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天 第四章 雙瞳初會,少年輕狂何所懼

作者 ︰ 純潔匕首

只見沈彥塵凌空躍動而來,在其身後緊跟一妙齡女子,兩人身形甫一落地,女子急奔劉易陽身側,急聲道︰「劉師哥你無恙吧?」,女子正是綺雲,身著男子青衫服飾,因衣衫略顯寬松之故凹凸有致身材曲線若隱若現,可眉宇之間卻是英氣逼人。

劉易陽道了一聲無事,目光卻是看著一邊不遠處沈彥塵,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小兄弟你如何稱呼?」

沈彥塵略一躬身算是執晚輩之禮,回道︰「沈彥塵見過劉先生。」

劉易陽道︰「我曾听無逸說起過你,當日听他言說你被藺無咎囚于衡蕪院之中,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杰。」說著身子骨卻是微微一晃,顯然方才受‘雷霆鍛體’之故受傷頗重。

綺雲見狀牽住劉易陽左手,只見這一雙手掌此時骨肉焦黑如遭雷激一般,五指皆是白骨外漏慘不忍睹,綺雲心中一痛,眼中淚水不住打轉,語帶哭腔道︰「劉師哥都是綺雲無用,不能護我稷下。」說話只見便是將自身‘浩然真氣’聚于掌心,順著手掌渡入劉易陽身體之中。

剎那間,劉易陽只覺綺雲這一股勁力泊然精純、綿而不斷,心中卻也暗自訝異,只因這內勁雖是儒門之‘浩然真氣’,可綺雲修為如何他自是清楚非常,眼光掃過一旁沈彥塵,心中已然認定此事定和這沈姓少年有關。一擺手,將綺雲推開,說道︰「此時稷下能戰之人不過數人,大敵當前,綺雲你切勿空費內力。」

見沈彥塵和綺雲去而復返,‘玄武敕使’那古井無波的‘虛危之瞳’也閃過一絲訝異,而更為驚奇的卻是明明知節殿中自己掌中內勁已然侵入綺雲心脈之中,為何眼前女子不僅未死內力卻似更為精進,目光掃過沈彥塵,有想起知節殿之時那如驚鴻乍現的‘計都到意’,輕咳一聲朝著劉易陽道︰「素知稷下儒者重禮守信,方才三掌劉先生你已自承敗績,還望劉先生萬勿食言。」隨即一擺手,一旁待命已久的鬼蝙衛漸漸聚攏合圍,將場中儒者包圍起來。

劉易陽還未開口,便听沈彥塵道︰「故弄玄虛,明明自己輸了卻還大言不慚!」只見少年身形一動,繞著方才兩人激戰的十丈方圓之地急奔一圈,步履卻是每每落下便是一生‘轟’的聲音,卻是將鋪地的青石全部踏碎,片刻間卻是踩出一個圓來,如此之後沈彥塵才道︰「不過障眼之術,你可別忘了我乃是出身息兵堡,這等玄虛之術不過‘隱跡其行、若有若無’而已,可憑你如此故弄玄虛,可以‘萬物之存總能一孔觀之’。」

只見沈彥塵右腳一抬,猛的塔在那十丈方圓之上,只見地上所成圓圈之中青石出現如蛛網一般的裂痕,這裂痕自沈彥塵腳下延伸,只听地上悉悉索索響聲不斷, 里啪啦石屑崩飛,沈彥塵雙掌一擁,刮起一陣掌風,地上這碎石頭竟如灰燼一般被吹得飄散開來。

‘玄武敕使’雖出身這十丈方圓之中,可激揚的漫天石屑飛灰不能侵染他之周身,‘玄武敕使’道︰「好個‘萬物之存總能一孔觀之’,早聞息兵堡武學最善破幻滅虛,更有一門瞳術號稱‘照影留形’,在對戰之時更能‘復制’別家武學招式,甚至練至巔峰能修成一種神奇的‘虛無境界’,那時武者只需冥想靜思便能在腦海之中幻化戰場,在幻境之中能和生平所見武道好手交鋒,乃是兵道之中錘煉武者的無上妙方,只可惜此術兵道延世千年,能有此異能也不過寥寥數人,知節殿倒是本敕使小覷了你。」

漫天石屑飛灰為沈彥塵掌勁掃飛,只見在方才劉易陽和‘玄武敕使’對掌的十丈之地如被沈彥塵硬生生刻出一個圓,而在這凹陷的原之中卻是仍留有數處青石未曾變成灰飛,沈彥塵道︰「方才劉先生和你一番比拼,兩人氣場激蕩,這十丈之地上的鋪地青石早已承不住你二人內勁逼迫,石板最然看似無恙,可其實已然在你二人內勁之下變得酥軟,本來你二人四足,此時卻有五處腳印。」沈彥塵指著第五處形似半個腳印的青石,續道︰「這處痕跡便是因為方才第三掌之時,你為卸劉先生雷勁之力退了半步!」

‘玄武敕使’看著沈彥塵,不由得想起那時在知節殿的所見的‘計都刀意’,心道︰「白先生這便是你所覓傳人麼,果然非是俗子。」心中卻不由得一動,暗道︰「難道…難道,他竟是那人之子不成!」

這時卻听遠處一人清呵一聲,道︰「乾坤罹厄北辰降厄,橫道肆境一劍破哉。」其聲如虎震人耳膜,沈彥塵臉色不由得一變,單單是個寥寥數語已然說明來著身份,正是一劍凌人的的‘白虎敕使’。

廣場之上鬼蝙衛盡數單膝跪地,齊聲道︰「屬下參見西方天‘白虎敕使’。」夜幕漸黑伴著瀚海燃起的洶洶大火,似乎天地也染著一層單單的猩紅,而在這暗明的光景之中,一人一劍緩緩踏步而來,一張白色虎面首先引入眾人眼簾,朝著跪地鬼蝙衛一揮手,呵道︰「起身!」。來者不同于‘玄武敕使’的陰冷,他所帶來的是無盡霸氣。

沈彥塵已是第二次見到來人,雖不知那精致的虎紋面具之下是如何的一張臉,可這一次他切切實實感覺到伴著來人那野性不泯的氣息,而看著來人漫不經心的一揮手,沈彥塵覺著來人就像是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在檢閱自己的兵卒,那手中之劍漫不經心的抗在肩上,終于來到眾人面前,止住腳步看了沈彥塵一眼,隨即對著劉易陽道︰「能和北方天‘玄武敕使’戰至如此,儒者已經激起我殺你的興趣。」

劉易陽道︰「不過‘外道邪魔’而已,易陽豈會懼戰!」

‘白虎敕使’不以為意,隨即轉頭看著一旁的‘玄武敕使’,道︰「難怪你囑咐鬼蝙衛刻意將稷下學海幸存儒者驅趕至此,原來是以此為餌,果然是釣到不少漏網之魚,不過天門四位敕使之中你素來以智謀見長,更何況方才一戰也耗費你不少氣力,這殺人之事還是交給我手中‘破哉’為好。」言語之間竟是視沈彥塵等人如無物。也不理會‘玄武敕使’有何反應,只見‘白虎敕使’手中利劍劍尖先是指著沈彥塵,再慢慢轉向綺雲和劉易陽,劍尖指向不住在三人身邊變換,語帶不屑道︰「當年我斷商恨雨一臂,今日我殺盡稷下儒者。你三人是一起死還是一個一個死。」

劉易陽本欲踏前一步,可體力未復,立時被綺雲擋在身後,可有一人身影一閃已經是迎著劍鋒而上,只听‘ ’的一聲,只見沈彥塵手腕一轉,竟是錯開劍尖一掌拍在‘白虎敕使’劍身之上,這一手正是和早前知節殿中‘玄武敕使’對付綺雲之時一招形神相似,‘白虎敕使’略一訝異,狂笑一聲道︰「‘蟠蛇折枝手,你倒是有些能耐,竟會使‘玄武敕使’之武學,可憑你空手想一試本敕使‘破哉’能為,唯一下場便是死而已!」說著手中利劍劍刃一蕩,頓時劍卷鋒芒一片。

正是︰

劍生寒芒冷如霜,倒卷天河疾似風。

鋒刃疾走奔如電,橫道肆境名破哉。

劍快、劍疾,可沈彥塵比這‘破哉’之劍更快,此時非只為了護身後綺雲、劉易陽,更是因听‘白虎敕使’說曾斬商恨雨一臂的怒氣,沈彥塵雖未曾見過‘稷下劍子’商恨雨,可來稷下這段時日,少年卻是越發覺著當年商恨雨之叛定有內情,而更是機緣巧合之下學的‘配水劍訣’,心中可說最這個之听過傳聞的傳奇劍者多了一份‘亦師亦友’的敬仰來。

———或許少年們的成長莫不如此,其實總有在心里那麼一個‘偶像’,可說是容不得別人半點侮辱的,那既是少年成長路上的標記也是自願攀登的聖堂。

在沈彥塵出手那一刻,因為那一點怒,少年之心神和自身真氣俱有變化,雖手中無劍,可在沈彥塵心中卻是存了一柄利劍,它既生出兵家‘心火內勁’,也暗含儒門‘浩然之氣’,在沈彥塵以‘石火光中寄此身’的身法躲過一片劍華之時,這一劍也自指劍而出,這時少年從未有過之酣暢淋灕的一劍。

這一劍既出,劉易陽和‘白虎敕使’同時低呼一聲︰「配水劍式!」而在這一劍之中沈彥塵也有所頓悟,以往出劍是以自身內勁未基,可這一劍卻讓沈彥塵有一種心神和合,精、氣、神三者和一之感,未出劍之前,沈彥塵心知自己肯定不是這‘白虎敕使’的敵手,可一劍既出,沈彥塵心中卻是生出一直念想,那便是——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是——勇!

也是人們所常說的——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而在這一霎之間,沈彥塵的雙朣之中更是閃過一絲異樣的妖紅,這一閃而過的紅,處在沈彥塵背後的綺雲、劉易陽不曾看到,同樣震驚于這一劍竟是商恨雨的‘配水劍法’的‘白虎敕使’也未曾留意到,只有一人,那面帶黑色玄武假面的‘玄武敕使’看到了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妖異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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