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妖藍雙眸已經恢復了原本的藍色,微微眯起雙眼看著蘇淺,仿佛想要從她的眼底看出些什麼。
只可惜,蘇淺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根本不把妖藍的審視當一回事兒。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幾十秒,然後妖藍忽然開口︰
「你先把我的頭發擦干。」
習慣性地發號施令,口氣強硬。然後自顧自地披上一件睡袍,漫不經心地再指了指搭在沙發一頭的毛巾。
蘇淺愣愣地看著妖藍,這下是真的反應不過來了。
為什麼她要幫他擦頭發?
「怎麼,不想談合作的事情了?」見她久久未動,妖藍蹙起了眉頭。
那語氣,幾不耐煩喏。
「喂,妖藍,我是來談合作的事情的,不是來服侍你的!」蘇淺不滿地低聲叫道。
「我沒有看到你的誠意。」妖藍覺得她變臉的樣子蠻有趣,甚至和記憶中的那個女人有些相似。可也僅僅是相似而已,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到要把眼前人當成是她。
「誠意?難道我深夜造訪,還不夠有誠意麼?」
見鬼的誠意,她現在在他的房間里,說不準還被她家那個醋桶男人誤會。她都冒著被人捉奸的危險跑到他的房間里來了,還叫沒誠意嗎?
「你確定你是深夜造訪,而不是興致勃勃地爬牆?而且,你剛才看光了我的身子,如果不想負責,就應該拿出點兒誠意來。還是說,你其實是想對我負責?」挑眉,妖藍戲謔地看著蘇淺,身子也開始緩緩靠近她。
爬牆?
負責?
虧你想得出來!蘇淺頓時滿頭黑線。
「好吧,我承認自己是翻牆進來的,可這和爬牆的區別還是有點大的好不好?」蘇淺不甘心地辯解,「還有啊,負責什麼的,你還要不要再無恥一點?我怎麼不記得自己剛才有看到什麼?」
看吧,其實耍賴每個人都會!
「是嗎?剛才沒看見?」妖藍邪魅地笑了,手移向自己的睡袍帶子,「那你要不要現在再仔細看看?」
蘇淺瞪大了眼楮,妖藍,真的不愧是妖男,竟然這麼無恥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算了,我幫你擦干頭發!」說著,蘇淺認命地拿過毛巾,側過身子,「把頭低著一點,要不然我怎麼擦?」
依照他的身高,兩人坐著的時候她還是得微微仰視他。那她要是幫他弄干頭發,豈不是手都要酸死。
「你可以跪在沙發上,高度絕對剛剛好。」見蘇淺妥協,妖藍那雙寶石般的眸子閃了閃,一道深黯的幽光劃過,讓人來不及捕捉。
「滾你丫的,本小姐又不是日本女人,憑什麼跪著給你擦頭發?要麼低下你高傲的頭顱,要麼就給我坐到地板上去,否則免談!」
跪著?只有日本女人才那麼卑微好不好?這個男人,果然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看待,真心很欠揍咧!
最後,還是妖藍讓了一步,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蘇淺則是側著身子,認真地為他擦頭發,兩人的樣子看起來頗為親密。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蘇淺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眼底劃過一抹冷意。然後繼續剛才的動作,只是唇角不自覺地彎起了嘲諷的弧度,來得還真夠慢的!
「砰…」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只見一大群黑衣男人拿著槍沖了進來,黑漆漆的槍口直指妖藍。
「給我把這個殺了教父的凶手給抓起來!」發號施令的正是平時與安東尼奧教父形影不離的女人,瓦倫汀娜。
「瓦倫汀娜小姐,這里是英國王宮,您不能亂來!」隨之進來的是杰克隊長,「咦,公主殿下怎麼也在這里?」
在看清楚蘇淺在妖藍的房間里時,不由得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公主殿下怎麼會在妖藍。杰諾維斯的房間里?而且,他們現在的樣子好曖昧。公主殿下手上拿著毛巾,妖藍。杰諾維斯穿著睡袍,長如瀑布的墨發濕漉漉地隨意地散落。他的臉微微泛起紅暈,看起來有些妖,有些媚,還有些讓人說不出來的韻味兒。
就像剛剛才經歷過一場男歡女愛似的。
難道,公主殿下和這個男人…杰克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伴隨著杰克的目光,瓦倫汀娜也終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況。男人睡袍濕發,女人拿著毛巾,一臉溫柔。
誰能不往旖旎的地方去想?即便女人看起來還是衣衫整潔,沒有一點讓人想入非非的露點之處。
怎麼可能?
她敢肯定是妖藍殺了教父,可是為什麼,他的房間里會有這樣香艷的一幕?
「瓦倫汀娜,你不和父親呆在一起,帶著人闖進我的房間想要做什麼?」還沒等瓦倫汀娜再次開口,妖藍已經先發制人了。
那不滿的語氣,冷酷的眼神,和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戾氣,都像是被人打斷了興致,有些欲求不滿。
不由得,杰克更加肯定他們偉大的公主殿下,今天白天還和自己的未婚夫牽手秀恩愛的公主殿下爬牆了。
「妖藍,你不要在這里裝,難道你敢向上帝發誓說教父的死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瓦倫汀娜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篤定地說是妖藍殺了教父。畢竟,房間里這一幕讓所有人都能聯想到剛才兩人在做什麼。孤男寡女的,最容易發生的不就是奸情麼?
但是依照她對妖藍的了解,就算不是他殺的,也絕對和他月兌不了干系。
「噗…」蘇淺笑出了聲。
向上帝發誓有什麼用?妖藍是中國人,咱們中國人可不是由上帝創造的,也不信奉上帝。就算他們也信奉的是上帝,那妖藍像是上帝能夠主宰的人麼?你讓他發誓,還不如直接讓他把上帝給宰了!
「你笑什麼?」瓦倫汀娜一雙美目瞪著蘇淺,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
都是這個女人,若不是她這個時候在妖藍的房間里出現,妖藍的罪名就已經定下來了。什麼狗屁公主,不就是個**蕩婦,明明自己有未婚夫,還大搖大擺地跑到陌生男人的房間來偷情。
「瓦倫汀娜小姐,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我笑與不笑恐怕還輪不到你來管吧?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蘇淺面色轉冷,看著瓦倫汀娜的眼楮,說話毫不客氣,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與嘲諷。這個時候的蘇淺,放下了手里的毛巾,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她那一身高貴的氣質顯露無疑。
確實,這樣的蘇淺,看似漫不經心,卻是氣勢逼人,哪里是一個小小的情婦能夠比擬的?
「你!」瓦倫汀娜氣結,卻不能沖著蘇淺亂吼。
蘇淺的身份,她是听教父說過的。來英國的路上,教父就已經知道了會是誰代表女皇接待他們。教父還特地囑咐她,到了王宮,不要輕易得罪這個女人。即便她只是女皇陛下所認的干女兒,卻是實實在在的承襲了英國尊貴的侯爵之位。這些,也都還算不上什麼。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是那個黑道第一幫,凌幫的大小姐。現任凌幫之主的表妹,前任凌幫幫主的外孫女。
凌幫向來護短,她若是得罪了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何況,教父是絕對不會為了她一個女人,在凌幫的地盤兒上去得罪人家的。
看到瓦倫汀娜剛才囂張的氣焰在听了蘇淺的話之後瞬間熄滅,杰克倒是得意了不少。這個女人竟然帶著人拿著槍闖進王宮客人的房間,這是紅果果的想要挑戰他們女皇陛下的威嚴!
他作為女皇陛下,英國皇室的忠實擁護者,怎麼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杰克隊長就只差拍手叫好了。
公主不愧是公主,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維護了他們皇室的尊嚴。
「那麼,請問公主殿下,為何你會在妖藍的房間里?」瓦倫汀娜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暗笑的杰克隊長,然後忍了忍氣,看著蘇淺問道。
「難道我在哪里還要向你報告不成?」挑眉,對上瓦倫汀娜狠戾的目光,蘇淺笑得一臉歡暢。
這算不算惡趣味?俗稱︰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蘇淺又看向妖藍,他淡定自如。還真是不容易,如她所想,他還真敢做。在王宮里面殺了安東尼奧教父,這算不算弒父?
「不,當然不需要。我只是好奇,公主殿下這麼晚了到妖藍的房間里做什麼。」
瓦倫汀娜的臉色又黑沉了幾分,她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一無是處像花瓶一樣的女人竟然還這麼難纏,嘴皮子倒是耍得好。(蘇淺︰你哪只眼楮看見姐一無是處?姐像花瓶麼,我怎麼不知道?)
「我想,這個就更不需要向你報告了吧?」蘇淺盈盈一笑,「不過,看在你這麼想知道的份兒上,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告訴你。」
「那麼,還請公主殿下如實相告。」瓦倫汀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真是個賤女人,有了未婚夫還爬牆!再看妖藍,他竟然一臉興味地看著那個狗屁公主。真是瞎了他的眼楮,難道她瓦倫汀娜還比不上一個花瓶嗎?
以往她不論怎樣對他示好,他都對自己不屑一顧。而這個女人,才剛剛見面,兩人竟然就搞到床上去了!
這個時候,瓦倫汀娜只覺得妒火攻心,完全忘記了自己闖進妖藍房間的初衷。
「我當然是來看妖藍的。我就喜歡像妖藍這樣漂亮的男人,今日一見,驚為天人。我對他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簡直就是一見鐘情,二見傾心。所以,作為女人,我想你應該懂的。」
蘇淺臉不紅心不跳地吐了一大堆表示對妖藍的喜歡,幾乎連妖藍都听得瞠目結舌。
這女人,不會真的愛上他了吧?
「你…」瓦倫汀娜無語了,她沒想到,一個公主,竟然能說出這等無恥之話,「你難道就不擔心你的未婚夫會生氣嗎?夜半三更,你跑到妖藍的房間里來,孤男寡女的。」
「我的未婚夫會怎麼想,就不勞瓦倫汀娜小姐擔心了。不過,我相信,不論我做什麼事,我的未婚夫都會站在我這邊,一直支持我的。」
蘇淺的話,成功地快要把對面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女人氣得半死。
她正要反駁,諷刺幾句,卻被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沒錯,我家媳婦兒不管做什麼,小爺都會支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