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天 第三章 強催鋒銳,冑祀之術未全成

作者 ︰ 純潔匕首

帝劍之威、厚土之利,此一劍盡透沛然如斯的‘浩然之力’,面對程無逸如此一劍,便是想以手中白骨利刃擋開此招已然不急,就在這時忽听裂空之聲劃空而來,似是弦音輕做之響,卻是內蘊森羅冷然,此擊直朝程無逸背心而來。程無逸眉頭一皺,身形一轉,手中‘厚土劍’挽出一片黃燦劍華,擋開這忽來勁氣。

只見一女子身著正紅色秀女裝,長發分拂遮擋半面,可見面孔卻也是驚艷婉麗非常,正是此前夜闖學海劫走明璇的荊三娘,此刻雖是未有手執‘息紅淚’,可身形之動已是‘煙蘿疏影’的輕身之術。荊三娘竟是後發而先至,瞬間欺身到程無逸一側。

程無逸凌空踏步,手中厚土卷起無邊勁浪,劍氣激蕩如平地起浪。

在這劍氣波瀾之中,程無逸如中流砥柱一般的巋然,‘厚土劍’劍鋒一招一式盡斷荊三娘去路,如此看去,兩人身影皆被厚土劍黃燦之光裹夾,在這‘厚土劍’劍光之中,荊三娘動如魅、掠如影。程無逸每出一劍似乎都要可能重傷荊三娘,可如此片刻,這厚土之式卻總偏偏查了那麼一點。忽然,程無逸手中‘厚土劍’一振,厲喝一聲道︰「劍起風雲行,天壤地荒起驚瀾!」隨著這一聲厲呵,‘厚土劍’卻是朝著地猛的一斬,話音剛落,整個院落卻是震顫晃動,平地之上土浪相疊,讓人毫無落腳之處。

荊三娘未曾料到程無逸竟有此‘平地生瀾’之能,只覺腳下土地無有實質,一個踉蹌險險跌倒,而‘厚土劍’闊刃之鋒橫切胸口而來,只見荊三娘身子陡然一底,那縴細的腰身一折,堪堪躲過此劍,秀女裝一擺,飛身之撲程無逸,一聲脆響,如金鳴玉做般清脆,也不知何時荊三娘那本藏在長袖之中名為‘斬相思’的短刀已經在手。

荊三娘手中袖刀雖是短小,可刃冷、勢促,程無逸也想不到這女子竟還有次近身搏殺之術,只覺一瞬之間,這四面八方竟都是袖刀的影影綽綽,地流涌動如浪,但荊三年卻是足不沾地,手中‘斬相思’刀鋒飛舞,竟似連環不斷的急斬,便听這青瓦檐內院之中兵刃交接之聲不絕于耳,荊三娘手中‘斬相思’和程無逸所持‘厚土劍’撞擊出清脆的爭鳴聲。

在荊三娘心中卻也有一番贊嘆,雖是因明璇之故未曾攜帶‘息紅淚’,可眼前儒者也不過二十五六,但一身儒門‘浩然之力’卻是不弱,憑著手中‘厚土之劍’讓自己越來越難以應付。此刻,自己所施展的近身搏殺之招非是那日為殺明霞宮三名皂衣宦官所能比,那日自己重傷在身,所施展皆是偏鋒、詭譎的路子。而此時,身上之傷已無大礙,所使之招乃是息大娘所創近身搏殺之中最為犀利的‘斫顏斬法’,此一斬蘊九變,在加上自己所施展的‘煙蘿疏影’之術,可說是飄逸如煙,難以讓人防備,但出刀已久,自己卻是未能佔得一點上風。

稷下學海眾多武儒之中,要麼留于稷下,要麼隨李勝峰前往君臨程,而程無逸因繼承‘厚土劍’之故,經常行走于草野之間,雖是造就听過這荊三娘之名,所謂‘弦音息紅淚,刀斬相思’,可說是胤國江湖之中有數的女武者,今日為見荊三娘手執‘息紅淚’,這‘斬相思’之刀術已然不凡。

荊三娘腳下一錯,略略後退半步,避開地上洶涌土浪,卻是猛的將手中刀‘斬相思’甩出,短刀在半空之中轉輪如圓,直扎程無逸心窩,儒者手中‘厚土劍’一格,短刀蕩開數尺,荊三娘卻也在等著一招之變,身形躍動,凌空收刀,猛的一斬,繼而再來以削,借著再揚臂一刺。

程無逸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退開,只听之聲裂帛之響聲,這急退仍是慢了些許,那持未持劍的左右之上登時被劃出一道血口。程無逸道︰「半面成妝,指做流觴。想不到在那‘泠弦魅音’之外,這‘刀斬相思’也是未可小視,短短三日之間,荊三娘你兩次入我學海,可是真以為我稷下學海無人能治你。」話語間,儒者左手手指在劍鄂出劃至劍尖,喝道︰「皇天厚土,冑衍祀綿!」

只聞‘厚土劍’自發一聲龍吟,黃燦掩天,青瓦檐之中帝劍厚土再生鋒!

看著為厚土光芒遮掩的程無逸,荊三娘眉頭一皺,今日她來本就是另有它圖謀,實不想惹上程無逸這般敵手,自三日之前‘息紅淚’認明璇為主,自己雖說身上傷勢已無大礙,若是‘息紅淚’還在身邊,那倒是可與程無逸一戰,但此時只憑‘斬相思’搏殺之力,只怕是敗多勝少。

程無逸朗聲道︰「泉下忘川和我稷下學海本就是死地,正邪糾葛不說,便是因乘風之死,今日一戰,你們兩人便一起上吧!今日但叫爾等知道,我稷下除了這仁禮之外,還有雷霆手段!」此一言,直挑兩名不速之客,但語氣卻是堅決無比。

那立身一側,手執白骨利刃的男子高叫一聲,隨即說道︰「夸口之言,若我兩人聯手,你今日必死無疑。」說罷卻是看向荊三娘,似在猜測荊三娘的心思。方才男子雖是得荊三娘援手救下自己姓名,但荊三娘和程無逸交手之時,這男子卻也不曾出手,這一番‘敵友不分’其實也算是泉下三脈的一個寫照。世人雖是將這泉下三脈借以泉下忘川相稱,其實這‘忘川’也不過其中一脈而已,而荊三娘正是出身‘忘川’一脈,而這手執白骨利刃的男子卻是出身‘冥城’。

泉下三脈歸根到底其實自南溟一脈而來,不過這源流悠遠並非人人可知,‘三脈’之中能知道南溟的也不過白誠軒、顧寒泉這等名宿、宗老而已,南溟之分裂說到底皆是因為近千年以來‘真主’不出,以至于宗門內訌不斷,此時三脈之中雖是‘忘川’勢力最大,但仍是不能號令余下兩脈。又因三脈之中各有一件號稱‘寶具’的器物,三脈可說攻伐不斷,比之和諸子百家之間的糾葛,彼此之間更是視若仇寇,心中總是相互提防。

荊三娘卻是笑道︰「儒門稷下武儒者果然不俗,但今日非是我們彼此對戰之時,即便同是泉下中人,但我荊三娘和顧寒泉非是同道,程先生你何苦今日非要和我等分出個死活。」

程無逸大聲道︰「泉下忘川所行皆為天下‘惡道’,草菅人命、殺害無辜,種種行為天道難容,此時何必你又何必浪費口舌。」

荊三娘道︰「那依著程先生的意思,今日似是非要和我等決個生死了,若是如此,有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那三娘我便要搶這先手為強。」語落、刀起,荊三娘手中‘斬相思’飛旋若舞動,泛起陣陣寒光,一身正紅色秀女裝動若流紅空舞。‘斬相思’刀光猛的一亮,隨即有忽的暗淡,這光影交錯之間程無逸不由得微微眨眼,

與此同時,荊三娘身形飛動,如煙蘿掠影竟是瞬間繞過程無逸,閃身到另一邊,對著那手指白骨利刃的男子低呼一聲,道︰「還不快走!」回身再出一刀,此刀劈空一斬,非是擊向程無逸,而是擊在地上,頓時揚起漫天塵屑來,待塵埃略散,這青瓦檐中荊三娘和那人身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程無逸還劍入鞘,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沉聲道︰「我稷下學海為胤國儒門之龍首,可數日之間,外道邪人卻是屢犯學海,不日便是乘風出殯之日,難道說這竟是風雲將起之兆。」

這時便听不遠處有巡夜儒者急忙趕來,來著背負墨龍抱月之長弓,正是稷下‘射部’狩天閣之主卓希雲,看著一地狼藉,卓希雲急忙問道︰「無逸你無恙吧?」

程無逸低聲回道︰「我無事。」可,這一句無事剛說完,卻見程無逸足下一晃,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足下更是似站立不穩。

卓希雲急忙扶住程無逸,一手抵在程無逸背心,一手暗撫‘厚土劍’劍鞘,臉色微微一變,道︰「你所修‘玄天劍罡’之術未之大成境界,本就難以駕馭開鋒的厚土之劍,那日‘洗墨湖’強行開鋒,今日為何又行此魯莽之舉!」言語之中滿是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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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稷下學海數里之外,夜黑如墨,荊三娘和疾服勁裝的男子方才停住腳步,而男子手執白骨利刃,顯然對方才就自己一命的荊三娘也抱著堤防之意,男子開口道︰「實在是未曾想到,今日你竟會救我一命!」泉下三脈隔閡已久,而門中之人莫不是冷血嗜殺之人,男子心中也甚為奇怪。

荊三娘道︰「三脈雖是久經分裂,隔閡已久,但三脈卻都一源而來,我之所以救你,便是要帶你去見泉下三脈真主。」

男子突發一聲譏笑,方才道︰「便是顧寒泉這等人物也敢稱真主,我‘冥城’雖已式微,可你若以為救我一命便能讓我臣服于這老匹夫,這是痴人做夢。」

荊三娘道︰「我所說之‘真主’非是顧寒泉,而是我泉下三脈傳說中的真正共主,那個主天地滅卻之力的真主。」

男子道︰「荊三娘,你雖是擁有泉下三脈三大寶具之一的‘息紅淚’,可這什麼狗屁‘滅卻之力’、‘溟主出世’‘幽泉花開’這等虛妄之言你也會信。」男子對荊三娘所說大不以為然。

荊三娘道︰「若在數日之前,我也不信,可若你和我一般親眼見到那傳說中的‘彼岸花開幽冥地’的場景,你便會知曉,我三脈之中流傳已久的傳說並非虛言,若你信我之言,或許我可幫你找到‘冥城’一脈失傳已久的寶具‘熒惑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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