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家老婆子還等著我抓藥呢,謝謝,謝謝。」
見裴秋池還一直瞪著自己的兒子,那老頭畢竟還是護短,見到裴秋池說話底氣足,又是拉開了要打仗的架勢,想著這天啟國尚武,怕自己這個不成氣的兒子真的吃了虧,偷偷的推了推自己那個不孝順的兒子,又點頭哈腰的向裴秋池道謝一番,轉身拉著兒子走了。
本來事情到了這里,那對父子走了,也就算完了,裴秋池看著兩的背影想嘆氣,更想罵街,只是沒了讓她罵的對象,也就打算走的,卻沒有想到,轉身走了不遠,就听到身後又有了聲音。
裴秋池的身上和肩膀又被刀鞘砸了幾下,左躲右閃的正好被落下來的繩子絆了一下,腳下一個踉蹌,後背又挨了一下,慌忙間回頭應付背後偷襲的人,另外一邊的人從地上撿起了繩子,兩邊一抻又沖著裴秋池兜了回來,這下裴秋池沒有躲開,就被繩子纏住了縴腰,隨即那兩個扯繩子的又是一拉一扯,裴秋池就失去了重心,「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我愛找死,來吧,看看你今天咋把我弄死。」
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就抬了裴秋池,大大方方的給送到了柳王府。
只是裴秋池沒有想到的是,一听到自己捉了送過來的消息,最先過來的居然不是柳延清,而是他媽那個麻蘭姑。
很快就看到了前面搶了自己爹的那個畜生的身影,裴秋池腳下加緊追了過去,卻不料那廝一下就鑽進了一處店鋪,這時候雖然晚上了,可那店鋪還是燈火通明的好不熱鬧,裴秋池也沒仔細看那招牌,跟著就沖了進去。
裴秋池雖然躺在地上,四肢都不能動,可讓她服軟,還真是個技術活。
那個「豬公子」大聲的從旁叫囂著,幾個打手才反應過來,只是又看看身子嬌小玲瓏的裴秋池,又感覺抽刀對付不太光彩,便有人直接舉著刀帶著刀鞘砍了上來,氣勢倒是也很凌厲。
可裴秋池不甘心,從後面瞅準了一個身形,上前一把抓住了脖領子,運勁拎過來一看不是,一把甩開又去抓了另外的一個過來。來來回回走了兩張桌子,抓了四五個男子過來看看,竟然都不是剛剛的那個,卻已經把這些個人都惹急了,更有伙計跑到後面去找人了。
「對啊,要討回來。你是裴小姐不假,這里可是柳王爺的地盤,你一個名滿京城的傻妞,還敢和柳王爺斗嗎?根本是找死。」
這個男聲一響起來,裴秋池听著有些耳熟,抬頭看了看馬上想起,竟然是之前抓住絮兒要去賣的那個「豬公子」!而且裴秋池還記得上次就是他給自己打傷了的,回家還是墨冉給自己擦的藥呢!
「小丫頭,現在還不記得姑姑嗎?」
「沖上去啊,她一個小丫頭,你們怕啥,她摔了椅子你們不會拿刀嗎?平時養著你們就會吃飯,腰里的刀留著給大爺我切蘿卜的嗎?」
「哎呀,我當是誰呢?敢情是哪位行俠仗義的裴姑娘!」zVXC。
「哈哈,小丫頭別掙扎了,爺爺我本來看你很有興趣的,可是既然柳公子看上的,我就去送個人情了。」
姑道王也。麻蘭姑還是那麼一身另類的少數民族風情的裝扮,一張美人臉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匆匆的從床上爬起來沒來得及補妝,還是正和那個朝天鼻的王爺「嘿咻」呢,總之沒有之前的那麼精致美麗了,反而從近處看會發現眼角全是細細的魚尾紋。
剛開始,柳王府的侍衛老遠就給這幾個人攔住了,不準靠前,而那個豬公子一直點頭哈腰的說著好話,又說給柳公子送人的,那侍衛看看居然抬著的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貌似還有些面熟,才有人進去找了管家出來。
裴秋池剛剛砸碎的椅子手里還剩下一條腿,直接當了兵器迎了上來,只是身法還行,動作和內力配合的不好,加上實戰的經驗不多,擋了幾下就感覺肩膀一疼,敢情又被刀鞘砸了一下,看來又是要吃虧了。
「看我怎麼收拾他。」
那個「豬公子」說完,向著手下遞了個眼色,馬上就有人從四面包抄了過來,而且之前他手里帶著兩個人也傷了裴秋池的,這次人多了幾倍,當然更有了勝算。而且之前的花魁大會上,裴秋池當眾拒絕了柳大公子的示好,這個「豬公子」就知道,之前幫過裴秋池出氣的那個柳公子應該不會再站在她這邊了。
想起上次被打,裴秋池就是一陣的賭氣家窩火,不過之後貌似也是因為被打,才又遇到了那個狐狸男,他好像還教過自己一句「想打架就發力,想逃跑就提氣」,雖說意思比較淺顯,但還真是好用呢,讓裴秋池那暗藏的輕功發揮了不少,打架的本事貌似也提高了。
「公子,您想想,柳少爺竟然當眾向這丫頭示好,顯然是對她有了意思的。上次您不知道少爺的真容,險些得罪了柳少爺,要是這次把這個丫頭……」
當裴秋池轉身跑回去的時候,那老頭已經倒在了地上,胸前的衣服都扯破了,他的兒子已經飛快的跑出了小巷。顯然是那個畜生趁他老爹不注意,還是搶了荷包跑掉了。
辦事那兩個字被那個豬公子說的尤為曖昧,擠眉弄眼的說的好不齷齪,那幾個打手這會兒也正好佔了上風,就有人抽空找了一條長繩子過來,趁著裴秋池不注意,猛力的往她身上拋去。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啊。那個豬公子身邊的一個狗頭軍師蹦達過來,勸了這麼一句,豬公子的小豬眼馬上放了光,一臉猥瑣的婬笑了起來。
「冤家路窄啊!上次你打了我,我都沒記住你的名字,今天正好討回來。」
是啊,這裴秋池小時候來過柳王府,柳公子和她的事情別人不知道,這個管家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現在裴秋池就這樣被綁著抬了進來,他能讓那個豬給跑了嗎?待會公子要是問起來,他一個管家可承擔不起。
「哎呀,殺千刀的不孝子,做孽啊!」那個管家自然認得裴秋池,又因為之前君子店的房租和裴秋池說過話,一見是她,馬上就讓侍衛給接了過來,不過那幾個賭坊的打手卻沒讓進門,只是吩咐人領著那個豬公子到了偏房處等著,還暗中交代,別讓那個豬跑了。
這下裴秋池可急了,而且也總算找到了出手的理由,「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任憑身後的老頭是喊叫,還是替兒子求饒,都是一股腦的追了下去。
「不是說了你可以當女乃媽,是不是老了急性不好,又忘了呢。」
想著出這口氣,裴秋池干脆張牙舞爪的小豹子一般沖了上去,抓起身邊的一把椅子就砸了個粉碎。雖然沒有砸到人,但那椅子碎裂的聲音和四下飛濺的木屑倒是起了一些震懾的作用,讓幾個打手往外圍退了一下,沒有一個敢冒然上前的。
裴秋池說完,先沖了上來。其實剛剛肚子里是有火,才頭腦一熱直接跳進這賭坊折騰的,這會兒突然又听說是柳王爺的地盤,突然就更加的郁悶。想起那個蛇蠍心腸的麻蘭姑,那個鼻孔朝天的柳王爺,還有那個假公子真偽哥的柳延清,就感覺自己到了今天這一步,貌似都是他們一家人給折騰出來的。
麻蘭姑看著裴秋池粽子似的倒在地上,笑的很是春心蕩漾,那聲音好像是個要孵蛋的老母雞一樣,疙疙瘩瘩的讓裴秋池听了心煩。
進去了才發現,那里根本就是一間賭坊,里面現在是一片烏煙瘴氣,幾張桌子前面都是圍滿了人,吆喝聲、叫好聲、罵人聲和嘆息聲連成了一片,卻怎麼都找不到剛剛進來的那個影子了。
那幾個打手把裴秋池整個捆的像是個粽子,還有人就找來了一塊又破又髒的抹布,就咬往裴秋池嘴巴里塞,裴秋池哪里肯張嘴,把牙一咬,閉的緊緊的。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你們幾個,抓住她,抓住她,綁起來給柳公子送去。趁著晚上,正好辦事!」
「算了,她叫喊也不會有人來救的,就沒听說還有人敢在柳王爺頭上動土的。走起!」
「呵呵,女乃媽也好,姑姑也罷,當初你才丁點大的時候,嘴巴倒是甜。不過現在怎麼長大了卻站錯了隊?你難道就不知道,最多不過五天,整個天啟都是地覆天翻,那兩個斷袖的美男都做不得你的靠山了嗎?」
麻蘭姑蹲子,仔細的看了看裴秋池的臉蛋,又伸手掀起裴秋池額前遮住腦門的頭發看了看,發現那血滴型的印記早就消失的干干淨淨了,才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
「娘。」柳延清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麻蘭姑看了一眼這個兒子,狠狠的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老公總不喜歡這個兒子,也的確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听到這個丫頭來了,還這麼急急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