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在路上
「鱷!你把大黑趕那麼遠干什麼?我要玩!」
「大黑,快跑!」鱷自然不會把大黑往火坑里面推,急忙喊道。
大黑一扭頭,正看見小小舉著根黑木的樹枝沖著自己跑來,頓時一個激靈,哪里還敢停留,撒開四爪,揚起一路煙塵,跑了個無影無蹤。
「鱷!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小小自然追不上大黑,只好把滿腔的怒火,撒在了鱷的身上。小小雙手一叉腰,瞪著鱷便是一連串怒喝︰「你賠你賠!顏馨姐姐,你幫我抓住鱷,我去抓大黑回來!」
「小小!我們是出來尋找錫石的,不是陪你出來玩的,你稍微忍耐些。等回到部落,你想怎麼和大黑玩,我們都不攔你。鱷,你說呢?」澄月拉住小小,聞言勸慰著。但說到最後那句時,澄月眼角的一絲狡黠笑意,還是出賣了她的真實意圖。
鱷苦著臉點了下頭,心中為大黑默哀了道︰大黑,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澄月姐姐出面,便是我也得乖乖忍受。你好歹也是當小小這個未來的大美女的寵物,也算死得其所了。
原來,那一日鱷回到澄月家中之後,將酋長的意思一說,澄月還沒有說些什麼,小小就在一邊跳了起來,不住要求跟著鱷出去。小小生性貪玩,平日里有機會便要死皮賴臉地混在澄月身後外出玩耍。這次一听說要出遠門,還未到過部落百里之外的小小,又怎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呢?尤其是還有鱷和大黑在身旁!
架不住小小的苦苦哀求,澄月終于點頭答應。鱷一想到自己天天要喊小丫頭「姐姐」,心下便是一陣惡寒。辛月雖是大鱷一歲,但任誰稱呼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為「姐姐」,恐怕都有些不適應吧?更何況已經逐漸恢復到二十三歲心理年齡的鱷?
無奈澄月身為長老,自然可以不理會鱷的抗議。便是顏馨,也在旁支持小小。現在顏馨一看到鱷,心中就會不由自主地生出悶氣,幾乎事事與鱷作對。鱷現下有了一身本事,又怎會在乎顏馨的鄙夷?只是鱷愈是漠視,顏馨胸中的那股悶氣就愈是發作頻繁。離開部落兩天之後,顏馨幾乎時刻都在尋鱷的不是。
「唉……」鱷在心中暗嘆一聲,悔恨自己沒有堅持原則,不該為澄月美色所惑,答應了她的要求。小小自打昨晚將大黑蹂躪得奄奄一息之後,鱷便再也不敢放小小靠近大黑。畢竟大黑跟隨了自己多年,那種感情,不是小小這樣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小女孩可以代替的。
「澄月姐姐,你不過才十四歲,怎麼就當上了長老呢?」而且還有這麼性感的身材和樣貌……鱷在心底偷偷加了句。自從知道澄月的年紀之後,鱷便一直念念不忘這個問題。此時見四人悶聲走路無聊,鱷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哼!澄月姐姐的功績你都不知道!虧你還一天到晚喊姐姐吶!」澄月還沒有回答,一旁的顏馨又出言譏諷起鱷來。
鱷瞟了眼滿臉憤憤之色的顏馨,沒有搭理,只是熱切地看著澄月。
「小小知道!小小知道!」小小一蹦一跳著竄到了澄月的身旁,拉著澄月的胳膊,稚聲說到︰「姐姐本事可大了!弓箭!弓箭就是姐姐作出來的!姐姐,小小說的對嗎?」
澄月低頭看著小小水汪汪的大眼楮,溫柔地抿嘴一笑,愛憐地撫模了幾下小小的頭發,輕聲道︰「小小最聰明了,說的當然沒錯。」
小小沖著鱷一揚下巴,滿臉的得意。鱷卻並未注意這些,驚奇地看著澄月,上下打量,久久不發一言。
澄月被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兩頰上生起一片紅霞,合著那一雙秋水,在陽光下,顯得分外迷人。
「白里透紅,與眾不同……」鱷呆呆地望著嬌羞的澄月,喃喃地念出這兩句有名的廣告來。
「哼!年紀這麼小,就知道盯住女孩子家不放了,再大些還不知道什麼樣吶!」顏馨又在一邊惡聲低語道。聲音不大,正好可以讓鱷听清。
「其實顏馨你也很好看的。」鱷裝出一副憊懶模樣,抱著雙臂,恬著臉,努力用色眯眯的眼光在顏馨身上掃了一圈。「只是,我怎麼覺得你剛才那話里面,有一股子酸味啊?」
「鱷,你!」女孩子面皮畢竟要薄些,架不住鱷那般**的眼神,羞紅了臉,抹過頭去不再說話。
「呼……」鱷心中暗自長舒口氣︰終于擺月兌這位難纏的大姐了。只是這個顏馨,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總是和我過不去?不應該啊,看起來鶴梅長老和顥顏長老關系很好的,怎麼會胡亂下藥呢?莫非是顏馨自己去偷藥?難道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嗯,回去之後,我要和顥顏長老好好說說,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若是顏馨知道鱷滿腦子里想的都是這些玩意,只怕那滿面桃花的嬌顏,轉眼間就要變成熟透的紅隻果了。
小小對這些還不甚了解,徑自在那問到︰「鱷!酸味我知道,只有果子沒熟的時候才有。顏馨姐姐說的話,怎麼會酸呢?」
鱷一時啞然︰小小似乎對這些八卦的事情最感興趣,這讓鱷如何開口?萬一被小小抓住些什麼,只怕今天就要被小小糾纏至死了。澄月掩嘴竊笑,也不去解釋,直看得鱷在一旁羞惱不已。顏馨臉皮薄,被小小這麼一說,恨不得地上多出來條縫,好讓自己鑽下去。
「嗯……咳咳!」鱷捂著嘴,輕咳兩聲,掩飾過去自己的尷尬,岔開話題道︰「啊呀!小小,你看大黑就在前面。你不是想找大黑玩的嗎?還不快去?」說著輕輕一推小小的肩膀。「大黑!過來過來!陪辛月姐玩一會。」
果然,小小的注意力被大黑吸引了過去。可憐的大黑不敢違背鱷的命令,乖乖地夾著尾巴跑了回來。
「小小,大黑我就交給你了。你高興怎麼玩就怎麼玩。大黑,你要听辛月姐的話哦!辛月要你蹲著,你就不能站著;要你趴著,你就不能躺著!听明白了嗎?」鱷拍拍大黑的腦門,諂笑著將小小的手放在了大黑的背上。「小小,大黑受過很多訓練的,你盡管玩。哈哈,你們兩個慢慢玩,我就不打攪你們啦。哈哈……」
將大黑出賣之後,鱷偷偷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沖著澄月,無奈地雙手一攤,苦笑著搖了搖頭。
「好啦好啦,小小不會把你的大黑如何的,鱷你就放心好了。」澄月強忍住笑,走過去捧起鱷的臉,靠上自己的臉頰輕輕蹭了幾下。澄月又對著鱷的左耳呵了幾口氣,輕語道︰「鱷,不如晚上我替小小賠罪?你想要怎樣呢?」
鱷的眼楮微微向下一瞥,正見澄月從衣襟中露出的一抹雪白,鼻子一熱
「哈哈!鱷你怎麼又流鼻血了?」
當天晚上,鱷四人在一處小溪邊架起篝火,準備休息。大黑借著捕獵的機會,終于從小小的魔爪下逃出。不知是大黑受了過多刺激要在獵物身上發泄,還是這附近野物眾多,這一晚,眾人竟有四只山雞一只黃麂做晚餐。
「鱷,你抹在肉上面的那些鹽粒,怎麼會那麼美味啊?」小小啃完一支雞腿,抹著嘴角的油脂,指著鱷手邊的鹽塊問到。
「這個……」鱷忽然笑了起來。「我也說不清楚。不如你親口嘗嘗鹽粒,就知道了。」說著,鱷捏起一小撮鹽粒,遞了過去。
小小直覺中感到鱷的笑容有很大問題,一時間卻又想不出哪里不對勁。接過那撮鹽粒之後,小小滿臉惑意地看著鱷,極不放心地問了句︰「鱷,你確定這些……鹽粒……鹽粒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啦!你不是已經吃過那些抹了鹽的雞腿了嗎?味道很好,是不是?你再嘗嘗這些鹽粒,就知道為什麼了。」鱷滿臉微笑,有一種奸計即將得逞的意味暗藏其中。
小小愈看愈不放心,放到嘴邊的手又收了回去。「鱷,你快說,這鹽粒是什麼味道?」
「我說不出來啊。」鱷笑得就好像快要偷到小雞崽的老狐狸。那張笑臉,在篝火的映照下,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是的,有一種奇妙的韻味有些得意,有些真誠,更多的是未知。小小終于抵敵不住,狠狠心,吞下了那撮鹽粒
「……姐姐!水!」不出鱷的預料,小小的臉色在數番變化之後,終于定格下來。苦著臉的小小,惡狠狠地瞪了眼鱷,急著向澄月討要清水漱口。
澄月輕拍了鱷後腦一記,故作嗔怒道︰「鱷,你也不小了,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小小呢?」
「……為什麼我記得是我最小呢?」鱷不敢回嘴,低聲嘀咕到。
「對了。鱷,我們已經往東北邊走了好些天,你說的那個錫石,是什麼樣子的啊?」澄月吃完一只雞翅膀,抹去嘴角的油膩,開始詢問正事。「昨晚我就想問你了,但是小小一直在邊上……呃,和大黑玩耍,忘記問了。今天時候還早,鱷你就說說吧。」
鱷面色一斂,神情嚴肅地沉吟起來︰「這個……」
「怎麼了?」澄月和小小同聲問到。顏馨也在一旁轉過頭來,疑惑地望著鱷。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鱷嚴肅地說到。「因為錫石,除非是純淨的錫,否則根據雜質的不同,也會有各種不同的形態。」說到這里,鱷眼角四下一瞟,看見澄月等人一臉的失望,口氣一轉︰「不過!還是有一些共同特性的。基本上,單晶體常呈雙錐短柱狀,也有呈細長柱狀或雙錐狀的,膝狀雙晶比較常見,集合體多呈粒狀。純淨錫石近乎無色,一般呈黃棕色至深褐色,金剛光澤,斷口油脂光澤,半透明至不透明,比我們用的石頭硬,也要重上不少。大概的就是這些了。」鱷一邊說著,拿起根樹枝,在地上畫起來。「顏色和平常見到的赭石有些像。」
「其實我們這次出來尋找錫石,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運氣。運氣好的話,也許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運氣不好的話,也許我們直到下雪的時候,還是兩手空空。對了,姐姐。你們以前曾經見過這樣的石頭嗎?」
澄月盤弄著垂下的一縷發絲,微微皺著眉頭,很是專注地回憶起來。「似乎……好像……我見過這樣顏色的石頭。至于是不是鱷說的錫石,那我就不知道了。」
鱷雙眼一亮,一把抓住澄月的雙手,急切地問︰「在哪里?在哪里啊姐姐?」
「鱷,你抓痛我了!」澄月只覺雙手好像被兩塊巨石壓住一般,疼痛難當,卻又掙扎不開。「快些放開!」
鱷趕忙松開雙手,歉意地看著澄月被握得發白的玉手,輕輕撫模起來。「姐姐,握不是有意的。鱷對不起姐姐。不過姐姐,你快些說吧!早些時候找到錫石,我們就可以早些回去了。」
澄月紅著臉抽回雙手,囁嚅著說到︰「在東北邊,瓊部落那邊。我小時候跟著阿媽去過一次,記得在那邊的山上有這樣的石頭。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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