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們已經置身在了姜海龍別墅邊的一家小吃店里。我們兩個端坐在靠近臨街櫥窗的那一桌上。透過並不怎麼干淨的櫥窗玻璃,正好面對姜海龍別墅的大門,所以別墅庭院內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悠閑的看著臨街的風景,品嘗著紅燒螺螄那肥美的螺肉.我面前的桌布上已經堆滿了一疊的螺殼。面前的小錢則顯得有些焦慮,心不在焉的慢吞吞一口一口咀嚼著一大碗的面條。眼楮不時向著姜海龍別墅的方向張望著。
「小徐師傅,他們真的會回心轉意麼?都過了半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是沒動靜?」小錢吞咽下了一口面條,疑慮的詢問道。
「別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吸溜」一聲,又吞咽下了一粒肥大的螺肉,呷了呷嘴悠閑自得的說道。
小錢默默的回過頭去,又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別墅的大鐵門,忽然驚喜的說道︰「快看,有車子出來了。」
這時周助理的那輛黑色的奧迪a4慢悠悠的從庭院中駛了出來,車窗兩側都降了下來,周助理駕駛著汽車,沿著門前的馬路,慢悠悠的行駛著,一路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這不,回心轉意來尋找我們了。我們出去吧。」我站起身來,結了帳,裝做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周助理的汽車此時正好向著小吃店這邊行使過來。一看到我們兩個從小吃店悠閑的鑽了出來。周助理連忙「嘀嘀」的連‘摁喇叭,探出腦袋,幸喜的沖我們喊到︰「徐大師,請留步!」緊接著車子就行駛到了我們的身邊。
看到周助理那緊張的樣子,我不禁暗暗好笑,但是依然裝做吃驚的樣子詢問道︰「啊,原來是周助理。姜總不是趕我們出來了麼?還要找我們兩人作什麼?」
「徐大師,剛才那是一場誤會。姜總有病在身,心情不佳,多有得罪。還請大師您海涵,這不,姜總讓我來接你們過去。希望大師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繼續為姜總解除身上的怪病。」周助理從車子里鑽了出來,點頭哈腰,一臉賠笑的說道。
「唉~~~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幫姜總解除身上的病痛,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善事。在下就勉為其難,繼續幫上姜總一把吧。」我故意裝做悲天憫人的大德高人模樣,文縐縐的說道。心里卻想到,姜海龍你敢得罪我,這次非好好的宰你一頓不可!想到那一疊疊的百元大鈔,我臉上不禁浮現了一絲奸笑。
「那就請上車吧」周助理殷勤的為我們打開了車門,等我們一上車就掉轉車頭,快速駛回了別墅。
我們三個一下車,就通過大廳沿著樓梯向二樓姜海龍的臥房走去。一路上,一個保鏢端著一托盤的食物正在向樓下走去,見到我們三人,恭敬的站在了一邊。
「姜總還是沒有吃東西麼?」周助理看了一眼餐盤中的食物問道。
「是的,老板說他沒有胃口。」保鏢恭敬的向我們三人點了點頭,端著餐盤走了下去。
就在我們回身的時候,忽然走廊盡頭的臥室房門打開了張璐瑤身穿那件薄紗仕女裝慌慌張張,跌跌撞撞的沖了出來。一下子沖到了我們身前,一臉驚恐,花容失色的驚呼道︰「不~~不好了,快去,姜總出事了。」
我們一停都是一怔,隨即撇下她,我們三個一前一後沖進了打開著的臥室房門。
臥室的大門一打開,我們就听到了從里間內室中傳來的姜海龍急促,沉重的呼吸聲,那呼吸聲時斷時續,期間還伴隨著「呼哧呼哧,骨碌骨碌」的喘息聲,似乎是被掐住脖子,氣流在氣管里的擠壓聲.我一听就知道情況很嚴重,姜海龍似乎是窒息了.
我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一把拉開了里間的房門.就在房門被打開到十公分左右的一剎那間,我眼楮一瞥之下似乎看到,在房間北邊姜海龍的窩床前有一個飄忽的黑影一閃而過.但是當我將房門完全打開,我們三人都擁進了屋內,周助理手忙腳亂的摁下了我們頭頂上宮燈的開關之後.在柔和的燈光下,卻只有我們三人以及僵直的躺倒在床的姜海龍的身影.
難道是自己看花了眼?容不得我多想,此時眼前的姜海龍的情況著實不容樂觀.連我看了都不禁皺眉.只見,姜海龍正在用自己的雙手拼命的掐自己的脖子,粗大的手掌因為用力而呈現了粉紅色,而他的臉部則由于缺癢加上血液流動被阻礙而呈現了豬肝色,期間還有隱隱的黑氣在五官之間來回游動,缺癢加上大量血液積壓在頭部,使得原本就浮腫的頭臉部青筋暴起,如同一個充氣的豬頭.由于脖子被掐住了,導致呼吸困難,氣流在狹窄的氣管里擠壓,發出了「骨碌,骨碌」的響聲.這種自己掐自己的脖子這樣詭異的舉動在這昏暗的房間內看來更是恐怖莫名.
「啊!」身後傳來一聲驚叫,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張璐瑤戰戰兢兢的跟了過來,站在房門邊向這里張望,但是一看到姜海龍這恐怖的模樣,忍不住驚恐的喊了出來,幾欲暈倒,總算扶住了牆壁,但身子也在微微顫抖,原本就白皙的臉龐更是顯得毫無血色.
「快!將他的手掰開,否則他非把自己活活掐死不可.」雖然我知道理論上來說一個人是不可能自己將自己掐死的,因為人缺氧到了一定程度,會陷入無意識狀態,四肢會癱軟,無法听從大腦的指揮,這樣也就無法完成掐這個動作了.但是依照姜海龍目前的情況看,實在無法用常理來衡量.
我們三人連忙七手八腳的用力去掰開姜海龍那死命掐住自己脖子的雙手,但是那因為浮腫而略現肥大的雙手此時此刻居然如同一雙鐵箍一般,牢牢的掐著姜海龍的脖子,任憑我們如何發力,都動不得它分毫.反倒是越掐越緊,而此時的姜海龍已經完全沒有沒有了自主呼吸,如同死魚眼一般的眼球突出,瞳孔都開始有有些發散了.我知道如果在30秒之內不解開掐住脖子的雙手,讓姜海龍恢復自主呼吸,這次姜海龍就真是要歸位了.
我連忙解上的乾坤袋,從里邊掏出了一張紙符和一只朱筆,龍飛鳳舞的畫了一道符咒,捏在了自己的右手手心,左手成拳,食中二指伸出成劍指姜海龍額頭,大喝道:「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縱體驅身,急急如律令!」念罷右手一揚,手心中的符紙一下貼到了姜海龍的額頭上,只見紙符紅光大盛,姜海龍臉上的那些黑氣如同遇到了天敵一般,刺溜一下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連忙大吼一聲:「雙手松開!」
只見紅光一閃,原本如同鐵箍一般的雙手忽然顫抖了一下,隨即如同抽去了骨頭的豬肉一般,軟軟的松倒在了一邊.我和小錢連忙上前擠壓姜海龍的胸腔,進行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不單單是嘴對嘴那種,還包括擠壓胸腔的心肺復蘇術).終于在擠壓了7,8下之後,姜海龍的喉嚨里「呼哧」一下子,似乎吐出了一大團的棉絮,終于鼻翼扇動,恢復了自主呼吸.
而此時忽然一陣惡臭從姜海龍的身上散發了出來,令我們三人都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