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傳說 貶謫外放(四)

作者 ︰ 呂氏春秋

長樂看了旁邊的谷大用一眼,心想,你們想逼我說出駙馬,我就耍耍你們吧。

「第一個就是谷公公。他總督軍務,平定了劉六劉七兩個反賊,是文武全才,武功又高。」

「奴才哪是那料啊?公主謬贊了。」谷大用明白皇帝和太後的心事,趕緊推諉。

長樂不再理他,又道︰「第二個是張永,平定安化王叛亂,揭穿劉瑾陰謀,也是文武全才,武功也高。」

朱厚照道︰「長樂,我大明真的無人呀,你說兩個都是太……內侍呀?」他本來想說兩個都是太監,當著谷大用的面,又不好開口,趕緊更正。

「皇兄,你別急嘛。」長樂笑道,「楊一清楊大人不是太監吧?平定安化王,他居功至偉。」

「朝上議過,楊愛卿太過忠直,不懂得變通,易上敵人的當。」朱厚照道。

長樂道︰「陽明先生也不錯呀,據說是個大儒,文韜武略都十分在行。」

朱厚照搖頭道︰「他最大才當過兵部主事,新近朕才封賞了他,他的資歷不能服眾。」

「平定劉六劉七叛亂的將領伏羌伯毛銳、右僉都御史陸完、邊將總兵許泰這些也是可以擔當大任的呀?」長樂道。

「他們這些人大多有勇無謀,哪能擔當大任?」朱厚照說。

「難道皇兄手下的總兵、總督、尚書就沒有一個人合用?」長樂問。

朱厚照為難地搖搖頭。

「皇兄還養他們干嘛,都不要這些人算了呀?」長樂道。

太後見朱厚照有些理屈詞窮的樣子,連忙道︰「你皇兄還不是想找一個靠得住的人。」

「呵,呵」長樂笑道︰「那就得皇兄親自當任大將軍了。」

朱厚照和太後不禁面面相覷。

「皇上,奴才倒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谷大用媚笑道。

「說來听听。」朱厚照道。

「這些天,皇上和大臣在朝上商量,奴才也從頭到尾听了。這又要有智謀、又要打過仗,武功又高強,還要熟悉江浙民情和東瀛情況,本朝中最合適的當是駙馬爺。」谷大用並不看長樂憎恨的臉色。

「那怎麼行?到江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駙馬長期呆在那里,公主咋辦?她還不怨朕呀?」朱厚照故作為難道。

「是啊,駙馬咋能去呢?把駙馬派到那不毛之地,真正成了大明無人了,還不讓東瀛人笑掉大牙呀?」長樂道。

「其實呀,朕也早就想到了駙馬,想來想去,除了他外,還真沒有既有本事,朕又放心的人。不過,就是不知道公主願不願意駙馬外放,畢竟朕和公主是兄妹呢,當皇兄的又豈能不為皇妹作想?」朱厚照道。

「皇兄,不是當皇妹的不替皇兄分憂,剛才我還在跟母後說,要是誰敢跟你們作對,我一定打爆他的頭,也一定會舍身忘死地保護你們,但是,現在這種誰都能去擔當的差事,何必硬要把駙馬派出呢?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吧?」長樂說。

「皇上,你們兩兄妹既然都能相互為對方作想,這就是好事呀,這個事情放在朝中交大臣們商議吧。長樂,我們女人家,也不要去摻和朝廷大事,讓男人們去打江山和保江山吧。」太後微笑道。

「也好,母後,皇兄,我也該告辭了,免得影響你們休息。我過得幾天,再進宮來看你們吧。」長樂表面平靜,內心卻氣惱無比。盡管她知道就算谷大用不提王之風,皇上和太後也得想辦法把王之風弄走的,不過,她仍然對谷大用十分的憎恨。臨走時,拍了拍谷大用的肩膀,道︰「谷公公,本宮現在不住在宮里了,照顧不到皇兄和太後,就勞煩你一定多多費心了。」

「服侍皇上和太後是奴才的本分,請公主放心。」谷大用趕緊回話,他是知道長樂的脾氣的,要是把她惹急了,她要殺他,只怕就是皇上和太後都是保不住他的腦袋的。何況,還有一個曾令他吃盡苦頭,差點丟了性命的王之風,這兩個人,他是得罪不起的。

長樂氣沖沖地出了宮,怒氣勃發地往駙馬府走,剛走出兩條街,就發現前面圍了一大群,她走到圈子里一看,原來是兩個官府里的人,騎馬將一個老嫗的百貨攤撞倒,老嫗攔在馬頭前,要官府的人賠錢,官府的人不但不賠還出言恐嚇,就被百姓圍了起來。她本來想走,忽然認得兩人是谷大用西廠的人,冷笑一聲道︰「是官府的官員,就更應該愛民如子,哪有撞壞別人攤子不賠錢的道理,賺錢。」

「公……」

「公什麼公?公人執法犯法更不應該,賠錢!」兩人顯然也認出她是公主,本來要叫她,她卻將那兩人的話打斷。

「賠錢」百姓也吼了起來。

那兩人見公主也在幫百姓,不敢拂逆,乖乖地拿出一兩銀子,交給老嫗,老嫗的百貨攤全部家當也值不得一兩,長樂卻道︰「這麼多的東西,哪里才了值一兩銀子?起碼得賠十兩吧?」

周圍的人本來都想散去,听她這樣說,又圍攏來看熱鬧。那老嫗得了一兩銀子,已然有多,此時听長樂說要賠十兩,生怕把公差惹惱了,連忙道︰「多謝姑娘,一兩銀子夠了,不要了,不要了。」

「那怎麼行呢?老人家,你這麼多東西,起碼得值百八十兩吧?十兩銀子已經算便宜他們了。」長樂道。

兩個廠衛本來不想再賠,听到長樂這樣一說,生怕惹惱了這個小魔女,真要他們賠一百兩銀子,那就虧血本了。趕緊道︰「我們賠,我們賠十兩。」邊說邊在身上掏錢,但是,兩個人身上的錢,全部加起來只有八兩,加上已經賠了的一兩,還差一兩,急得抓耳撈腮,十分尷尬。

那老嫗無意中得了這一大筆銀子,連聲說︰「夠了,夠了,不要了,不要了。」

那兩人見長樂沒有開口,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想留,便站在那里傻傻地看著長樂。長樂覺得心中的氣稍微順了一下,這才道︰「滾吧。」

圍觀的百姓都覺得她太大膽,生怕兩人對他不利,卻听見兩人弓腰行禮道︰「多謝公主開恩。」然後牽著馬,灰溜溜地離開。

百姓心想,原來是公主啊?難怪兩個官府的人不敢不賠。老嫗和百姓都跪下來參拜。長樂在百姓敬佩的眼光中,轉向飛快地向駙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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