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將視線落在少年憧憬的小臉上。
冷寵兒輕嘆一聲。真好,他從未出過遠門呢。十五年來,他活動的範圍唯有「御風堡府」,父親不允許他出堡府一步,他雖不清楚為何,但仍是听話的呆在堡府里。每每夫子談及中原大地的山山水水時,他總是特別向往。夫子一見到他向往的神色,便會隱隱一嘆,巧妙地轉了話題。
「華山——美嗎?」他問著常年在外的父親。
冷清揚略怔了下,扯扯嘴角。「——不知道。」
「咦?」冷寵兒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冷清揚面無表情側過臉。冷寵兒眨眨清澈如水的大眼,盯著男人完美無瑕的側臉,男人斜眼,冰魄般的眼對上他的,冷寵兒輕揚嘴角,悶笑著埋進男人的懷中,男人皺了劍眉。
「咳咳——」一時的舒適,忘了身中劇毒,而在放松的時候,身體不客氣地抽痛起來。
「唔——」冷寵兒手一緊,抓著父親的手不放,看來藥起了作用,與毒抗衡,令身體不適。
冷清揚的劍眉擰得更攏了,靜臥在一旁的白虎不禁湊上前。
緩過氣後,冷寵兒感到大貓小貓的接近,便轉頭,沖它們一笑。「放心……我沒事……」
大貓嗚咽幾聲。冷寵兒柔和了眼,眼中有淚光。想起大貓和小貓的母親于三年前去世。當初那只被他誤認為巨貓的白虎,是父親從小便相隨的伙伴,但虎命且短,時間到了,便走了。它死的時候,小貓大貓虎嘯了很久。他看了,忍不住淚潸潸。生命何其匆匆?嬤嬤伴了他十幾載,終是被神召喚了去。如今自己……他幽幽地望向父親。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男人冷著臉,生硬地道︰「你不會有事。」
冷寵兒禁不住,淚竄了出來,蠕動唇角。「我……我想呆在你身邊……一直……」
冷清揚幽暗了眼,將冷寵兒的手放在唇邊摩挲。「你想呆,就活下去。」
「爹爹……」淚似乎更多了。
溫熱的唇倏地落在他的眼上,男人吻去了他的淚,他忘了掉淚,怔怔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望著,望著,困意襲來,他緩緩地閉上眼,只感到唇上有輕絮撫過,不舍的含了一下,便失去意識了。
外間,醫者靠坐著,一直注視著簾縫的眼閃了閃,嚴肅的臉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車外,青山綠水,春色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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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山腳下,臨溪小榭。
幾度慈心」白漣君非常的不開心!
一個月!足足一個月,他的心情如那雷電交加的天氣,極度的惡劣。過去的二十五載中,從未有如今這般,心情惡劣到恨不得將所有瀕臨死亡的病人全救活!