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玉簫見少沖武功低微,甚是輕視,言語之間多有輕慢,但經此一事,卻頗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都是年輕人的心性,斗嘴說笑,聊些江湖上的奇聞異事,不過幾日三人便熟識起來。這一日,走在一處大山中,峰巒疊翠,山勢險要,少沖只得棄了馬車不用,步行趕路。時值酷夏,驕陽似火,三人走的汗流浹背,喘不過氣來,二女坐在樹蔭下休息,少沖在山澗里取了泉水,正往回走,迎面的山道上來了一個身高過丈、面黑如炭的赤腳僧人,嘴唇肥厚,鼻孔闊大,項下掛著一串黑鐵骷髏念珠。那僧走的熱氣騰騰,劈手奪了少沖水壺,仰著脖子猛灌一通,把剩余的水澆在頭上,空壺丟給少沖,便往前走。
少沖火冒三丈,正要作,那僧突然丟過來一錠銀子,道︰「算是你的水錢。」說完就走。玉簫在樹下見著了,喝道︰「那禿驢別走。」伸手擋住了去路。赤腳僧見有人攔路,先是一愕,待看清玉簫的模樣,雙眼放光,**笑道︰「小姑娘你要怎樣?」玉簫怒罵少沖道︰「真是個廢物,讓你去打個水,怎麼讓豬**了壺?」那僧聞言,搖搖頭道︰「小姑娘,不可這樣罵和尚,和尚會生氣的。」玉簫冷笑一聲道︰「姑娘還生氣呢?」刷地一聲,長劍出鞘,一道寒光朝赤腳僧脖頸纏去,正是孤梅山莊成名的听音劍法。那僧人一臉詫異,把頭一縮,堪堪避開,腳尖一挑,一枚石子到了手中。叫了聲「撒手」,「嘶」地一聲疾響,玉簫但覺渾身僵麻,一動不能動。
紅袖見狀大驚,拔劍來幫忙,卻不料身子一麻,也動彈不得。赤腳僧一把摟住玉簫的細腰,在臉蛋上捏了一把,**笑道︰「小美人,你可知道我是誰?」玉簫又羞又恨,怒罵道︰「我管你是誰!你膽敢放肆,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赤腳僧聞言,頌了聲佛,哈哈大笑道︰「小美人脾氣還挺硬,那我就成全你。」扯開玉簫的衣襟,望著白玉般的脖頸,**了**嘴唇張口要咬。玉簫嚇得面無人色,連聲尖叫,紅袖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少沖叫道︰「和尚慢著!」赤腳僧笑道︰「小友,你也要分一杯羹?」少沖賠笑道︰「大師,這都是一場誤會,看在孤梅山莊朱莊主的面子上……」赤腳僧聞言,呵呵一笑道︰「原來是朱子虛**的美人兒,那味道可就更別有風味了,小友,沒你的份了。」張開大嘴,在玉簫脖頸上狠狠地**了了一口,自言自語道︰「好滑**,讓和尚真舍不得下口呢……」玉簫嚇得大哭起來。
那僧人哈哈大笑道︰「這深山老林里任你叫破喉嚨也沒用。」話音剛落,就听到一個聲音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黑古珈,你也是一代名家,何苦為難一個小姑娘呢。」聲音不算大,卻清澈如一汪甘泉,使人听來十分受用。隨聲望去,只見山道上緩步走過來一個布衣道姑,她年齡在五旬開外,花白頭,一臉慈容。紅袖、玉簫二人見狀喜極而泣,呼喊道︰「余師伯救命!」赤腳僧聞聲丟了玉簫,將道姑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問道︰「你認得我?」道姑微微一笑道︰「尊下這幅面容,貧道想中原絕無第二個。」赤腳僧嘿嘿冷笑,道︰「那好,余真人,我就不客套了。」說著默默地解下了脖頸上的黑鐵念珠,揭開扣環,一抖,嘶嘶有聲,竟變成一根鐵鞭。
黑古珈圍著道姑游走了兩圈,卻並不動手,手上的鐵鞭「嗚、嗚……」一圈一圈,不緊不慢地揮動著。少沖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這個道姑姓甚名誰?是何來歷?武功如何?是黑古珈的對手嗎?二人為何一見面就要生死相搏?這些問題在心里翻來覆去,少沖只覺得胸悶難言,再這麼下去自己都快要炸了。紅袖悄悄地拍了拍自己,低聲安慰道︰「余師伯名列十絕,不會有事的。」少沖恍然大悟,原來面前這位道姑就是名滿天下的紫陽宮掌門余百花!余百花名列中原十絕第六位,所創紫陽劍法,名揚天下,若說是她,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少沖心情大好,但只看了一眼黑古珈,剛剛放下去的心不由地又提了上來,這黑古珈不光面相怪異,武功路數看樣子也十分詭異。況且他是有備而來,對手的武功路數想必早已經模清,明暗之間,余真人能應付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