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世勛拍著手道︰「快起來,快起來!像什麼樣子,讓人看見笑話。」少沖道︰「文副堂主不答應,我不敢起來。」文世勛道︰「好啦,別一口一個文副堂主,顯得多生分。你起來,我答應你。」少沖這才爬起身來,文世勛吃吃笑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平日里的清高孤傲都哪去了?兄弟之間有什麼話不好說的。」少沖道︰「文兄肯放我一馬,兄弟今後一切唯文兄馬是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文世勛搖搖手,嘆息了一聲,感慨道︰「難啊。若在往日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可自從那晚江心密會後,他一連十日都不肯見我。也是我平素太愛管閑事開罪過藍天和,若是老頭子听了他什麼軟話對我心生嫌隙,我恐怕就愛莫能助了。」少沖心中一陣冷笑,這果然是文世勛設的圈套,他是要拿住自己的把柄,逼自己說出江心密會的詳情,自己一時不查,竟被他得逞。
少沖笑道︰「文兄如何忘了這件事小弟是知道的。」文世勛斷喝道︰「李少沖,你好大的膽子!事關我教機密,你敢外泄?!」少沖道︰「為了保命,還顧得了那許多?再說文兄你也算不上是外人吧,當日本該就是你去的嘛。」文世勛指著少沖的鼻子,吃吃笑道︰「先前還真是看錯了你。說吧,只要能模準他的心思,你這事就不難啦。」少沖心下明白,只要有半句假話言被他听出來,自己絕對出不了這所大牢。少沖直言以告,文世勛听完長長松了口氣,笑道︰「你這事我幫啦。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從現在起你不準再見她。我不想好心幫人反被人連累。」少沖聞言默默無語,文世勛笑道︰「你我兄弟還怕沒女人嗎?柳絮兒怎麼樣,等他玩膩了,歸你!我說話算數的。」少沖心亂如麻,低頭不語。文世勛忽撲哧一笑,指著少沖道︰「你,你不相信我?那好,讓你們見上一面,了了你的心願……」少沖搖了搖頭苦笑道︰「算了,我不見了。」
自陳南雁走後,少沖再沒回過谷口鎮,文世勛丑話已經說在前頭,若是違了他的心思,此人會說翻臉就翻臉的,以他的勢力自己和南雁絕難活著離開武昌。趙自極回武昌後,第一件事就是擢升少沖為侍衛長。每日都要他在院外當值,不得輪班。六伏天,武昌城內熱如蒸籠。這一夜,紋風不動,少沖爬到屋頂乘涼,忽隱約听到一聲申吟聲,急忙過來查看,院中侍衛站立整齊,並無異樣,正疑惑,又傳來一陣申吟聲,聲音來自趙自極的屋里。少沖心里咯 一下︰難道是她?轉念一想,不對,這麼熱的天,常人光身坐著還嫌熱,他還有這等興致。少沖悄悄來到趙自極房頂,揭開房瓦往里看︰竹榻上,柳絮兒身穿長裙一動不動地躺著,酥胸半果,滿臉都是油汗。趙自極穿著齊整端坐在床沿,右手捏著一塊冰在柳絮兒飽滿白皙的胸*上來回揉動,柳絮兒每出一聲申吟,趙自極都如聞听仙音美樂,如痴如醉。少沖暗嘆道︰「此人原來如此不堪。」
三更時分,突然風雲變色,暴雨傾盆而下。不過一刻鐘,暑氣盡消。少沖搬了把竹椅坐在院中喝茶,忽見四個幫辦抬著柳絮兒從後門匆匆離去,心下忽生一絲疑惑,便借口如廁,悄悄跟了過去。四個人抬著木箱沒有回錢糧堂所在的南園,而是朝湖邊的一片樹林走去。少沖愈生疑,尾隨眾人進了樹林。四個大漢選了一塊空地放下箱子,用佩刀開始挖地,雨後土地松軟,不過一會就挖成一個大坑。四個人合力將木箱推入坑中。領頭漢子正要填土,身邊一個瘦漢子捉住了他的手,饞著臉笑道︰「大哥您就行行好,讓弟兄們開開葷。」領的漢人甩開瘦子,破口大罵道︰「你不要命了,快干活!」眾人七手八腳填完土,折下幾根樹枝蓋在上面,這才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