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天 第一章 白馬香車,皇女夜臨洛水畔

作者 ︰ 純潔匕首

正如程無逸所說這沈彥塵身上所中的‘鎖脈禁武’之術,正是儒門之中最傷奇經八脈的武技,此術據說為兩百多年前的儒門劍子「秋水剪雲」程顥所創,稷下學海歷代劍子皆可稱得上天縱之才,而在這些劍子之中「秋水剪雲」程顥的武技被認為當在五甲之列。甚者有儒者認為若是單以擊技而論,晚年之時的程顥是儒門之中最接近儒聖孔丘、亞聖孟軻的武者。

因此在揚州祭祀儒門先哲、先儒神位的明聖集賢殿中,程顥被尊以「武成」二字。是以在十多年前,當商恨雨繼承稷下劍子之位時,也被諸子百家認為是儒門之中的第二個程顥。

今世之中,在冀州洛水江畔仍有一處遺跡被人叫做洗劍亭。亭外更有後來儒者所刻碑文無數,皆因此處曾有過一場驚天動地之戰,而爭斗的雙方一者為稷下劍子「秋水剪雲」程顥,而另一人卻是刑城衛家家主衛繚。

地處雍州的刑城雖只是衛家一姓之地,可它所代表的卻是法家極法定天,以刑去刑的法統之兆,刑城最初的鑄城者姓衛名鞅,其人雖是草野劍客出身,可在野史稗官的記載中,衛鞅所承載的血脈卻是源自上古時代的一代能吏皋陶,華文有載「虞舜繼帝位,選賢于眾,四方舉皋陶,帝以師禮待之,皋陶造獄制刑,小人畏而遠,天下終得大治,刑之綱常自皋陶始。」

上古時代的三皇治世、五帝定倫雖是飄渺之說,可越是虛無飄渺越是具有歷史的洞穿力,在逸文傳說之中,這位制刑的皋陶為斷罪天下,還留下一套劍術擊技和諸多文論,一代治世能吏的文論雖是湮滅于歷史長河,但點點滴滴卻是孕育後世法學出現,而這套劍術卻是得以完整的流傳至今,此劍術正是位列今世武宗四藏之中的法家至高擊技武典刑劍罪己。

因此刑城衛家在法家之中的位置,便如稷下學海之于儒門。而因衛氏血脈之傳,可說比之稷下學海更具有一脈相傳之神秘感。

儒學興于兗州,法學盛于雍地,若是再以稷下學海和刑城之間的距離來算可說是遠有萬里,可衛繚的存在就像是程顥宿命中的對手,那傳承已然不可靠的法家聖劍「斷罪黥邪「和儒門之中劍子之征的「配水劍」,在那個烽火猶烈的時代,兩位不世強者用手中劍激蕩出炫耀的星火,在洛水江畔的「洗劍亭」處,碑文之上有如此一首詩文名為《夜千重》。

木落天秋洛水寒,執馬輕踏路上霜。

古今往來有代謝,山川終有後來者。

立階此中听江音,水湍浪激寒吹衣。

樽中杜康祭聖賢,縱入羈旅尚能歌。

英魂奮武舊跡在,空月能見多少事。

借我雙子劍中燦,胡寇百萬只等閑。

夜有千重幕如遮,猶飲濁酒三百杯。

我輩何懼沙場老,一朝化龍摩蒼穹。「

這首《夜千重》較之亭外諸多的碑刻詩文未見精妙之出,可卻被稱為此洗劍亭處最為有名的詩句,皆因這作詩之人便是後來的胤國開國帝君,有「千古一帝,定世人皇」之稱的李胤所作,這《夜千重》據說是當夜李胤和宇不凡游覽此處之時所作,而那一句「一朝化龍摩蒼穹」也成為日後的真實寫照,而詩文中的雙子說的便是稷下劍子「秋水剪雲」程顥和刑城衛家家主衛繚,而衛繚其實還有一個和程顥「秋水剪雲」相對仗的別稱,那便是「燔陽阬龍」。

此時天色早黑,卻是有一兩雙駕馬車緩緩朝著洗劍亭出而來,拉車的白馬身無一絲一色,而這車廂也是錦布裹外以為修飾,凡車馬過處香風陣陣,細看之下那車輪之上竟是還瓖嵌著不少玉飾,車頂寶蓋之上涂有朱漆,錦緞如垂雲扮與四周,銀色紋飾分飾車輿左右,考究至極顯然是李氏皇族之物,以胤國之中鹵薄之制的規定,這等朱漆、銀紋、玉飾可說只有太子和幾個皇子級別才可乘坐的宮廷車輿,洛水江畔之上雖然還有幾個有人在,可看著這車馬的架勢也不得不退避,偶有幾個膽大的富貴人家略微張望,可看到那馬車後面錦緞上繡的「明霞」兩個字不由得匆忙退走,可在那臨走之時卻又眼巴巴的要再看上幾眼,神情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古怪。

在這初春之時,雪地中白馬香車,銀紋玉飾伴著夜色而來,馬蹄踏著未消的積雪,那白馬脖頸處的銀鈴不時的發出幾聲脆響,洛水之畔積雪已近盈尺,可這兩匹無人執韁的白馬卻是走的輕松異常,不多時這車馬便行至洗劍亭十丈處,未見有人呵斥這兩匹白馬卻是自行停了下來,隨即這華蓋香車的珠簾被跳開,一個宮裝麗人從香車之上走了下來,這女子衣著華貴錦袖長裙,金簪束發,那發梢處低垂的裹紗更是橫斜在肩上,此時天氣仍然寒冷,冬衣在人身上定會顯得稍有臃腫,可因這宮裝麗人身材苗條白皙,這一身裝扮竟襯出別樣的風韻,那厚厚衣衫下的凹凸有致竟是讓人浮想聯翩。

宮裝麗人粉頸輕昂,環視四周一圈隨即一擺手道「警戒洗劍亭百丈之地,有可疑之人斬之!」然後這黑夜之中竟是傳來數聲「遵上令」的回應之聲,原來這白馬香車四周的黑夜里竟是藏著些許侍衛,單看著宮裝麗人此時的氣度竟像有著將兵千里的氣度,可等她此令布置完畢,竟是俯身朝著香車鞠躬叩拜,恭恭敬敬的說到「洗劍亭已至,請宮主移架。」原來除了這宮裝麗人這白馬香車之中竟還另有一人。

香車之中傳來一聲慵懶的申吟之聲,竟像是就睡的女子方才轉醒,一只白生生的柔荑伸出珠簾,宮裝麗人連忙扶住這只手,這只手五指縴細,皓腕如玉,臂如羊脂,宮裝麗人只覺掌中柔滑,雖明知車中之人是個女子,可心中竟也不由得一蕩,卻听那車中女子道「兩百多年前此地便是儒、法兩宗的罷斗之處,「秋水剪雲」、「燔陽阬龍」單是這稱號便知兩人那世如何了得的奇男子,本宮真恨不能與二人生與一世。「雖是未見女子容貌,可這聲音竟是**如斯。

待女子才步出車外,宮裝麗人忙道「夜寒風重,還請宮主多穿幾件衣裳,」原來這女子此時竟是穿的一身細砂白衣睡裙,只在那腰間輕系一根綢帶,這睡衣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竟是薄如蟬翼,直如無質。睡衣下擺竟是應風微揚,露出大腿處白生生的肌膚,這女子唇紅齒白,那雙足**竟也是不著鞋履,輕聲笑語的說到「青衡,難不成你也認為本宮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麼?」

名叫青衡的宮裝麗人急忙道「青衡不敢。」

女子步下車攆,竟是赤這雙腳立身在雪地之中,看著不遠處的洗劍亭道「當年太祖在此做詩《夜千重》,最後寫道」一朝化龍摩蒼穹「,本宮雖是不敢說化龍騰九天,可你說如今九州六國之上,即便是男子又有誰能和本宮相提並論,說句不敬的話,便是今日胤國廟堂之上的儲君之爭,能左右上意的也只我一人而已,可青衡你卻要知到,身為女子即便能權勢滔天,可這天地綱常卻不是由我們女人來主宰,更何況這世間總是有那麼個男子是你命中的克星,縱使你用盡心血,終了卻是什麼那握不住。」女子說完這段話,竟是緩緩提起自己的睡裙,光著腳朝著洗劍亭走去。可女子踏步的雪地之上卻是看不到什麼腳印,單是這踏雪無痕的輕功以說明她不似看起來那麼孱弱。

听著這可稱得人間絕子的一番說辭,青衡卻不由得在心里訝異非常,因為她知道以九州六國論,這女子手中的權勢實是最 赫,那麼可說是權傾天下的女子,天下又有那個男子敢忤逆與她。正自疑惑間便听女子問道「那沈家的孩子此時到了何處?」

青衡道「稷下學海。為儒門秩宗藺無咎所擒!」

女子坐在洗劍亭的石椅之上,那睡衣略有些松垮竟是露出里邊抹胸來,只見那時紅色的軟綢滿滿的裹著兩個堅挺飽滿的玉.乳,女子看著不遠處的洛水,緩聲道「當年息兵堡之主沈子敬將沈氏祖傳至寶‘九煌炎衣’轉贈給我,換取我以「玉墀蹀躞」之術,為那孩子治其身上所患的固疾,我雖是知道這孩子身份來歷,卻仍是背著眾人將那孩子身上之傷治好,這十多年前,雖是再也未曾見過那孩子卻也惦念他非常。往日里你是見過他的,這孩子資質如何?」

青衡此時立身在洗劍亭外,隨即回答到「論資質的話那孩子可算世間少有,只是以青衡數次所見,這孩子似是未曾學得息兵堡沈家的上乘武學,若是沈吟歌肯傳授他一二,數日前也不會為泉下忘川魑魅魍魎所傷,這些年來宮主只讓眾人監視這孩子一舉一動,是以那日他雖是遇險,眾人也未曾出手相救,幸得稷下十三學士中的厚土劍者程無逸及時趕到,這方才就得他之性命。只是青衡實是不解,為何號稱‘天下封刀’的沈吟歌不肯將息兵堡中最為精妙武學傳授給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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