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怒道︰「于章龍,你這是什麼意思?」于章龍一陣錯愕,張小虎一把扯過于章龍小聲說道︰「于兄你弄錯啦!菱兒姑娘是李府主的侍妾,不是什麼妹子。那鐘白山是菱兒姑娘的義兄,兄妹之間親密一些有何大驚小怪的?你這麼不明不白的一頓亂嚷,讓好事者會怎想?又讓李府主的面子往哪兒擱?」
于章龍聞言大驚失色,連連作揖道︰「于某糊涂,李府主萬望見諒。」少沖笑道︰「不知者無過,于大俠不必介懷。」話雖如此,四下已是暗笑一片。少沖只做不知,恰好一個錦衣小校催馬而來,在李佩紅面前下馬報道︰「金堂主請李副堂主火回京,有要事相商。」說完遞上一塊令牌。
李佩紅驗過令牌,便對劉庸、少沖說道︰「堂中召我回臨安,李某就此告辭了。中劍死因與李府主無關,劉兄萬不可再中奸人之計。」劉庸道︰「李兄放心,在下絕不會被小人所利用。」李佩紅這才上馬而去。
當晚劉庸設宴款待各路英豪,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鬧到夜深才散。是夜月色皎白,清風拂面,眾人都無睡意。少沖道︰「弟聞城中西園是劉兄請姑蘇造園大師督造,乃是淮西第一。今晚風清月明,劉兄何不領我們去見識見識。」此言一出,就有人附和,劉庸笑道︰「諸位既有此雅興,劉某從命就是。」劉庸府邸在城東,距西園有一里多地,眾人沿著東大街行走,只見街上靖淮幫兄弟十人一隊,來回巡查,秩序井然。少沖贊道︰「壽州自古兵家必爭地,劉兄擁眾十萬,如何能不招致朝廷猜忌?」劉庸道︰「靖淮幫雖有十萬之眾,但散居江淮,雖說是十萬之眾各縣均分下來也不過一兩千人。幫中弟子都是生意人,遵守法紀,絕少有嘯聚鬧事之舉。再者,官府那邊每年都有打點,故此無人猜忌。」
于章龍插話道︰「我看在壽州城里貴幫弟子不下萬人,粗略一算竟是每四個人中就有一個。如此也能相安無事?」劉庸道︰「靖淮幫是生意幫,弟子雖多平日都在各處照管買賣,又不是整日里聚集在一起舞刀弄劍,與官府無害,官府自然不禁止。況且這幾十年來幫中弟子協助官家屢次抗擊北兵侵犯,已成了防守壽州城的中流砥柱,但凡那些為將的不是傻子,就不敢拿我靖淮幫怎樣。不是劉某夸口只要我一聲令下,半個時辰就能招來兩萬弟兄……」少沖對身側李雲唐說道︰「幫主有些醉了,咱們還是改日再游西園吧。」劉庸聞言哈哈大笑道︰「李兄以為我醉了,其實沒醉。都是自家弟兄,這些話說說也無妨。」說著話,到了西城兵劍巷。穿過一片不起眼的矮屋,在小巷盡頭有一株三人合抱的銀杏樹,正對著大樹的南側一排三間青磚瓦屋,一溜長長的青石砌成的圍牆。劉庸命人將瓦屋大門打開,迎面是一道影壁,繞過影壁,卻是一座小院,東西廂房房門緊閉,正屋房門大開,屋中卻漆黑一片。
于章龍道︰「劉兄,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劉庸笑道︰「于大俠稍安勿躁,游園之前,劉庸先請諸位看出好戲。」說話時有人打開了西廂房的大門,又有人開啟機關,在眾人心懷疑惑隨劉庸進了西廂房里的地道,沿著地道走了百十丈向上進了一間密室,密室無燈,靠東面牆壁上有一排小圓孔,透過小孔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間燈火通明的客房。一個老郎中正在給躺在床上的惠明拆換紗布,忙了一陣,老郎中站起身來叮囑左右侍女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們都小心服侍著。」眾侍女應了聲是,送走老郎中,眾侍女收拾了一下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