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院。
是侯府主院旁的側院,薜慧由著丫鬟扶著進去,她和遠都住在這,寧兒也住在這里,雖不是主院但不比主院差,門前一絲青竹,挺拔翠綠,似玉非玉,風一吹迎風擺動,很有意境,里面的布置不如主院的奢華和華貴同樣精美卻更溫暖。
薜慧遠遠就听到寧兒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還有遠的聲音,薜慧揚起溫婉的笑,任由丫鬟掀開門簾,毫不停頓往里去。
「寧兒,遠。」
薜慧一進到里面就看到女乃聲女乃氣的說著話被夏侯遠抱著的寧兒。
「慧慧。」
夏侯遠一听到薜慧的聲音馬上抱著寧兒朝薜慧走來,神情溫柔得很。
「嗯。」
薜慧面容也更溫婉,婀娜的朝著夏侯遠走去。
「媽媽。」
寧兒見到薜慧一下子也高興起來,小手拍著就要往薜慧懷里去。
「寧兒。」
薜慧馬上把目光落在寧兒身上,笑得溫柔溫婉的接過他,把他抱在懷里。
「還是我抱吧,他也不小了。」
夏侯遠似乎是怕寧兒壓到薜慧,擔心道。
「不了。」薜慧搖頭拒絕了︰「難得他喜歡。」
「嗯。」夏侯遠似乎更疼薜慧,相比于他們的兒子。
薜慧看在眼里,心中尤其高興,自己的兒子她當然疼,不過夏侯遠更愛她,她更高興,兒子又依懶她,原來兒子還是很依懶薜玉的,這叫她心里更恨薜玉,好在薜玉病後她一直照顧著,終于讓兒子依懶上她,兒子還小以後時間長了保準把薜玉忘了。
兒子可是她的骨血。
為了怕別人發現,她又不想兒子叫她姨,最後想到現代時的媽媽,雖然不是叫娘,可是一樣的。
外人只以為是叫女乃娘。
外人還以為她吃了虧。
「她怎麼樣?」
夏侯遠站了一會對薜慧道。
「出來的時候睡了。」薜慧微皺眉,她知道他問的是薜玉。
「好了,別管她,死了更好。」夏侯遠一見馬上道,攬住薜慧的肩︰「不必為了她勞神,就算她是你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太寬容了,她的事與我們無關,她死了更好,我們一家三口也可以早點一起。」
「可是。」
薜慧心中高興,面上卻擔心著。
「沒有可是,我的心中只有你和寧兒,外人我沒心情關心,就讓她自生自滅,嗯?」
「……」
薜慧一臉為難,心中樂得快開花,薜玉早死了。
「母親!」沒想到這時寧兒居然念起薜玉。
「寧兒乖,寧兒的母親說等病好了就來看寧兒。」薜慧和夏侯遠對視一眼,一起安慰起寧兒來。
「夫君,姐姐的女乃娘還有小蘭就放了她們吧。」
過了一會,薜慧開口,對夏侯遠。
「她們——」聞言,夏侯遠臉色一下變得不好。
薜慧邊安慰著寧兒邊道︰「她們也是為了姐姐,姐姐那樣,難為了她們,她們誤會我,我不在意,無愧于心罷了,就算是為了我們寧兒積德吧。」對于那個老婆子,一心護著薜玉的小蘭她恨不得直接打死了。
不過最後她決定放了,然後私下再抓起來,到時候也不會因為她命令打殺了顯得她太過狠厲。
她們不是看不起我?我要讓她們活著好好看著她過得有多好。
「侯爺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這時,前院一陣腳步聲傳來,伴著高聲的叫喊一起落下。
「侯爺不好了,夫人,夫人——」
「……」
很快那腳步聲和高聲叫喊聲一起停在了門外。
「什麼事?」薜慧知道那些人終于發現了,她臉上帶著憂心看向夏侯遠。
「出去看看。」
夏侯遠皺著眉,見薜慧一臉憂心,攬著她,把寧兒交到一邊的女乃娘手中要她們看好,牽著薜慧的手到了前院。
前院,兩個婆子顫微微的跪在下首。
「什麼事,你們剛才說夫人,夫人怎麼了?」
夏侯遠此時心中有不好的感覺,聲音不由更冷了幾分。
薜慧由他牽著站在他身邊,等他松手後,退開幾步,同時小聲的勸慰夏侯遠︰「遠,先問問。」
她見夏侯遠點頭,便不再多說。
「說,夫人怎麼了?」夏侯遠再次盯著跪在下首的兩個婆子。
「稟侯爺,奴才是老夫人院里的,剛才奉老夫人的命令去看夫人,沒想到夫人沒有反應,奴才兩人又等了一下,夫人還是沒有動靜,覺得不對,抬頭後發現夫人竟是去了。」兩個婆子邊說邊哭。
哭得淒厲。
夏侯遠臉色變了變,這兩個婆子他是認識的,是他母親院子里比較倚重的。
只是現在——
他不知道他母親見薜玉做什麼。
而薜玉竟去了?
他轉向薜慧。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看她。
薜慧的臉色和他一樣,滿是不信。
「真的去了?」夏侯遠心中不由心疼,但現在這麼多人他也不好安慰,只好看向跪在下首哭喊的兩個婆子,揮退開一邊的丫鬟︰「你們先下去,你們確信了?」
「是。」
兩個婆子知道自己要是一個不小今天就完了。
她們怨薜玉怎麼這麼巧她們去的時候就去了,雖然與她們無關,可是萬一侯爺一個不高興!
哪怕夫人不受寵,可也是侯爺夫人。
還有老夫人那里!
「有人去通知母親了嗎——打發人去尚書府報喪。」夏侯遠听兩個婆子說已經通知了他的母親,他臉上又恢復到冷漠的表情,對門外的小廝說了後,他揮退了所有人,走到薜慧面前︰「別傷心,她那樣,去了也好。」
說完抱住薜慧安慰。
「遠,姐姐怎麼這就去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姐姐也不會這麼去了!」
薜慧見沒有人,一把撲到夏侯遠懷里傷心的哭起來,很是自責。
「她自己想不開有什麼辦法,我們並沒有對不起她。」
夏侯遠見狀忙柔聲哄著。
「遠,我想去看看姐姐。」
「我陪你去。」
***
薜玉以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沒想到還會醒來。
听著一聲聲的哭泣,感受著從身上刮過的冷風,薜玉睜開了眼,眼前白色的光劃過,劃破黑暗,她看到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