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馬利公爵的臉色非常難看,擺在他面前的是第一分艦隊發回來的報告,敵艦配備有大批高階水系魔法師和疑似魔法炮的遠程攻擊武器,己方戰艦損失已經超過50%,艦隊指揮拉蒙侯爵的座艦被擊沉(實際上應該是炸沉),所幸侯爵及所部軍官未造成重大傷亡,已經更換旗艦,而敵艦損失幾近于零……請求支援。
「笨蛋,區區百十艘敵艦也要請求支援。」
蒙哥馬利公爵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水都震得濺了出來,一旁的副官趕忙過來擦拭干淨。
「公爵大人息怒,從拉蒙侯爵的報告上看,敵艦上分明是有大魔導師坐陣,而且根據先前的情報,卡索沃領和海精靈已經結盟,海精靈族的魔法師為他們所用不是什麼難事,或許我們真正逮到了一條大魚。大人,我們需要一場勝利啊!」說話的是帕羅蒂大魔導師,他是遠征艦隊中魔法部隊的總指揮,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說得公爵大人悚然動容。
雖然已經下令保密,但哥斯拉堡大戰的消息還是不知從哪個渠道散播出去,海軍人員還好說,那些呆在船倉里已經航行一個多月的陸軍可就不好辦了,士氣低迷自不必說,有個別部隊甚至出現了不穩現象,連中層軍官之中都出現了厭戰情緒,再不來場勝利,這士氣和戰斗力恐怕都無法保障了。
蒙哥馬利公爵苦笑,先鋒軍團二十萬大軍幾乎全滅,無論是對自己、對部隊還是對帝國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而50%艦只的沉沒更需要一個有說服力的結果,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搭在弦上的箭,不得不發。
「命令第五、六、七分艦隊全速支援拉蒙侯爵。」蒙哥馬利終于下定決心,只要消滅卡索沃的主力艦隊,付出一定代價也是值得的,遠征軍太需要勝利了,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勝利。
「公爵大人,敵人有龐大的魔法師隊伍,我要親自帶隊隨援軍前去增援。」帕羅蒂大魔導師主動請纓。
「這個……那就麻煩大師走一趟。」蒙哥馬利猶豫了一下,不過,他知道自己勸不住這位以固執出名的老法師。
大魔導師帕羅蒂今年八十六歲,已經是名符其實的老魔法師了,和大多數魔法師一樣,他的身體雖然不能說是羸弱,可離健壯還差得很遠,臉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眉毛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露出突起的眉骨,兩只眼楮看上去顯得混濁,走路都顫巍巍的,與普通的遲暮老人似乎沒什麼區別。重要的是,帕羅蒂大魔導師出身于貴族世家,在他身上,除了魔法師的執著外,還有著與生俱來的貴族的驕傲。
帕羅蒂從少年時期就痴迷于魔法,當別的同齡的貴族子弟還在醉生夢死的時候,他呆在房間里進行枯燥乏味的冥想,當其他貴族子弟縱馬郊外的時候,他在實驗室里從事危險的魔法實驗,就這樣,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和天份,帕羅蒂在四十歲那年就突破了高級魔法師的瓶頸,成為黑暗大陸最年輕的大魔法師。隨後,帕羅蒂用了十年的時間成為魔導師,並在五十五歲那年晉為大魔導師。
沒打過仗的不算是軍人,沒在戰場上得到功勛的不算是真正的貴族,雖然身為地位無比尊崇的魔法師,可帕羅蒂的骨子里首先把自己定義為一名貴族,他從骨子里就瞧不起那些從平民經過不懈努力取得成功的魔法師,‘一個人的身份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已經注定,即便他披上更加耀眼的光環’。
在遠征軍出發前夕,他不顧弟子們的勸告,以八十六歲的高齡執意要參加遠征軍團,他要在戰場上證明一個貴族、一個貴族魔法師存在的價值。不過,漫長的海路對一名老人家的折磨是顯而晚見的,大魔導師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他現在比軍人還像軍人,他渴望通過戰斗獲得功勛。
「大人,斥侯已經確定敵遠征軍所在位置,敵第二波攻擊艦隊已經被成功誘離本部!」
斷雲號上,一名參謀軍官興奮地沖進指揮室報告,海加爾緊鎖的雙眉才稍稍舒展,這場戰斗到了這個時候,‘調虎離山’之計才算真正取得了成功,雖然佔據著空中優勢,但遠征軍的戰艦對于空騎還是有一定危險的,‘調虎離山’的重點就是盡可能誘使敵戰艦遠離本部,將危險系數降到最低點。
「命令箭魚號官兵在敵增援艦隊趕到之前月兌離戰場,命令第一波飛龍中隊出擊;第二波準備!」
「命令箭魚突擊中隊立即抽入戰斗,盡可能牽制遠征軍的戰斗艦船!」
命令層層傳達下去,整個艦隊頓時忙碌起來,以航空母艦為中心,所有的戰艦都均勻地散布在距母艦一定距離的海面上,這是為了避免帆索、桅桿給起飛的空騎造成傷害。
參加第一波攻擊的飛龍已經被領上飛行甲板,飛龍身軀龐大,它們身上都有兩個大口袋,裝了八枚卡索沃最新的煉金成就破甲燃燒彈。
這種改進後的燃燒彈是針對大型艦船設計的,在普通燃燒彈的彈頭部分裝置爆裂水晶,爆炸將擊穿甲板,大火會從戰艦的內部燒起來,破壞度和撲滅難度都會成倍數增加。另外,與前期以量取敵的思想理念有所變更,破甲燃燒彈的體積比手擲式燃燒彈的體積增加了五倍,投射方式改用便攜式發射架,即在座騎身上安置一個用于承載燃燒彈的支架,騎士在進入攻擊位置後,按動機掣,松開燃燒彈即可。
雖然由于體積和投射方式的改變造成單兵攜彈量的減少,但攻擊力卻大幅提高了,基本上只要有一枚破甲燃燒彈擊中戰艦,那這艘戰艦基本上就可以和它們的暗影神再見了,而每一具發射架都刻有可為燃燒彈施加‘精準’魔法的法陣,大大提高了投彈命中率。
卡索沃海軍的另一張王牌武器就是箭魚突擊艇,這是一種仿形小型快艇,攻擊方面主要是一門小口徑的魔法炮,和八挺梅花弩炮。梅花弩炮是林峰受中國傳統暗器梅花袖箭的啟發研制的,可同時發射五根弩矢;在防御方面,整個艇身包以金屬外皮,並在上面刻制了減輕自身重量的風系法陣和受到攻擊後自動開啟的水系防護罩,每艘快艇上還配備一名魔法師。這種快艇具有目標小、速度快、攻擊犀利諸多優點,被海軍稱為戰艦殺手,至于續航能力和後勤補給……有了空間戒指,這些問題自然都迎刃而解了。
海加爾站在旗艦的甲板上,目送著第一波二百頭飛龍騎士升空後,在艦隊上方盤旋一周後向攻擊地點飛去,心中充滿感慨。精靈一族是個愛好和平的種族,殺戮、血腥在精靈族的歷史中是極少見到的字眼,大多數精靈甚至把武技或魔法當作一種藝術來對待,但是,當戰爭真正來臨時,他們還是毅然拿起了刀、箭,舉起了魔法杖,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呢?
侵略者是為了掠奪,我們是為了守護!戰士們如是回答。
在第二波飛龍騎士升空後,除了正在準備第三、四波攻擊的航空母艦之外,艦隊暫時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整個艦隊慢慢地順風行駛,海加爾也回到了指揮室,同大家一樣,坐等第一波攻擊的戰果。
戰果出乎意料的好!
第一波飛龍騎士在飛抵目標的上空後,立即投射燃燒彈,經過嚴格的空地投射訓練後,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大部分燃燒彈在與甲板接觸的瞬間發生爆炸,甲板被炸出直徑數米的大洞,飛濺的火油從洞口流入並發生劇烈的燃燒,布羅里奧在很不地道地在燃燒彈里加了點兒佐料薩金斯王國友情贈送的狼糞,在這份佐料的刺激下,大批的救火官兵暈倒在火場,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比較配合的應該說是黑暗帝國遠征軍的高層軍官了,蒙哥馬利公爵本身對于海軍艦艇的指揮就是個外行,在連續派出去七支護航的分艦隊後,因為護衛力量的減少,他將運兵船的隊形收縮起來,以便于護衛,這樣的結果是一枚破甲燃燒彈爆炸,起火的卻是兩艘戰艦。
而護航戰艦的指揮官們更是由于缺乏對空作戰的經驗,按照習慣思維,在充分考慮弩炮射程和精準的情況下,將飛龍騎士放近了再打,他們忽略了這樣一個問題︰飛龍騎士的距離越近,對艦船的攻擊越容易成功。
對于遠征軍的龐大而言,如果說第一波飛龍騎士的攻擊是在大海中濺起了一朵浪花的話,那隨之而來的第二波攻擊無疑是掀起了一片巨浪。
甲板上熊熊燃燒的大火已經不是用‘震撼’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通常來說,滅火只有兩種辦法用水或魔法,可現在完全派不上用場,水是絕對不行了,魔法似乎也不太管用,破甲燃燒彈造成的根本就是‘貫通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