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余天,通往山下的道路把守的更緊,除了丐幫弟子,鐵刀門、鐵槍會、五易門等中州一帶的小幫派也派人過來。少沖眉頭緊鎖,一籌莫展,張希言笑道︰「都是些小門小派,懼怕他作甚。」少沖道︰「這些小門小派都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現在公然跟我們作對,只怕是我教落了下風。」張希言道︰「你說的不錯,這次我教雖聚集三五千人卻是一盤散沙,主事的各懷鬼胎,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話未落音,哨衛帶過來一個蓬頭垢面,身披**的乞丐,仔細一看,竟是地字標的標主廖暉。不等二人說話,廖暉嚷道︰「先弄點吃的,我四天沒吃飯了,快餓瘋了。」
廖暉吞下三個冷饅頭,喝了一大罐水,抹抹嘴,嘿嘿冷笑。張希言焦躁道︰「笑什麼?怎麼淪落到這步田地?你的兄弟呢?」廖暉聞言淚水撲撲直落,拍著大腿哭道︰「死啦,全***死啦……」張希言一把薅住廖暉的衣襟,厲聲喝道︰「都死啦,怎麼死的?你這個孬種,你還活著做什麼?」廖暉瘋瘋癲癲地笑道︰「罵的好,罵的妙,我是該死,可我不甘心!」張希言怒罵道︰「上百個弟兄都沒了,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借口,借口!」幾拳下去,廖暉鼻血長流,少沖忙勸住張希言,問廖暉︰「究竟出了什麼事?」廖暉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嘿嘿直笑道︰「跟你們說了又怎樣?你們敢惹文世勛嗎?」張希言一听來了精神,回身問道︰「干文世勛何事?」廖暉眼珠子骨碌一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從懷里慢慢地掏出一面戰旗,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每一個名字上都按著一個鮮紅的血手印。
「丐幫圍攻雙相寺,文世勛丟下一百三十二名受傷的弟兄一個人溜之大吉。我帶著弟兄們死戰不降,相持三天三夜。水糧皆無,而那文世勛近在咫尺就是不派兵救援。一百三十二名個活生生的人硬是活活的餓死!……」
雙相寺在鐵佛寺北十五里處,是鐵心堂駐地,堂里傷兵都集中在此養治,廖暉的地字營的確奉命駐守雙相寺,少沖也確在寺中見過廖暉。至于這份名單,字跡工整是一個人的筆跡,手印大小不一,也不像是偽造的。廖暉說的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難道文世勛真的丟下傷兵一個人逃走?少沖心里有些不信。
張希言已經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我就知道這畜生不是個東西!見死不救,畏敵如虎,廖暉你我一起去找總舵主!不,去總教找執法堂,執法堂不管就去清議院鬧!我就不信了,他文世勛能一手遮天?!」越說越氣,將一塊石頭砸的粉碎,砸的骨節都是血。廖暉道︰「這是弟兄們臨死前用血寫的狀書。若不是為了這份血書,若不是為了告倒文世勛,我就跟他們一起去了!」張希言一把奪了過來,看的熱淚盈眶,悲憤道︰「去告文世勛算我一個!」說罷咬破指尖就要寫上自己的姓名。少沖一把捉住張希言的手腕︰「不可,張兄。」張希言把眼一瞪,有何不可?少沖道︰「你我並未親歷此事,你在上面留名,豈不讓人懷疑這份名單有假?」張希言一拍腦門道︰「哎呀,差點誤了事。」少沖將血︰「果如廖兄所言,狀告文世勛也算上我們兩個。」廖暉叩頭道︰「我代冤死的弟兄們謝謝二位了。」
探哨來報︰「少林、丐幫,鐵刀門、鐵槍會糾集了上千人今日開始搜山。」張希道︰「胡言亂語,少林僧兵守著塔林,他們搜什麼山?」探哨道︰「少林僧兵不下三百,屬下探听的清清楚楚。」張希言疑惑道︰「他們不怕我們去燒他塔林啦?」廖暉冷笑道︰「你們還蒙在鼓里呢,如今中原四清門、八大門派、三十六家掌門人全數匯集少林開英雄大會,光各派掌門人就有一百多人,還怕你去燒他塔林?」少沖驚疑道︰「聚在少林開英雄大會?他們不攔截聖女啦?」廖暉聞言哈哈大笑道︰「十日之前,聖女已在落髻山繼任教主之位。如今百里之內就剩你們兩位啦。」張希言道︰「娘的,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廖暉譏笑道︰「打招呼?不留你們牽制少林、丐幫,他們如何走的安心?」少沖心中百味雜陳,但此時不是牢騷,使性子的時候,少林寺不會容忍臥榻之旁還有他人,趁著還有機會得趕緊離開這里。恰在此時,忽見東南方向濃煙滾滾。張希言笑道︰「娘的,來的這麼快。老李怎麼辦?」少沖沉聲道︰「扮成商隊,立即南下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