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池回握住墨冉的手,點點頭和他相視一笑,拿起白子,落了下去。隨著棋盤上棋子的不停反轉,當棋子快要滿盤的時候,裴秋池額角的汗水滴了下來,手里再拿起的白子卻無論如何都落不下去了。
因為上一次的時候,她算錯了一步,這一子如果落下去,對方黑子如果佔住另一個角,那將把自己的白子全數吃掉,這樣一來,就是滿盤皆輸了。
「池兒,不妨的,每次雖然只有三次機會,但我們可以下次再來。」
可那些墨子听到墨冉說話,沒有人听話的站起來,為首的那個抬頭看了墨冉一眼,雖然隔著面具,也可以看到他表情有些尷尬,隨即就將目光落在了裴秋池的身上。
「這個……這個就是?」我以他令。
臉上被帶了個面具,裴秋池那張小臉幾乎全被遮住了,而且這面具一向都是男人帶的,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實在不合適,就連兩只眼楮的距離都太不合適了,只能從面具後面看到一小半的東西,分外的難受。
「是。」所有墨子都要听樓主號令,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他們只是希望這位新晉的樓主不要做出太匪夷所思的事情,發出過分離譜的命令吧。
「墨冉……相信我吧。」
「哇,真的哦,那你有救了。」
「哼,想想而已,穩定一下情緒嘛,催什麼催呢。」
看到裴秋池把粉女敕的唇瓣都咬出了深深的齒痕,墨冉將裴秋池的肩膀扳轉過來,抬手輕輕幫她擦拭著額頭的汗水,柔聲的說著。
「呃,神馬東東啊,姐不稀罕,走吧,用這個東西換蠱笛去。」
墨冉制止住裴秋池要拉下面具的手,笑著解釋道。他剛剛才想明白,破了這墨攻棋局拿到墨子令的才是風情樓的樓主,而現在破棋的是裴秋池,拿著墨子令的也是她,當然她才是樓主。
墨冉知道裴秋池從想干什麼,沒有阻攔,只是站著沒動。直到臉上的面具被裴秋池完全掀開,露出那張堪稱絕美的面容來,仍是溫柔的看著才到自己胸口的裴秋池。
接著,就從暗處閃出了很多的黑夜蒙面人,齊齊的跪在了墨冉和裴秋池面前。
「知道了,這里!」
「哈哈,明白了,這是催我再下一子呢。墨冉,你知道嗎,黑白棋中有一條規則,就是當對方無處落子的時候,我可以連續再落一子。這樣一來,我連續落下的這兩子就佔了先機,這一局我贏定了。」
而那些還跪在地上的墨子則是更吃驚的看著這位新晉的樓主,理都不理他們一眼,就拉著之前的準樓主跑開了,有些無奈,更有人垂下了滿頭的黑線。
墨冉也看了看那條飛騰的四腳蛇圖案,點點頭,示意裴秋池可以打開,這里面不會再有機關了。
最前面一個墨子低頭恭敬的叫了一聲,而後面的墨子也一齊叫了聲「樓主」,那場面倒是壯觀的很。
下次!如果下次沒有你在身邊,我還破這棋局干什麼!裴秋池的唇咬的更緊了,一雙小手都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指甲都深深陷進了掌心的皮肉,卻不覺得疼,定定的看著墨冉那張帶著面具的臉。
墨冉所說的天石,裴秋池就知道是隕石了,但又看看這只匣子的另一邊,似乎還有一個位置是空的,因為那塊墨子令是放在左邊的,右邊的那個空了的位置,那個形狀和大小怎麼那麼眼熟!
裴秋池才不稀罕啥樓主,甩開墨冉的手,把臉上礙事的面具也掀了下來,拉著墨冉就走。她現在就打算去柳王府換那支蠱笛,還有一天的時間,希望用蠱笛可以找到解蠱的辦法吧。
「池兒?」墨冉低低的叫了一聲,隨即就好像明白過來,這次唇角泛起的不再是淺笑,而是一絲痞子般的壞笑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銀狐面具,將那只面具扣在了裴秋池的臉上。
裴秋池第一反應就是墨子令出現,可以去換回蠱笛了。忍不住喜極而泣,上前一把抱住了墨冉的脖子,整個人都歡樂的跳了起來,小猴子一樣的掛在墨冉的身上,又在他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上親了又親,啃了又啃,就眼淚和鼻涕都一個勁兒的往墨冉的臉上招呼。zVXC。
墨冉點點頭,將剛剛裴秋池扯下來的銀狐面具舉了舉卻沒有帶上,抬手說了聲︰「起來吧。」
「那你們把我送出去啊!這里木有梯子,我們也是從那里摔下來的,不能做了樓主,還讓我自己從那里爬上去吧。」「難道她解開了?」直到裴秋池的腦中閃過一張棋譜,那是在自己閨房的書架找到的,詩雅還說,那是之前的裴秋池最經常研究的一張棋譜,上面的局勢就和現在的一模一樣!
果然,裴秋池再落一子之後,棋局的局勢已經豁然開朗,再各種一子之後,棋盤再次反轉,滿盤皆是白子!
裴秋池撇撇小嘴,重新站回到棋盤旁邊,手里握了半天的白子都有汗水了,拿到身上用衣服蹭了蹭,裴秋池卻仍是不敢落子。
「樓主!」
「喂,你們,既然叫我一聲樓主,是不是就完全要听我的?」
裴秋池有些小激動,一雙小手都微微的顫抖著,慢慢的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塊黑色的令牌,成六角形,但不是金銀的材質,黑乎乎的真不怎麼好看。
「墨冉,你知道這邊還有一個位置,是放什麼的?」
「看看,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墨子令。」
踮起腳尖,裴秋池勾住了墨冉的脖子,努力的獻上自己的唇,和墨冉那柔軟的薄唇相貼,輕輕的摩擦著,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像是在品嘗最甜蜜的美味。直到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裴秋池才和墨冉分開一些距離,懵懂的眼神看著墨冉,不知道兩人只是親親,沒有亂動,怎麼就會觸動機關嗎?
「嘩啦」一聲響,那棋盤和棋子都抖動起來,接著那托著棋盤的石桌一下就裂成了兩半,中間露出了一方墨黑色的小匣子來。
「這是墨家專屬的神物圖騰,應該是墨子令無疑了。」
而墨冉既沒有躲,也沒有半點不快,任憑之前再有潔癖,但現在只是緊緊擁著懷里柔軟嬌弱的身子,勾著唇淺笑,連眼底都滿滿的寵溺。
拉著墨冉走了幾步,裴秋池又轉了回來,向著為首的那個墨子很正經的問道。
腦中想著之前在游戲中見過的黑白棋的種種棋局和解法,還有各種小秘技,卻感覺都是一團糟。直到……
「乾坤印?」裴秋池歪著小腦袋想像著那個乾坤印的樣子,又感覺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就卻听到又有鈴聲響起,打亂了她的思路。而這次和之前的金鈴清脆悅耳不同,卻是又急又響的一通。
「似乎,還是有時間限制的。」
「呃,這是干嘛!」
這次是果斷的出手,裴秋池按照那張棋譜上的位置落下手里的白子,而隨著棋盤上棋子的翻動,墨冉和裴秋池都吃驚的瞪大了眼楮。
「這個……應該是放乾坤印的。調動墨家軍需要兩樣東西,一樣是乾坤印,一樣是墨子令。當初這兩樣東西都在我父親的手里,而墨家軍亦是勇猛無敵,百戰不殆的。可是父親出事之前,只趕得及將墨子令送回,而乾坤印卻落到了柳王爺手里。」
裴秋池伸手扣出了那塊墨子令,又指著另一邊問著。
因為那棋局反轉之後,久停著不動,隨即那鈴聲又振動起來。
使勁的吸了吸都已經發紅的小鼻子,裴秋池才從墨冉的身上溜下來,抓過了那只小匣子,看著上面有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一條四腳蛇團在一起,但蛇的周身都是墨黑色的,除了四只腳以外,竟然還有一對翅膀。
裴秋池看看墨冉,墨冉則是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表示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這是天石打造的,所以會成這樣的顏色,但全天下也只此一塊而已。」
「池兒,你是這風情樓的樓主了,叫他們起來吧。」
良久之後,伸手用指尖輕輕的捏住了面具的邊緣,微微用力,慢慢的將面具向上掀起。
墨冉勾唇一笑,伸手指棋盤四角墜著的四個小金鈴,正是那金鈴的顫抖發出的聲響。
棋下到這里,對方還有一子的余地,但棋盤上已經沒有黑子了,即使那一子落下也沒有相呼應的黑子翻盤了,也就是說,裴秋池贏了!
裴秋池指了指側面牆上的一個洞口,她記得剛剛就是和墨冉從那里下來的,只是現在拉著墨冉在這第九層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上去的樓梯嘛。而這些墨子卻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估計也是用了什麼忍術、隱身術。但裴秋池不相信,這里就只有那麼一條滑梯似的路。
「是,馬上開啟機關。」
所以墨子這回都站了起來,但各個臉上的表情都好像在忍笑。估計這風情樓有史以來,裴秋池是第一位會在自己家里迷路的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