚厚的門關上。月兌下褲子,注射麻醉,簡單消毒,老頭醫生就非常表態的模著我的。那點麻醉對我來說就是隔靴搔癢毛用沒有,不過也不言語,不過老頭這一個撫模我很是無奈,我低聲道︰「我說老頭,別來這套,抓緊,我很癢。」
老人詫異道︰「你還有感覺?」
我氣極反笑︰「听你那口氣,我沒感覺你就使勁模唄?」老頭吃了一癟,不說話,手起刀落,利索的和阿俊開始對我的的高度探索。不時的一陣驚嘆和惋惜,我偏頭看見幾個在旁邊遞工具的,都用憐憫的目光看我。
心中默念老頭下刀的次數,邊心里暗暗詛咒這個老頭一天打那麼多噴嚏。阿俊一直在旁邊言語鼓勵我,應該算鼓勵吧,至少不是擠兌。不過听來蠻有諷刺意味。
結束的時候才感覺已經沒那麼痛了,老頭在旁邊煽風點火︰「行了,不用緊張疼痛感,我順便破壞了傷口附近的神經線,以後也不會感覺那痛了,以後打針記者捅哪就可以。」
我提上褲子,對他呲牙咧嘴,然後對阿俊打了個招呼就離開。我得抓緊時間了,必須得回去趟。而且,越快越好。
老頭叫住我︰「不想看看你里的精華是什麼麼?」
我頭也不回︰「你自己欣賞吧,還有乞丐。」也不管他知不知道乞丐是誰,就急匆匆的往外跑。乞丐揮手讓我停住。
乞丐看著我笑,旁邊的幾個人都是一臉說不出意味的表情。這才發現,身邊竟然多了這麼多人,一個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神采飛揚,和我當年進入偽「刺心」時的意氣風發可是完全一樣。視天下為己物,視人生如舞台,每個人都是主角。可看下現在的我,著實的配角。
乞丐擺擺手︰「都見過面了吧?都下去吧,你看品蕊那眼楮,都快看見人家的內褲了,快點回去忙你自己的,上次那個機器人的構造你還沒給我徹底的答復呢!」
那個叫品蕊的女子吐吐舌頭,在周圍幾個男女的哄笑聲中互相推搡著出去了。我這才看見了很多熟人,有上次在街上幫助蕭衍解圍的青年,有把我和醫生接到這里的鬼手,另外幾個都很眼生,幾個都是臉色煞白的,不過精神卻是好的怕人。
「在想什麼?」乞丐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賴皮樣。
「我雜覺得你雜和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氣質那麼不一樣呢?現在整個一無賴。」
身後的阿俊突然撲哧笑了,我嚇了一跳,很難想象這麼靦腆的男孩也會這麼的撲哧一笑,就回頭看他。阿俊臉都紅了︰「蠍子,你就沒發現,那本來就是兩個人麼?」
說完他更是止不住的笑,前仰後合,仿佛我做了件天大的傻事。乞丐也是呵呵笑了︰「我和我哥哥就那麼像麼?我一直以為我比我哥還稍微搞點,還稍微有氣質點呢。」說完還有模有樣的微微嘆氣。
又嚇了一跳,才細細打量下,果然,除了氣質截然不同外,眼前的這個乞丐稍微偉岸點,而且心跳頻率和我在家那接觸的乞丐稍微有些出入。其實剛開始就有點察覺,不過我一直認為那是正常的,不過現在想來,功夫練到他們那份上應該不是那麼容易變動的。
「得了,別打擊我了。我還是覺得在你們這樣的變態面前還是少說話比較好,不,是少出現比較好。」我有點坐立不安,乞丐起身︰「好了,還是我撤吧,對了,我順便把那個美女叫來吧,看樣子你已經決定了點什麼,也該和人家好好說說,免得到手的幸福就這樣沒了。」
乞丐瞬間小時在眼前,沒心跳那他釋放的威壓也同時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定定神︰」阿俊,你也可以這樣麼?你們組織有多少可以這樣的?」
阿俊疑惑的看著我,直到明白我的意思才晃肩︰「我們畢竟是人,而且離我們的頭可是又一定的距離,也沒有負分和頭一起出入,肯定不能承受那份壓力,也就練不出來你別那樣的看著我,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就知道我話的意思。當然,我說的頭不是先生。」他的先生看樣子就是乞丐兄弟了。那所謂的頭,肯定是組織的老大了。說實話,我現在對所有佣兵公司和公司企業帝國的都不感冒。甚至還有些淡淡的厭惡,雖然,沒有作用在乞丐這個組織里。
阿俊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剛才先生的意思可是你要辦什麼事麼?」
「恩,算是吧,幾個朋友需要我,對了,俊,問幾個問題唄?」
「恩,你說,我很希望能榜首那個朋友的忙,師傅說朋友是活著的理由。」阿俊滿眼放光。
詫異的看著阿俊,想起那個開我玩笑的死老頭,直接想不到老頭也能說出這麼感性的話。
「恩,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問問如果你的兩個和你關系不怎麼樣的朋友,遇到麻煩,或許只有你能幫忙的話,你會怎麼做?幫還是不幫?」
「怎麼叫做關系不怎麼樣的朋友?我師傅說朋友是很難交的,怎麼會又不怎麼樣的朋友呢?」
看著他滿臉狐疑,我實在不想說什麼反問他或是譏笑的話,或許是因為我們對朋友的理解不一樣。
「不怎麼樣的朋友就是說他們為了某些目的才和你交朋友,也就是為了賺你的便宜那種,這樣說吧,就是你是醫生吧,有些人接近你只是為了讓你可以免費的為他看病。」
覺得比喻的不是很好,不過我也只能湊合了。阿俊想了一會︰「可以的,反正我沒什麼損失,還可以鍛煉自己的醫術,很好的,那我肯定幫的。」
「如果,這個忙會讓你有危險呢?」
「很大麼?會讓我以後不能看梁朝偉的電影麼?」
實在不能溝通阿俊的智商︰「可能不會讓你做醫生了。」
「那可不好,我才不呢,我可是要當個傳奇醫生的人。」他斬釘截鐵。
不知道為何,阿俊的否定反而使我心情更加跌宕起伏。
「如果,你不幫的話會難受一陣子呢?或許是一輩子?」
「蠍子,你在騙我來。」
我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我沒有騙你呢。」
「才是呢,我師傅說有些朋友是要一輩子都守護和陪伴的,如果沒能實現自己的諾言,是要難受一輩子的。這種朋友怎麼可能是不怎麼樣的朋友呢?如果真的要難受那麼長時間的話我寧可不當醫生也要幫的。」
「那就是幫唄?」
「何止是幫?你應該拼命去做的。我師傅就是因為答應了頭當年的一個要求,才在這里呆了這麼長時間的。」
我沒時間管他師傅和那個神神秘秘的頭頭的愛恨情仇︰「值得幫嘍?」
「值得!」
「即使死?」
他稍微一遲疑︰「連夢想都沒有了,連身邊的朋友都幫不了了,還談什麼活不活。」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大,後來直接回蕩在屋子里,回蕩在我的腦海里。我仿佛又回到我在組織里「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感覺,又回到在網吧時候暗算黃毛時候對網吧所有人說小小是我女友的情景。雖然我對小小沒那個感覺,不過她確實是我朋友,而且,像阿俊說的,有些時候,諾言是要履行一輩子的。
阿俊又侃侃而談︰「當年我們頭在阿拉斯加,和當地的賭聖打賭,賭注是先生的人頭。頭得知賭注後直接把自己的右手食指剁了下來,當時就把先生征服了……」
我覺得奇怪︰「那有什麼?不就一個手指頭麼?我覺得乞丐的人頭比一個手指頭值錢多了。即使那是個金手指。」
阿俊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才說︰「先生的手當然比金手指值錢萬千倍,不過先生的人頭就是堆成山頭也比不上頭的手指頭的。」
這個話題我覺得沒必要深究,哪個組織都會把自己的領袖刻畫的神聖般的,這個不稀奇。就不再說話,而轉變話題問︰「剛才那些突然出現的青年男女都是些什麼人?看樣子在你們組織里都是把手?」
阿俊搖搖頭︰「這個我不知道,我只是跟著師傅的。先生說我經常的和他們親近親近,他們也都很好,不過師傅都不讓我接近他們,說他們都是什麼好鳥,會把我帶壞。」
我立馬覺得有意思起來︰「那你的師傅怎麼說我的?雜就沒拒絕你和我交朋友。」
阿俊也面露回憶的表情︰「當時有人通知我師傅說可能攜帶‘流星塵埃’的人到了這里,讓他去看看,我當時很是高興,組織里來了個外人,立馬就央求師傅想交個朋友,師傅當時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我都認為師傅不再說話的時候才長嘆口氣說什麼都是命的話,然後也就沒說拒絕的話了。這不,後來師傅不是也沒拒絕麼?」
雖然如此,我卻感覺他師傅的意思是阿俊終究會遇人不淑,而我則是那個終極的不是好鳥的家伙吧。
醫生進來的時候阿俊知趣的帶門出去了。
有些尷尬,醫生一臉憐愛︰「你決定了麼?」
我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啊!或許應該去吧。」
「放你娘的屁,明顯都準備好了還在這里裝?」她語氣又溫柔起來︰「靠,你以為本姑娘吃醋啊,當初你和曉黎那妞都那樣我都沒當回事……」越說語氣越低,後來直接低不可聞。雖然自認為什麼都沒做,不過看到醫生這樣,我還是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小旭,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不過我還是去做。我是你的,就像你會是我的一樣。和這次我去不去都一樣的。這是我的原則。」
「去你的原則。」醫生貼上來,一陣深吻後,她咬破我的嘴唇。我癱坐在沙發上,一陣甜蜜,一陣心酸。醫生坐在我的腿上,婆娑著我的鎖骨,看著她咬的傷口還有曉黎咬的痕跡,眼神溫柔的看著我︰「你是個傻瓜,從來不知道安慰女孩子的。」
我閉著眼楮,抵抗者她手指的溫存︰「我本就是這樣對你說的,不是麼?」
「那個乞丐說,這件事他是不會出手管的。」
「應該的,本來就是合作,咱們沒理由的,也是我自己的事。」
「除了曉黎,好像還有一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