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江若塵眼前的,是為年齡五十歲左右的婦女。此刻,她正一手拿著一個木桶,桶里裝著一些還未干的衣物,似乎剛剛洗好了衣服返回家中。
這婦女正是江若塵的母親,江若塵心情激蕩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老了,頭上的白頭發更多了。背也有些彎了,在不知不覺中,臉上的皺眉也悄悄的多了起來。但母親的眼楮卻依舊如同印象中的一樣,清澈而又明亮。
此刻,江若塵的母親就那麼傻傻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連手中的木桶掉到了地上,都似沒察覺到一般。那雙清澈而明亮的眼楮,不知不覺已經噙滿了淚水。
五年啊,整整五年的時間,雖然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這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又是種如何漫長的時間?兒子在長大,而母親卻在變老。而這世上,又有哪個母親不想再自己歲數大了,不會貪心的奢望著自己的兒女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
看著母親那半白的頭發,江若塵心中忍不住一陣陣的難過。母親老了…她已不復當年的年輕美麗了,但這又能如何?不管變成什麼樣,她依舊是那個寵著自己,呵護著自己的母親。不管自己成功失敗,或失落傷心,都陪伴安慰著自己的母親…
看著衣著樸素身體略顯單薄的母親,江若塵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喊道「媽!我回來了!」
走上前去,直接抱住了母親,當剛抱住母親的一瞬。江若塵便感覺到了母親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瘦弱的身子也忍不住微微有些顫抖。
松開手後,江若塵的母親,不禁雙手扶住江若塵的臉龐,仔細的打量了起來。兒子黑了許多,但卻更加健壯了。線條分明的臉龐上,更是成熟了許多,多年的軍旅生涯,不但將江若塵鍛煉成了最優秀的士兵,更是讓他變得成熟而冷靜。
看著江若塵的眼神中,江若塵的母親欣慰而又有著些許心痛。
抹了把眼淚,江若塵的母親拉著他連忙說道「若塵,走,快進來。一定沒吃飯吧?媽給你做點飯吃,想吃點什麼?」
「隨便吃點東西了,別弄太麻煩了。媽,你怎麼還用手洗衣服啊?早說了給你買個洗衣機嗎,您現在身體也沒以前那麼好了,老這麼辛苦,身體可是會熬不住的。」江若塵有些擔憂的說道,邊說邊撿起地上的衣服,放回木桶。
「手洗的干淨…」母親笑了笑,笑容依舊如往昔一般質樸。
江若塵經不住心酸。拿起木桶,跟著母親一起進了家門,車子停在了遠處,並未開過來。自己剛從部隊回來,突然有了車,不太好解釋。
進了家中寬敞的四合院,江若塵抱著木盆,站在院中看著家中如過去一樣的景色,一幕幕往事不由浮上心頭。那顆精心打理過的歪脖子棗樹,雖然賣相不好,但結的果子可是香甜無比。
周圍小花圃中種滿了花草,此刻天氣漸涼,花草也基本凋謝了。只有少許生命力頑強的品種,依舊綻放著,炫耀著自己的美麗。
「媽去給你做點飯,你先在這等著。」母親說完,就走進了廚房。剛走進去,母親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抓著江若塵的胳膊就不放手了,小聲問道「若塵,跟媽說,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是不是人家不對不要你了?把你趕回來了?」
「嘿嘿,媽你放心,你兒子這麼優秀,誰會趕我走?我調到x市執行任務了。按理說,我還升官了。」
母親松了口氣,轉頭又回去做飯了。
「調來當神棍應該算是升官了吧?」望著母親忙碌的身影,江若塵不禁小聲嘀咕起來。
望著院子里的風景發了會呆,耳邊突然傳出一陣嘈雜聲。
江若塵疑惑的听了會,似乎是又有銅鈴搖晃聲音,又有人念念有詞。合著其他嘈雜的人聲亂成了一鍋粥,江若塵撓撓頭,八卦心理作祟,悄悄的跑了出去。
發出聲音的地方並不遠,兩三分鐘就走到了地方。
那家人,此刻房門大開著。門外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江若塵的個子較高,透過人群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況。只看了一眼,江若塵不禁愣住了,咧嘴一笑,嘀咕著「同行啊!」
院落里,此刻站著一個中年男子,留著長胡須,約莫十來厘米的模樣。身著道袍,身後一個八卦圖案,頭戴星冠,手持紅木劍,也不知什麼材質做的。
就見這道人口中念念有詞的轉著圈,時而拿起桌上銅鈴搖晃幾下,時而抓起桌上的符咒,揮手一扔,插在劍上,直接起了火。看上去神奇無比,周圍眾人看著,只不過指指點點,卻不大聲叫好。很多人卻緊鎖眉頭,低聲跟旁人說著什麼。
江若塵凝神听了下,由于過于嘈雜,只听到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真可憐」、「這才多大」、「怎麼會攤上這種事」。
江若塵疑惑了,听了一會沒听出個所以然。猶豫了一下,將靈能運行于雙眼。
看向那道士的時候,發現他並不是‘凌’,而他正在做法的房內,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動靜。自己也更是沒有感應到任何‘邪’的氣息。江若塵冷笑一聲,感情這貨是在那裝啊?
「威懾!」江若塵低喝一聲,狠狠的瞪向正在作秀的道士。
那轉圈轉的正開心的道士,身體猛然僵住了。隨即眼神變的驚恐無比,猛然怪叫一聲,撥開人群就瘋狂的逃竄了出去。頭發也散了,鞋子也跑掉了。
看熱鬧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發了瘋般的道士,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跑了幾步,七秒的時間過去了,道人停下了腳步,有些發呆。看看自己散亂的頭發,凌亂的道袍,跑掉的鞋子,身後目瞪口呆的人群。道人嘴角抽搐幾下,小眼楮滴溜溜一轉,隨即快速的走了回去。
麻利的收好自己的行頭,宅子的主人家走上前來,有些惶恐的問道「真人,這……」
「莫問,這房內妖魔太多強大,我的道行不夠。除非我故去的師傅,否則沒人能降伏,勸你一句,早早遷居吧!」
說完,道人頭也不回的跑掉了。同時心頭納悶,剛才那是怎麼回事?莫非還真有妖魔?想到這,道人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頭也不回的上了自己那輛破舊的大眾,直接絕塵而去。
「嘿嘿,師兄啊,在讓你裝!」江若塵怪笑一聲,揚長而去。
江若塵走後,卻未發現一個怪異的情況。圍觀的眾人,並未去議論什麼,這點很反常,跟大眾國人的區別很大。若是一般人,見到了這種情況,一般都會議論紛紛。然而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圍觀的人群,居然都一聲不吭的默默離去。也有幾位看似跟宅子主人關系好的人,上前來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卻什麼都沒說。
宅子主人默默的站在原地,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低著頭,滿眼的迷茫,看的人揪心無比。
江若塵搖晃著回到了家,剛進門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此刻家中無比寂靜,靜的讓人心里不踏實。
「不會吧…老爺子不是在部隊嗎?難道…」擦了把汗,江若塵小心翼翼的來到家中客廳,探頭看了進去。
剛看了一眼,就見一道身影無精打采的跪在地上,背影看著熟悉無比,不是老爹還能是誰。江若塵的心髒此刻沒由來的劇烈跳動了幾下,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能讓老爹老老實實跪著的人,除了家中最牛x的爺爺外,還能有誰?
還未多想,一張蒲扇大的手,猛然從江若塵身旁伸了出來,一把扯住江若塵的臉,直接將他拉進房中。
隨即一道響若雷鳴的聲音在江若塵耳邊炸響「小王八蛋!誰讓你回來的!今天你不給老子說出個所以然,老子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