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大王已就寢,你先在‘擷安殿’休息,明日一早隨我拜見大王,再听差遣吧。」南宮律吩咐道。
「是,草民明白。」
說完,南宮律就離開了,只剩下夢潔一人。不,準確的說,是兩個人,只是夢潔根本不知道房頂上有個人罷了。
離開了十年,今日再回來,卻是因為軒兒病了,也不知軒兒到底怎麼樣了。正想著,突然從遠處傳來了笛聲,「這麼晚了,是誰在吹笛?」
循著笛聲,夢潔不知不覺走到了‘逸園’。正值春季,‘逸園’的百花開的好不燦爛,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就是這番景象吧,一滴清淚滑落,隨即又快速的抹去,「過去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何必落淚,真傻。」
‘逸園’的盡頭,站著一個人,從背影看,應該是個男子。
笛聲戛然而止,一個黑影出現在那吹笛人的面前,夢潔趕緊藏在假山後面,看那人恭敬的樣子,吹笛人的身份應該比較高貴,夢潔只依稀听見「安排」、「出現」。
不敢做過多停留,立刻往‘擷安殿’走去。
天不亮,夢潔就起床了,開始給自己「打扮」。這個「打扮」可是活月兌月兌讓夢潔換了個模樣,一塊紅色的胎記佔了半邊臉,黯淡的紅,在那白皙的臉頰上顯得那麼突兀,但那剪水般的雙瞳依舊清澈美麗,讓人頓生憐愛。
「就算是杰站在我面前,恐怕也認不出了,何況,是他呢?」想到這,竟不禁有些傷感。
當南宮律見到夢潔,一時怔住,「你的臉……」
「回大人,草民天生臉上有塊胎記,怕嚇到別人,所以平時都用藥草遮蓋,今日草民覺得既然要拜見大王,自然應該以最真實的面貌見人,不敢欺瞞。」夢潔說的十分誠懇。
南宮律點頭,「嗯,你說的也對。只不過你這樣,怕會驚到大王,你一會兒盡量不要抬頭就是。」
「是。」
夢潔的腳像灌了鉛一般,步伐緩慢。再見到那個人,不知道他變成什麼樣了,身邊應該有不少的美人相伴吧。
南宮律不耐煩地催促著夢潔快走,終于到了‘璃殿’,夢潔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緩步走上大殿,跪下、低頭、壓低聲音,「草民……阮杰……拜見大王。」
「你就是那個自稱能治好王子的人?」再听到他的聲音,恍如隔世,他的聲音比以前更加渾厚了,作為一個國君,確實該有這樣攝人心魄的威嚴啊。
「孤王在問你話!為何不語?」俊熙似乎有些不悅,第一次有人敢在與他說話時分神。
「請大王恕罪,初見聖顏,草民惶恐。」夢潔佯裝害怕。
「你當真有把握可以醫治王子?」俊熙追問。
「回大王,草民既然進入宮中,自然是有九分把握可以治好王子。」夢潔回答的不卑不亢。
「哦?那還有一分呢?」俊熙覺得這個小子還挺有趣。
「還有一分來自于大王的信任,若是大王信任草民,讓草民放手去治,自然是治的好的,若是不然……草民只得提頭來見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好,孤王就放手讓你去醫治王子,若是治不好,孤王自會好好的處置你,下去吧。」
「是。」
終于說完了,應該沒有露出破綻吧,一顆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我的軒兒,娘很快就可以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