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刀鋒 第六卷 非洲塔 第一章 高處

作者 ︰ 挖地雷

在末日世界的最西部,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白塔。這座塔的名字由來已久,傳說是上古時期,人類的祖先在開始踏上征服宇宙的道路前,建立的一個象征性的建築。

在那個時候,那片荒蕪的土地,叫做非洲。所以,那座塔,被懶惰的人類祖先極其隨便的命名為非洲塔。

非洲他究竟有多高,這世上知道的人極其的少。不過,在流傳的說法中,要登臨非洲他的頂端,那個無限接近月球的頂端,據說不是一日一時就可以做到的。

聖堂的最核心機構,十三聖師裁判團,就位于非洲塔的頂端。

經年累月的,有無數的信徒,他們圍繞著非洲塔,做著三跪九叩的環繞運動。那些信徒,即便他們窮困潦倒一生,她們也願意付出所有的一切,從末日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艱難跋涉而來,只為了,祈求來生的幸福安寧。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信仰。不追求這一世的安康,偏偏寄望在飄渺不可知的來世。人類的愚蠢,其實不是一般的愚蠢!

這一天,在無數匍匐在地衣衫襤褸的信徒中間,突然走出了一個光彩照人的女子。她一頭火紅的長發,黑色的衣裙一塵不染,就像是刀刻一般完美的面容波瀾不興。

她快步走在人群之間,衣袂不帶起一絲塵沙。

當她遠遠的出現在信徒們中間的時候,她的神情是高傲的。就好像她有著與天地同壽的自信。然而,當她越走越近,看不見的一股壓力似乎在阻止著她地腳步,她的容顏就像一朵鮮花越來越靠近熊熊地火焰,漸漸憔悴。

可是,不管如何憔悴。那女子的步法卻沒有凌亂。她的意志出奇的堅定,在烈焰焚身一般的炙烤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信徒們抬首仰視著那個女子,感嘆著這是何其堅定的信仰,這是何其決絕的決心。

最後,當形銷骨立的女子走到非洲塔底部地大門時,那道沒有生命的大門似乎也被她的誠意所感動,悄然在她的面前敞開。

神跡啊!

信徒們驚嘆著。也許從此以後,關于信仰地另一個傳說,會在末世里面更加流傳。

信徒們的眼光不會轉彎,自然看不見非洲塔里面。幾個一身棕黃色衣袍,戴著高聳的棕黃色帽子的聖堂神職人員,通常,他們被稱作聖徒。這些聖徒從里面拉開了聖堂的大門。目光冰冷的看著那個女子。

「我是隱族的首領仙娜,特來拜見聖師。」那女子口齒間輕巧的說著,她的聲音猶如天籟,動人心弦。

如果石正在這里,當然他會認得,這個所謂意志堅定的女子,其實就是在時光走廊里長歌那一曲《出發》地那個女子。她為了隱族在這一世的崛起,毅然接受了杰拉菲爾德的蠱惑。不過,從青陽山中最後一次看見這個女子留下地痕跡,她就徹底的消逝了。

為什麼。一個已經身負黑暗氣息的女子,會悍不畏死的來到光明力量最強盛的非洲塔。那種強大而純正地光明力量,已經把她從一個翩翩少女地容顏。炙烤成憔悴不堪的衰老,但她依然義無反顧?

「隨我來吧!」一個中年聖徒淡淡地說。

幾個聖徒閃開了一條道路,仙娜跟著那個聖徒一路向前。

非洲塔里,全部是一些非金屬地合成物質結構,雖然說不上美輪美奐。但那種直起直落的設計。那種細微處體現著奇思妙想的設計細節,那種對設計理念執行得非常到位的工藝水準。無一不在說明,非洲塔,確實不是末日世界的產物。

聖族,究竟是不是存在著,又或者,聖族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仙娜看見非洲塔里的一切,看著自己的影像從巨大的鏡面中反射回來,不由得這麼想。

這一走,竟然用去了一個多小時。

終于仙娜來到了另一扇大門前。那個聖徒用自己的拇指按在了大門旁邊的一扇小窗戶上,只見一道綠色的光芒從他手指上緩緩流過,然後,大門開了。

大門里面,空空蕩蕩。只在巨大的房間中間,有一個蕩漾著七彩顏色的光圈。不同的顏色,從光圈的正中向四周發射,像極了一個放射狀的漩渦。

聖徒示意仙娜和他那樣站到漩渦的中心。仙娜站了上去,體內早就被壓抑得無法蠢動的黑暗氣息這時候就像遭到了最沉重的一擊,立即就要化為無形。

然後,仙娜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失去了重量,被漩渦上方的某種巨大吸力吸起來。在滿眼的五彩光滑里面,仙娜好像變成了無數的碎片,然後,立即的,她站在了非洲塔的頂端。

「這,就是傳說中的傳送陣?」仙娜的面前,跪坐在地上有九個老人。他們都穿著明黃色的袍子,帶著聖徒那樣的尖尖的帽子,正面容自若的看著仙娜。

「這不是傳送陣,」九個老人中,看起來相對年輕一些的一個老人,不過,他也是須發俱白了。「這是聖族留下的神跡。任何黑暗力量都會受到壓制的神跡。」

「所以,我才會變得這麼衰老?」仙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長發,那原本的火紅已經變成了深深的褐色。

「當你接受黑暗力量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衰老了,不是嗎?」那個聖師冷冷的說,「隱族的核心力量,都在時光走廊中衰老了,不是嗎?」

仙娜挺直了胸膛,她嫣然一笑,盡管,一個容顏老去的女子,這麼去笑,看上去很詭異。

「我到過深淵的邊緣,在那里。我已經找到了延緩衰老的方法。」原來,仙娜能夠在再次出現的時候。看上去還是那麼的年輕,是因為她的深淵之行。

「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你們在沒有徹底變為黑暗生物以前,一切都是假象。」那個聖師不溫不火地說,其他老人都好像事不關己地沒有任何表示。

「這就是我前來聖堂,朝拜非洲塔的原因。」仙娜還是站在那里,卻地垂下了頭顱︰「我懇請聖堂能夠看在隱族千年艱辛地份上,出手挽救隱族,為我們解除黑暗的詛咒。」

「在這個末世中,哪一個種族不是艱辛的呢?」聖師冷冰冰地說︰「遺忘了聖族的教誨。你們沉浸在感官的享樂之中,竟然為了一己的私欲,與黑暗力量結盟。這一切,都是你們自願的。你有什麼權利來請求我們,你又有什麼條件可以作為交換?」

仙娜又笑了︰「尊敬的聖師,我知道我的錯誤,也願意為這個錯誤付出任何地代價。說起代價,我這里有個消息,恐怕是你們很有興趣的。」

當然,年紀輕輕就已經作為隱族的首領,沒有一點手腕和能力是不可能的。仙娜先前投靠了黑暗生物,現在又敢于正大光明地來到非洲塔,她了解聖師們其實是徹底自私。只沉浸在他們那些飄渺聖族傳說中的人類,因此早就有了準備。

「我跟著亡靈**師杰拉菲爾德去到了深淵邊緣,在那里。杰拉菲爾德用他的法術,為我恢復了青春容貌。開始,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因為黑暗生物對外貌從來就是不在乎的。開始,我以為是我對他們來說。還有些價值。因此他會顧念我的感受,因為我的愛美之心。才犧牲法力來幫助我。可是,事實竟完全不是如此!」

「哦?」那聖師並沒有動容,他只是在等待。仙娜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把話說完。聖師們的生命也足夠漫長,在非洲塔頂端等待死去的日子里,他們學會了慢慢享受一切消息,不急不躁。

「深淵深處的那個存在,」仙娜咬了咬牙,干脆地說出了他的名字︰「地獄冥主塔爾塔洛斯,他應該是一直處于沉睡中。但我無意中听見了杰拉菲爾德與拉布拉多地交談,才知道塔爾塔洛斯即便是在沉睡中,也需要經常進食,補充能量。通常,他的食物就是那些底端的黑暗生物。由于那些生物每個個體地能量極少,所以塔爾塔洛斯進食的時候,黑暗生物會大量的被吃掉。

「就算那些黑暗生物毫無保留的信仰著塔爾塔洛斯,但他們信仰他的原因,也是希望從這個信仰中能獲得更多地成長,更大地生存空間,而不是徹底毀滅。所以,每一次塔爾塔洛斯的進食,對黑暗生物來說,就是一次巨大地災難。」

一口氣說到這里,仙娜悄悄的觀察那些聖師,發現他們確實被自己的描述吸引了,知道自己透露的,恐怕是聖堂都並不了解的秘密,這才繼續說︰

「塔爾塔洛斯的進食,是一千年一次。現在,已經馬上又要到一千年的時間了。杰拉菲爾德頻繁的離開深淵,前往人類的聚集地,就是為了制造更多的黑暗生物,以滿足地域冥主的需求。」

「這個,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聖師們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先前的那個聖師問道。

「杰拉菲爾德說,當地獄冥主進食的時候,時間非常短暫,短暫的不足以使足夠他蘇醒的黑暗生物進入到深淵之中。這就是塔爾塔洛斯一直沒有真正醒來的原因。但是,杰拉菲爾德通過多年的研究,找出了一條可能使他徹底蘇醒的辦法。「那是什麼?」突然,最老的那個聖師開口了。他說話的同時,兩道目光竟然是真的發出光芒,那光芒中強烈的光明氣息,灼痛了仙娜的靈魂深處。

仙娜強忍著痛苦,緩緩說道︰「關于這個辦法的秘密,就是我前來非洲塔,交換聖師們挽救我的族人的條件。」

「放肆!你竟敢在這里和我們談條件!」又一個聖師開口了。

仙娜知道她已經接近成功了,靈魂仍在燒灼,但她的決心依然。

「我只是想挽救我的族人而已。到這里之前,我就已經明白,任何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都只不過是對我的懲罰,都是我通往贖罪之路的坦途。」

言下之意,仙娜並不畏懼這些高高在上的聖師,他們對她**和靈魂的折磨,對于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解月兌。

聖師們再一次眼神交匯。那個最年長的聖師閉上了眼楮,而最年輕的那一個聖師再次開口了。

「你說的如果是真的,我們答應你的條件。可是,怎麼才能證明你言下不虛?」

「杰拉菲爾德對拉布拉多說,如果,有一個純淨體質的處子,她的身體已經被種入了黑暗的種子,但還可以作為一個人類,被亡靈返魂術回復青春,那麼,這個女子就有可能在杰拉菲爾德的吞噬空間中,像一個巨大的容器,容入足夠塔爾塔洛斯蘇醒的黑暗能量。當這個女子被送到深淵深處的時候,塔爾塔洛斯因為對美色的喜好,再加上足夠的能量,他就會徹底蘇醒。」

「所以,他為你恢復青春,其實是想證明你就是那個女子?」最年輕的那個聖師問道。

「是的。我偷听到這個秘密之後,非常害怕。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因為我的錯誤,如果真的喚醒了塔爾塔洛斯,那麼,不僅是我的族人,恐怕整個末日世界,都會陷入到無邊的災難之中。前些日子,趁杰拉菲爾德和拉布拉多突然離開的機會,我逃出了深淵邊緣。我想,只有你們,能夠拯救我的族人,拯救末世。」

仙娜說完這句話後,發現聖師們都閉口不言,他們望著天空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也許,他們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進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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