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海勃然大怒,指著侍衛長的鼻子破口大罵,侍衛長垂頭跪著一動不敢動,賀老海越罵越氣,揮動馬鞭一陣亂抽。眾人素知他脾氣暴烈都不敢勸,少沖見狀不忍伸手抓住了鞭梢,賠笑道︰「堂主息怒,這林玄茂人稱‘林瘋子’,雖是洪湖晚輩,武功修為卻不在五虎之下。」賀老海細細地打量了少沖一番,回身問李久銘︰「這位兄弟……?」李久銘一時吃不準他是什麼用意,沒敢貿然回答。賀老海嘿嘿一笑,把李久銘拉到一邊,笑道︰「這個人伸手就拽住咱的鞭子,功夫不錯啊,說話也文縐縐的,是個才子。給我怎麼樣?」李久銘松了一口氣,笑道︰「你老哥手下人才濟濟,何必奪兄弟所愛。」賀老海嘆道︰「千里馬誰都舍不得。可你也看到了,咱們的教頭爺三拳兩腳就被人家放倒啦,這手上沒兩下子,能混下去嗎?這些兄弟隨我出生入死十幾年,情同手足,你讓我怎麼忍心?」
李久銘沉吟片刻道︰「容我回去跟他慢慢說說。」賀老海一把扯住李久銘道︰「老弟好不爽快,他是你部屬,去與不去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商議什麼?」李久銘笑道︰︰「老哥有所不知,他與九妹……」賀老海眼楮一亮,忙道︰「是是是,那得好好商議。這樣吧,三天之後我再去拜望老弟。」李久銘知道推月兌不掉,只好答應下來。
賀老海去後,李久銘將此事告知少沖和九妹,勸少沖道︰「李兄還是帶著陳姑娘走吧。」九妹道︰「李大哥走了,他來要人怎麼辦?」李久銘笑道︰「那時我就推月兌是你把他藏了起來,諒他不過是生一通悶氣,也不能怎麼樣。」李九妹搖搖頭道︰「哥哥未免把事情想的簡單了,這個人的霸道可是出了名的。你不交人,他肯會會去跟總舵主要,那時不光李大哥走不了,哥哥也會得罪他的。」李久銘聞言嘆息了一聲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少沖道︰「久銘兄如何糊涂了,我如今是山塘分舵的右副使,便是去去又如何?」李久銘忙道︰「不可,不可,說是借用,你真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用不了多久你的名號就會記在總舵的籍薄上,一輩子都難月兌身了。李兄萬不可因此毀了一世名節。」少沖苦笑一聲道︰「如今天下人都認定我是幽冥教的奸細。看來冥冥之中早有天定。罷了,罷了,請李舵主收容在下吧。」李久銘再三苦勸,少沖都不听。
李久銘只得應了下來。
此時已是破曉時分,風消雲散,碧空萬里,眼看著一輪紅日冉冉升起。李九妹笑道︰「如此吉兆,李大哥日後必將乘龍直上,一飛沖天。」少沖听了也歡喜。將近正午,眾人登上一座高山,但見漫山遍野一片素白,陽光一照晃的雙眼睜不開,穿過一片竹林,眼前是一座山寨,十幾個兵卒持械把守。進了寨門,才知山寨甚小,只有三五畝見方,中間是一塊平地,一側放了些練功用的木樁、石 ,刀槍器械,另一側是十幾間草屋,一半是柴房,一半是廚房。少沖正疑惑眾人都住在何處?忽見沖著寨門的石壁上有一個碩大的山洞。李久銘道︰「此洞名叫紅雲洞,洞深四五里,冬暖夏涼,易守難攻。原來被一伙山賊盤踞,被我奪來後就做了山塘分舵的總壇。」
走進山洞,但見里面甚是寬敞,且又暖意融融,洞內曲折迂回,用石頭分割成不同的房間,儼然一座地下宮城。李久銘召集各科主事,以右副使的身份將少沖引薦給大家。少沖弄了半天才明白,自己這個右副使雖只是個虛職,但在分舵中是僅次于舵主、副舵主、左副使的第四號人物,高于政、糧、兵、法四科主事。當晚,李久銘大設宴席為少沖接風洗塵,眾人見此對少沖都是高看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