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竹聖搖搖頭,嘆息一聲,最好的結局還是李少沖突然回來。他在議事堂的門口遇見了張羽銳,後者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楊竹聖挪揄道︰「張鐵臉今天怎麼笑得跟朵花一樣?」張羽銳道︰「雪還沒下,你就整天抱著那個玩意,我勸你還是收起來,小心進去挨訓。」楊竹聖笑道︰「今天太陽真的要從西邊出來啦,鐵臉變笑臉,笑臉要變鐵臉?」張羽銳詭秘地一笑並不答話。
議事廳正堂上那張空了三年的總舵主位子上今天坐了一人,楊竹聖心里咯 一下,渾身一顫,懷中的手爐「啪」地一聲摔成碎片,雙膝撲地跪倒在地,眾人笑道︰「楊大將軍什麼時候也學會三跪九叩大禮啦?總舵主又不是皇帝老子?」楊竹聖嗚嗚大哭,伏地不起。
總舵主的位子上坐的正是失蹤三年的少沖!
少沖忙起身扶起楊竹聖笑道︰「兄弟之間不消如此,從今往後咱們又可以在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了。」吐故納蘭道︰「屬下代了三年的總舵主,每日如臨大敵,如臨深淵,今日總算功德圓滿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少沖道︰「恐怕你還要辛苦幾天,我還有件要事要辦。隴西的事還要拜托各位兄弟再關照幾天。」眾人談起別後三年生的種種奇聞異事,一時說不盡的感慨。
眾人散去後,少沖獨留下張羽銳,問道︰「這些年對白袍人的查訪進展如何?」張羽銳道︰「這三年,屬下時刻不敢懈怠。如今已模清了他們的來歷,這些人都是來自一個叫金山城的地方,金山城有百姓十萬人,漢時由西方而來,居此上千年,至今風俗不該,與中原各族迥異。屬下已畫下金山城的地圖,請總舵主過目。」張羽銳貼身取出一幅地圖鋪展在桌案上。少沖看過久久不言,張羽銳也不敢催問,許久少沖自言自語道︰「城里有十萬人口,在這千里沙漠中他們都靠什麼為生?」張羽銳道︰「金山城距離昆侖山有三百多里,昆侖山北麓因有雪水滋潤,有大片的牧場和放牧的部落,他們與這些部落互通有無的。再者,金山城里有大片的農田,據說這里的田地一畝能打一千多斤糧食,一畝頂外面五畝。」
少沖道︰「听說他們能造一種能飛的鳥,此事可真?」張羽銳道︰「此事當真,屬下曾經設法繳獲了一只,可惜不會操作,後來又被他們給奪了回去,只有一張畫像。」少沖道︰「可找人照樣子做過?」張羽銳道︰「這鳥做的巧奪天工,屬下聘請教內教外各路高手都無法制造出來。」
少沖背著雙手在屋中徘徊一陣。張羽銳道︰「屬下斗膽敢問總舵主,總舵主是要對金山城用兵嗎?」少沖道︰「三年前,你我都幾乎死在他們手下,況且他們血洗安平堡,擄我同教為奴,又膽敢收留馬千里余孽,如此種種如何能善罷甘休?」
少沖頓了頓又問道︰「我走之後,陸老就再也沒有回來嗎?」張羽銳笑道︰「在隴西沒有總舵主在,他哪里敢來?這三年他是在總教遙領副總舵主之位,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總舵主布置由吐故納蘭打理。」
少沖道︰「如今教中紛繁復雜,千葉堂要在總壇多安耳目,耳目靈通方不吃虧。」張羽銳嘆息了一聲,徐徐說道︰「去年我擬了一個在總壇及各總舵安插耳目的條陳。只是納蘭堂主嫌費用過大,又以為同教之間不該如此,所以就此作罷。」少沖笑道︰「耳目不明,進退失據。這錢省不得。」
正說著,門外一陣亂嚷,吐故納蘭、楊竹聖、金岳一起進來。少沖笑道︰「你們一起來,莫不是要請我喝酒?」吐故納蘭道︰「大當家回來,當然要接風洗塵啦。咱們兄弟也好久沒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了。」少沖道︰「那今日就不醉不歸。」酒過三巡,吐故納蘭道︰「大伙有一件禮物送給總舵主。」一拍巴掌,廚娘領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白淨淨,俏生生,低著頭站在廚娘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