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瑞亞大師的分級制度,你們都知道,這個末日世界所有的物種,最高的技能型態就是七級。當年,瑞亞大師曾經說過,她是按照傷害值、攻擊力、防御能力以及殺傷範圍的加權算法,制定的七個級別標準。但是,同樣是七級強者,他們之間還是會有在實力上的差距。」
鐮刀這一次沒有拒絕伊奧的問題,反而詳細的解釋起來。
「比如,拉布拉多和杰拉菲爾德,都是七級強者,但事實上,杰拉菲爾德可以輕易的制服拉布拉多。如果按照這種邏輯,杰拉菲爾德豈不是也可以輕易制服與拉布拉多不相上下的木秀林?但實際上,杰拉菲爾德如果對上了木秀林,吃虧的恐怕是杰拉菲爾德啊!」
鐮刀緩了緩,她說的這個問題其實是末世里面,大家一直心存疑慮的問題。因此,他們都在等待鐮刀說出結論。
「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存在。在瑞亞大師的筆記里,他把這類人叫作巔峰強者。」
「您的意思,杰拉菲爾德可以算作巔峰強者?」伊奧覺得不可思議,按照這種算法,木秀林也可以稱作巔峰強者……這樣一來,豈不是每個七級強者,都成為了巔峰強者?
鐮刀搖了搖頭︰「巔峰強者,指的是那些可以感悟到天地之間,至高無上的那種力量,並且可以把那種力量任意的使用的人。石正,」鐮刀指了指被齙牙三抱在懷里的石正︰「我剛才進入到這片樹林的範圍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種力量,它根本不知道在那里,但又無所不在。就像天地間有一雙看不見位置的眼楮,它一直默默地注視著我。」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阿瑞斯地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他也點頭說道︰「我還以為是刺族他們的力量。難道是他?」
「刺族地力量,是植根在大地上的。可是。剛才的那種力量,是充斥在天地之間的。我剛才看見石正用速度限制阿爾忒彌絲的速度,我才明白,原來石正正在跨過末世的法則,從一個從來沒有進入過末世級別的人,直接跨入連瑞亞大師都不敢去確認是否真的存在的那種境界。」
「那,石正豈不是已經要成為深淵里面那個存在那樣地人?」末世的人,從來不敢提到地獄冥主塔爾塔洛斯的名字,但大家都知道。在那個深淵裂縫里面,塔爾塔洛斯是確實存在的。連杰拉菲爾德,也不過是他地一個信徒而已。
「他們走的不是一樣的道路。」鐮刀搖頭︰「地獄冥主,他是從天地誕生的那一刻就存在著的一種能量。而石正不是。石正的道路。是證明在這片大地上,人類,究竟能夠依靠自身的力量,走到多遠的地步。」
幾個人,在談起末世的某些隱秘時,他們似乎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這時候,天已經漸漸地黑了下來,刺骨的寒風開始回旋在依稀可見的黑白土地上。阿爾忒彌絲站在人群地外圍,不知不覺地,她已經被大家排斥在了一個外圍的地步。
「這是一個驕傲的男子。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珍惜他。」阿爾忒彌絲看了看天色。咬了咬牙,對鐮刀說。然後,就好像一道黑色的閃電。阿爾忒彌絲無比快速的融入到了無邊地黑暗之中。
「大姐大,明明是她傷了這個家伙,可是,她為什麼會哭?」小跟班听得見很遠地地方的聲音,盡管阿爾忒彌絲快愈閃電。他還是听見了從遠處傳來地抽泣之聲。
「因為。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其實最後都會對自己帶來傷害。」鐮刀對小跟班的態度。有時候更像對著一個孩子。「愛,這種人類特有的情感,其實與傷害就是一線之隔吧!」
「愛是奢侈的。」阿瑞斯看著阿爾忒彌絲遠去的方向,那里是無邊的黑暗。他嘆了口氣,從齙牙三手里接過石正。「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嵐山山脈現在並不安全。」
黑夜,外加上陌生的環境,這就是末世最凶險的處境了。現在作為七級強者的阿爾忒彌絲已經離去了,鐮刀雖然深淺,但相信她不會有七級強者那樣的高度。所以阿瑞斯和斯蒂芬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帶著大家離開。
「不要走那里!」小跟班突然說,他的指骨指向嵐山山脈外圍的方向。「那里有很可怕的東西。」小跟班向鐮刀解釋。
「那我們就向山脈深處走。」鐮刀毫不猶豫地說。
阿瑞斯仔細看了一眼小跟班,猶豫了一下︰「好吧,我們向山脈深處走。」
嵐山山脈刺族的樹木,已經散布得非常廣闊了。阿瑞斯抱著石正,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看起來,小跟班的判斷起碼到目前還是正確的。一路上雖然都是陌生的風景,但並沒有遇到隱伏在黑暗中的那些黑暗力量的襲擊。
一個長夜就這樣即將過去,遠處的天邊已經出現了第一縷白色。
幾個人都已經身心疲憊了,這時候遠處的亮色讓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包括阿瑞斯和斯蒂芬,這兩個曾經看起來有些宿怨的長者,他們目前的立場保持了難得的一致。現在,他們也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但是,就在這樣的黎明前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呼嘯聲。那聲音就像有一條大河在不遠處奔騰,又像千軍萬馬正在前方廝殺。
而那個聲音,正在飛速的逼近。
隨著那個聲音,眾人發現,原來,那看上去像是天邊的第一縷亮色的顏色,並不真的是黎明的顏色。因為那天亮色越來越強烈,卻正在快速的接近這里。
「是聖堂地人!」斯蒂芬看上去更松了一口氣。
但阿瑞斯卻大驚失色︰「不好,聖堂的人。和石正之間有很多麻煩地糾葛。」
但來不及了。那個頭頂上冒著光環的加布里埃爾,那個當夏卡鐵騎追逐著劍士團時候。都沒有出現的聖師加布里埃爾,身旁伴隨著三個和他一樣頭頂光環的家伙,一路瀟瀟灑灑而來。
剛才那個聲音,竟然是其中的一個家伙,他矮矮的個子,長得很粗壯。可是他的腳步踏在大地上,竟發出了千軍萬馬的聲音。
小跟班,這個外表稀奇古怪,身上掛滿了破爛飾物的骨頭架子。當他空洞地眼窩看見了那個小個子時,竟然在突然間爆發出強烈的戰意。這個曾經懦弱,在夢一場酒吧中任人欺凌的骨頭架子,此時卻好像變得異常強悍。異常的好斗。原來,你就是那個濃烈地黑暗氣息,連黑暗力量都要退避三舍的黑暗氣息!」加布里埃爾站住了,氣定神閑地說。
斯蒂芬和阿瑞斯听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心里突然想起了某件可怕的事情。他們兩人同時看向小跟班,然後不自覺地退出了一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齙牙三上前一步,有意無意的擋住了加布里埃爾他們看向石正的視線。「黑暗生物,他們不是天生就喜歡接近黑暗氣息嗎?」
「但有一種例外。」那個小個子的聖師說道。他說話倒是細聲細氣的,听上去很斯文,也很沉靜。「有一種黑暗生物。他們天生具備吞噬其它黑暗生物的能力。所有的黑暗生物,他們都會被那種吞噬力量給吸收為無形。」
「有這樣地事情?」伊奧也上前站了一部,很配合齙牙三的目的。其實。他們也知道,在這幾個聖師面前想試圖掩飾石正地行跡,其實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難怪,多少年沒有听說過四個聖師一起出動的事情了。你們是為了他而來?」斯蒂芬沉聲問道。
「你是大學者斯蒂芬?」加布利埃爾是聖堂中在人世間行走最多的聖師,他看著斯蒂芬的樣子。有些不確定的問。
「早就沒有什麼大學者了。現在在您面前地。不過是一個苟延殘喘去贖罪地人而已。」斯蒂芬的話語謙卑,但態度卻是不卑不亢。
「這個小骷髏。我們要帶走。」加布里埃爾不想再說廢話,或者,他是看出來了,現在兩方地實力懸殊,他根本沒必要廢話。
「要帶走他,恐怕要問問他的意見。」斯蒂芬微笑著回答。
「恐怕,還要問問我的意見。」石正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剛剛還在垂死掙扎的石正,現在在阿瑞斯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聖師身上那種強烈的光明力量,刺激了他,然後他蘇醒了。
此時此刻,石正體內的內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循環。但是,那些內力循環到胸口的時候,就被阻止了。而每一次阻止,又加快了內力的聚集。現在,這些內力受到光明力量的誘發,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加布里埃爾看著石正弱不禁風的樣子,有些詫異。這個少年,他的能力進步非常的快,即便是現在,他好像身負重傷,但那種氣勢,是絕對偽裝不出來的。
「今天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加布里埃爾的語調溫和,但態度極其堅決。
「你們帶不走他!」鐮刀已經非常的疲倦。自從來離開了地下宮殿,她的力量就在一天的衰弱。但是為了小跟班,為了這個像孩子一樣跟著自己的骨頭架子,她還是不會吝惜自己最後的一點點力量。
「大姐大,他們很厲害嗎?」小跟班還是一副童言無忌的樣子,根本沒想到眼前的那幾個冒著光的家伙,是多麼的危險。
「動手。」矮個子聖師突然說道。他手里一道光束直刺小跟班,而另外三個聖師,包括加布里埃爾,也立即非常慎重的釋放出了自己手里的光芒。
鐮刀知道這些聖師是多麼的危險。她立即上前,站在了小跟班身前。鐮刀表現出來的速度,竟然與阿爾忒彌絲不相上下。
但是,比鐮刀更快的,卻是石正。
石正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軀,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突然出現在了加布里埃爾面前。他手里拿著一只頎長獠牙,徑直劃向了加布里埃爾的胸膛。
加布里埃爾不得不向後退,另外三名聖師也不得不匆忙收回了手里的光束,匆忙間發出一個類似光罩的東西,去籠罩住加布里埃爾的身軀。
石正手里的頎長獠牙,踫到了那個光罩。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光罩上傳來,竟然讓石正體內正無法渲泄的內力,如大江決堤一般,洶涌而出。
短短的一個剎那之間,石正就覺得頭暈眼花,渾身再沒了一絲氣力。他緩緩地倒在了黑白相間的雪地上。
這個時候,在嵐山山脈的邊緣,劍士團正被夏卡鐵騎層層包圍,他們已經無力反抗,就像待宰的羔羊。
這個時候,青陽山脈的刺族正在向著來時的道路返回。他們收到了灞橋的信息,知道石正已經不負眾望地完成了使命。
而石正,走出廢墟以後一直運氣好得驚人的石正,已經漸漸被大家知道,其實是關系著末世最重要的未來的石正,此刻,正在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