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一早,少沖來求時,玉簫正在屋中脾氣,見了少沖指著少沖鼻子跳腳臭罵。若非紅袖一旁勸住只怕耳光早扇過來。少沖一直笑嘻嘻地陪笑臉。玉簫罵累了,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氣,少沖捧著一杯茶獻上。玉簫見他如此小心,忍不住笑道︰「臉皮真厚。這還能笑得出來。」少沖賠笑道︰「姑娘罵人聲音洪亮,罵了這麼久,氣不喘,臉不紅,可見傷勢已經大好,在下自然替姑娘高興了。」玉簫剛喝了一口茶,听了他的話,全噴了出來,盯著少沖一時哭笑不得。
紅袖道︰「公子是一個正人君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相信與你無關。玉簫脾氣不好,又有傷在身,公子不必計較。」少沖正容答道︰「這幾日洪湖地界十分的不太平,玉簫姑娘有傷在身,只怕打擾了養傷,所以才出此下策。在下給姑娘賠罪了。」說完深深施了一禮。紅袖道︰「多謝公子這些天的照顧,玉簫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知貴派幾時能放我們回揚州。」少沖听她話中暗含不滿,忙道︰「兩位是江湖上門人物,能來洪湖,是洪湖派的榮幸,在下自然希望能多留兩位住上幾日,不過兩位若無心留戀,在下隨時可以送兩位回莊。」紅袖略感意外,與玉簫交了一下眼色,答道︰「護送就不必了,你怕我們兩個不認識回去的路嗎?」少沖賠笑道︰「在下絕無此意。此去揚州山高水遠,庶務繁多,二位千金之身,自不方便,在下代勞好了,這也是掌門的意思,請二位姑娘成全。」紅袖還想推辭,玉簫攔道︰「既然人家好意,姐姐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路上仰仗公子的地方多著呢。」紅袖听她話中有話,便不說話。少沖心里咯 一下︰二人無端被囚,心中如何沒有怨氣?路上若是刁難自己,自己如何是好?
二日,少沖便向蘇清河辭行,陪著二人上路。一路慢慢地走,到天晚不過走了四五十里地,用完酒飯,各自回房。熄燈之後,少沖靜悄悄出了後門,上了一匹早已準備好的快馬,不過一個時辰便回到了洪湖城外,把馬拴在一處僻靜的樹林里,掏出抓鉤,翻過城牆,抄近路回到了穆府。少沖回來的目的是為了救莊天應。此前他已經打探到莊天應被關押在穆府後花園的一個僻靜的小院里。由蘇清河帶來的兩個弟子看守。少沖自知憑自己的武功無論如何不是二人的對手,況且**烈就歇宿在不遠處。同門兄弟,自己又不能下毒害人,想來想去,想到一個辦法,他探知每晚二更時分廚房都會給守衛送宵夜。如果自己扮成送飯人,趁二人不備突然下手,或有一線機會。雖然這麼做也有些冒險,但為了救人,也只好冒險一試了。少沖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食盒,換上僕人的衣服,提著食盒慢慢地走了過去。到了門前,少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敲響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年青道士。見了少沖略微吃了一驚,問︰「你是什麼人?老吳呢?」老吳是廚房的一個師傅,少沖笑道︰「他娘有些不舒坦,告假回去了。我姓陶,是他徒弟,來替他的。」道士點點頭,開了門,少沖正想動手,驀然抬頭望見院中竟然還有三個人,加上開門的足足有四個人,少沖暗忖自己無論如何是對付不了四個人的,怎麼辦?食盒里根本沒有飯菜,他們很快就會懷疑到自己。
開門的年輕人忽然厲聲喝道︰「什麼人?」少沖心里一慌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來,卻見兩個蒙面人如風而至,轉眼之間點倒了四人。少沖這才看清來者身材瘦小是兩個女子,再仔細一看,卻是紅袖、玉簫二人。不禁大喜過望,道︰「兩位怎麼知道在下有難?」玉簫扯去面巾,冷笑道︰「你這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策倒是不錯,可惜功夫差了點,若不是我們紅袖姐可憐你,你這會兒恐怕已經被五花大綁帶去見蘇清河了吧?」少沖羞慚道︰「多謝二位仗義相救。其實屋里關著的是……」玉簫一擺手道︰「我不想听,你救不救人,救什麼人是你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救你只是感念你曾經救過我們。」紅袖道︰「我們在城東你栓馬處等你。」二人說完,飛身上了屋頂,幾個騰跳就不見了蹤影。少沖進屋,揮刀斬斷了莊天應的腳鐐、手銬,莊天應哽咽道︰「沒想到,來救我的人是你。」少沖道︰「你錯了,救你的人是曉霞姐,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收了劍,大步而去。出城與紅袖、玉簫二人會合。三人趁著夜色趕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