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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居的老板是個勤快的人,天兒不亮,他就親自去叫各個伙計起床燒水擦桌椅。
拖著肥碩的身軀,挪到地下室那昏暗的小屋,老板油厚的大手在那油污的暗門上輕輕拍打著。
「四兒,都起來了,上工了。」老板還是像以往那樣嚷著公鴨嗓子叫門。說完,老板還是習慣性的靠在門框上喘口氣。
可是,里面沒有傳來四兒不情不願的嘟囔和抱怨,也沒有絲絲拉拉的穿衣聲。
老板有些奇怪,這四兒雖然抱怨不少,可是起床卻從來沒有遲疑過啊。想來大概是昨個又跑去賭錢了。老板嗓門提高了不少︰「四兒,上工了,太陽都曬啦!」
依然沒有回應!
老板有些不悅,砸著門板,「一個個都睡成死豬了是吧,這個月例錢都不想要了?」
遠處的雞叫聲此起彼伏,可是這小屋依然寂靜,老板一氣之下,一腳踹去!
門板到了,老板提著袍子,怒氣沖沖的進去,抬起手剛要大罵,突然「嗷唔」的一聲,嚇得一坐在地上,肥大的手慌忙的往後扒拉,半爬半跑的逃出了昏暗的地下室。
好容易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老板抹抹額頭的冷汗,放開嗓子,道︰「殺人啦!」
地下室里,六名伙計直挺挺倒在地上,全是脖子一刀斃命,大腿一刀放血,死狀甚慘。
牆壁上血紅的八個大字︰匈奴奸細,死有余辜!
謝鯤和墨秋霜帶著三十余名武士急速前行,目標直奔此次風暴的中心,燕閣!
「謝公,依我心閣的情報,各方勢力在栗子鎮的暗樁埋伏,已經基本被肅清,不知謝公怎麼看?」墨秋霜開口問道。
謝公微微一笑,道︰「當然,那羯人的弩手還多虧了仙子的靈藥呢。」
墨秋霜微笑道︰「謝公更是厲害,三寸不爛之舌,便讓西涼鐵騎甘願听命。」
原來,方才石生手下的弩手正在集結,人手連弩,確實不好對付。謝鯤和墨秋霜雖然藝高人膽大,卻也不敢輕櫻其鋒。
剛好一陣清風拂過,墨秋霜心中一動,趁風放藥,那無味迷藥隨風而去,順風而行,悄無聲息就放倒了這讓人膽寒的弩手。
一直緊盯石生弩手的幾十輕騎聞訊而來,謝鯤則孤身上前,于那帶兵的將領許以利害,曉以大義,加上隱約暗示自己的身份,加上西涼張家本就心懷忠義,于是便听從謝鯤調遣,前去肅清栗子鎮潛伏的其他勢力。
拿著謝鯤給的名單和落腳點,在謝鯤的秘密調來的二十親衛的掩護下,犁庭掃穴,風卷殘雲,將楚館,天然居,以及其他大小地方潛伏的匈奴,鮮卑和羯人的奸細一律擊殺,反正謝鯤早已有定計,也犯不著他們的口供。
如今,外圍已經肅清,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只是卜機,你在里面還好麼?墨秋霜在心里想到。這一臉壞笑的少年,和自己的愛徒還真是般配呢,每次看見他們卿卿我我的樣子,還真是叫人眼熱呢。
謝鯤見墨秋霜神色不寧,不由問道︰「仙子,可是還在擔憂卜機那孩子?」
墨秋霜勉強一笑,道︰「豈能不擔心,這次也就是他的風險大了,人都堆在他那,萬一那群人用強……」
「放心吧,那群人光是自己明爭暗斗就有一會子了,再說,張忠謀該是會護著卜機的,而且王胡也是機靈的很,憑卜機的本事跟他們周旋,可也是綽綽有余呢。」
「可是,我們還是該快點去,早去,他就早月兌險。」墨秋霜堅持道,腳下也加快了不少。
謝鯤看了看一臉凝重的墨秋霜,沒有說話,只是跟上了她的腳步。
正當他們全速飛馳時,一只乳白色的鴿子在天空盤旋了三圈,落在了謝鯤的肩膀上。
「什麼事?」墨秋霜關切道。她很擔心是燕閣的某人撐不住了來告急。
謝鯤取下竹筒,將卷的很緊的小條拉開,上面是一串奇怪的字符。
「這是……」墨秋霜有些疑惑。
「哦,這是我謝家專用的密碼,上面說,有人在碼頭發現了錢鳳的蹤跡。」謝鯤神色凝重。
「錢鳳?他終于出現了!」墨秋霜又驚又喜。
「是的,還帶著一個女子,不過看來他氣色是出奇的好,不僅不像受過重傷,似乎功力還大有精進呢。」
「那要不要我們去會會他?」墨秋霜問道,其實她自己是想去燕閣,但是嘴上還是要這麼說。
「好了,仙子你快帶人去燕閣,錢鳳那里我要親自應付。」謝鯤果斷的做出決定。
墨秋霜堅定點頭,她也一點時間都不願耽擱。
于是,這群人一分為二,謝鯤帶著幾個精裝的漢子從小路直插碼頭,而墨秋霜則繼續朝著燕閣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