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天 第十八章 四階論武,今朝心火生妖焰

作者 ︰ 純潔匕首

此時昏暗的‘九龍蔽淵’之中靜寂無聲,沈彥塵在白誠軒的督促下正自修習方才所學的‘塵埃千仞’之術,只覺這白誠軒所傳之武學竟似和往日大為不同,著不同不僅是運使真氣如何、而是因為這幾個時辰下來,沈彥塵只覺這‘塵埃千仞’竟似和體內‘心火內勁’、‘浩然真氣’如兩個極端一般,起初之時沈彥塵還只覺行氣、使勁還有幾分痛苦之感,索性這不適之感之時一瞬間而已,在靜心苦練一時,漸漸竟發現在這‘塵埃千仞’微弱內勁的作用下,身體中那原本的‘心火內勁’、‘浩然真氣’竟似漸漸有融合之跡象。

沈彥塵只覺那原本還彼此較勁的‘心火內勁’、‘浩然真氣’竟在不斷的———消融!

這消融並非是化為烏有,而是體內這勁力竟似三者合一,不同于在衡蕪院中兩股勁力的融合,此時更像是‘心火內勁’、‘浩然真氣’在‘塵埃千仞’作用下滅卻之後的重生,起先心中還略略害怕,可在內勁不斷的消融中,沈彥塵只覺似乎那新生的真氣作用下,自己似乎看到更多的潛力,再者真氣的作用下,沈彥塵只覺似乎如此下去世間任何武道高峰自己都可攀越。

此時已入忘我境界的沈彥塵卻是不知,在一旁白誠軒眼中,正自看到一幕如極光掠影,在沈彥塵運功之初,只見少年身上時不時的泛起碧水、赤火、赤黑三色,白誠軒知那時少年體內此時的三道內勁所致,可不多時,這原本並生而存的三中色彩竟似不住的輪轉、流轉,一時之間,以少年為中心,這三種顏色竟似交疊、錯落,就像是三色光彩之幻滅、幻生之景,在至後來,這三種顏色竟都漸漸褪去。

白誠軒暗雲‘祲氛內息’于雙目之間,此時才看清,原來在少年身上出現介于赤色、黑色只見的妖異之紅,而隱約又可見在這妖異之色中蘊含著若有若無的碧水之色。此時‘九龍蔽淵’衍出于龍口的九道鏈上蘊藏之‘浩然古意’,覺察白誠軒‘祲氛內息’之存,立時朝著老者洶涌而來,可未至老者周身,卻見那磅礡的藍華異彩甫然接觸沈彥塵身上那妖異之紅竟似湮滅無蹤。老者眉頭一皺,看著已然入定的少年眉宇之間若有所思。

在那磅礡的藍華異彩湮滅之時,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震,其後,沈彥塵只覺丹田之中內勁更見雄厚,而這以‘塵埃千仞’御氣之時,這新生的內勁竟似順著原本‘心火內勁’的‘玄火命輪’流轉不休,真氣運行比之那日在洗墨湖初窺‘玄火之境’更見順暢,‘心火內勁’可說是息兵堡所有武學的根基,除了能幫助人氣息吐納之外,至于‘玄火之境’更是有淬體之能,可說是攀登心火六境的關鍵所在。

此時,若是旁人只怕會喜不自勝,沈彥塵心中卻是生出些許不安來,畢竟‘心火內勁’傳于息兵堡千年,自己先得玉玨之中‘浩然真氣’,此是又學泉下忘川‘塵埃擊技’,會否三者之間忽有生、克,此時乃是初學乍練,看著真氣流轉順暢,未必有事,可越是往下練,指不定有走火入魔之虞。而若是如此下去,一身‘心火內勁’消融不再,那時見了叔叔可如何交代。

武者行氣、練功最忌心有旁騖,沈彥塵此時心中自起了這一番擔憂,那原本運轉順暢的真氣竟似漸顯紊形,登時,那周身之上的妖異之紅色竟似有分顯三色,白誠軒急忙道︰「真氣運行指示最忌分心,你怎能如此而為,稍有不慎,那不是自毀功體。」老者被困‘九龍蔽淵’多年,此時心中更知沈彥塵是故人之子,心中早有將衣缽傳給沈彥塵的想法,厲聲訓斥道︰「卻穢塵以無蹤,理色空以合軌,知生息之不盡,渾萬象以冥思。此時萬物在分心,如若不然,後果堪虞。」

沈彥塵急忙收心斂性,而後這一番行氣運功再無狀況,有過三五個時辰才至結束。少年只覺此時體力充沛,那原本受到藺無咎‘鎖脈手’禁制的三處大穴竟也無甚大礙。

白誠軒看著沈彥塵身上那妖異紅色漸漸褪去,眼中帶著長者才有的關愛之情,緩緩道︰「雖說,我‘塵埃’一脈的武學素來不傳外人,可老夫和你父原也可成忘年之交,因此老夫傳你也非是違了先輩們的規矩。」

未至這‘九龍蔽淵’前,沈彥塵也以為白誠軒如傳聞一般乃是十惡不赦之人,可相處多時,只覺其實老者非時和傳聞一般,而老者更是和自己父母有舊,沈彥塵語帶顫抖道︰「白前輩,你告訴我吧,其實我父母是已經死了吧?」

白誠軒眉頭一皺,怒聲罵道︰「愚蠢,為人子嗣怎能詛咒自身父母,你父一身武道擊技可說得子你家子敬公真傳,而你母一身域外異術,試問天下有幾人能殺他們,當年雖是事出突然,可懾于息兵堡沈家之名,當年劇變,他們也未必不能月兌身。」白誠軒雖是這麼說,可再憶當年之事,心中雖是盼著兩人未死,可話到最後卻也是底氣不足。

沈彥塵道︰「那…那他們叫什麼名字?」,十多年以來,息兵堡中父母之命已為禁忌,此時問來,少年言語之中竟似帶著顫抖。

白誠軒緩緩道︰「你父之名其實本就在你的名字由來之中,當年他之名諱雖是不響與草野,可在九州六國有數的頂尖無這種卻又‘煌衣一陣天下驚’之說。」

沈彥塵叨念這自己拿名字的由來,在聯系著白誠軒這段話,緩緩道︰「沈振衣,他叫沈振衣…對不對?」

白誠軒念道︰「彼其之子,邦之彥兮;振衣濯足,不染縴塵。其實這些年,你雖是未曾見他,可他何嘗不是在你身側。」

沈彥塵道︰「那我母親呢,她姓誰名誰?」十多年的陰霾,堡中禁忌,今日可明,少年心中既是激動又是怯弱。

白誠軒輕嘆一聲道︰「至于你母親之名,我雖是知曉,可此時卻也不能告知與你,日後,你還是回到息兵堡中問你祖君為好,問問她,當年到底發生何時,如此值得胤國四顯宗之中的息兵堡如此蟄伏。」白誠軒口中祖君正是沈彥塵的女乃女乃,也是如今‘天下封刀’沈吟歌之母,自沈子敬去世之後,那時沈吟歌尚幼,可說再次之前,正是一個女人領袖著‘兵道祖庭’息兵堡,此後十多年,後輩的沈家子嗣皆以‘祖君’相稱。

沈彥塵忽的一咬牙,問道︰「白前輩,你如此說的話,當年定是我父母得罪了來頭很大的敵手,他們是誰?」少年雙拳緊握,一怒之下,那體內妖異之紅竟似逸散而出,宛如烈焰熊熊。

白誠軒看著那少年身上若有若無的妖異之紅,緩緩搖頭道︰「其實當年你父雖是有不少敵手,可他一身武道擊技不弱他人,單挑對方只怕無人能勝他,當年忽生劇變,我事後查訪,似乎…似乎是帝師宇不凡所留‘天武不履塵’有關。」以沈彥塵此時的武道擊技,可說離著‘天武’相去甚遠,雖是听程無逸略有提及,可程無逸也是未能至此等境界,便听白誠軒續道︰「其實所謂‘天武’之說也是這開胤之後才有,在此之前,世間雖是將絕頂武者稱之為‘天之武者’,可那時更多的是以四階論之。」

沈彥塵知此中所述定然和父母之事有關,專心細听白誠軒言語。

白誠軒道︰「志怪之中常將老而不死稱之為仙,但武者之中卻未有能長生不死之人,那時論武之時,便常常將武者們和上古之人比較,是以有‘四階論武’,此中武者可說皆是超凡入聖之輩,不是尋常所謂高手而已,當年我武技已然大成,可最後不過得先師說‘近賢之能’,在這‘四階論武’之中這‘賢階’算是最末等,而我也不過‘近賢’二字,更非四階之中,可想而知這‘四階論武’之中之人有何等恐怖之實力。」

‘塵埃千仞、玄衣成戮’白誠軒之名于此世間已成傳奇,可這般說來竟也像是不入流一般,沈彥塵心中好奇,急忙道︰「白前輩快說,到底是哪四階?」

白誠軒道︰「此四階其實世人皆有耳聞,之時不知所謂而已,其中咱在最頂峰的便是上古之三皇,其下為五帝,再這之後又有聖、賢之別,例如開創這儒門道統的‘儒聖’孔丘,在這‘四階論武’之中佔得一個‘聖’,你沈家先祖‘兵聖’之名雖說多指其在戰陣、軍略之上的能耐,可能列這‘四階論武’之中可見其武道擊技幾何,離朝崩毀之後,最近的千年能稱聖也不過五人而已。也不知老夫此時可堪先師一句‘賢者’之能。」

沈彥塵听到此處,心中不覺恍然大悟,說道︰「三皇五帝,百家聖賢,原來…竟似還有此指,我以前倒是以為,這不過是後人尊崇之敬語而已。」

只听白誠軒慢慢道︰「武道擊技非時之在兵戈、內力,到了某個層次,那時所求便是‘證道’之爭,那時的武者可說是‘化’天地之力為己用,甚至能化黎民為己用,或許這等境界也是諸子百家做說‘天道’,不過古往今來,能成的一個‘賢者境’的也寥寥可數,便是儒門在揚州的所謂明聖集賢殿,其中神位雖是成千成百,可以‘四階論武’算來,千年來能入這四階之中也不過一二十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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