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究竟是誰?我難道還在做夢嗎,這些不會是真的血吧?」
我的靈魂出竅狀態顯然讓這位老者陷入了慌亂,重傷下的身體已經臨近油盡燈枯,調整著粗重的呼吸,老者很是努力才凝聚起了身體內最後的力氣︰
「大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因為受了驚嚇還是山谷滾落時傷到了腦子,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我現在說的每個字︰你是柳薄姬,江南首富柳震霆的掌上明珠,追殺我們的官兵說因為柳家抗旨不遵,送假冒的女兒進宮獻舞所以罪犯欺君,罪當滿門抄斬!如果你真的已經是柳家唯一血脈,一定要記住今日的這一目慘狀,頃盡你所能,找出陷害柳家的元凶,為柳家上下幾百個無辜冤死的親人報仇,現在,快逃,快逃---」
漸漸的,長者的聲音變得微弱,眼中滿眶的晶瑩緩緩滑落布滿了皺紋的眼角,他的眼神中有好多的不放心,好多的關心和不舍。
雖然還是滿心驚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位老爺爺可能撐不下去了,我的大腦瞬間警覺到了真正的危機。
果然,當老者的手終于失去了力氣,從我的雙肩上滑下,渾身無力的我便再沒有力氣支持,我們的身體一起順勢倒向了地面。
自救的本能讓我將心底巨大的恐懼轉換成一股勇氣,努力爬向已經毫無動靜的長者,拼命地搖晃著他。
「爺爺,你不要嚇我,拜托你醒過來,拜托!」
我當然知道身下已是一大片花叢並不是先前的舞台,所以,在我昏倒的時間內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唯一可以回答我的人已經永遠不能再開口。
直到我再怎麼用力搖晃長者,他依舊紋絲不動,我突然清醒是有人真的死在了我的面前,我緊緊握住的竟然是一具尸體。恐懼,再一次無邊的蔓延,讓我渾身強烈的顫抖起來。
‘離開這里,要離開這里先,然後報警。’
有了目標之後,我終于有了些力氣足夠我撐著地面趔趄的站起身,開始觀察四周,試圖尋找離開的路。
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先前的恐懼根本只是開胃菜,我現在看見的一切才讓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怖。
我站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山谷,因為貼著山壁,我的身後根本沒有了退路,在我面前的一米的半徑之外,竟是用尸體堆砌起的一個半圓堡壘,鮮血幾乎染紅了我腳邊的所有碧綠草地。
地上的尸體只有兩種服裝,一種是和我身邊爺爺一樣的淺藍色白色相間的衣服,其它的全都是蒙面黑衣人。
很明顯,藍色衣服的人圍出了這個一米半徑的守衛圈,一層層的倒下照樣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著黑衣人越過守衛圈,直到和這些黑衣人同歸于盡為止。
難道他們都是在保護我嗎?
低頭看,我身上依然穿著那件精美絕倫的寶藍色舞衣,只是這件舞衣不再簇新完美,衣服的袖擺被撕破很多個口子,髒得就象在泥地里滾過一樣,裙擺上更是被長者胸口流出的血染紅了一大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茫然加恐懼還有渾身的疼痛集中攻擊下,我的神經已經瀕臨崩潰邊緣,根本沒有能力發現在尸首中竟然還有一個黑衣人在緩緩蠕動,也沒有發現蠕動到我身後的他已經掙扎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