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吻了一下她的頭發,然後握住了她的手一直奔跑,往家里跑,雨打濕了他們,他們就這樣執子之手,風雨兼程。
回去的路上,踫到了打著傘的沈月如,一臉的倉惶,看到沈奕修後,她心酸落淚︰「奕修,程程,你們去哪里了?」
「媽,回去再說,趕緊回來!」沈奕修拉著霍程程的手跑了起來,然後他拉著她進房,把她推進浴室,眼神溫柔似水︰「趕緊洗個熱水澡!」
霍程程點了點頭︰「你——」
「我回房間洗!」為了避免尷尬,他站起了身,直直地朝外面走去,在出浴室前,他帶上了浴室的門。臉上,那抹溫柔也消失殆盡。從現在開始,他要保護自己,藏住最真實的自己,戴上面具生活惚。
他走出房間就看到了沈月如,她站在那里,額上幾屢發絲已經濕透,清然的雙眸中,流露著更多的是對他的關心和疼愛。
「媽!」心酸地喊了一聲,腳步已經過去,他擁住了沈月如,第一次,離自己的母親這麼這麼的近,打懂事起,他就恨她,恨她不該生下他!恨她做了別人的小三,被人唾棄,連帶他也被人看輕。
如今,看著她奔走東西,看著她自責和難過,他的心叫囂著疼痛!夠了,讓這一切都終止吧,這世上,沈月如才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應該和她一致對外……是的一致對外!林家,對他而言,永遠都是外人溫!
沈月如渾身顫抖著,她埋在沈奕修的肩膀上哭得厲害,「兒子,對不起,媽媽不要林家的財產了,不要了。從今往後,只要你好好的,我們一家三口過日子!」這一家三口,當然指的是霍程程,她已經從心底接受了霍程程,起初她讓霍程程來別墅,只是為了月復中胎兒。打算利用完她,就拿一筆錢財將她打發掉的。可是,世事難料,兒子需要她,兒子喜歡她,她也願意去接受這個不完美的女孩!
「不……」沈奕修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他推開沈月如,抓著她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從現在開始,我們母子齊心協力,勢必要拿到屬于我們的財產!」
沈月月僵硬在那里,匪夷所思地看著兒子,兒子經歷這次磨難,居然性情大變?兒子像一口深井,從沒看清過他,望著他臉上透出的決絕和狠辣,她這個做母親的居然感到幾分心有余悸。
「媽,我去洗個澡!」沈奕修扯了扯唇,一抹笑容躍然臉上!
太多天了,她沒看到過他臉上的笑容,這一次,就像是陽光綻放一樣,雖然外頭還是風雨交加,可是沈月如的心,總算得到了一些寬慰,她點了點頭︰「去吧!」她不曉得兒子和程程在風雨中經歷了什麼,但是望著他們緊握的手,她就知道了,霍程程在兒子心中的地位非比尋常。
既然兒子也說了,要得到該得到的財產,那麼,她的計劃,可以光明正大地進行了。只是,是什麼改變了兒子的心意?沈月如陷入了深思中,不一會兒,她敲響了霍程程的房門。霍程程在浴室里洗澡,沒听到敲門聲。
沈月如叫了于媽準備吃的,這一晚上,兩個孩子夠折騰的,需要補充一點能量!沈月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這一次,竟然為了兒子和兒媳婦親自下廚,幫襯著于媽。
沈奕修和霍程程洗了澡,就被于媽給叫出來了,她說夫人在客廳,為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于是,外面雷鳴閃電,沈家客廳,卻是一派祥和,其樂融融。
「程程,好好養身體!」沈月如將清炖好的甲魚夾到霍程程的碗里︰「我們還需要你傳宗接代呢!」此話一出,霍程程拿著筷子的手微頓,孩子,似乎是不願意觸踫的傷口。她現在,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再去想孩子的事情的,悄悄地望了一眼沈奕修,只見他擔憂地說︰「媽……你告訴爺爺說程程懷孕著,即使現在程程懷孕,也來不及了——」
他只顧著和母親的對話,並沒注意到她的情緒,忽然覺得心里有些失落。
沈月如眯了眯眼眸,她嘆口氣︰「就當是亡羊補牢吧,等程程/真正懷孕了,到時候,說不定還來得及,將功補過!當然,眼下,程程得扮演孕婦,盡量少走動,林家那些人都不是吃素的,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
霍程程覺得憋屈,她望著沈奕修的目光充滿了探究,今晚的他,怎麼和他的母親站在了同一陣線,他不是最痛恨自己被當做利用的棋子的嗎?!她吃著飯,若有所思,沈奕修啊沈奕修,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沈奕修的語氣顯得冷淡︰「我知道了。」他看了一眼霍程程,只見她心不在焉,他咳了聲︰「程程,你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霍程程勉為其難地笑了笑,他應該知道,她要的不是這句話。
房間里,霍程程站在落地窗前,大雨過後,地上一片潮濕,雨霧蒙蒙,樹葉瑩潤。她環抱著雙臂,為自己今天的選擇而擔憂。她答應和他和好,是不是對的?為什麼現在的他,變了一個樣。
察覺到有人進來,她也沒有回頭,伴隨著一股冷冽清然的氣息,她被某人從後面給擁住了。
「在想什麼?」他低聲問,溫柔的語氣,絲絲縷縷糾纏著她的心扉。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既然,他不打算跟她說實話,她又何必追問,她永遠都不想這樣被動。
沈奕修皺了皺英挺的濃眉︰「程程,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霍程程掰開他的手,她轉過身,面對著他︰「為了我們的將來,丟棄你引以為傲的自尊,然後費盡心思地得到林家的家產?」
皺了皺眉,臉上有些不悅︰「不是費盡心思,是我們應該得的!」為什麼,他要把那些屬于自己的財產讓渡給看輕他、鄙視他的人!為了可笑的尊嚴,他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底線,到頭來才發現,這樣的堅持很愚昧!
霍程程眯了眯眼眸︰「沈奕修……我不懂,你為什麼……」「不要說了,程程!」一改沉重的臉色,換上溫柔的表情︰「我們是夫妻,你要相信我,支持我,你只要站在我的身邊就好,可以嗎,程程?」
他誘哄的語氣讓她迷惑了心神,像是溫柔的陷阱,不知不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她點了點頭,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望著他墨黑色的眼瞳,她真切地說︰「我們是夫妻,所以,不要隱瞞我,我選擇信任你,你也要尊重我!」
他深邃的眼瞳中有著溫柔的笑意,他勾起性感的嘴角︰「當然!」順勢抱住了她的腰,目光掠過她的眼楮,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卻是越來越深沉了。
沈奕修重回工作崗位,這個家看起來像是恢復了風平浪靜,可是這種安靜下面,會不會暗藏洶涌?或許是她多疑了吧,她以為的波濤洶涌並沒有來。周六的時候,沈奕修帶著霍程程去了林家,一路上的時候她還顯得局促不安,沈奕修握緊著她的手,給予她安慰︰「不要怕,我在呢!」
「修,你爺爺是退伍參謀長,難道當官的人真有那麼多錢嗎,難道不是搜刮民脂民膏來的?」霍程程忍不住想要知道,那個林家到底有多少財產,會讓沈月如不擇手段?
沈奕修扯唇笑了一下,他的手覆在她的上面,單手把著方向盤︰「你以為爺爺是貪官?」
挑了挑眉,霍程程說道︰「我沒有這麼說啊!」
「是祖祖輩輩累計下來的!」沈奕修望著前面,說︰「民/國時候,林家就是著名的商賈了,富甲一方。到了後來,新中國成立了,經過幾十年的沿襲和傳承,林家也發展的愈發壯大。之前,林家都是經商的,到了爺爺這一輩,才出了當官的,爺爺很厲害,一路努力,坐上了總參謀的位置。」
霍程程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林家估計真的有很多錢。」都說富不過三代,林家能幾十年如一日,看來出的都是精英才將呀!
沈奕修抿唇笑了笑,模了模她的頭︰「正因為如此,所以媽媽才煞費苦心,爺爺的財產,不可估量!」
「哦。」霍程程皺著眉頭︰「修,其實沒有爺爺的遺產,我們也可以過得很好的!有時候,我不希望,你那麼累——」
「但是有了這筆遺產,我們可以過得更好!」他冷峻的容顏上,有著一抹從容的堅定。
霍程程張了張唇,居然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沈奕修看到霍程程沉默了,不禁問道︰「怎麼了?」
「沒。」霍程程搖搖頭,心里卻升起了一股無力的感覺,他一門心思要得到林家的財產,她覺得自己已經拉不回他了,如果林老爺子是心甘情願給他遺產,那無可厚非,如果說他和沈夫人,真的為了遺產不擇手段,那……
到了林家,佣人開了門,沈奕修看到了那個老人,坐在沙發上,戴著眼鏡正在看報紙。
沈奕修拉著霍程程過去,然後他對霍程程說︰「程程,跪下。」程程,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只見他跪了下去,她也跟著一並跪了下去。
林瑞海拿下了眼鏡,眯著老眼,看著他們。
沈奕修一臉的凝重,他望著林瑞海,表情動容,一聲爺爺,終于逸出了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