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頭在我們的面前飄然遠去,我直恨得牙癢癢的,原來又是在用將企業交給我們兩兄弟這個招數,明明是自己太懶了,現在卻將責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那我們是不是要拜你為師啊?天涯師父!」聶雲怪笑了起來。沒有了老頭在場,大家明顯的恢復了往日的氣氛。
「擺個頭,就這小樣的還想做我們師父?天涯,別以為我們叫你一聲老大,你就真的比我們大了,要知道這里最小的人可是你!快,將太極心法全部給我默寫下來,回去我們好練!」黃林大叫著向我撲了過來,將我撲倒在一邊的沙發上,然後向我威脅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這不是東邪威逼郭靖嗎?之前我們一起看過這部50多年前的片子的。
……
星期一的早上,我們都一大早就起來了,沒辦法,因為軍訓的緣故,這接下來的三個星期我們都必須在早上六點就起來,七點鐘準時到郊區的一個訓練站里面進行各種各樣的訓練。我們已經看過了軍訓的課程表,其中包括一般的走軍步和站軍姿,這是基本的項目,每個學校的軍訓幾乎都必須經過這樣的程序。接下來還有五公里越野跑,還有基本軍事知識的學習,到了後面還有一些野外生存技能的學習、打靶、自由搏擊等等,幾乎是將一般的戰士的學習內容都濃縮在這三個星期里面了,天知道我們這些人能不能把這麼多的東西在三個星期的時間里接受完。
因為那里離我們學校比較遠,所以這三個星期的時間我們將搬到這個訓練基地去住,這跟以前的軍事訓練完全不同,雖然更辛苦了,可是卻一下調動了大家的積極性,畢竟一般人根本就無法真正的接近軍營生活,而現在卻有一個活生生的機會擺在了我們前面。
在這種積極性之下,大家很快就集合好了,每個人都背上了一個背包,里面有一些衣服之類的東西,還有很多女生帶了零食放在里面,我們除了學校發下來的兩套軍服之外,只帶了自己的游戲頭盔,所以也算是輕裝上陣了,相對于其他人來說,其他人的背包起碼要比我們大上那麼兩三號。
坐著學校的大巴,汽車行走了大約一個小時才來到這個坐落的郊外一座山丘下面的軍營里。老實說,這里的風景還真不錯,周圍是一些農田,上面是剛剛播種上的綠油油的禾苗,但更多的地方是一些菜農搭的溫室大棚子,這可是很好的生意,現在能吃得上這種種出來的蔬菜的人並不是很多,而且這些很多都是拿來出口的,在內地大概只有一些特別高級的酒樓和賓館才要得起。
而我們的軍營建在一座山丘下面,依山而建,周圍被一整片的竹林包圍了起來,風景清雅優美,這在以枯燥聞名的軍營中實在是個少見的異數!
可是里面的情景卻讓我們有一種面目全非的感覺,在竹林里,是一個寬大的訓練場,各種訓練用的器具在一個個地方整齊的擺放著,很多地方在地面上有著很寬闊的鐵絲網罩在上面,稍微知道點軍事訓練知識的人都知道,那是用來訓練人匍匍前進用的,一個不小心,那些鐵絲網就能給你弄個頭破血流的。還有著一些攀登用的牆壁或者是豎起的木樁。在這麼樣的一個外面看起來清雅優美的地方,等待我們的卻是那艱苦的軍訓生活,我們搖頭苦笑了起來,軍營就軍營嘛,干嘛外表要搞得這麼漂亮呢?那不是浪費我們的感情嗎?
車子一停在廣場里面,大家紛紛擠下車來,打量著周圍的事物,看到自己感覺有點意思的,甚至還跑了過去,這里模模,那里錘錘的。黃林身為班長,只好把大家一一叫了回來,這里是部隊,總不能就像在學校那樣隨意而為。
大家找到了自己的宿舍,然後再回到了操場上。
很快的,學校的領導就跟我們的教官一起從一排的房子中走了出來,大家趕緊集合站好,等待教官的訓話,總教官身為軍人,說話簡練干脆,並沒有太多的瑣屑話語,只是給我們講解了一下以後我們的訓練安排。然後我們就以一個班為一個大隊,各跟著自己的教官開始了三個星期的軍營生活。
站軍姿走方陣這些東西以前就學過了,所以很快大家就進入了狀態,可是我們卻整整站了一天的軍姿,教官還將走方陣的每一個動作作了詳細的分解,要求我們完全做到每一個動作都是要完全符合標準的。這可為難了不少人,以前那些軍訓實在比較照顧我們,所以做的很多東西都不是那麼標準,現在這麼專業的要求之下,大家開始難以適應過來了。特別是有時候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中間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很多人在烈日中都中暑了,一個個接二連三地倒在了地上,教官卻是絲毫不留情,將那些已經中暑的人拉了起來,先休息二十分鐘,跟著再次讓他們站在了操場中。女孩子還好些,教官還比較照顧,沒有讓她們站太長的時間就可以休息一下,而我們男的那簡直就是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了。有的人開始抱怨了起來,開始使用各種招數逃避站在操場中間曬太陽了,一個個紛紛倒在了地上,然後借機到一邊休息一下。
教官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訣竅,將人全部都集合了起來,破口就是大罵︰「你們這是做什麼?!你以為這里是度假營啊?既然是接受軍訓,那就要有個軍訓的樣子,在戰場之上,如果人人都像你們這樣,那我們的國家誰來保護?如果你們不想在我們這里訓練,那麼就站出來,然後卷起包袱走人,我會跟你們學校的領導幫你們請假,我們這里不需要你們這樣的懦夫!」聲音語調和臉色都嚴厲至極。
一翻話是擲地有聲,說得大家都慚愧了起來,低著頭不敢再抱怨了。教官站在前面等了一會,看見大家都沉默著不說話,卻沒有人站了出來,點了點頭。
「我也知道你們不是孬種,可是如果你們在我們這里不用心學習的話,那麼你們將會後悔一輩子的,我們並不是要你們去學會怎麼站一天的時間,而是在訓練你們的意志力,沒有堅韌的意志力,是不可能成為一個成功的人的。你們是天之驕子,可是你們現在並不完全具備成為國家棟梁的基本素質,所以你們才會到我們這里來接受訓練。接下來的訓練將更加辛苦,你們第一天的表現就是這樣的,那麼下面的訓練怎麼辦?軍隊的要求是很嚴格的,那也是要讓你們嚴格的要求自己,讓你們學會怎麼去成長成為一個出色的人才。現在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信心堅持下去?」聲音變得平緩而有力。
大家沉默了一下,都把頭抬了起來,大聲地回答了起來︰「有信心!」
教官的臉色卻還是沒有平緩下來,「什麼?我听不到!」
大家再次用更大聲的聲音大喊了起來︰「有信心!」
教官卻還是沒有滿意,「大聲點告訴我!」洪亮的聲音在寬大的操場中回蕩。
大家都楞了一下,跟著撕破喉嚨似的狂喊了起來︰「我們有信心!」幾十個人的聲音掩蓋了操場上所有的雜音,把操場上其它班或者系的學生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班主任在一棵樹下面也同樣看到了我們的表現,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好!接下來我們還是站軍步,誰堅持不下來,我讓他練到明天早上!」教官的臉色終于平緩了下來,可是聲音卻仍然是那麼的嚴厲。
接下來大家都拼了命似的,即使再辛苦再承受不住也依然咬牙堅持了下去,當教官吹響了解散的哨音時,我們全部都像散了架的木塔般全部癱倒在地上,連回去吃飯都不想回去了。
我還好些,因為之前接受過武術的訓練,我那些師傅雖然是練習古武術的,可是教授的方法卻並不落後,我那時候接受的訓練跟特種兵也沒有什麼分別了,現在雖然很久沒有再這樣練習了,可是一旦適應過來之後,我卻並不覺得辛苦,只是這麼一天下來有點累罷了。
黃林他們卻是跟大家一樣根本就還適應不了,之所以堅持了下來,完全是一股氣在支持著罷了,大家都是一樣的,平時心高氣傲,可是卻被人罵是懦夫,這讓大家怎麼都不服氣,正是有著這麼一股氣的支持,大家才能夠咬牙堅持了下來。而一旦訓練完畢,大家也突然沒有了目標了,失去了這股氣的支持的人們,當然是立刻累翻倒在地上了。我為了不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也跟著大家癱倒在地上,悄悄地運行著太極心法,借內息的運轉來消除疲勞。至于黃林他們三個雖然已經開始跟我學習太極心法了,可是練功這件事情並不是一朝半夕就能有成效的,所以他們三個仍然累得像死狗一樣,大家一癱倒在地上,他們三個也一樣再也站不住了,立刻趴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大家躺了半天才爬起來,這時候大家才想起來我們還要去吃飯,這里的規定晚飯的時間是五點到六點半,而現在卻已經是六點了,大家開始像兔子一樣竄了起來,展開了百米速度往宿舍里跑,再不回到宿舍去把飯盒拿來,等一下可能就連飯都沒得吃了.
終于趕在這里的飯堂關門之前把飯打了回來,這個時候雖然這里的飯菜做得實在很爛,可是再也沒有人去埋怨這些東西了,因為一天的勞累,就算這些東西是餿水,大家吃起來也是分外的香甜.
當我們吃完了飯,洗了個澡,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時候,正準備爬上床,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沒想到在宿舍的下面卻吹響了集合的哨聲,趕緊拖著疲憊的軀體,往下面跑,惟恐一個不小心給給教官機會說什麼話.這個姓鐘的教官好象不怎麼說話,可是一說起來卻是那樣的石破天驚,我們可不敢再領受了.
沒想到我們匆匆忙忙地跑下樓,教官卻只是點了一下名字,然後就宣布解散了,自己吹響了解散的哨音,跟著就走了.這分明就是耍我們嘛,大家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確實也是,像我們班里的人,在家里無一不是家中的驕子,在高中時也是班級里的尖子,更是老師眼里的寵兒,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啊?現在卻給這個教官給耍了,能不火嗎?
我暗暗按住火氣也在漸漸升上來的聶雲,在這里是沒有什麼好講的,大凡這些當兵的,自己當年進部隊是被老兵先欺壓一下,跟他們升得有那麼高了,就輪到他們整人了,這並不是什麼不好的習慣,而是軍營里的一種傳統,我們現在這樣的,還說不上是整人,只是教官作例牌式的巡查罷了.要真的整我們耍我們的話,絕對不應該只是這個樣子的.
被教官氣得不行了的同學們雖然感覺到身體的疲累,可是再也沒有了睡意,大家開始聲討起這在他們眼中變態的教官來,一時之間什麼樣的話都出來了,更不缺少中國典型的國罵,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什麼樣的言語都出來了,黃林作為班長,雖然知道這樣罵也是無濟于事的,可是大家都在火頭上,弄個不好,得罪的人可不少,只得在一邊默默不作聲,任由大家發揚中國傳統的罵人精粹.雖然都是大學生了,還是z大這樣高等學府的學生,可是自小就耳濡目染之下,就算沒有罵過人的人,都能說上那麼幾句罵人的話來.
終于大家都抵受不住睡意的困擾了,才沉沉的睡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們全部人又給一陣嘹亮的號聲給驚醒了,在這里居然是四點鐘就開始吹號聲,讓大家起床.天啊,還讓不讓人活啊!大家抱怨起來!大家模迷糊糊地看了看天色,跟著又睡了起來.
可是很快大家就再也不敢有睡意了,教官居然怒氣沖沖的破門而入,一進來就是大罵:‘你們是不是準備不干了啊?你們去看看,人家全部人都集合了,連女生也集合起來了,就你們在這里睡覺!給我起來!‘說完又怒氣沖沖地走出了外邊去了.
集合?才四點鐘就集合?大家一下子全部都清醒了過來,居然是集合!趕緊穿衣服的穿衣服,穿鞋子的穿鞋子,十多分鐘之後全部都趕到了操場上.
‘今天的事情我就不想多說了,現在穿上這些負重包,給我往山上面跑!前面的人都已經全部走了!就你們這些人了!‘教官大吼了起來.
負重包,這時候我們才發現,在操場我們站隊的一邊,有著一堆小山一樣的白色包包在那里.
遲疑了一下,大家走了過去,一個個抱起了那些包袱,老天,居然每一個都有四十斤重,要我們背上這樣的東西去跑山路?雖然大家心里已經又罵開了,但卻沒有人敢違抗這個鐘教官的旨意,全部都把包袱背到了背上,開始往基地都面的那座山丘跑去,在宿舍的後面,有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地通向未知的地方.
背上四十斤重的包袱,大家跑起來那簡直就是腳步蹣跚,深一步淺一步的,像踩在了雲端上似的.本來昨天站了一整天的軍姿就已經把腳都站麻了,早失去了知覺的,可是現在腳上的知覺卻悄悄地回來了,讓大家充分地感覺到了這腳步的沉重.漸漸地大家開始慢了下來,簡直就是在走了,像是蝸牛在爬似的,這時候我們也開始看見已經先我們十多分鐘開跑的人了,其中還有大部分是女生,他們也像我們現在一樣,慢慢地向上行走著.經過昨天的訓練,沒有人可以還若無其事地背上四十斤重的包袱跑這樣彎曲而陡峭的山路!女孩子雖然背的是二十斤重的包袱,可是女孩子比我們更加嬌生慣養的,二十斤背起來都是最大的負擔了.
雖然整個身體都感覺很沉重,可是卻沒有人敢停止下來,鐘教官就在我們的前面慢跑著,看他背的包袱,居然比我們還大上不少.大家一邊跑一邊沉思了起來.是的,我們是很辛苦,可是教官卻也沒有一點的徇私,自己背的包袱比我們可大得多,雖然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負重,可是他並沒有義務像我們一樣背上包袱的,甚至背得比我們還重!
大家開始對教官有了新的認識.黃林一直都在暗暗觀察班上人員的神色,看見很多人都開始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慢慢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兄弟們,萬水千山只等閑!我們上去頂峰看日出去!‘豪邁的言語一下就打動了大家的情緒,本來已經變得像鉛一樣重的步伐一下子仿佛輕快了起來,大家大喊了起來:‘紅軍不怕長征難啊!我們沖上去!‘紛紛開始加速跑了起來,一下子就超越了在我們前面的教官和一些原來落後的人,向著上方沖去.現在大家都是拼了命了,教官昨天雖然罵我們罵得很凶,可是今天他卻成了我們的榜樣,一個高大的榜樣!
看著我們紛紛超越了他,教官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點笑意來!一時之間,那嚴肅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