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之寵女為妃 第二十一章 什麼人?給我出來!【手打VIP】

作者 ︰ 水色鈞天

沈輕嫣還兀自混亂著,那個一看就是腦滿腸肥的公子哥兒已經上前一步,拿著手中的折扇挑起了那戲子的下頜︰「喲,姑娘長得不錯嘛,在這兒給這群鄉巴佬唱戲真是委屈你了,怎麼樣,不如跟了大爺我,大爺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這小臉,嘖嘖嘖……」

他說著,那冒著色氣的臉就忍不住朝那戲子臉上湊了過去。

下面看戲的百姓顯然都知道他的身份,雖然不齒他這種恬不知恥的行為,卻也都不敢上前,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那戲子顯然也是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嚇得往後猛腿了幾步,瑟縮著身子,聲音顫抖地道︰「這位爺,麻煩、麻煩您下去吧,您在這兒,柳兒沒法兒唱。」

「還唱什麼啊!唱再賣力不過也就得那幾個賞錢,只要你跟了大爺我,哪里還用轉這種辛苦錢,走吧,大爺今晚就納你坐我的第十八房小妾,咱們好好樂個夠!嘿嘿嘿……」當著台下那麼多人的面,他卻毫無顧忌地越說越猥瑣。

那戲子急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可戲班班主卻依舊不見蹤影,就連原本跟她搭戲的人,也都一溜煙兒躲回了後台。

實在害怕不過,柳兒也轉身想往後台跑,可剛走了麼兩步,就被那男人一把抓了回來,伸手就往自己懷里摟。

「啊……不要!」柳兒尖叫一聲,「救命啊!」

「哼,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男人陰險地一笑,囂張地朝台下看了一眼︰「你問問他們,誰敢救你,你要知道,這可是在我秦祥龍的地盤上。我說一,又有誰敢說二!」

沈輕嫣早在看見他欺負柳兒時就已經氣得小臉通紅,現在再看著他這幅囂張跋扈的樣子,忍不住在腳下撿起一塊稜角分明的石子,用力朝著他那張滿面橫肉的臉擲了過去,啪地一聲,正中目標。

「嗷——」秦祥龍猛地大叫一聲,捂住自個兒的臉,氣急敗壞地朝台下看過來,「誰!是誰!他媽的不要命了是不是!給老子站出來!」

身旁的男子看了沈輕嫣一眼,淡笑著搖了搖頭。

沈輕嫣松開扯著他的手,腳尖點地,輕巧地飛上戲台,落在秦祥龍面前,對著他冷冷一笑︰「是我?怎麼樣?不是想要我的命嗎?來啊!」

沈輕嫣雖然看上去只有**歲年紀,那副傾城之貌卻比台上的柳兒不知強了多少倍,秦祥龍看見她,那張怒氣沖沖的臉竟然瞬間笑得擠在了一起︰「喲,是個小美人兒啊,嘖嘖,這臉蛋兒,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怎麼你也想嫁給大爺我?大爺不會嫌棄你年紀小的,娶你做大,怎麼樣?」家里那個黃臉婆跟這個小美人比起來,可真是丑得沒法說了,趁機休了更好!

這個腦滿腸肥的豬頭,竟然還敢調戲她!沈輕嫣氣憤地低去,掄起那把殘破的凳子,一把摔在了秦祥龍的腦袋上。

「嗷……」秦祥龍再次痛呼一聲,額頭正被一枚鉚釘劃破,好大一道口子,鮮紅的血頓時汩汩地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台下的人看見他受傷,頓時同時驚呼一聲,悉悉索索地議論起來,剛剛還鴉雀無聲的戲台旁邊一時之間變得人聲鼎沸。

「痛死老子了!女乃女乃的……還愣著干嘛,還不把這個死丫頭給我抓起來!老子一定要好好教教她,讓她知道大爺我的厲害!」秦祥龍對著一旁呆愣的手下踹了幾腳,那幾個家丁頓時向大夢初醒一般,對著沈輕嫣的方向撲了過去。

不過是幾個家丁,沈輕嫣自然不會放在眼中,身子一低,就靈巧地躲過了他們的捕捉,接著轉身一記回旋踢,把其中一個家丁一腳踹到了戲台下面,啪得一聲,響聲把抬下的人震得又是一陣發愣。

這麼一個小女圭女圭,竟然把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給一腳踢下了台,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而與此同時,原本立在台下靜觀事變的男子也倏地飛身上台,折扇輕輕點了幾下,剩下的幾名家丁就 里啪啦地摔作了一團,待他落在台上,秦祥龍身邊,早已一個站著的手下都沒有了。

這會兒的他不知道是因為血流太多還是怎麼,整張臉變得煞白,一雙腿哆哆嗦嗦地,站都站不穩︰「大、大膽!你們什麼人,連本大爺都敢惹!你們知不知道大爺是什麼人!」

男子挑了挑眉,那雙桃花眸中盈滿了戲謔的笑︰「哦?那敢問大爺?您是什麼人?」

秦祥龍看他這麼問,還以為他是真的怕了,那張血跡斑斑的臉立馬又神氣起來︰「哼,小子,外來的吧!告訴你,我爹可是這即望城的城主!趕緊給大爺我去請大夫,好生伺候著,否則,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男子輕笑一聲,把手中的描金折扇塞到沈輕嫣手中,輕聲道︰「幫我拿著,他還不配踫到我的扇子。」

話音未落,男子的腳微微一動,地上一塊被早已月兌離凳子的木片已經飛到了他手中。

那秦祥龍一看這架勢,剛剛回來的膽量頓時又縮了回去︰「你、你想干嘛!我爹可是城主!你們誰敢動我!」

男子似是嫌棄那塊木片兒上的塵土,只用兩個指尖輕輕拈著,唇邊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就像是盛開在初春的艷麗薔薇,竟然讓人覺出些本不該出現在男人身上的媚。

那秦祥龍真是被色心糊住了膽,看見他這模樣,竟然又嘴賤地讒著臉說道︰「你若是也肯跟大爺我回去,我就饒了你們的冒犯!」

本來動作還溫吞著的男人眼神頓時凌厲起來,指尖的木片兒也瞬間在他的指尖彈了出去,咚地一聲,掉在地上。但同一時間,那個五大三粗的秦祥龍臉上的表情卻倏地僵住,接著,他那肥粗的脖子上一道血線漸漸擴大,到最後,竟然像是爆發的山洪一般,噗地射了出來,男人嫌惡地攬著沈輕嫣躲到一邊,低聲道︰「我最討厭有人把我當女的。」

「啊……死人啦!」秦祥龍一摔倒,台下的人頓時亂了起來,完全沒了看熱鬧的興致,叫喊著要逃,但除了這戲台上,到處的人都是滿滿的,他們哪里能逃得出去,只能在原地跌跌撞撞地打轉。

戲台上那幾個跌坐一團的家丁也早已驚駭地爬了下去,整個空曠的戲台上,除了秦祥龍的尸體,就只剩下男人和沈輕嫣,還有那個一直驚懼地縮著身子的柳兒。

沈輕嫣也沒想到一直微微笑著的男人竟然會狠到一招把秦祥龍殺死,腦子里一時有些蒙蒙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男人依然帶著那抹淺淺的笑,仿佛剛剛殺人的根本就不是他,仿佛地上躺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甲蟲,他低下頭,對著沈輕嫣笑道︰「你是在這兒等人來找你,還是跟我走?」

沈輕嫣抬頭看看他,又低頭看看地上的秦祥龍,她若是留在這兒,不知道會不會被當成殺人凶手。

沈輕嫣還沒有回話,一旁的柳兒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柳兒謝公子小姐救命之恩,秦祥龍是城主之子,他死了,城主大人一定不會放過柳兒的!你們好人做到底,不要把柳兒丟在這里,求你們把柳兒帶走吧!柳兒可以當丫鬟,做牛做馬伺候公子小姐!」

做丫鬟?沈輕嫣低頭看看她那超凡的容貌,肚子里頓時打起了小鼓,若是帶個這麼漂亮的丫鬟在身邊,時間一久,若是父王……一想到皇甫爵,沈輕嫣忙不迭地搖搖頭,視線轉向身旁的男人,只見男人的目光也正好朝她飄過來,眼眸中同樣寫滿了拒絕。

沈輕嫣心底一凜,還來不及反應,那男人就倏地笑開︰「這位小姑娘大概還缺個丫鬟,你就隨著她吧。」說完,他的腳尖在地上輕輕點了下,整個人掠過重重人群,已經朝遠方飛了出去,只剩下沈輕嫣跟那個叫柳兒的戲子兩兩相對。

柳兒顯然也沒料到那男子能說走就走,呆愣愣地對著他遠去的方向看了良久,又回頭看看沈輕嫣,似乎在懷疑她有沒有能力保護自己。

而那幾個逃下去的家丁,一看男子離去,又忙壯著膽子跌跌撞撞地爬了上來,嘴里叫囂著︰「把這個小賊抓住!秦大公子被殺死了,快點抓殺人犯啊——」

這秦祥龍一看就是惡貫滿盈,倒也是死有余辜,沈輕嫣雖然自己下不去手,卻也不會矯情地再為他感到可惜,那幾個狗仗人勢的家丁一上台,她那難得一見的狠戾又盈滿了雙眸,幾個大男人,硬是被她瞪得不由停下了腳步。

一抹蔑視從沈輕嫣的眼底一閃而過,她冷哼一聲,稚女敕的聲線卻布滿了陰冷︰「誰若再敢靠近一步,我就讓他的下場跟這胖子一樣!」

那幾個家丁雖然不太相信這個小小的娃兒有那個能力,卻誰也不敢做那個嘗試的第一人,一時之間面面相覷,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沈輕嫣很滿意他們的識相,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邁著小腳,想要順著台階走下戲台去。

「小姐……」柳兒的膝蓋急忙往前蹭了幾步,緊緊抓住她的衣袖,「小姐,求求您帶走柳兒吧!把柳兒留在這兒,柳兒只有死路一條啊!」

沈輕嫣被她拽得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回頭朝她看去。

此刻的柳兒俊俏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就連濃密的睫毛都被淚水打濕了,看上去真叫一個楚楚可憐,沈輕嫣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罷,她是真的不想把這個漂亮得足以惹無數人側目的女人帶到父王面前。

沈輕嫣揮開柳兒的手,回頭走到秦祥龍身邊,在他懷中搜了搜,很快就模到一個繡著大紅牡丹的錢袋,在手中掂量掂量,倒出來,足足有二三十兩銀子,還裝著兩張疊起來的銀票,各三百兩。

把銀子和銀票裝回錢袋,沈輕嫣伸手把錢袋塞到柳兒手中,低聲道︰「你拿著錢逃命吧,去別處尋個好地方,買個好宅院,找個婆家,別再出來受這些欺負了。」

柳兒這樣的美貌,在外面奔波本就容易惹是生非,根本不適合做戲子。

不過,沈輕嫣也知道,給她銀子,讓她獨自逃命,其實何嘗不是在外奔波。

但此刻的她就是這麼自私,雖然把柳兒帶回去,父王也不見得就會看上她,但沈輕嫣就是忍不住會覺得害怕,她不能容忍有一絲隱患存在于她和父王之間。

柳兒大概是在自己的容貌上吃夠了苦頭,一听見她的話,頓時慌張地捧著銀子抬起頭︰「小姐,柳兒不要銀子,求小姐收留柳兒,柳兒願意做牛做馬伺候小姐,求求小姐,救救柳兒吧!求求小姐!求求小姐!」

一邊說,柳兒一邊一下接一下地在戲台的地板上磕著頭,砰砰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不消一會兒,她的額頭已經被磕得紅腫起來。

只不過,這點兒紅腫非但沒讓她艷麗的面容減色半分,反而又給她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沈輕嫣緊緊咬著下唇,不敢松口。

她知道,自己若松口,就肯定會讓這戲子留下來。她們都明白,如果柳兒能留下,就能活,若真的獨自逃命去,十有**會被秦城主的人抓回來,就算不死,下半輩子也不會好過。

「求求小姐,求求您……」柳兒早已哽咽得不成腔調,身子因為恐懼縮成了一團,在地上瑟瑟發著抖。

若說她現在這境況,卻也是被沈輕嫣和那男子所害,要是他們不出來,她最壞也不過是被秦祥龍抓回去,做他的十八姨太,別的不說,至少以後能過上富貴日子,這下可好,別說前頭那富貴倆字兒了,連日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撈得到。

沈輕嫣苦惱地申吟一聲,用力搔了搔頭發。就听見旁邊一聲大喊︰「秦城主來了,快把這倆凶手抓住!別讓他們跑了!」

那幾個與她遠遠對峙的家丁一听見救兵來了,立刻又氣血充足地對著她們沖了過來,沈輕嫣來不及多想,伸手攬住柳兒的肩膀,拉起她就施展法力,掠過那幾個家丁的頭頂,呼呼地朝著人群外飛去。

這小小的即望城,哪怕是武藝最高強的侍衛,頂多也就會耍兩下少林棍,輕功怕是見都是頭一回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兩個踩著眾人的頭頂在眾目睽睽下逃月兌。

拉著柳兒,順著來時的路飛出沒多遠,沈輕嫣就看見展飛展翼正隨著皇甫爵朝著她們的方向掠過來,看見皇甫爵,沈輕嫣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把柳兒帶到了父王的面前,一時心慌,腳下的勁兒就用差了,直直地朝下方跌去,抓著柳兒的手自然也松開了。

「啊——」兩聲高亢的尖叫分別從她們的口中傳出,皇甫爵的濃眉皺了皺,用力在腳下的一只腦袋上踩了下,飛身過來,穩穩地把沈輕嫣接到了懷中。柳兒卻沒有這麼幸運,直直地摔在了人群之中,被一群男人捏捏模模地吃了好一頓豆腐,才被隨後趕到的展翼撈了出來,帶著她隨著皇甫爵一起向人群外掠去。

這一陣鬧劇下來,沈輕嫣整個腦子都有些迷迷糊糊的,老老實實地趴在皇甫爵懷中,一動都懶得動,只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恨不得就這麼睡過去,一覺醒來發覺今兒個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她寧願今晚露宿山野,不玩這麼一趟,也不想鬧上這麼一攤子事兒,最後還領個丫鬟回去。

皇甫爵雖然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但一看她疲累的臉色,再看那多出來的一個人,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幾乎是什麼都不用想,就垂臉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別怕,有本王在。」

沈輕嫣安安靜靜地趴在他懷中,悶悶地想,就是因為有他在,她才會這麼苦惱。

到了這會兒,他們自然也不會再有逛廟會的興致,匆匆地進了剛剛才找好的客棧。小地方,客棧自然也小,哪怕是上房跟京師中的通間也沒得比。

帶著她們從窗口之間掠到房間,皇甫爵也不嫌棄那床鋪的樸素,直接把沈輕嫣放在了床邊,自個兒也坐下,摟著她的肩膀低聲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還沒等沈輕嫣回答,隨著展飛進來的柳兒就忙不迭地開口︰「各位恩公,剛剛小姐跟那位公子為了救柳兒,把秦城主的兒子給殺了,這客棧咱們不能住了呀,秦城主肯定很快就能搜過來的!」

「公子?」皇甫爵的劍眉緊緊蹙起,低頭看向沈輕嫣,這才發現,她的手中,還握著那把玉骨的描金折扇,扇子下面,還掛著一條雪白的流蘇,輕輕搖晃。

他深邃的眸中頓時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幽光,伸手把那扇子從沈輕嫣手中抽了出來,刷地一聲打開。

扇面上是一副山水畫,寥寥幾筆,山的大氣與水的浩壯卻已躍然紙上,一旁還提著兩行筆走龍蛇的草書︰「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這種詩句,跟那男子身上的溫潤倜儻,可真是有些不太相符。

「是他……」皇甫爵低低地呢喃。

「他?誰?」沈輕嫣不由得好奇地問出聲,難道說父王跟那個神經兮兮的男人是認識的?

皇甫爵搖搖頭,隨意地把那把折扇扔到一旁,低聲問道︰「累不累,跟來的廚子已經去做晚膳了,吃完就先睡一會兒。」

沈輕嫣搖了搖頭,終于鼓足了勇氣,提醒皇甫爵另一個人的存在︰「父王,這是柳兒,剛剛那個什麼城主的兒子要把她搶回府里,嫣兒一時沖動,上去救她,然後,那把扇子的主人把那個混球殺死就跑了……」

皇甫爵低低地冷哼一聲︰「跑?還真像他會做的事。」竟然把嫣兒留在殺人的地兒自己跑,這筆賬,他早晚有一天會算過來。

咦?這好像不是她以為你的重點吧?

沈輕嫣咬了咬下唇,抬起頭來對著他問道︰「那個……父王,柳兒她……怎麼辦?」

皇甫爵這才把視線轉到那個叫柳兒的戲子身上,幽然的眸光高深莫測。

柳兒早在沈輕嫣開口叫父王時,就知道他們的身份肯定是不簡單,芳心更是忍不住對著這個俊逸至極的王爺顫了好幾顫,這會兒,見到王爺竟然把目光轉向了她,忍不住挺了挺胸脯,但那臉上的表情卻依舊還是可憐得緊,眸中依然盈著滿滿的淚光。

可誰知,皇甫爵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了不過短短的一瞬,就匆匆地移向了半靠在他懷中的沈輕嫣︰「給點兒錢打發了吧。」

這手段,跟沈輕嫣還真是心有靈犀不點就通。

柳兒輕輕滴閉了閉眼,一長串淚水又嘩啦嘩啦地掉了出來︰「大爺,小姐,求求你們不要把柳兒丟在這里,秦城主會把柳兒折磨死的!求求小姐,帶著柳兒走吧!」

說著,柳兒又是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砰砰砰砰地朝著地上叩頭,一點兒新的花樣兒都沒有。

但善良的某人顯然還就是吃這一套,沈輕嫣嘆了口氣,忍不住伸手扯了扯皇甫爵的衣擺︰「父王,不然帶著她走吧,大不了……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再讓展飛幫她添置個宅院安頓好。」

听了她的話,柳兒不由得含著眼淚就笑了起來,連連在地上叩謝︰「謝謝小姐,柳兒一定用心伺候小姐!」管他們以後想怎麼安置她,只要留下來,她就不信這位王爺不會為了她的姿色心動。

皇甫爵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沈輕嫣散亂的發絲︰「你呀,這些優柔寡斷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太過善良不一定是好事。」

皇甫爵的話說得柳兒的心里一顫,不由得抬眼看過去,卻正對上皇甫爵審視的銳利目光,這次,她整個人都忍不住輕顫了下,匆匆地移開視線。

皇甫爵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對著一旁的展飛吩咐道︰「既然郡主讓她留下,就帶她下去跟隨行的丫鬟住一起吧,順便催催廚子,晚膳好了直接端過來。」

柳兒訝然,急忙又跪著朝著沈輕嫣的方向移過來︰「小姐,求求您讓柳兒伺候您吧!不然您對柳兒的恩情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皇甫爵低嗤一聲,淡然開口︰「這點兒小恩不必你報了,只要記住,別恩將仇報就行了。展飛,聾了嗎?」

展飛連忙上前來,把柳兒從地上拉起來︰「還不快起來!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柳兒被皇甫爵突然而來的嚴厲嚇住,呆呆愣愣地被展飛拽到了門外。

他們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外,外面就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喧嘩聲,最後,一個嘹亮的嗓音猛地在外頭響了起來︰「城主,那個女女圭女圭就在這個客棧住得咯,俺認得他們,他們一來,可就給了李家那個虎頭好大一錠銀子的咧。」

看來沈輕嫣在那台子上的時候,被人認了出來。

雖然知道對方已經帶著人馬找了進來,房中的三人卻半點兒驚慌也沒有,沈輕嫣依舊安安靜靜地在皇甫爵的懷中趴著,靜靜等著那群人自投羅網。

「王爺,需不需要屬下……」展翼往前一步開口問道,手還在脖子上示意了一下,征詢著皇甫爵的意見。因為這小城中的客棧都太小,那些精兵侍衛,早已分別住進了其他的幾家客棧。

皇甫爵搖搖頭,唇邊泛起一抹冷笑︰「算了,等他們進來吧。」

果然,不消一會兒,房間那扇木門就被人從外頭猛地一把推開,一群侍衛打扮的人浩浩蕩蕩地沖了進來,把房中的三人團團圍住。

緊接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帶頭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看見床上坐著的皇甫爵和沈輕嫣,就面露喜色地對著門外大喊︰「城主,就是他們!俺看見了,就是這個女圭女圭帶著人把大公子給殺死的!」

沈輕嫣抬起頭來看看他,發現自己對他半點印象都沒有。

隨著那乞丐的說話聲音,一個跟秦祥龍同樣是虎背熊腰的男人穿著一身官服踏了進來。這人顯然就是他們口中的城主,大概是剛剛知道自己兒子的死訊,這會兒眼眶還有些微微地泛紅,瞪向他們的目光里含著的殺意沉重至極,似乎恨不得用眼神直接把他們撕碎。

沈輕嫣對這種空有其表的紙老虎倒沒什麼懼怕,要說起來,倒是今日遇見的那個男人更可怕些,臉上明明帶著暖如春風的微笑,卻能在下一瞬間一招奪了旁人的姓名。

這種人,才是真真的笑里藏刀,跟皇甫燁倒多少有些相像。

只不過要真的計較起來,這男人所殺之人,卻也是真正的死有余辜,比起皇甫燁來,還是好了許多。

「就是你們殺了我的兒子!」秦城主一進來,就氣急敗壞地指著他們的鼻子大喊,「來人啊,給我通通抓到大牢,凌遲處死!」

沈輕嫣冷哼一聲,從皇甫爵懷中直起身子︰「既然你知道心疼你的寶貝兒子,怎麼不想想別人的父母,他們的女兒被你兒子搶走的時候,心里多難受?」

秦城主被她不卑不亢的態度噎得頓了下,更是氣急敗壞,一張滿是褶子的胖臉憋得通紅︰「你在胡說八道,小心我找人割了你的舌頭!」

「大膽!竟然敢對鸝音郡主不敬!」一旁的展翼低呼一聲,拔出劍來刷地一聲逼近他的脖頸,秦城主的動作立即僵住,一動也不敢動︰「鸝音郡、郡主?」

雖然鸝音這名號他從來沒听過,但對郡主這倆字兒,卻一點兒都不陌生。

莫非是他那敗家兒子惹到了皇親貴冑,才被他們一氣之下直接處死?秦城主的腦子轉得飛快,不過須臾之間,就把利害關系算得一清二楚,撲通一聲對著沈輕嫣和皇甫爵的方向跪了下來︰「罪臣不知道是郡主駕到,多有冒犯,請郡主贖罪!」

看見他這幅諂媚的模樣,沈輕嫣對他的鄙夷更深,這種人教出來的兒子,怪不得會長成那副德行︰「怎麼?本郡主不用被凌遲處死了嘛?」

秦城主擦了擦額角滲出來的汗滴,戰戰兢兢地回答︰「郡主說笑了,小的怎麼敢對郡主不敬呢,剛剛不知是郡主駕到,多有冒犯,還望郡主贖罪。」

沈輕嫣坐在皇甫爵大腿上,卻絲毫不影響那滿身的氣勢,她冷哼一聲,唇邊泛起一抹默然的笑︰「哦?可是本郡主不想贖你的罪,該怎麼辦?」

秦城主的身體僵了僵,幾乎都快哭了出來︰「郡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你知不知道你那寶貝兒子在死之前怎麼冒犯本郡主?呵,他竟然想要本郡主做他的妾,你們秦家的人,口氣倒不小嘛!」這話雖然跟事實有那麼點兒出入,但沈輕嫣相信,老天爺應該不會跟她計較的。

秦城主听了她的話,不由得狠狠地倒抽了口涼氣,就連皇甫爵都不由得攥緊了雙拳︰「剛剛為什麼沒告訴本王?」

呃……只顧著嚇唬這個秦城主,倒把身後這尊瘟神給忘記了,沈輕嫣暗暗地在心底吐了吐舌頭,悶聲回答︰「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嘛……」

「不重要?」皇甫爵的眸中劃過一抹陰狠,抬眸望向一直拿劍對著秦城主的展翼︰「殺!」

教出那樣的兒子,就應該付出代價。

竟然敢對他的嫣兒說出那種話,那個秦祥龍應該慶幸自己先死一步。

展翼听見他的命令,手中的劍稍稍挪了半寸,秦城主的脖頸上的血管已經被那把利劍割破,撲哧一聲,鮮血噴發而出,他的死法,跟秦祥龍竟也算是一模一樣。

在場的侍衛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令人吃驚的反轉,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本來是跟隨城主捉拿犯人,怎麼犯人這會兒成了王爺,而城主卻又死于非命?

沈輕嫣雖然一直言之鑿鑿,卻真的沒想過再置秦城主于死地,這會兒看著他的尸體,不由得一陣心顫,害怕皇甫爵的怒氣再轉移到這群侍衛身上,趕忙厲聲對著他們開口︰「還不滾,難道也想嘗嘗一劍穿喉的滋味兒?」

那群侍衛一听,方才如夢初醒,急急忙忙地往門外涌起。

「回來,把這尸體拉出去!」展翼一把劍橫在門口,里面剩下的侍衛連忙退回來,手忙腳亂地抬起秦城主尚且溫熱的尸體,連滾帶爬地出了客棧的門。

一天之內看見兩個人死在自個兒面前,沈輕嫣胸中難免有些憋悶,轉身又老老實實地趴在了皇甫爵的懷中。

皇甫爵自然知道她在煩些什麼,伸手在她柔女敕的臉蛋上捏了捏︰「別胡思亂想了,小瑾等會兒就把晚膳送上來,吃點兒就休息。」

剛剛看了那麼鮮血淋灕的畫面,她哪里還能吃得下飯?沈輕嫣搖搖頭,抬起螓首,對著皇甫爵輕聲低語︰「父王,嫣兒想睡覺。」

皇甫爵大抵也能明白她在想什麼,點點頭,把展翼屏退,彎腰把她腳上的靴子月兌下,扔在床邊,細心地解開一粒粒的盤扣,幫她月兌的只剩下中衣,才輕柔地把她放在床邊。

「睡吧,本王會一直看著你。」一直一直……這輩子也看不夠。

月牙已經攀上枝頭,枯黃的草叢中,隱隱地仿佛還能听見蛐蛐兒的鳴叫,銀光滿布的山林中,一行人升了好幾堆篝火,正圍著火堆烤著剛在林中打出來的野味,空氣中肉香彌漫,只聞著就忍不住讓人覺得食指大動。

沈輕嫣放下手中被啃得干干淨淨的骨頭,又忍不住吮了吮手指,才滿足地喟嘆一聲,拍了拍自個兒吃得圓滾滾的肚子。

皇甫爵也早已吃飽,取過帕子來,仔細地把她手上的油漬擦拭干淨,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拉著她從地上站了起來。

在旁邊火堆上正啃著鹿肉的展飛展翼看見他的動作,慌忙盡職盡責地站了起來。

「你們不用跟來了。」皇甫爵揮手讓他們退下,也沒像往常那樣把沈輕嫣抱起來,只是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這種身份屬性不明顯的依偎方式讓沈輕嫣的心中不由得又一陣小鼓亂敲,她咬了咬下唇,低低地開口︰「怎麼了,父王,咱們要去哪兒?」

皇甫爵摩挲著她的掌心,輕笑一聲,在銀色的月光下,他的笑容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若有似無的仙氣,竟然比天邊的月亮還要閃耀︰「晌午的時候不還說熱想沐浴嗎?」

一行人已經在山路中走了兩天,他們二人雖然一直都坐著馬車,但露宿兩天下來,沈輕嫣還是覺得渾身都髒兮兮的,忍不住希望泡在大大的浴桶中好生沐浴一番。

「是想啊,但在這荒郊野外,想也只能是白想,反正明日就要到密州了,到時候再好好洗。」沈輕嫣點點頭,輕聲回答。

皇甫爵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那倒不一定。」

「啊?」不一定,什麼不一定?沈輕嫣疑惑地看向他的臉。

皇甫爵倏地低來,重又把她抱在懷中,帶著她一起掠上了樹梢,腳尖在枝頭上輕點著,飛速地在林中移動。

這種滋味,沈輕嫣早已嘗過幾十上百次,但還是忍不住在這呼呼的風聲中假裝害怕地閉上雙眼,緊緊攀附著皇甫爵的胸膛。

過了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皇甫爵就帶著她落到了地面,重新把她放到自己身旁,與此同時,一陣潺潺的水聲也傳到兩人耳中,沈輕嫣不由得張開雙眼,只見一條清澈的小溪就在兩人跟前,在銀白的月光下,她甚至能看見粼粼的波光下,清可見底的水中還鋪著一層細細密密的鵝卵石。

「哇……」沈輕嫣不由得驚嘆一聲,緊緊握住皇甫爵溫熱的手掌,「父王,你怎麼會知道這里有條小溪?」

這邊不是他們來時路過的地方,父王又一直跟她在一起,當然不可能自己出來打探路況。

皇甫爵勾了勾薄唇,狹長的鳳眸中幽光流轉︰「本王以前來過密州,那時,也是在這林中駐扎了一夜。」

听見他主動提起這段往事,沈輕嫣的心髒不由得顫了一顫,不敢再接下去。

皇甫爵似乎只是無意中提起這麼一句,也沒有再說下去,欠身坐在溪邊的一塊石頭上,對著沈輕嫣張開了手臂︰「給本王寬衣。」

其實自從沈輕嫣明白了自個兒的心意,就忍不住刻意躲著兩人共浴的時間,這麼久以來,她也沒再為皇甫爵月兌過衣服。今兒個皇甫爵仿佛是特意算計好了,讓她躲都無處躲。

幸虧有夜色掩護著,否則沈輕嫣臉上的紅暈一定又得暴露無遺。她無意識地嘟了嘟嘴,伸過手去,熟練地替皇甫爵解開盤扣、腰帶,把錦袍月兌下,放到一邊,手指再覆上中衣的系帶時,卻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

那輕輕癢癢的小動作搔得皇甫爵的心頭都忍不住悸動起來,他猛地伸手擒住沈輕嫣的雙手,低低嘆道︰「怎麼這些時就突然開始害羞了?算了,今兒個就饒過你。」

說著,皇甫爵把沈輕嫣的手從自己的腰間拿開,自己的手卻轉而攀爬上她頸上的衣扣。

光是替他寬衣就已經這麼害羞,這會兒是要月兌她的衣服,沈輕嫣自然更是顫抖得不成樣子。皇甫爵輕柔地把她的襦裙、褻衣一層層地退下,看見她瑟瑟發抖的模樣,眸中不由得盛滿了盈盈笑意︰「怎麼?冷?」

沈輕嫣下意識地搖搖頭,待想清楚她問得是什麼之後,又忙不迭地點點頭,那張小臉早已變得通紅。

皇甫爵哈哈地笑了幾聲,自個兒動手把自己的中衣褪下,這麼果裎相對,沈輕嫣心中的忐忑幾乎都快要把她吞沒。

皇甫爵再次把她抱起來,兩人的肌膚緊緊地貼在一起,沈輕嫣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幾乎是僵在他的懷抱之中

皇甫爵伸手在她散亂的發絲上揉了揉,赤足踏入清澈的溪水,緩步走向溪水深處。從腳踝,到小腿,再到大腿,溪水終于觸踫到沈輕嫣圓潤的腳趾,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當中的她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冷嗎?」皇甫爵低頭在她耳邊問,溫熱的唇幾乎都快要觸到了她的耳尖。

沈輕嫣搖搖頭,明明已經是深秋,但這溪水非但不涼,反而似乎透著種溫泉中感覺不到的清爽的溫潤,腦中一有疑惑,她頓時把羞澀拋到了腦後,掙扎著從皇甫爵懷中下來,淺淺的溪水一直蔓到她的胸口,這會兒她更想確定,這溪中的水確實是半點涼意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皇甫爵的唇角彎了彎,說出她想要的答案︰「這溪水底下,有個溫玉礦。」

「溫玉礦?」沈輕嫣不由得瞠大了眼,難以置信地問,「你怎麼知道?」

皇甫爵矮身坐在溪水中的一塊巨石上,背靠著岸邊,靜靜地閉上眼假寐︰「上次來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那,你為什麼不找人來挖呢?」沈輕嫣好奇地道。

皇甫爵嗤笑一聲,反問︰「這樣不好嗎?為什麼要挖出來?」

啊?這倒是,若是這地底下的溫玉挖了出來他們肯定是無法安穩地坐在這兒泡澡了。沈輕嫣笑著點點頭,喜滋滋地也爬到父王身旁的巨石上,想要學父王倚著岸邊閉目養神,沒想到下一瞬,皇甫爵卻倏地從岸邊把他那襲玄色錦袍抽了過來,緊緊地裹著沈輕嫣身上,放在錦袍之旁的腰帶軟劍,也被他用內力吸到了手中︰「什麼人!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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